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替嫁暴君后失忆了》 “我只要下马——”
沈惜瑞高声尖叫,慌乱间抓住缰绳,紧贴裴延的手,她也无暇顾及,只担心这颗小命。
她声嘶力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着缰绳的手直冒冷汗。倏然间,骏马长吁,高高扬起前蹄,她向后仰去,但被裴延的胸膛坚固地挡住,温热坚实。
猝然停下,她竟有些不适应,咳嗽得厉害:“怎么突——唔!”
她牙关打颤,话音从牙缝挤出,喉间犯血腥味,尚未说完就被身后人捂住嘴。
裴延倏地凑近,在她耳畔低声道:“安静。”
然后他取出弓箭,小臂结实,阳光勾勒出肌肉轮廓,指节泛白。令沈惜瑞眼睛蓦然睁大,见他将箭对准某处。
挽弓如满月,凝气于腕,刹那间他松了弦。脱弓之箭划破空气,在她边“唰”地一声飞出去,落到树林深处。
原本轻微晃动的草丛,经他一箭,垂死挣扎般地动了动,最终回归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陛下可是射中了?”沈惜瑞喉咙微微滑动,由于刚才疾驰时吸入大量凉风,眼下嗓子仍然发痛。
裴延默不作声,轻轻嗤笑了一声,包含讥讽,仿佛在诘问她,未免太低估他了。
他侧身跳下马背,动作干净利索,游刃有余地牵着马往前靠,然后拾起被箭矢射中后腿的白兔。
玄甲将军犬吠不止,裴延揪着兔子耳朵,悬在空中,他冷声道:“最简单的兔子。”
沈惜瑞坐在马鞍上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任裴延一步步走来,兔子眼睛殷红,比后腿的血还艳,她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思索了一番措辞后,她焦急道:“此兔这般小,留着价值也不大,不若放了它。”
裴延顿住脚,目光下移至手里的肥兔,既没拒绝,也没放手。
“就当是臣妾求你了!”兔子的颤抖,她都看在眼里,眉头紧锁,语气恳切。
但裴延仍缄默不言,仿佛压根儿没思量过她的话。
沈惜瑞没想过当世人敬仰的大好人,但也并不会因善小而不为。倘若她没看到兔子的垂死挣扎便罢了,可她两只眼见得真真切切。
说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心已定,便笨拙又认真地从马鞍上爬下来。
然而她对驭马一无所知,马儿稍稍一动,她犹豫了一瞬,又加上膝盖有伤,便踩了空,朝后仰去。
她心道这下完了,刚才还求裴延救兔子,眼下怕是要先来救下她了!
一个时辰前摔了正面,现在又要摔背面。
倒也不必如此雨露均沾……
短短一瞬,她还在心中嘀咕着,结果料想中的痛感并未到来,反而是陷入熟悉的漩涡中——裴延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往里一卷,将她带入怀中。
而他手里的那只兔子,掉在草下的软泥中。
闻到了他身上的清香,沈惜瑞的脸又恰巧埋在他胸膛前,她呼吸紊乱,心跳扑通作响。
他的衣料蹭过她的鼻尖与嘴唇,丝绸顺滑,金丝纹凹凸有致,像一个粗糙的吻。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轻薄朕。”
头顶传来他闷闷不乐的声音,语调拖得很长。沈惜瑞顿感局促,同时发现横在她腰间的手不见了,她才垂着头退了两步。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入偏殿,她见裴延像个白面书生,便大胆地模仿起日记里的自己,踮脚吻他的唇角。
可如今与他相处了几日,点点滴滴积在心里,她逐渐意识到日记里所说的“身份悬殊”。
她越发清晰地明白,裴延是皇帝,他的意图即江山的意图。
她不该惹也不能惹。
于是她红着脸,不敢抬眼瞧裴延,仿佛很忙似的,慢慢蹲在中箭的兔子边,为它拔去箭头,用手帕简单地包扎。
打算放它归于山林,还它自由。
兔子顿在原地,沈惜瑞误以为它同玄甲将军一样舍不得她,便再次伸手摸了摸它洁白的毛发。
然而,兔子趁机回头咬了她的手指,然后一溜烟儿似的在草里蹿走,无影无踪。
沈惜瑞小声地“嘶”了一下,看着食指的小口子,溢出血珠。
“小善如大恶,好心泛滥即此下场。”
在她身后的裴延轻嗤道,接着对饿了许久的玄甲将军点点头,玄甲将军则四肢训练有素地往那只带伤的兔子追赶。
沈惜瑞埋头挤食指的血,声音却很平静,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笑意道:“兔子受惊咬人,亦在情理之中,无需挂怀。”
即便明月照沟渠,她又怎忍心苛责明月呢?
裴延未曾想她的尾音带笑,当即察觉到心底有丝异样,几度欲言又止,然后冷嘲热讽道:“太蠢,一天到晚净在受伤。”
“好没道理,臣妾受伤了陛下心痛都来不及,怎还责怪于臣妾?”
“……”裴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不及心痛,咬的又不是他。
沈惜瑞眯了眯眼,眼神带着几丝狡猾,偷偷瞄了裴延一眼,发现他也在盯她,视线相撞,她仓皇撇开眼。
裴延按着眉心:“说。”
“今日受伤,一则因陛下的犬,二则因陛下射中了兔子……”说到后面,字音黏稠,卧在唇中,她只敢轻声哼两句,不敢呛声。
然而小小的猜测,都被裴延敏锐捕捉到了,并且猜中她那点儿全写在眼里的小心思:“你是在,怪朕?”
他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望着她心虚多动的背影。
“有吗?”沈惜瑞专心致志地挤血,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过,“没有吧。”
“行。”
仅此一字,叫人琢磨不清或喜或怒,她又不敢看他,只得继续蹲在地上挤弄手指。
裴延朝她走来,她竖着耳朵,心感不妙——
果然,裴延微微弯腰,宽厚的大手托住她的腋下,将她举起放回马鞍,一气呵成,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裴延都未正眼瞧她,只扯来她的手指,用力一挤,瘀血涌出,沈惜瑞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
“疼啊!”
“总比你耽搁时间强。”
“臣妾不是磨蹭,是——”她蓦然住口。
可裴延确实来了兴致,凑到她身前,双手撑在马背上,嘴角轻勾:“那因为什么?”
沈惜瑞哑口无言。
“害怕朕?”
沈惜瑞神游天外中,点了两下头后,又开始摇头。
正值气氛凝固,烈阳烤得她眼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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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僵持不下时,裴延却笑出了声,但毫无笑意:“几日前的你不是很大胆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住,沈惜瑞支支吾吾道:“陛下记、记错了。”
“是谁抱着朕发誓不离不弃?”他将后半句“还亲了朕一口”压回心底,没说出口。
沈惜瑞刚想找借口,然而来不及开口,裴延目色微凝,眼底闪过一瞬的狠厉:“你到底是谁。”
她被牢牢圈在马背上,动弹不得,很是困惑道:“陛下别闹了。”
日记里说,她家住在建宁,家中只有母亲与她两口人。裴延去年微服私访时,遭遇不测,落入河中生死未卜。而沈惜瑞当时与母亲在河下流浣衣,碰巧捡到了飘在木板上的裴延。
之后,经过沈惜瑞的悉心照料,二人相识相恋,最终裴延向她求娶。然而大婚之夜,她得知他是当今皇帝,因身份悬殊,她选择了逃离。
失忆的是她,裴延为何要问她是谁?
她可是他冥思苦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白月光,怎么突然让她自报家门?
裴延却不信,一把扯过她腰间的石头坠子,冷嗤道:“哪里来的。”
沈惜瑞眯了眯眼,思索未果,疑惑道:“普通的石头坠子,臣妾怎知道它从何而来。陛下是觉得此物有蹊跷吗?”
“哪里来的。”裴延重复了一遍,“朕没有耐心。”
“陛下有耐心,臣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惜瑞被问得不知所措,遂低头去寻他所说的石头坠子,为最普通的孔雀石所制,还是缺了一半的坠子。
挂在她腰间的这枚上为鸟纹,看似还有另一半。
忽然,一些想法如潮汐卷来,颅内礁石被冲刷着,洗去迷雾,她灵机一动道:“陛下是不是也有一块?”
轮到裴延被问怔住了,他一言不发,等待她的下文。
就见沈惜瑞眼波流转,如同含羞草,有些风吹草动就娇羞地扭头别开眼,她轻笑不语。
“说。”
裴延不喜欢卖关子。在诏狱,若有犯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或是一声不吭,他就会用尽酷刑,逼他们开口。
如果沈惜瑞再不坦诚,他大可挽弓射在马身上,让她随着受惊的骏马在无人树林里乱闯。
他一定做得出来。
一无所知的沈惜瑞笑兮兮道:“陛下又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明明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
“臣妾知道了!”沈惜瑞眼色蓦然一亮,“陛下是想试探臣妾有没有忘记。放心好啦,臣妾记得可清楚了。”
“……”
裴延觉得,或许他才是那个应该骑马冷静一下的。
这时,玄甲将军踏草而归,猩红血迹顺犬牙滴下,犬吻中含着兔子的半颗脑袋。
沈惜瑞的注意力彻底被夺走,她指着玄甲将军放声道:“咪咪怎么能吃兔子!”
“……你说什么?”裴延眉心一跳。
“陛下快阻止咪咪!”
“你把玄甲将军叫什么?”裴延语气匪疑所思至极。
沈惜瑞却一脸无辜,重复道:“咪咪。”
改了新名字的大黑犬应声汪了两下,吐掉兔头,绕着马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