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流动的永恒

作品:《她还在歌唱

    (一)


    晨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伊莫金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两个小时,她的背脊挺得比烛台还要直。


    “再收紧一寸,小姐。”老侍从用膝盖顶着她的后背,粗糙的手指将丝绸束腰带狠狠一拽。


    伊莫金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长吁出一口气,心中默数着——到第七次时,胸口那尖锐的疼痛会准时降临。


    “伯爵大人今天会来用午餐,”束好腰后,侍从不忘往她脖子上扑香粉,白色的粉末轻轻盖住被父亲掐出的淤青,“老爷吩咐您穿那件天蓝色的......”


    说到一半的话被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打断。


    伊莫金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远处,卫兵正拖着一个红发女人穿过庭院,那人的靴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不知是感应到什么,女人突然抬头,目光尖锐如刀锋,就这样劈开了庭院中的晨雾,与伊莫金四目相对。


    她看清了这个女人琥珀色的眼瞳,在阳光下简直亮得惊人——这不是囚犯该有的眼睛,更像一只困兽。


    阁楼上的女孩看呆了。


    “那是女巫西尔维娅,”侍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长针终于固定好她的发髻,钢针擦过头皮的寒意让伊莫金不禁打了个颤,“她妄图刺杀您的父亲,主教大人要您出席审判。”


    窗外,那个名为西尔维娅的红发女人正对着她抬起鲜血淋漓的手——不是求救,而是竖起拇指,缓缓划过自己的喉咙。


    (二)


    审判厅里,伊莫金坐在高台上,繁复的头饰压得她太阳穴发疼。


    主教把羊皮纸推到她面前:“请最纯洁的小姐宣读对女巫西尔维娅的指控。”


    伊莫金展开卷轴时,发现纸上晕开一朵墨色的花,她的汗水正顺着下巴滴落,在“女巫”二字上落出黑色的伤痕。


    “西尔维娅涉嫌......”感受到发紧的喉咙,伊莫金忽然觉得,自己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像含着碎玻璃,“使用巫术谋杀男爵及......”


    念到一半,门外传来的锁链声撕裂了审判庭的沉默。


    伊莫金回头,沉重的头饰扯断了发根,但来不及疼痛,因为她看见了早上的那个红发女人,正是自己在“指控”的女巫本人。


    西尔维娅被两个卫兵押上来,脚腕的铁链蜿蜒在审判庭的地上,她的囚衣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上烙着的“罪状”。


    她望着不远处伊莫金,突然露出不屑的神情,嗤笑了一声。


    “这位尊贵的小姐应该很熟悉怎么给人定罪,”西尔维娅开口,声音像是锈迹斑斑的残铁,“毕竟她父亲上周刚吊死了三个抢面包的农妇。”


    伊莫金低下头,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指甲陷入掌心,疼痛却来自更深处。


    她看见西尔维娅手腕戴着布满尖刺的镣铐,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女巫的“忏悔之环”,只要转动便会刮坏血肉。


    伤口处的血珠顺着铁链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铺成诡异的暗色花朵。


    (三)


    午夜的地牢幽暗阴湿,温度比伊莫金想象的更冷。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避开走廊巡逻的卫兵。


    腐烂的空气缠上鼻腔,虫子从她的缎面绣鞋上爬过,留下黏腻的痕迹,强忍着不适的女孩听见最深处那间牢房的声响——不是哭泣,而是某种有节奏的哼唱。


    “......绞索套上脖子时,乌鸦说早安。”西尔维娅背对着铁栏,裸露的脊骨在囚衣破洞下起伏如刀锋,她坐在地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没有将眼神分给到来的贵族小姐,正忙着用碎瓦片在墙上划着图案。


    “大小姐的夜间娱乐?真有趣。”


    话语间充满了嘲讽。


    借着火烛的光亮,铁栏外的伊莫金勉强看清了墙上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图案:一个火柴小人被吊在树上,旁边是更小的火柴小人躲在桶里。


    墙边还放着撕碎的纸片和折好的纸鸟,看材质应该来自忏悔书。


    “我带了水。”伊莫金从裙撑里掏出银壶。


    西尔维娅猛地转身,铁链跟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


    她抢过水壶,径直往自己头上浇,水流冲开她额前凝结的血痂,流过干裂的嘴角,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生生咧出一个僵硬的冷笑,鲜血从唇角涌出。


    “施展善良好玩吗?满意了吗?是不是像看动物表演那样有趣?”


    面对西尔维娅愤怒的神情,伊莫金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无法用语言形容心中的感受,她垂下脑袋,注意到地牢角落里的死老鼠——它被摆成跪拜的姿势,头上戴着用稻草编的小王冠。


    伊莫金的胃部一阵抽搐,并非因为恶心。


    她记得,父亲书房里有个一模一样的金雕像,唯一不同的是,跪着的是雕刻出的奴隶。


    第二日早餐时,她听说有个守卫被囚犯拧掉了三根手指。


    回房后,女孩猛地发现,自己的衣袖间缠着一根红色的发丝。


    那晚,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雀鸟,被关在镶金笼子里,任她如何挣扎都飞不出去。


    梦境的最后,是一只沾血的手拧断了笼锁。


    (四)


    羽毛笔尖在婚约上颤抖,晕开了一团墨迹。


    “美丽的姑娘,别紧张,”桌边的男人拿出戒指,戴在女孩的手指上,指环上镶嵌的蓝宝石冷得像块寒冰,“这会是一段很幸福的婚姻。”


    伊莫金愣愣地看着羊皮纸上华丽的烫金花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突兀的梦,以及今早侍女说的话:“他们准备在庭院搭火刑架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西尔维娅被铁链吊在火刑架上的模样,更可怕的是,当浓烟散去时,架子上挂着的人竟变成了她自己,而拿着火把的是——


    “请允许我去寻找父亲。”伊莫金突然站起,衣袖不经意扫翻了墨水瓶,黑色墨水在雪白的桌布上不断蔓延,宛如一条指向门外的河流。


    她绕过守卫躲进走廊,在无人的地方快速奔跑。


    冗长的裙摆时不时就绊住自己,经过盔甲陈列室时,如同错觉一般,屋内的金属突然反光,闪过一抹刺目的红。


    伊莫金看见,庭院的楼下放着柴火堆与刑架,主教在一旁念着祷词,自己的父亲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她曾花了三个月绣制的家族纹章旗帜——准备随时用来点火。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地牢。


    走廊尽头躺着两个守卫,一个喉咙插着半截铁栏,另一个□□一片血红。


    西尔维娅靠在墙角,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丝毫不在意,仍旧哼着走调的歌谣。


    “来送行?还是拿我邀功?”听见动静,她挑着眉看向伊莫金。


    “我能打开镣铐。”习惯了她话间的嘲讽,伊莫金掏出刚刚在书房偷出的钥匙,手却不住地颤抖,一时之间竟对不准锁孔。


    西尔维娅静静地看了良久,突然低笑一声,凑至伊莫金身前,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女孩的耳边。


    “你闻到了吗?那种雏鸟被折断翅膀前的味道。”


    铁链哗啦一响,她竟自己挣脱了镣铐——原来手腕早已磨得见骨,刚好能够滑出束缚。


    地牢外传来人群的叫声,伊莫金突然撕开裙摆,在西尔维娅惊奇的目光下,掏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


    “和我走,我父亲的书房有密道,至少他们现在不会知道。”


    地牢的门应该走不了了,她们换了一条路。


    路过储藏室,伊莫金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油灯,火舌瞬间吞没了丝绸窗帘,西尔维娅在火光中大笑。


    “看来我们都是纵火犯了,大小姐。”


    她们顺着密道,逃到了城外的荆棘森林。


    每当穿过荆棘丛时,西尔维娅都会粗暴又熟练地拔下扎进伊莫金腿部的刺,冷声道:“娇花就别学人逃亡。”她嘴上这么说,却把最后一片止血药草按在伊莫金最深的伤口上。


    伊莫金任由这个女人动作,她知道,眼前的人有一万种方式抛下自己逃跑,但却没有这样做。


    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顺利,二人不仅要应对身后随时到来的追兵,还有西尔维娅浑身伤口的身体,以及伊莫金难以适应的野外生活。


    当晚,在西尔维娅生火时,伊莫金看见火光印着她手臂处密密麻麻的旧伤,下意识递出的手帕却被冷冷拍开。


    “留着擦你们贵族的珍珠粉吧。”


    她知道,西尔维娅仍然很排斥自己。


    但伊莫金并不生气。


    因为在某个被噩梦惊醒的夜里,她恍惚间看见,西尔维娅用草药湿敷自己被荆棘划伤的脚裸,不似往日的粗暴,只余柔和。


    (五)


    虽然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但伊莫金的进食问题还存在。


    并非不能吃下森林里的食物,但过往十几年,她早已习惯了精致加工的饮食,现在再吃这些截然相反的东西,总是会下意识呕出来。


    西尔维娅从不会惯着自己。


    “要么学会这个,要么饿死。”把昏死的猎物扔到她的怀里,西尔维娅冷声道。


    伊莫金握匕首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刀刃在皮毛上滑开三道口子。


    “不对!”西尔维娅夺过匕首,从背后环住她,粗糙的指尖覆在她的手上,“不是割喉,从这里......”刀尖精准刺入猎物颈部的缝隙。


    “你刚刚的动作只会给它们平添痛苦。”


    那天晚餐的烤肉依然带着浓郁腥味,伊莫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又一口地咽着。她看见西尔维娅把最好的一块肉丢给她,自己啃着焦黑的骨头。


    暴雨来袭时,她们就这样挤在腐朽的树洞里。


    伊莫金发现西尔维娅的草药册从行囊里滑出,纸张被雨水晕开了墨迹。


    她鬼使神差地掏出对方做的临时炭笔,在模糊的字迹旁补上工整的学名。


    “你偷看我的东西?”西尔维娅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伊莫金抬头,看见她手里捏着自己无聊时写下的文稿,边缘被炭笔画满了狰狞的批注——有首诗旁画着个吐舌头的小人。


    她们各自别过脸去,却都没伸手夺回自己的秘密。


    雷光炸响的瞬间,伊莫金突然发现,西尔维娅耳后有个与自己肋间淤青形状相同的印记。


    几日后,西尔维娅的伤口开始发炎,连续三天都高烧不退。


    伊莫金循着西尔维娅写过的草药手册,将采来薄荷叶敷在她的额头,眼前的红发女人发出含糊不清地呓语:“酒桶......妈妈说要安静......”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拉着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传递温度。


    夜半,洞穴外的暴雨逐渐停了,退烧的西尔维娅突然惊醒,发现伊莫金正用撕碎的衬裙给她包扎伤口。


    “为什么?”西尔维娅的嗓音嘶哑。


    伊莫金沉默地解开腰带,露出肋间那曾被束腰勒出的青紫淤痕——


    “你看,我们有同样的伤痕。”


    她们戴着不同的枷锁,但勒痕是一样的。


    西尔维娅沉默许久,终是长叹一口气。


    “在我八岁那年,母亲被吊死前,她曾嘱咐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落泪,因为泪水会浇灭火焰。”


    伊莫金点点头。


    “可我们本就是火焰,不是吗?”


    (六)


    西尔维娅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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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森林曾是女巫的土地,而尽头处藏着一块蕴含她们力量的石碑。


    伊莫金想起,这段时日看似无所事事的西尔维娅,实际一直带着她往某个方向走。


    她原以为是为了躲追兵,现在看来,一定是在寻找石碑。


    某个深夜,在密林的幽深洞穴处,她们终于看到了那块落着灰的石碑。


    石碑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群纠缠的毒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需要两面镜子,”伊莫金认真地辨认着文字,说,“这是镜像密语。”


    她砸碎随身携带的银妆镜,西尔维娅从行囊里找出一块磨光的金属片。


    当两片反光物以特定角度交叠,那些扭曲的符号突然排列成诗句——


    “鲜血乃我们的契约,无关忠诚与爱情,我与你共享愤怒,直至永恒之谎崩落。”


    西尔维娅突然问道:“你信这种童话吗?”


    伊莫金缓缓摇头,拔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划开了手掌。


    “我不信童话,但我相信我们。”


    血珠滴在石碑上,竟被文字间的缝隙吸收,整座森林发出悠长的叹息,仿若等待已久早已渴极的沙漠旅人,终于在此刻饮下甘霖。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惊起群鸟。


    西尔维娅猛地推开伊莫金:“躲洞里去!”


    但伊莫金没有听从安排,她迅速爬上了不远处的树——父亲曾让她学习箭术,贵族女孩拥有这些技能可以增加一些价值。


    但具体是什么价值,由不得他来定。


    她拿出这几日拜托西尔维娅制作的弓箭,熟练地架起武器。


    “他们教我狩猎,可从没说要猎什么人。”


    弓弦震响,为首的卫兵捂着喉咙倒下。


    他们至死都不明白,这些由断枝制成的箭怎么会刺穿自己的铠甲。


    就在此时,西尔维娅的血液也滴入石碑。


    两种不同的血液在石碑的沟壑中交汇,如同两条相争的毒蛇。


    森林中的荆棘仿佛感受到召唤,向她们的立足之处纷涌而来。


    卫兵们惊恐的看到,那些荆棘将两个女孩轻轻包裹住,宛若坚硬的铠甲,而剩下的荆棘将他们的武器弹回,直到贯穿主人的心脏。


    伊莫金从树上跳下,与西尔维娅背靠背站在石碑前,她们的伤口紧密相贴。


    荆棘藤破土而出,温柔地缠绕住两人的手腕,像某种古老的握手礼。


    “看来......”西尔维娅看着被荆棘绞杀的追兵,露出快意的笑容,“连荆棘都嫌他们脏。”


    石碑突然裂开,断裂处涌出浓重的黑雾,雾中浮现无数透明女子身影,她们的手掌也紧紧贴合,最末端的两个影子正是伊莫金和西尔维娅的轮廓。


    黑雾散去,在石碑的原处留下了深不见底的地道。


    西尔维娅牵着伊莫金踏入地道时,入口再次合上,石碑又再次出现,最后一丝月光映照在碑文上——那里竟多出了她们二人的名字。


    (七)


    地下图书馆落座于一片森林底下,在这些年间收留了数不清的过路者。


    传说,那是先代女巫留下的遗迹,那扇尘封的大门于几年前被两个女人用鲜血打开。此后,每一个经过的女性都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开门。


    图书馆的墙壁在火把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无数女人刻下的字迹。


    伊莫金抚过一道特别深的刻痕,轻声念出其间的字句:“丽卡,于暴雪之夜逃亡至此,在此地生下女儿。”


    西尔维娅百无聊赖地用匕首在角落刻下简笔画,画面中两个火柴小人手拉手,各自比着粗鲁的手势。


    第一年的冬天,她们救下七个逃亡的女人,伊莫金教她们用隐形墨水记录暴行,西尔维娅演示如何用钢针刺穿敌人。


    有个年轻的妇人总在睡梦中尖叫惊醒,直到某个深夜,伊莫金看见她将碎铜片拼成完整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她被迫溺死的女婴。


    次日清晨,西尔维娅把淬了毒的钢针递给她:“现在你知道该刺向谁了。”


    第十年的春天,西尔维娅在出行中被捕,伊莫金带人劫刑场时,刑架边的女人混身是血,但仍含糊地哼着那首抗争的曲子,一如初见。


    当夜,她们烧掉了半个贵族区,那夜的大火如此猛烈,连城内的石像都在高温中落泪。


    第三十年的秋天,西尔维娅在禁书区安静离去,按照遗愿,她的骨灰被融进墨水瓶中。


    伊莫金用这瓶墨水写完了图书馆法典的最后一章,每一次的落笔,都像在与久别的老友握手。


    每当月光落下,那些字句就如同活过来一样。


    最年轻的学徒曾惊奇地看见,法典中记录“生育权”的文字会突然变成无数沾着血的手,撕碎那些关于“夫权神圣”的规则。


    “传说里,你们是英雌吗?”垂暮的伊莫金被年轻女孩们环绕,她们好奇地向这位老人发问。


    “我们只是......”伊莫金抚摸着自己弯曲的脊背,那里有当年束腰留下的永久变形,“只是发现了毒药与解药是同一种东西,就像恐惧与勇气。”


    她们不是奇迹,只是用镜子照亮彼此的人。


    将那些或痛苦或欣喜的记忆转化为武器,从迷茫到坚定,从恐惧到愤怒。


    永恒并非入口处静止的石碑,而是不断流动的传承,永远循环再生。


    在她的示意下,围坐着的女孩们打开了那本法典。


    书的最后一页是早已干涸的墨水,它静默地印在纸张上,仿佛随时会成为燃烧的黑焰——


    “永恒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抗争的半径。”


    我们的故事,现在由你们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