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先通知她过来再说。


    “我出去给年总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廖雪说着迈步往外走。


    却被沈廷止出声阻拦，“就在这打吧。”


    廖雪停住脚步，“......”


    在这打不就都暴露了吗？


    她回头看向沈廷止，对上他阴沉的脸色，廖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拨通年岁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抢先一步开口，“年总，快两点了，您塞车塞到哪了啊，沈总这边很看重时间观念的，您可千万不要迟到啊！”


    年岁站在展会厅里，有片刻的愣神，“小廖？”


    “您快点吧，沈总说只等我们十分钟。”


    说完廖雪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挂断了电话，只能赌一把年岁听得懂她的暗示了。


    转头对沈廷止赔笑道，“年总快到了，沈总要不先看一下我们做的项目计划书。”


    “不急，等你们年总到了再看也不迟。”他气定神闲，像是料定年岁一定会迟到一样。


    刘敏示意她先坐下，“廖总助，坐这边的沙发等吧。”


    廖雪坐下后更加不安，这个合作这么重要，可不能砸她手里了啊。


    而此时的年岁，正在参加香水展会，手上还拿着几瓶选购的香水。


    在挂断电话后，怔愣了几秒，但很快反应过来廖雪的语气，显然是被沈廷止为难了。


    年岁视线扫视一番，找到出口位置，将手里的香水放下后，匆匆往外跑。


    从展会的位置过去中原集团，十分钟肯定到不了，她只能尽快赶过去。


    出了地下停车场后她将车速提起来，好在一路顺畅，连红灯都没遇到几个。


    可到达中原集团大厦时，还是晚了十分钟。


    年岁望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从顶楼缓慢往下降，神色焦急。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带着疑惑的熟悉语调，“岁岁？”


    她回头，见是顾渊，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但话刚出口她就觉得多余了，他来这里，自然是找沈廷止的。


    顾渊轻声道，“过来找廷止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你也是？”


    年岁点点头，就听见顾渊不冷不淡的应了声，“那正好一起上去。”


    电梯很快到达，密闭空间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顾渊试探着问了句，“今天是来跟廷止谈新品香水的合作吗？”


    年岁点点头没说话，顾渊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很快到顶楼总裁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年岁踩着高跟鞋推门走进。


    廖雪注意到她过来，站起身，“年总。”


    原本在打游戏的沈廷止听到动静，从手机里抬起头，就瞧见年岁往里走的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个顾渊。


    他轻嗤一声，“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年总这么害怕，还搬救兵过来？”


    以为带着顾渊来，他就不得不签下合同吗？


    年岁接过廖雪手里的项目计划书跟合同，走到沈廷止的办公桌前。


    勾着红唇莞尔浅笑着，“沈总实在抱歉，今天路上堵车来晚了，我跟顾渊是楼下碰到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沈廷止将手机扔在桌面上，背靠着办公椅，眸色晦暗不明的睨着她。


    一眼看出她在胡扯，“匆忙赶过来的吧？”


    年岁张了张嘴还没开口，沈廷止示意她靠近，“没事，过来跟我讲讲合作细节吧？”


    他这么好说话，但是让年岁有些诧异，大约是因为顾渊在场吧。


    站在一旁的顾渊见状，双手一摊，“廷止你忙你的吧，我坐这等你。”


    说完往一旁的沙发走去，坐在刘敏旁边。


    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着，目光却微不可察的落在年岁的裙摆上。


    她与往日不同，如果是平时，她谈合作应该会穿比较正式的衬衫半裙。


    但今天穿的是黑色丝绒吊带长裙，露出纤细匀称的手臂，海藻般的卷发披散在后背，温婉骄矜的气质与平日的她有些反差。


    丝绒材质的长裙，在落地窗外的光线折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鎏金光泽。


    从她的衣服妆容来看，倒确实像是匆忙赶过来的。


    年岁走到沈廷止旁边，将合同条款放在他面前，说起乌之木的优势与合作细节。


    沈廷止靠着椅背，看似认真的听着，余光却落在她的长发上。


    比合作优势先吸引他的，是她头发上的香气。


    这么近的距离，年岁身上淡淡的幽香，一丝一缕的钻进他的鼻尖。


    木屑和雪松糅合得恰到好处的中性香气，在尾调留存着淡淡的玫瑰香，不细闻，甚至察觉不出来。


    这样细腻柔和的香气，sere都很少能做到量产。


    做香水生意的，对香味总是格外敏感些。


    沈廷止忽然打断她的介绍，“你今天的香水，是哪一款？”


    年岁神情一愣，没预料到他会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上来。


    但她今天原本就计划去香水展的，所以并没有喷香水。


    在嗅到自己身上极淡的玫瑰香时，她倏地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在香水展会上沾染到的。


    她嗅着气味回忆，很快想起来，“是玫瑰皇后当季新品，rose lover，沈总对这个香味感兴趣？”


    “我记得这款香水还没上市吧？”


    “是还没上市，今天参加香水展会，应该是试香时衣服沾上味道了。”


    沈廷止了然，轻抬下颌示意她，“继续吧。”


    一开始都还算顺利，沈廷止对乌之木的供应的香料质量有所了解，算是业内还算不错的。


    年岁一边讲，他一边出神的点头应承。


    但在她提到龙涎香跟灵猫香，两种动物香料的供应量时，沈廷止忽然直起身子，打断了她的声音。


    “龙涎香的供应量这么少？”


    “是的沈总，因为需要从抹香鲸肠内分泌物提取，所以产量没法保证。”


    “年总觉得我不懂是吗？还给我科普上了？”沈廷止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