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凶兆三怪

作品:《我娘是江湖传说

    “郭四郎虽已死去,但双眼大睁,好不……哎呦!”


    常旺刚用手将眼皮撑开,头顶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阿云收回手,叹了口气说道:“别听他故弄玄虚。”


    她抱臂道:“那郭四郎确实死状可怖,而前面遇害的几个人与他一样,都是站立而亡。”


    “现在城里街头巷尾都在传,是‘凶兆三怪’在作乱,在外晚归的人,‘凶兆三怪’会跟你回家,吸干你的魂魄,人身就会僵直,挺立在地上。”


    杜灵寿问道:“‘凶兆三怪’是什么东西?”


    “凶兆的意思你们都懂,至于为什么是三怪,因为打更的罗老叔,夜里曾见到过三道鬼影从周家飘出来……第二天,周家四郎的尸身就被发现了。”


    “自周四郎之后,接连有人离奇暴毙,巧的是,死的都是家中老四,现在城里行四的郎君,都被家里人栓起来了。”


    “后来,不知从哪儿流传出来一句话,”阿云回忆道,“‘做了腌臜事,苍天必有眼,‘凶兆三怪’取你命来。’”


    她吐吐舌头,怄气道:“听了这话,大家不管心里有没有鬼,都忙着驱邪作法,身上不舒服都以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谁还来医馆呢?”


    “再说,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说自己一点错事都没做过,这辈子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呢?”


    阿云叹道:“虽然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但万一那‘凶兆三怪’变了口味呢?大家平日还是小心些吧。”


    常旺点头道:“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鬼,都快快停手吧!翠柏堂的药柜都要积灰了。”


    “你又偷懒没擦?”


    “阿云手下饶命!我就是这么一说,当然擦了……”


    暮色昏黄,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杜灵寿卓箱二人,两道长长的影子挂在地上,十分冷清。


    “你说这世上真有‘凶兆三怪’吗?”杜灵寿踢着脚下石子。


    “我觉得是装神弄鬼。”卓箱老实道。


    杜灵寿若有所思:“连杀数人,还编出个鬼怪出来……只是为了倾泻杀欲?”


    等萧观音她们出来,又把卓箱单独拉去诊完病,天色已晚,卓箱却说要出去一趟:“现在时间正好,鬼市也要开了吧?”


    各地都有自己的“鬼市”,长安的鬼市和阴阳桥是分开的,而襄州规模不比长安,索性就把市场和情报交易处合并了。


    襄州的鬼市也不在地下,而是在城边上的“三不管”地带。


    “我去那里探探虚实,再随便转转。”说罢他看向杜灵寿。


    杜灵寿知道他想探听千面谱消息,便应道:“我也去。”


    而商小姜……商小姜被萧观音扣下打算盘。


    “真是人不可貌相。”卓箱一脸敬意。


    “小……师妹还有这一手呢?”杜灵寿讶异,几人怕暴露身份,便隐去真名。


    她拱手佩服道:“看这利索的!”


    商小姜挎着脸,手下却不停,她一手拨算盘,一手写账本,反问道:“怎么?我看上去像不会算账吗?”


    “我家里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回长安后,二姨布店的账可都是我算的。”她下巴一翘,挺胸傲然道。


    “幸亏我慧眼识珠,你俩快走吧,别分我这好妹子的心。”萧观音说着话又搬出好些账目,“最近事多不太平,叔父他们出去跑,家里积了好多账,算都算不完。”


    她拍拍商小姜肩膀道:“叔母去搬药材进购账目了,我们一起加把劲!”


    商小姜一阵凉气冲上天灵盖,她连忙抽出只手来,狠狠掐住人中。


    路上,杜灵寿看着空荡街道:“不会鬼市也没什么人吧?”


    卓箱不应,反倒故弄玄虚起来:“没准,水越浑鱼越多呢?”


    “秦夫人和萧阿姊给你看得如何?”她问道,萧观音的叔母姓秦,乃襄州名医。


    据她的得意爱徒兼养女阿云声称,襄州老百姓的病,若秦夫人都治不好,那只能等死了。


    卓箱含糊回应:“挺好的,给我开了几贴药,按时吃着就是了。”


    他看着前方慢慢道:“若是没有消息,咱们还应尽快离开,往扬州去。”


    杜灵寿见他含糊其辞,心想只能私下问萧观音了。


    二人加快脚步,目之所及越来越荒凉。天已黑尽,过了一片乱坟野地,前方有几点火光,卓箱点头指了指:“咱们应是到了。”


    他们走上前去,几个小贩支着摊子,大都蒙着面巾,或是戴着兜帽,只隐约显现出半张脸来。


    一个小贩殷勤道:“二位可要些什么?”


    杜灵寿一看,是些瓶瓶罐罐,她指着一指甲盖般大小的瓶儿问道:“这是什么?怎得如此小一个?”


    那摊贩神秘一笑:“娘子别看这量不大,但只需一滴,不,半滴,一息之间就可放倒只大虫!”


    杜灵寿瞪大眼:“这么厉害?”


    说话间,卓箱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件袍子,递给她一件道:“遮一下吧。”


    “里面东西更多,进去再说。”


    说罢不顾小贩哀怨眼神,先往里走了。


    杜灵寿赶紧披上袍子跟上卓箱,前方摊子愈发密集,还有了房屋,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竟走进了一繁华小镇。


    若不是在深夜,她还以为来逛庙会了。


    不远处有一小楼,紧闭的大门前聚集了一堆人,上有一金灿灿的牌匾:金雀坊。


    大门猛地打开,人群乌泱泱地涌进。


    杜灵寿道:“去看看?”


    卓箱点头,他们随着人群挤进坊内,室内摆着数张赌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赌具,楼上是装修雅致的包间。


    杜灵寿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间赌坊。


    而大厅的正中央,一人正掐着细腰含笑望向众人,头戴珠玉,华服裹身,只是宽肩窄臀,没有寻常女子的那份韵味,倒是透着些说不出的怪异。


    那人脸上敷满了粉,白得晃眼,朱唇轻启,嗓音柔媚:“多谢各位大驾光临,今日开业前,还有个赏玉大会呢……”


    他抚了抚鬓边的珍珠道:“客人们也知道,奴家并不是金雀坊的主人,只是暂时替主人看管罢了。”


    “主人最近迷上了美玉,想要一块世间最好的玉,所以命奴家开这赏玉大会。”


    杜灵寿盯着盛装之人凸起的喉结……


    一人起哄道:“燕郎,若是拔得头筹,可有什么奖励啊?”


    燕郎笑道:“今天能献出第一宝玉的,可在金雀坊玩十次,不计金额,输了不算,赢了你拿走。”


    四周皆是倒吸气声,赌十次,想赌多大赌多大,若是能赢一次……


    人们纷纷取出玉来,那鉴玉师傅一一看过,要不摇头,要不就是句“尚可”。


    却不见他说好。


    一个身着锦衣,腰缠玉带的富贵郎君从人群挤出,他抬手掷出一块玉,笑道:“看我这寒山玉如何?”


    见他就这么随意丢出,桌边小厮吓得一身冷汗,往前一扑勉强接住,抖着手用帕子垫着放到大桌上。


    杜灵寿小声惊呼,那玉跟阿娘留给她的天机令好像!


    可天机令在她手里,这块赝品又是哪里来的?


    众人瞬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鉴玉的老师傅颇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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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地捏起这块玉,上下左右摸了个遍,又用各色小工具测了又测。


    他手指搓了又搓,满意道:“这确实是寒山玉!”


    四周立即出现大大小小的讨论声,燕郎刚想说什么,那郎君已伸手一捞,将宝玉收回怀中。


    燕郎笑容未变,却隐约透出些冷意:“咱们赏玉大会是给金雀坊坊主选玉,胜者有奖,郎君怎么又收回去了?”


    话音刚落,几个健壮打手站出,他凤眼一眯,语气仍温柔:“郎君这意思是?”


    “我只是叫你们瞧上一瞧,谁说要给你们了?”那郎君哼道。


    气氛降至冰点,一时间,无一人出声。


    燕郎轻吐一口气,拂了拂手,打手纷纷退下:“罢了,今日能一观郎君的玉,已是奴家的福气,至于那十次机会,也留给郎君。”


    他抛了个媚眼:“随时欢迎郎君来。”


    “燕郎,好不公平!”有人起哄道。旁人也纷纷叫屈。


    燕郎涂了丹蔻的红甲遥遥一点,笑道:“奴家对不起各位客人,所以今日酒水全免!”


    金雀坊内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那富贵郎君拔得头筹,脑袋挺得跟公鸡一般,享受完周围的奉承后,便满意离去。


    杜灵寿和卓箱偷偷跟在他身后,他似是饮了酒,脚步虚浮。


    鬼市外,有几人正焦急等待,一看衣着便知均是家中不凡。他们一见到那郎君,便簇拥上去。


    “阿晁!你快回去吧!这里也忒吓人了!”一人急道,阿晁只点了点头,就由着朋友将他拉走。


    几人行至一小桥边,便分手各自归家。


    那阿晁似有些头晕,扶着桥边的树缓了一缓,正抬步要走,几把飞刀破空而来。两个提剑的黑衣杀手紧随其后。


    杜灵寿甩出长剑,利刃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出,将飞刀击落后,“嗤”的一声扎在树干上。


    卓箱已提刀冲上前去,与黑衣人缠斗起来。那阿晁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他来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几招过后,卓箱将一人穿心,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欲咬舌自尽。


    他脑后却有一剑鞘袭来,“啪”的一声,杀手两眼一翻,晕在地上。


    杀手倒下,露出后面一脸坏笑的杜灵寿。


    好不容易抓到活口,卓箱刚卸下杀手的下巴,检查牙里有无毒囊,那人的眼睛口鼻已流下黑血。


    “呃……”那杀手双眼暴突,皮肤迅速灰白,七窍流血而亡。


    不知这杀手是如何自尽,但人已死,也没了问话的用处。


    卓箱一手一个将尸身拖到河边,杜灵寿上前补了两脚。


    寂静的夜里,两声“噗通”伴着水花声,分外明显。


    “看来我……”话音未落,原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


    “笃笃——笃笃——”


    “嘘。”二人隐入暗处。


    一白胡老翁慢悠悠地走来,等这老更夫离去,那阿晁早已消失不见。


    杜灵寿二人顺着他逃离方向追去,一路也没寻到人,本以为要无功而返,没想到转了几转,在一街角见到那人身影。


    卓箱想把人截下,却被杜灵寿拦住。


    “等一等,你看。”她指指阿晁逃跑的方向。


    不远处是一座富丽宅邸,灯笼点得亮堂,映得府门上“何府”二字清清楚楚。


    “放长线,钓大鱼。”杜灵寿眨眨眼。


    “你我二人一看便十分可疑,那郎君不一定会讲实话,且他家大业大,我们若是鲁莽行事,恐怕会惹麻烦。”


    “那先盯他几日。”卓箱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