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灾后逃荒,靠种田游戏登基女帝》 17.
云县位于云柳山脉之南,隶属潭州,是潭州下辖三县中最穷也最偏僻的一个县,县城占地不大,四面多是山丘,村落散布其中,有些村子靠近云柳群山,几乎是半匪寨半村落的形式——村中青壮假扮山匪,抢劫沿途流民行商。
云县地处偏僻,流民来的其实很少。云县受灾程度也并不比其他地方好多少,尤其是蝗灾,过境之处,百姓颗粒无收,蝗灾刚过去那段时间,甚至山里都挖不出几个草根。
云柳山脉深处是无人之地,但靠近云县的群山都被县城中江、何两大家族掌控。
许婉陪着天照坐在从云县赶出来的马车上,为她解说云县的情况:“天灾来后,这两大家族放开了山林供百姓挖野菜、草根、砍柴,还放粮赈灾,在百姓中颇有名望。”
马车沿官道一路往东,向赵家村的方向驶去。
天照问她:“这江家就是江知州的宗族?”
“正是,云县江家祖上出过一名三品京官,江寻洲虽与云县江家主系是远房亲戚,有三县五十里之隔,但因聪明好学,被当时村里的秀才写信介绍给了云县江家,这才由云县江家出钱培养考上进士,又从知县做起,六年前升迁当了那柳州城的知州。”
“如今江家没有那等气派,五年前一名在南方任职的五品地方官致仕回乡,当年年底便已去世,如今江家当家做主的只是一名举人,江兴贤,今年四十七岁,在城中开办私塾,城外有好几处田庄。”
这些消息不是打听来的,许婉是江寻洲的续弦,对云县江家的情况还算了解。不过江家、何家在云县赫赫有名,百姓人人都能议论两句,就算没有这层夫妻关系,许婉也能在城里打听到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消息。
“另一家比江家还不如,祖上虽出过二品官,但已是前朝的事了,接下来是一代不如一代,到这一代,族长不过是个举人,还因病卧床。这位何老爷长子还因为意外死了,家中由十五岁的童生次子顶门户,但我看背后当家做主的应该是家中的祖母。”
至于许婉是如何知道的,也很简单,她与江三仗着有柳州的户帖,又扮作药材商,进云县开了家药房,探听到何家家主病重,便放出消息,说她们店中有一味柳州收来的百年老参制作的药丸,吃了能补血益气延年益寿,但需要在大夫的指导下服用。
许婉也是胆大,明明只是旁听过几堂医药课,也敢假作大夫上门。
药丸确实是许婉请示天照后让林怀柔临时制作的补药,但并没有掺百年老参,只是掺了些参粉。
何家人敢让许婉尝试,也是仗着补药再吃也吃不死人。
许婉上门后就发现,那何家老祖母对卧床的儿子十分痛惜,与孙子说话,也多是叮咛嘱咐为主,摆的是掌权者的姿态。
至于何家家主生了什么病,许婉觉得并不重要,在她看来,何老爷死了才好,不然说不定还要跳出来耽误天照大人的事,但她还是按天照要求,将症状和林怀柔、刘佩兰说了。
对那何家老太太,许婉也留了余地,说是一丸不够,得再吃一丸,还要配合针灸,只是她医术不精,下次还得请她表姐为何老爷诊治。
那何家老太太一副淡漠的表情让人将许婉请了出去,大概以为许婉是故意设局来诓骗何家钱财的,只有一味吊人的补药可能算是真的。
何家虽然势弱,也有田亩无数,云县两大粮铺,就是出自江、何两家。至于赵王那无处不在的丰民粮行,到底还是没斗过地头蛇,开在了潭州,但到了时节也会来云县村里收粮,因此百姓都听说过这家粮行。
许婉:“云县粮价也没比柳州的便宜多少,可这里百姓都将两家夸到了天上。”
柳州不止赵王手下的丰民粮行,另有几家地主开设的粮铺,但没有一家肯抑制粮价,城里百姓买粮都是勒紧了裤腰带。
江寻洲已经没了,投靠了天照,许婉也没什么不能说实话的。
连江寻洲这样的父母官,靠着她私下经营的那么两三家上千亩的田庄,也能靠往年的收获囤够一家子吃三年的粮食,那些处处是地的大地主,还不知道手里攥了多少粮呢,从手指头缝里漏点都够全城老百姓撑过前面那艰苦的几个月了。但事实是,城里饿死病死一片人,粮价也越来越水涨船高。
不过许婉也能理解那些地主囤粮的心思,万一这天灾过不去了,他们手里的粮也得攒着为自己留后路。
就像许婉,明明仓里有粮,手里的铺子、货出了,也得趁着前期粮价还没涨上去,再往手里攥一批粮才安心。
但江寻洲还在时,城里饥荒、疫病,许婉都让人以江知州的名义赈灾了。
只是云县,知县一家不见有什么动作,倒是江、何两家好像多少还有点良心,每隔个十天半月煮个稀汤水给老百姓吊吊命。这也是两家在城里名声好的原因之一。
对天照来说,这两家并不是她的主要目的,此行,她们要去的是赵家村,云县知县卓广之妻娘舅置办在赵家村村头寿溪山脚下的那片田庄。田庄里的赵老爷是附近十几个村子的大老爷。
赵家村人口最多,一共一百六十五户人家,一百零四户是知县妻娘舅赵老爷家田庄的佃户,十户男丁都得做长工糊口,剩下五十一户俱皆卖身成了田庄赵家的家奴。
云县也下过雨,田地里又恢复了些生气,她们到的时候,地里还有不知是佃户、长工还是家奴的农人在种地,只是打眼望去,像是一具具骷髅架子被锄头绊在了地里,半天不见撬动一抷土。
有监工往这些人身上挥鞭子,不住咒骂。
身侧,葛裘掀了窗棂往地里看,目不转睛,片刻后退回来,还有些神思不属。
许婉调侃道:“葛小娘子被吓到了?”
葛裘不解:“这人为何这样对待这些劳作的人,没看他们都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吗?”
许婉稀奇:“你家不也是地主,你难道没见过家中的佃户、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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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裘摇头又点头:“我从未去过家中的田庄,但时有长工和田庄管事上门送粮。”
她远远见过长工,知道他们也是地里干农活的,也没见瘦成这副模样。
天照问她:“你饥荒后可曾见过你家长工和佃户?”
葛裘这次只摇头:“我在城里住着,田庄暴乱后,我兄长很快就回来带我跑了。”
她现在还记得大兄浑身是血,二兄则告诉她,不跑不行了,因为那些刁民已经和天圣军勾结。天圣军所过之处,地主若不纳粮,都要被清剿,他们家只是小地主,如何满足得了天圣军的胃口,自然只能带着钱财跑路,去投奔柳州的亲人。
可惜,大兄未能撑到出城,二兄到了柳州城外也被山匪砍死,要不是天照大人来得及时,她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天照知她家里情况,没有再多问,就在即将进村时,她们老远便听到了村口的叫骂声。
三人下了马车,赶车的男兵陪着三人找了个看戏的高处。
“赵老爷,赵老爷,您和那青天大老爷相熟,您倒是为我们老百姓说说话求个情呐,我们如今家家是您手中的佃户,除了要交您家的租子,如今竟然还要纳粮草,干旱六个月,蝗灾过境,地里颗粒无收,您是看得明明白白,您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百姓手里到底还有没有粮嘛……”
卓广妻娘舅也姓赵,实际并不是本地人,但仗着有钱,买地攒地,就成了这赵家村最大的地主。
如今佃户过不下去,齐齐跪在了赵家庄子前。
也不知那赵老爷田庄上的人说了什么,有人又哀求着哭喊:“赵管事,您就向赵老爷为我们求求情吧,不然我们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有人附和,纷纷哀求。
但那管事显然还是没松口。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痛骂起来。
“你这狗贼奴,休得人头畜鸣,你当我们不知道那赵老爷背后的人其实就是那所谓的青天大老爷,那狗贼贪官知县卓广。你们如此逼我们,我们就反了你又如何!”
不等人反应过来,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抽刀砍向那管事,另有几名农妇,也冲上前,几刀捅伤了庄上反击的护院。
众人拎起脚边的锄头,悍然冲上去,竟个个都做好了准备。
还有农妇振臂高呼:“既然都过不下去了,又何苦再为狗官卖力气,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先杀了这 些走狗,再杀进城里,拉那狗官同归于尽!”
农妇喊完,还有农妇与她应和,从众乡民中一跃而起,持刀井然有序地围拢了那些护院家丁。
等一行人喊打喊杀地冲进了院中,天照带着人也跟了过去。
葛裘回头一瞥,只见田地中,那监工连滚带爬地往官道上跑,显是往县城通风报信去了:“大人……”
天照:“不必管他。”
葛裘没再多说什么,只又看了几眼那地里往这边探头却还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迟钝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