不过他没继续关注这个，比起江霖的反常，现在还是破案更重要。


    很快，警察赶来了，但不是毛利小五郎熟识的目暮十三。


    看到来人，加州清光挑起眉：【主人，看来这次没那个小鬼发挥的机会了。】


    江霖眼眸中倒映出正向相关人员询问案件发生经过的身穿绿色夹克、嘴里咬着牙签的刑警，眸光微动：【嗯。】


    ‘这次来的居然是伊达警官啊……’


    江户川柯南默默合上已经打开的表盘，伊达警官太敏锐了，不能当着他的面迷晕大叔，会被发现不对劲的。


    他改变策略，不动声色地把已经得到的线索提示给毛利小五郎，再由其告知伊达航。


    这次案件不算复杂，在早餐供应时间结束前就找出了凶手，接下来就是将其带回警局审讯。


    不过毛利小五郎几人还是没能吃上餐厅特供的早餐，因为他们要去做笔录。


    压着犯人路过江霖身边时，伊达航对他点了点头，江霖回以颔首。


    人都离开后，江霖再去看那道亡魂，他的面容已经变得平静安宁，而后，随风消散了。


    轮椅上的青年收回目光，看来不用他出手了。


    “我记得，伊达航跟萩原研二是同期吧。”


    警局外，加州清光拎着买的早餐，想起那个格外热情的半长发警察：“你们也是那时认识的？”


    “不。”江霖否认了，“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年前。”


    【伊达航也是被改变命运的其中一人。】狐之助这样回答。


    加州清光目光一沉：【救下这么多本应死去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唯有继续。】


    警徽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得有些刺眼，江霖伸手遮住其反射出的光芒，低下头，眼底的情绪在阴影下难以辨认：【且，真正应死去的人，我们是无法救下的。】


    加州清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诶，加州先生和店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闻言，加州清光下意识扬起笑，抬起手里的东西示意：“问了餐厅的老板可以打包，就给你们带了一份，就当是感谢小柯南照顾我们的生意。”


    “但也太麻烦你们了……”


    “好了小兰，他们都特地送过来了，就别辜负人家的好意了。”


    毛利兰踌躇间，毛利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自己那份：“一大早就碰到案子，折腾到这个时间都快饿死我了……唔这家的果然好吃……”


    见状，毛利兰不好意思地冲加州清光笑了笑，再此感谢后才接过早餐，低头看向身后的小孩：“柯南……柯南？”


    跑到江霖身边的江户川柯南望着垂下头的青年，犹豫着抓住他的手，小声问：“江哥哥，你在难过吗？”


    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他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名为悲伤的情绪淹没了。


    为什么？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唯一不同寻常的事就是餐厅碰到的那件命案，但那时候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对。


    江户川柯南扭头看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警徽，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让他想起了什么吗？例如，在任务中殉职的同伴。


    江店长的真实身份，他去查找过，但网络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的痕迹，甚至连似是而非的传言都没有。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东西。


    他们对付的是那样难以言说的怪物，为了不引起恐慌，即使是死亡，也不为人知。


    哪怕，他们是为了保护民众而死。


    江店长，不，‘霞’的领导者，是在为此而……！


    正思考着，身体突然腾空，江户川柯南一惊，下一秒，他重新落在实处，头顶传来青年清冷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说？”


    “我……”江户川柯南愣住，他应该怎么回答？真实的想法肯定不能在这里说，要借口是小孩子为了成为侦探而努力的探索心吗？


    但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江霖停顿了几秒后，继续开口：“是在关心我吗？多谢，柯南君，你是个体贴的孩子。”


    虽然说着感谢的话，语气也很温和，但微妙的避开了他的问题呢……


    江户川柯南眼中的江霖，是个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人，情绪内敛，很少外露，但跟工藤新一在案发现场见到的为了洗脱嫌疑而颠倒黑白、巧言令色的嫌疑人比起来，他是个相当直白的人。


    演技还很烂（这条划重点）。


    现在也是，说是避开了他的问题，其实也就比直接说我不打算告诉你好上那么一点。


    好吧，这个问题也没有非要得到答案的必要，所以，江户川柯南决定如他所说的那样，做个体贴的孩子。


    以及……


    “江哥哥，你快放我下去！”


    这人为什么非得把他抱到腿上啊！他昨晚上不是疑似伤势加重了吗，这样不怕牵扯到伤口吗！


    从江霖怀中跳下，江户川柯南逃难似的跑到毛利兰身边，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塞了一嘴早餐。


    加州清光站到江霖身后，弯下腰问：“伤口没事吧？”


    “放心，没问题。”


    “那就好。”黑发红眸的‘弟弟’眉眼舒展开，“你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那小鬼还是有点用嘛。”


    他、听、得、到！江户川柯南暗中咬牙。


    早餐吃完，案子剩下的事情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一行人回到酒店继续他们的度假之旅。


    来晚一步的伊达航看着除了执勤的同事外空荡荡的警局大门：“……人呢？”


    他给的暗号江队长不是收到了吗？


    虽然在日本行政机关挂名，但实际上江霖对其内部通用暗号一无所知，也不清楚伊达航想要传达的信息，他只是出于教养对这个理论上只有一面之缘的警官给出了回应。


    之后三天的时间，风平浪静，没有杀人案、没有炸弹犯，更没有时间溯行军。


    如果还没有某个神出鬼没的小鬼老是来打扰就更好了。加州清光暗暗想道。


    这句当然是气话，江户川柯南要是真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他就该担心了。


    “加州哥哥，你不是喝不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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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怎么又点了？”


    餐厅靠窗位置的卡座边，江户川柯南看着摆在加州清光面前的杯子，忍不住问。


    应加州清光的强烈要求，实际上是被他烦的受不了了，江户川柯南把称呼从先生改成了哥哥。


    说回正题，他看着那杯已经失去温度，但看上去一口没少的黑色液体，嘴角抽了抽，点的还是黑咖啡，何苦为难自己呢。


    上次的摩卡咖啡都是皱着眉喝完的。


    加州清光苦大仇深地望着面前的杯子：“烛台切说黑咖啡可以品尝出咖啡最纯粹的醇香和风味，但我只喝出了苦。”


    “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可以跟江哥哥喝一样的……”江户川柯南刚想拿对面的江霖举例，但看清他在喝什么之后，沉默了。


    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纯茶叶冲泡出来的清茶，对喝不惯的人来说，同样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


    也就是加州清光刚才说的苦。


    面朝着窗户的江霖回过头，见到站在外侧的江户川柯南，眼神一动，什么都还没说，加州清光已经会意，伸手把小孩拎到座位上，江霖于是又侧过脸。


    从这个角度，江户川柯南看到了他长发下露出的微型耳麦，闪烁着蓝光，正处于运行状态。


    是在跟什么人通话？


    正想到这里，江户川柯南就听到江霖开口：“我们一切正常，你那边情况如何？”


    半点要避开他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因为加州清光把他拎到江霖旁边的行为，他隐隐捕捉到了对面说出的几个词。


    “成功抵达……已经安置好……”


    “还要麻烦你向她转达一句话。”江霖曲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记住我们的提醒，一切结束后你还能再见到你的亲人，否则，我们无法保证后果。’”


    好熟悉的感觉。江户川柯南木着脸想，他这是提醒还是威胁啊，到底谁教他的？


    不管他心里怎么吐槽，对面语气平稳，没有半点起伏。


    “明白……任务完成……准备返回……”


    “不急，”江霖打断了他的话，“你在三天后回来就行，这期间只要不暴露身份，你可以自由行动。”


    对面安静了几秒，才传来一道轻而缓的回应：“是。”


    耳麦的光由蓝转红，通话断开了。


    是在行动中救下的人，但为了某些目的，把人送去了别的地方？


    江户川柯南从中推测出了一部分内容，但他没有要问江霖的打算。


    这个人完全不在乎被他听到是一回事，但这种一听就是涉及到他们任务的事，去问也只能得到一句“无可奉告”。


    美国纽约，挂断通话的小林弘摩挲着手机，发出一声叹息：“自由行动，江先生，是让我去见zero吗？”


    在不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接近zero，恐怕会被当成可疑人员吧。


    片刻后，昏暗的房间亮起一道光，手机发出的光亮映照出小林弘坚定的神色，他拨通一个号码：


    “我想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可疑就可疑吧，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总要见到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