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脑袋凑到了直播手机的正面，双眼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蛇知道这个小方块是直播用的，直播跳舞，跳完才能吃饭。]


    黎月抿唇不语，小白的工作听起来感觉有点儿不正经，“要和其他姐妹们一起跳吗？”


    [嗯，大家一起跳，除了小青。]


    “那还等什么？小白你先吃点，有力气了，我们才能一起去接其他姐妹回来。”


    小白转身，眼神略带迟疑：[真的可以吗？]


    “真的。”


    小白似乎很惶恐，黎月干脆就拿起直播设备往外走，“门没关，我在外面等你。”


    黎月走到了玻璃外面，透过玻璃发现小白已经开始进食了，“我想在就像个家长，总担心孩子不吃饭。”


    她对着直播镜头说：“大家有没有看过什么直播间是直播蛇类跳舞的？如果有可以发个私信告诉我。”


    “我想先了解一下小白口中的工作，然后再想办法演一出戏帮它解决不直播就不敢吃饭的问题。”


    直播间的粉丝都在讨论小白跳舞的事情，暂时没有提供线索，黎月就先让大家陪着小白吃早饭，自己去准备进山的装备。


    走到马匹的圈舍，周其砚和华春花已经在给白龙马穿马鞍了，蛇吃的食物、带蛇回来的笼子都准备好了。


    “小月，我给你带了自家做的粽子，带着进山吃。”


    华春花总是给黎月和周其砚带一些自家种的蔬菜、自家做的糕点，这样的“投喂”比言语上的亲近更让黎月动容。


    “好~谢谢花姨！”


    “谢啥呀，就几口吃的！”华春花爽朗地说：“王医生去镇上了，他说蛇的数量太多，担心动物园诊室的药不够，出去买一点。”


    “好，我知道的，已经收到王医生的消息了。”


    马匹哄好，装备备好，黎月可以准备着进山了。


    她还是让小白进入捕蛇笼里，和直播间的粉丝解释：“大家认识的雕兄吃饱了，但是我不认识其他蛇雕，还是在笼子里会安全一点。”


    青云山是蛇雕的栖息地之一，深山里可能有很多只蛇雕，进笼完全是为了小白的安全。


    这次，翠青蛇小青就不需要跟着去了，两人两马一狗一蛇再度出发。


    因为要把所有蛇带回来，回程时白龙马和奔雷都需要驮着捕蛇笼，为了给马匹保存体力，去程时没有奔跑。


    黎月开启了连麦模式，“昨天说想要连麦的粉丝还在吗？现在有时间吗？”


    话还没说完，嘀嘀嘀的提示音就响起了。


    接通后，ID为浅笑而过的男人出现在镜头前。


    “黎导你好，我喜欢养兰寿金鱼，想请你帮我问问这条鱼为什么一直躲在洞里不肯出来。”


    一句废话都没有，镜头就对准了鱼缸中的一条红白色的兰寿。


    兰寿是鲤科鲫属动物，是一种观赏鱼类。兰寿的头部有肉瘤，背部曲线圆滑，整体看起来十分圆润、可爱，是养鱼爱好者的心头好。


    浅笑而过家里的鱼缸布置得很精美，有很多水草、假山，那条躲起来的鱼就藏在假山的洞中。


    黎月问道：“它从什么时候开始躲的？在那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比如换水、更换缸里的布景之类的。”


    浅笑而过：“没有啊！我养了这一批鱼一年多了，它忽然就这样了。”


    浅笑而过已经摆好了手机，黎月看着空荡荡的鱼缸愣了一秒，“一批鱼？其他鱼呢？”


    浅笑而过：“嘎了，陆陆续续嘎了，最后只剩下这一条。不过上一条是上个月嘎的，当时这条鱼还很正常，几天前才开始躲在洞里。”


    “好吧，你先别说话，我听不清这条鱼的心声。”


    等浅笑而过那边安静下来后，黎月听到了吐泡泡的声音。


    兰寿金鱼：“咕噜咕噜咕噜！”


    [啊啊啊！吓死鱼了！]


    黎月柔声问：“小鱼儿，你在害怕什么？”


    兰寿金鱼被陌生的声音吓到，不停地把圆滚滚的身体塞进洞口里，“咕噜噜！”


    [谁？是要把鱼抓进去大柜子里吗？不要啊！]


    [鱼的二婶三叔表弟进了大柜子之后就变成硬邦邦的鱼了，鱼不要啊！]


    过了几秒，兰寿金鱼安静下来，紧接着又开始新一轮的吐泡泡。


    [啊啊啊！吓死鱼了！]


    [鱼不要去大柜子啊！]


    [二婶三叔表弟你们怎么都硬邦邦了，呜呜呜！]


    黎月尝试着和兰寿金鱼交流，可是它沉浸在害怕中，反反复复地想着让它害怕的东西。


    “浅笑而过，方便拿着手机转一圈吗？我想看看兰寿金鱼说的大柜子。”


    浅笑而过立马照做，转了一圈之后才问：“什么大柜子？我家鱼缸一直放在客厅，这里没有柜子。”


    客厅里只有沙发、茶几、电视柜，确实没有柜子。


    “是这样的，”黎月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说：“兰寿金鱼说害怕一个大柜子，还说它的二婶三叔表弟进了大柜子之后就变成硬邦邦的鱼了。”


    黎月的脸几乎要怼到直播的手机前了，她透过屏幕仔细观察浅笑而过的家，他家的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唯一能称得上大柜子的东西就是那个双开门大冰箱了。


    她联想了一下，犹豫地问：“请问你是怎么处理之前嘎了的鱼？”


    “之前的鱼？在这儿呢！”浅笑而过举着手机走向双开门冰箱，打开了冷冻层，“我没舍得处理。”


    冷冻层里，已经嘎了并且冻得梆硬的颜色各异的兰寿金鱼躺成一排。


    “......”黎月实在是不太理解这种做法，但尊重，“我猜，可能现在唯一存活的那条兰寿金鱼看见了这一排......合葬，所以它记忆深刻，很害怕。”


    “嘶！”浅笑而过倒吸一口冷气，“很有可能，上回我媳妇给鱼缸换过位置，抱着鱼缸路过冰箱的时候，我正好打开了冰箱。”


    然后，一排躺板板的二婶三叔表弟被兰寿金鱼看到了，它记忆深刻，每天都躲在洞里不敢出来，生怕自己也进去双开门冰箱里。


    【好一个电殡箱！】


    【这是死了都要爱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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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是兰寿，我是真难受啊！】


    【兰寿金鱼：《浅笑而过》，呵呵！】


    浅笑而过被直播间的弹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应该怎么处理掉这些嘎了的兰寿？”


    黎月轻咳一声：“我看你家住一楼，外面还有个院子，挖个坑埋土里吧，还能给花增加养分。”


    “另外，最后这一条兰寿金鱼最好给它换个环境，别让它看见冰箱，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忘记这件事了。”


    “额......要不你多看些养兰寿的经验贴？”


    浅笑而过赶紧说道：“好嘞，好嘞，谢谢黎导，我现在就处理。”


    连麦结束，黎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心大的主人，她捏了捏眉心，眼看着就要到昨天留下捕蛇笼的地方，“大家养宠之前一定要多多了解。”


    “已经到了昨天找到小白的地方，我先去忙啦！”


    今天又带了几个捕蛇笼过来，有周其砚在，很快就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小白从笼子里钻出来，它立起身观察，[人，蛇有很多姐妹，蛇要去带它们过来。]


    [有些姐妹很怕人......]


    黎月马上拉起周其砚后退，“我们在湖边等你，等姐妹们都进笼了，我们再过来。”


    小白的脑袋左右晃动，信子吐了又吞，吞了又吐：[人，你不怕蛇不回来？]


    黎月摇头，“我只担心你们在野外会饿肚子，会碰上蛇雕。”


    小白朝她点头，滑行离开。


    【小白是去带其他蛇过来吗？它真的会回来吗？】


    【尝过了自由的滋味，还会回去玻璃牢笼里吗？】


    黎月在湖边坐下，一眼就看见了这两句弹幕，她说：“在小白的思维里，直播跳舞和吃东西是绑定在一起的，它对我的直播设备认知很深刻，我觉得它不会改变的。”


    就好像大师卡皮巴拉和悟空猕猴它们一样，没有取经就不能吃饭，这条规则刻在它们的脑子里，若要去除，就要完成这条规则。


    直播的手机响了好几声，黎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收到了很多私私信，她点开一看，是国外的一个短视频网站的录屏。


    视频里，白色的德州鼠蛇和青色的翠青蛇训练有素地摇晃着身躯，一会儿呈波浪线舞动，一会儿笔直地向上，还会组合成各种造型。


    群蛇旁还有拿着鞭子的人，蛇的动作稍有不对，立马就抽打过去。


    这视频看得黎月直皱眉，“居然训练蛇来跳舞！这位私信的粉丝还说这个以蛇跳舞为噱头的剧场已经倒闭了，这些蛇全都被周家救助回来。”


    可惜救助回来之后并没有好好照顾这些以直播跳舞为生的蛇群，导致它们依旧沉浸在工作与挨打中。


    嘶嘶嘶！


    黎月听到声音，惊喜地回头看，“小白，你......”


    她看见来蛇的瞬间就闭上了嘴，这是一条陌生的蛇。


    这条蛇是黑褐色的，与数十道白色横环相间，看着是和小青差不多大的小蛇，不过这条蛇可不好惹。


    “银环蛇，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