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千钧一发
作品:《她失约的第八年》 “废话!”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要珍视的人或者东西?
一个人一定会有很多想珍惜的东西,喜欢的物件、想要实现的理想、父母、兄弟、朋友、情人……
“我猜,你一定有很多吧?”
薄景言问,他的语气很淡,声音很平静,以至于冷子明根本没有察觉出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汹涌。
“当然!”冷子明毫不犹豫地回答,答完了,他又理所当然地范问,“难道你不是吗?”
“恩。”
薄景言笑了一下。
这是冷子明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笑和别人的笑不一样,他的笑里看不见愉悦。
他忽然想起京北豪门圈的那些流言,想起初见他时他寂寥的身影,想起刚才那个被挂断的电话。
“冷子明,如果你和我一样,有且只有一个想要珍视的存在,你就会明白那个存在有多么重要。”
他说得存在,是那个臭丫头?
“如果是这样,你就更不能杀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小凤凰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如果她善良,你觉得她能够接受你为了她杀人吗?”
不能。
她是一个可以为了救下一个陌生人,在冰天雪地的冬天,跳进一汪不知道深浅的水池的小傻子。
这么傻的人,一定见不得杀人。
薄景言的杀意松动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冷子明,轻轻地松下一口气。
幸好他把人拦住了,不然,陈家小子死了,以他爸的尿性,肯定让他代替薄太子,进去吃牢饭。
他低头,看了眼陈小刚,这人吊着眼睛,好像快不行了。
“薄太子,你先放了他吧。”
“恩。”
薄景言松开了脚,他一松开,陈政南马上递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提着棍子,杀到薄景言身后。
“景言,小心!”
冷子明惊恐大吼。
他叫得很快,可他的叫声远远快不过保镖手里的棍子,那根棍子眼看就要砸上薄景言的后脑勺。
完了。
冷子明在心里哀嚎一声。
明年的今日一定就是他的忌日。
就在他满心绝望时,雨中突然响起一阵“嗷呜嗷呜”的警笛声,一个胖子探出车窗,撕声怒吼:
“住手!”
陈家保镖的手停住了。
然而,就在保镖的手停住的下一秒,陈夫人厉声尖叫:“谁让你们停下的?给我打!狠狠地打!”
保镖不敢妄动,他们的目光极快地扫向陈政南,他们看到陈政南点了点头,才又一次挥动棍子。
棍子距离薄景言的脑袋还有一寸时,雨夜里响起一声惊破天际的“嘭——”。
胖子朝天开了一枪。
然后,他把枪口指向陈家的保镖:“再不停手,我就开枪了。”
不到一分钟,七辆警车开到了大奔和红旗车的旁边,他们以大奔和红旗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临安派出所的所长王强拿着一把长柄大黑伞,冲下了警察。
他一边撑开雨伞,一边奔向薄景言。
“薄——同学,您没事吧?”
“没事。”
“没事好,没事好。”
接到省厅电话,说是京北薄家的太子爷在临安快要被人打死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当场就心梗了。
省厅的领导在电话里说,如果他不能救下薄太子,他和整个临安派出所的人都得给太子爷陪葬。
他顾不上和省厅领导打招呼,就挂断电话,联系一切能联系上的警力,让所有人直奔临安县委。
幸好,他来得及时,太子爷毫发无伤。
王强撑开雨伞,替薄景言挡住雨水。
“薄同学,警车上准备了干衣服,您要是不嫌弃,就先上去换身干衣服吧。”
“不急。”
不急?
是不急着换衣服?
还是不急着走?
王强吃不准薄景言什么意思,这时,陈夫人提着嗓子,不客气地命令:
“王所,你总算来了,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混球想要打死我儿子,你还不把他抓进派出所吗?”
王强睨着陈夫人,不由地皱起了眉毛。
陈政南是临安的县委书记,他自己无论当官还是为人都还算过得去,可他养的儿子却是个恶霸。
这儿子仗着爹有权,整天不务正业,前一阵竟然带着两个男同学,差点一起霸凌了一个女学生。
本来这个事算是罪证确凿,他们所怎么样都可以把陈小刚关一阵,谁知道那个女学生突然反口。
他知道,是陈支书出手,又替儿子摆平了麻烦,可他知道归知道,却拿陈家没辙,只能放了人。
不过在放之前,他特意和来接儿子的陈夫人说了又说,这样的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结果,下一次来得这么快。
“是该抓。”王强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拿下?!”
“是。”
一群警员冲下去,拿住了陈家保镖。
陈夫人傻了,她愤怒地咒骂:“王强,你手下人的脑子坏了吗?为什么不抓他,反而抓陈家人?”
“陈夫人,上次抓你儿子陈小刚的时候,我说了又说,看好你儿子,不然,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是你把警察的话当耳旁风,那就别怪我们秉公处理。”
“你——”
陈夫人还想接着骂,却被陈政南按住了。
“行了,别乱叫了。王强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帮陈家,肯定是这个少年的来头不简单。
你要是不想害死陈家,就赶紧闭嘴吧。”
“哦。”
陈夫人不是个蠢人,她听出陈政南的意思后就乖乖地点了点头,不过,在退走前,她不忘交待:
“救儿子。”
“知道。”
陈政南撑着伞,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走近王强,王强一看,马上要避,却被薄景言拦住。
“他找你。”
“薄同学想让我和他说话?”
“说两句,没关系。”
“行。”
王强一点头,薄景言就勾了勾唇。
“我去车上换衣服。”
“好嘞。”
王强恭送薄景言的时候,陈政南走了过来。
“王所长,抽根烟?”
“不抽。”王强摆摆手,“戒了。”
戒?
前两天,他们才在一起吃饭喝酒,那天晚上,王所抽了一条中华。
“老王,咱们的关系一向好,上回一起吃饭的时候说好的,以后不管谁家有事,都要互相照顾。”
“唉……”王强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陈支书,今天的事闹大了,不是一包中华烟能摆平的。”
“一包不够,那要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