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房东美子阿姨告别的时候，她询问日向晴夏是否需要帮助，她还有间房子在京都，不过离东山区有点远。


    在这里居住的这段时间，她受到美子阿姨的诸多关照，自从父母离世后，就再也没有受到过长辈的关爱。


    她张开手臂第一次拥抱了美子阿姨。


    “谢谢你的照顾。”


    “晴夏啊，”美子拍拍她的肩膀，“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再好几天不吃饭光喝啤酒，也不要整宿整宿熬夜不睡觉，生病了要去看医生，不开心不要一个人憋着，让自己放松，给自己放假。”


    听着美子阿姨的话，她鼻头有些发酸，好多话卡在喉咙，只能点点头。


    和美子阿姨分开后，她跟着相原龙他们来到动物病院。


    站在动物病院外，日向晴夏抱着猫抬头看着招牌。


    几天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住进这里。


    回头看了看，这个季节的鸭川河畔，春风徐徐，樱花树下年轻人打闹、情侣约会、一家人野餐。


    周围的餐厅酒馆也坐满了人，相比之下，动物病院这里是最冷清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营业的缘故。


    “并不是，”山崎提着她的包推开门，“因为我们的动物病院快倒闭啦！”


    “喂！”相原龙拍了一下他脑袋，“你能不能盼点好的，什么叫要倒闭了，有我在就不会。”


    “老板，”山崎捂着被拍的地方，“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开张了，唯一一次就是那只大黑狗和晴夏，再这么下去真喝西北风了。”


    日向晴夏听着两人的话，视线落在了门外。


    刚好有两个路人牵着一只狗经过，他们看了眼动物病院的门牌后脚下的步伐速度加快，就像是见鬼一样。


    看起来动物病院的传闻已经越传越广了。


    怀中的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日向晴夏心领神会开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相原龙推开去往后院的门，“先把东西放好，吃午饭的时候再谈吧。”


    动物病院的后院是一个很大宽阔的日式庭院，两层高的小楼环绕着院子和鸭川河畔其他的建筑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打造望河的露台。


    日向晴夏来到房间，她推开门就呆住了。


    房间虽然没有她之前的大，但是配套设施应有尽有，还分了客厅和卧室。


    打扫得很干净，就像是知道有人会来住。


    这才一日元？未必也太关照她了，鸭川旁边地皮可不便宜。


    “有点小，将就一下。”


    日向晴夏摇摇头：“这不小了，真是谢谢。”


    “哦，对了，”相原龙拿出一张纸和笔，“你缺什么就写下来，然后我和山崎去买。”


    “不用不用，”她摇摇头，“我的钱都还在，自己去买就好。”


    见她坚持，相原龙也没有再强求。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日向晴夏最后将那本画册从包里拿了出来。


    看到这本画册，她开始发愁。


    明天要怎么把这本画册送给滅？要不她还是去提交离职信算了，反正那封信也还留着。


    她真是有先见之明。


    或许是倒霉的事情已经够多，她现在没什么悲伤的感觉，只觉得好笑。


    果然什么事情到她身上都会搞砸，从小就是这样。


    “晴夏，来吃饭啦。”


    木之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起身出门关上门。


    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日向晴夏拿了一个饭团慢慢嚼着。


    山崎观察她片刻后犹豫开口：“晴夏。”


    “怎么了？”她条件反射回答道。


    山崎指了指饭团：“我的手艺应该还没有到这种需要视死如归的境地吧？”


    低头看了眼饭团，她回过神急忙挥手：“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很好吃，只是没什么胃口。”


    “你怎么能没胃口呢，一个小时前又是火灾救猫又是跳楼的，你就得多吃点。”


    “你多吃点才是，话多，”相原龙拿起一个饭团塞进他手里，转头看向她，“但晴夏，这家伙有句话说得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吃饱了才能有体力和力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猫叫声响起，日向晴夏垂头与凳子边的梦比优斯对视。


    木之美好奇地看着她们：“我怎么觉得梦比优斯好像在说什么。”


    “他说，饿着肚子不能上学。”


    这是奥特五大誓言的第一条。


    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凡事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你听得懂猫的话？”山崎嘴里包着饭团震惊道。


    抬起头，日向晴夏回复：“或许某一天你们也能听懂。”


    “那真是见鬼了，”山崎咽下饭团，“不过我们这个动物病院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见鬼的事情也不少。”


    “先是半夜寄养的动物莫名其妙叫，后来发疯攻击主人，然后就跑走消失了。”


    “跑走消失？”日向晴夏不解，“什么意思？”


    木之美：“就是来过我们动物病院的动物都消失不见了，主人们上门讨要说法，无果后被造谣，结果就被一些奇怪的八卦新闻记者和周刊撰稿人盯上。”


    “就像我上次看见的那样？”


    “没错，特别是那怪奇周刊的小子，”山崎拍了一下桌，“真是坚持不懈，三天两头都来，烦都烦死了 。”


    相原龙：“谁让我这里有价值，人家心之所向。”


    “老板你的语气听起来很自豪的样子。”


    “咳咳，”相原龙清清嗓子，“我已经委托人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相原龙换了只手拿饭团：“你看，来了。”


    接通电话，很快他的脸色就严肃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挂断电话，木之美询问：“龙，怎么了？”


    “我的一个朋友以前是警局的，后来发生一些事情离开，他的警局人脉广，所以我托他打听调查了一下。”


    “结果呢？”


    “结果……”他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找到那些消失动物的尸体了。”


    “尸体？”日向晴夏和木之美异口同声。


    “嗯，尸体，”相原龙不停睁眼掩饰心头的愤怒，“就在那个冷链货车司机的家里。”


    日向晴夏慢慢捂住嘴，她又想起那天担架上剩下的冷链货车司机人皮，心头突然一阵恶心。


    山崎将手中的饭团放下，很明显也有些吃不下：“那我们是不是清白了。”


    相原龙揉了揉眉心：“警察的线索断了，根本不清楚他怎么做到的，更加扑朔迷离了，而且那个冷链车司机是给这附近餐馆送食物的人，平时我们也没注意过这些。”


    “怪不得他偷袭打晕我，估计是以为我发现他做的事情，想要灭口。”


    “真是变态啊，这人心理有问题吧，”山崎摸了摸手臂，“对了，老板你当时不是追着那个女人出去的吗？女人警察有没有线索？”


    “那个女人步伐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警察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


    日向晴夏低头与梦比优斯交换一个眼神后开口：“那个女人是谁啊？经常来动物病院吗？”


    “没有，”山崎摇头，“但是吧，有一段时间，那女人站在鸭川的乌龟石上盯着我们。”


    “最开始我们三个以为是想多了，结果渐渐的就发生了动物异常的事情，那个女人变得无处不在，但当我们要去找她的时候，又消失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老板的情债。”


    “……”相原龙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司机的死让警察没有办法立刻公布完整的案件情报，民众没有办法得知，情况不会变好。”


    “那我们真的要关门了？”


    “不，我坚决不！”相原龙拿起饭团狠狠咬了一口，“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迎难而上，我就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信了，能一直倒霉下去。”


    吃完饭，日向晴夏回到房间，说实话房间里的东西已经很齐全了，没什么好买的，最多就是一些私人物品。


    她想着吃饭时的讨论。


    “梦比优斯。”


    “怎么了？”


    “你说如果那冷链车司机的死和博伽茹有关，那她岂不是也算做了件好事？”


    梦比优斯跳到桌上：“晴夏，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日向晴夏盯着猫一金一浅的眼睛：“难道不是吗？那司机虐杀动物，本来就不是好人。”


    “可博伽茹的目也不单纯，并且她很有可能是利用司机。”


    “梦比优斯，”她第一次认真询问，“你们奥特曼是不是会无条件地守护人类，哪怕是那些不值得拯救的人类。”


    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晴夏，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回答得很果断，然后转移话题，“法律会审判那些不值得的人类，而你们是为了保护更多值得的人类，对吗？”


    “我想应该是的。”


    “就当是吧，”日向晴夏将视线放在画册上，“梦比优斯，我想再试试。”


    “试什么？”


    她走到桌前翻开那本画册：“试试会不会一直这么倒霉。”


    去工作室拿了一些修复工具，日向晴夏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傍晚木之美来叫她吃饭的时候，日向晴夏拒绝了。


    她要连夜将这本画册修复，虽然不能回到原本的模样，但至少明天送去给滅的时候能够不那么狼狈。


    她不是个幸运的人，但胜在挺努力。


    “那我来帮你吧。”


    听到木之美的话，她惊讶抬头。


    “虽然我做没做过这些修复的活，但你只要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日向晴夏本想拒绝，不想麻烦别人，可木之美已经撩起袖子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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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已经无法拒绝，她转头看向一侧的梦比优斯。


    他带着笑意：“她们是这样的，热血的笨蛋。”


    回头，日向晴夏认真感谢：“那就麻烦你了。”


    修复画册是个需要细致、耐心和时间的活。


    但她现在没有时间，所以只能尽可能把内容恢复，至于质量就没有办法保证。


    相原龙和下班的山崎将晚饭端到了房间，在劝说下，她吃了一点，然后修复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


    “你轻点。”


    “山崎，你要把纸对准！”


    “不要这么毛手毛脚，这是画！你就把他想成给动物做手术。”


    “我做手术都没有这么紧张好不好！”


    听着房间里的声音，虽然吵闹，但日向晴夏心里竟然变得平静很多，手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发抖。


    起身伸手拿细笔，结果抬头发现就在笔就在手边。


    日向晴夏看着送笔来的梦比优斯忍不住笑起来，向他摊开掌心：“梦比优斯。”


    “怎么？”他好奇。


    她将摊开的掌心移到梦比优斯下巴处摸了摸：“谢谢。”


    亲昵的抚摸动作，让梦比优斯身体抖了一下抬起前爪：“晴夏你真把我当猫啊！”


    “这猫又在叫什么？”埋头苦干的山崎好奇问道。


    日向晴夏眨眨眼：“他说，他会是一只乖猫。”


    “……”


    日落日升再到正午时分，当日向晴夏合上那本画册后，相原龙和山崎背靠背坐在地上。


    “我感觉我眼前都是五百斑斓的画。”


    “老板我也是，睁眼毕加索闭眼梵高。”


    “我这画册里那来的毕加索和梵高，”日向晴夏打趣后将画册收进包里，“那我先走了。”


    快步走到动物病院前台，今天已经挂上营业的门牌，但还是没有人上门。


    “晴夏！”


    脚步声从通往后院的门传来，木之美跑出来：“你不吃点东西吗！”


    “不吃了，来不及，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完日向晴夏背着包往门外跑。


    梦比优斯追上她：“等等我。”


    听到他的声音，日向晴夏停下步伐：“你就在这里。”


    “我不能离你太远。”


    “不会太远，”她蹲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算了距离的。”


    直到晴夏的背影消失不见，梦比优斯才转身准备进门。


    余光中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会是他？难道说……


    他回身想要追上去，结果后脖颈被提起来。


    他伸着爪子挣扎。


    “梦比优斯，”相原龙指着他，“在晴夏没回来前不要乱跑！”


    不是？！龙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相原龙提着梦比优斯转身要进门，结果那猫在手里挣扎，两只爪子忽然一起放在他脸上，异色的眼瞳死死盯着他。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询问：“怎么了？”


    离谱，他居然觉得这只猫有要紧事要说。


    一只爪子指着晴夏离开的方向，相原龙也跟着转头：“那边怎么了吗？”


    梦比优斯闭眼觉得脑仁疼，觉得还得再详细一些。


    挣扎着从相原龙手上跳到地上，他直起上半身，用前爪比划着画册的模样，然后指着晴夏离开的方向点了四下。


    看着面前脚边手舞足蹈的猫，相原龙不知道自己那根筋搭错：“画册？日向晴夏？”


    梦比优斯原本已经无神的眼睛亮起来，立刻点头，脑门上的毛都在飞舞。


    “妈呀，我是天才吗？居然能听懂……喂喂喂，你干嘛！”


    相原龙伸手阻止从脚下一路爬到他肩膀上的梦比优斯，结果却被一爪子拍到胸口上。


    他愣住转头对上梦比优斯的眼睛，只见猫眼神色坚定。


    相原龙指了指前方犹豫：“……你？不会吧。”


    日向晴夏根据主编的消息来到对应地址。


    这里靠近京都御园。


    整理了一下着装，她拿着包鼓励自己走了进去。


    “我一定是疯了，”相原龙躲在远处看着日向晴夏身影，“居然会和一只猫来跟踪晴夏。”


    “要是被发现一定会被当做变态。”


    胸口又被猫爪拍了一下，相原龙无奈道：“又怎么了祖宗？”


    一路上他都快被这只猫折腾死了，连猜带蒙才来到这里。


    顺着猫爪子指的方向看去，相原龙注意到一个男人。


    “看来变态的不止有你这只猫啊。”


    “……”梦比优斯这次冲他脸拍了一下，龙怎么变得傻傻的。


    “你这猫！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啊。”相原龙抓着猫爪子，但视线一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在看到那男人追着晴夏去的时候，他立刻跟了上去。


    猫变态可以，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