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的心脏在全圆佑那句“原来真的有尾巴啊”之后，彻底停止了思考。


    脑袋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鲨了这个姓全的，然后毁灭世界。


    全圆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在那一小截因为主人羞愤而微微颤抖的尾巴尖上。


    雪白蓬松的绒毛，尖端带着一点点可爱的红棕色，像沾了焦糖的棉花糖。


    可爱。


    想摸。


    全圆佑是这么想的，并且，他也这么做了。


    “你……”时漾刚想发出垂死挣扎的怒吼。


    全圆佑的手指已经快、准、狠——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触碰上了那蓬松的白色绒毛。


    “！”


    时漾浑身的毛，包括头发丝，都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反重力奇迹。


    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带着微弱的电流，从尾巴尖被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时漾全身。


    时漾忍不住打了个轻颤，像被猫薄荷精准狙击的猫咪。


    全圆佑的指尖带着一点刚洗完澡的微凉，与尾巴毛的柔软温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漾甚至能感觉到那细密绒毛下，尾骨轻微的震颤。


    “手感……”全圆佑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进行学术汇报，又像是单纯地发出赞叹，“比想象中还要好。”


    时漾：“……”


    你他妈到底想象过什么啊喂！


    这个变态！流氓！禽兽！


    时漾很想反抗，想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一脚踹下床，然后用法术烧掉他胆敢触碰神圣狐尾的爪子。


    但是……


    就在全圆佑的指尖轻柔地在那一小撮尾巴毛上揉了揉的时候——


    一股微弱却精纯至极的暖流，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缓缓地，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涌入时漾的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


    时漾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和羞耻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全圆佑的动作从最初的小心试探，逐渐大胆起来。


    纤长的手指顺着毛流的方向轻轻捋了捋，又用指腹在那蓬松的尾巴尖上打了个小小的圈。


    像在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平静下来的小动物，又像在把玩一件心爱的、手感绝佳的毛绒玩具。


    时漾：“……”


    狐狸的大脑在宕机和重启之间反复横跳。


    一半的灵魂在声嘶力竭地尖叫，士可杀不可辱！放开本座高贵的尾巴！


    另一半的灵魂却在贪婪地、无耻地汲取着那久违的、如同琼浆玉液般的灵力。


    狐狸的本能，在生存的渴望面前，再一次轻易地压倒了那点可怜的自尊。


    时漾那干涸见底只剩5%的灵力池，在这一刻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饕餮，疯狂地、迫不及待地吸收着来自全圆佑的馈赠。


    全圆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低头看着时漾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触碰和能量涌入而微微泛红的眼角，还有那不自觉放松下来的、趴在床上的身体。


    刚才还像只被踩了尾巴后拼命弓起背，随时准备挠人的猫。


    现在却奇异地温顺了下来，虽然依旧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抗拒感，消失了。


    “你在……吸收我的什么？”全圆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好奇。


    全圆佑感觉到了一种很微妙的能量流动，像是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顺着指尖与那毛茸茸尾巴接触的地方，缓慢地、持续地流向身下这个狐狸。


    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舒适和轻盈。


    仿佛卸下了某种微不足道的、一直存在的细小负担，身体变得更清爽了些。


    时漾的身体因为全圆佑这句话，再次微微一僵。


    他他他……他怎么又知道了？！


    这人的观察力和感知力是怪物级别的吗？！


    【系统：警告！S级目标人物感知力远超常人平均水平，对于能量流动尤为敏感。】


    时漾在心里第N+1次把系统拎出来暴打了一顿。


    “是……是灵力。”事已至此，再嘴硬也没用了，时漾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带着一丝刚被滋养后的慵懒和沙哑，还有点自暴自弃的恼羞。


    “灵力？”全圆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甚至变本加厉地用指腹轻轻搔刮着尾巴根部与睡裤边缘那一小片区域的绒毛，那里似乎格外敏感。


    时漾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鼻音的轻哼。


    声音出口的瞬间时漾自己都吓了一跳，脸颊轰”地一下，彻底爆红，红得能滴出血来。


    这听起来也太……太他妈奇怪了！


    全圆佑的手指倏地顿住了，镜片后的眼睛深了深，像幽静的潭水，泛起一丝涟漪，看着时漾羞愤欲死，恨不得立刻原地去世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世不出的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快得像是错觉。


    “所以，”全圆佑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像是在引导一个迷路且犯了错的小孩主动交代，“你平时那些奇奇怪怪的、过于热情的肢体接触，都是为了这个？”


    时漾认命地把脸整个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留给全圆佑一个红得快要冒烟的耳朵，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没脸见人了。


    堂堂涂山氏最后一只九尾天狐的血脉，几千年的修为一朝尽丧也就罢了，居然沦落到靠和一群凡人小子贴贴抱抱来吸取那么点可怜的灵力续命。


    现在还被人当场抓包，连最私密的尾巴都被人摸了又摸，rua了又rua！


    奇耻大辱！涂山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难怪……”全圆佑了然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你特别喜欢和胜澈哥、净汉哥他们进行肢体接触。”


    而对他，似乎一开始还有些刻意的疏离和顾忌。


    是因为自己平时看起来比较冷淡，比较难搞，所以不敢轻易下手吗？


    全圆佑的指尖重新落回那柔软蓬松的尾巴上，带着某种新奇的趣味，轻轻地捏了捏那红棕色的尾巴尖尖。


    这一次，时漾只是象征性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并没有真的躲开或者反抗。


    灵力源源不断涌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在汹涌的生存本能和对力量的渴望面前，不堪一击，节节败退。


    【系统：宿主灵力恢复至10%……】


    【系统：宿主灵力恢复至12%……】


    【系统：宿主灵力恢复至15%……】


    面板上灵力百分比缓慢而稳定地向上攀升，速度虽然比不上时漾自己修炼时，但胜在毫不费力，而且这灵力的质量，似乎比从其他人身上零敲碎打蹭来的要精纯得多。


    “那你从我这里……吸走的这些灵力，”全圆佑斟酌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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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问出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对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全圆佑虽然感觉身体似乎轻松了些，但万一这是什么邪门的法术，先给点甜头再反噬呢？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


    时漾艰难地从枕头里抬起一点脸，露出一双因为羞耻和水汽而显得湿漉漉的、泛红的桃花眼，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和闷气：“不……不会……对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全圆佑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有些不信，“比如？”


    “比如，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耳聪目明？百病不侵？”时漾一边感受着灵力的滋养，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这点微薄灵力反哺过去，可能会对凡人产生什么微不足道的好处。


    这其实是狐族采补的一种变体，只不过时漾现在修为尽失，等级太低，能反馈给对方的好处微乎其微，主要还是单方面汲取能量。


    但为了稳住眼前这个珍贵的S级大型充电宝，时漾必须把话说得好听点，画个大饼。


    “我们这叫……叫双向采补，互利互惠，你好我好大家好！”时漾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可信，掷地有声。


    全圆佑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脸颊红扑扑，眼神却努力想要表现出我很专业，信我没错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神里终于泄出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纵容和兴味的笑意。


    “是吗？”


    时漾感觉自己的耳朵尖更红了，几乎要烧起来。


    全圆佑的笑声，和他平时那种清冷疏离的声线截然不同，此刻压低了之后，带着一种独特的低沉和磁性，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挠动着人的心尖，让人头皮发麻。


    “那，”全圆佑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甚至还更细致地揉捏着那手感极佳的尾巴毛，“为了我的延年益寿和强身健体，我现在可以多摸一会儿吗？”


    全圆佑提出这个请求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问“今晚吃什么”，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戏谑和期待。


    时漾：“……”


    他活了几千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把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但是……但是全圆祐给的灵力实在是太多了……


    感受着体内那股逐渐充盈起来的、令人安心的力量，以及系统面板上依旧在缓慢但坚定地上涨的百分比……


    时漾屈辱地，小幅度地，几不可察地，用下巴在枕头上蹭了蹭，算是点了头。


    “……随、随便你。”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淹没在枕头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系统：宿主灵力恢复至20%。】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全圆佑对宿主狐狸身份怀疑度已降至0%，当前信任度5%，好感度小幅提升。友情提示：在不暴露系统的前提下，适当的坦诚有助于任务目标的达成，并可能解锁特殊补给包。】


    时漾在心里默默地对着系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他妈叫坦诚吗？这叫社会性死亡现场直播好吗！还是VIP付费观看那种！


    但时漾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全圆佑这个S级的充电宝，真是该死的甜美。


    不，是该死的有效率！


    而且，手感似乎也……不，没什么而且！


    他堂堂涂山狐狸，才不会承认被一个凡人摸尾巴摸得很舒服！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