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两个人的时间都很宽裕，所以便没有再具体地约定哪一天，到时候直接见面就好。


    这次乔麦的心里不再是对于陌生环境的紧张，而是满满的期待。


    而她的好友江兆雪为了她的‘幸福’以及自己‘走后门’，开始源源不断地发送一些乱七八糟的帖子给她。


    《我跟女友相差了整整二十岁，我们该坚持这段感情吗？》


    【江兆雪：人家相差了二十岁都能在一起，你跟梁老师有什么不合适的？】


    《女友各方面条件都超过我，平时也对我很好，可我却不爱了她怎么办？》


    【江兆雪：我们梁老师是个人都会爱她爱到死，如果你跟她在一起了，你肯定会越来越爱她的。】


    《喜欢上了一位特别优秀的姐姐，但她对谁都特别温柔我该怎么追？》


    【江兆雪：这个帖主运气不怎么好，找不到跟她crush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梁老师亲自认证的模特，想见就能直接见！关系升温只是时间问题！】


    【乔麦：这些都是瞎编乱造赚流量的，你别看这些东西了。】


    乔麦本来一条都没回的，但耐不住江兆雪天天叨叨她，她只能保证了自己会努力的。


    至于在哪方面努力……


    反正肯定不是追人这方面。


    几天之后，官方宣布面试模特的事情圆满结束了，不过哪个幸运儿被选中了，就没有详细通知了。


    参与其中的同学四处询问，始终没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周五那天晚上，有一场部门聚餐，可以带上自己的朋友一起去。


    江兆雪的社交圈很广，更何况这是艺术部门的聚餐，里面有不少学校有实力的艺术系大佬，听说还请了几位非常和蔼，每天都在网上努力跟学生拍流量段子迎合年轻人的教授。


    乔麦多次拒绝都没能成功，被江兆雪拉着就去了餐厅包厢。


    她本来打算今晚就去见梁舒琼的，这下发消息的手只能被迫停了下来。


    菜当然是教授先点，然后学生之间将菜单传阅一遍，又像模像样地多点了几道。


    在场的人她都不是很熟，所以谨遵江兆雪的教诲——


    埋头吃饭。


    可菜单被服务员拿出去好久都没开始上菜，这里有教授，况且大家都在热情地聊天，她闷头看手机也不礼貌。


    江兆雪聊得正欢，偶尔乐开了怀会跟她对视几眼，但乔麦甚至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在哪儿。


    这家伙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细细的一条缝。


    好在身边另一位同学也分外开朗，跟她唠了会儿家常，两个人就这么交换了下简单的个人信息。


    方清润，28岁，摄影系研究生。


    乔麦了解到，方清润是毕业之后工作了几年，觉得自己特别浮躁，拍摄的时候总想着赚钱，所以就重新回归到了校园里寻找初心。


    她的经历让乔麦眼睛亮了亮，格外佩服她的勇气。


    “不用这么夸我啦，你看起来内核也是很稳定的人。”方清润客套地跟她搭话。


    乔麦跟她的磁场莫名很合，一见如故，又听她详细介绍了下在座的几位教授和学生。


    几乎都是艺术学院的尖子生，要么成绩出众、奖项拿到手软，要么就是家里是专门搞这行的，有背景有底气。


    转了一圈，只有她自己跟艺术完全不沾边，她真是后悔没彻彻底底拒绝江兆雪。


    “不过我觉得敲代码的人一直很厉害的，之前上班的时候有幸见过程序员的电脑，感觉像在看天书。”方清润夸赞她，“你从小到大成绩肯定都很不错。”


    “也还好啦……”乔麦羞赧地笑了笑。


    她哪里算厉害，A大计科院有个名字叫SSR的实验室，里面全是程序大佬，听说有个大一的学生拿下蓝桥杯的奖项之后直接破格进入了。


    听说那个学生的姐姐是龙头公司的总助，很有实力也很有底气呢。


    而她也申请报名了这个比赛，不过简历没能被学校的导师选上。


    不过乔麦的心态一直很稳，并不会因为任何失败和挫折就唉声叹气，她只想着，毕业之后能顺利找到个工作就好了。


    几分钟之后，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乔麦还沉浸在跟这位前辈的聊天当中，听到周围人的欢呼声之后才闻声望过去。


    梁舒琼穿着得体的衬衫黑裤，礼貌地跟在场的人打招呼。


    “梁老师……”乔麦喃喃道，不过很快就对女人的到来不意外了。


    她最近因为私事儿接触了A大不少次，又是艺术系的荣誉学姐，被邀请来聚餐也是合情合理的。


    乔麦也跟着周围的人站起来，就像等待着老师轮流给孩子们分发糖果，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心里又偷偷紧张。


    前面的学生都热情地跟梁舒琼聊天，女人的手被她们的双手紧紧握着，眸光里满是温柔的倾听。


    乔麦舔了舔唇，忍不住搓着自己的手，梁舒琼距离她越近，她的呼吸就越重。


    明明在私下里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关系也不算陌生，但为什么她还是会心跳加速？


    “舒琼姐，好久没见你了。”方清润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工作过的人心态也更稳定一些，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看向了身后的乔麦。


    她知道乔麦不算外向，便主动介绍她。


    “这是乔麦，计科院的。”


    方清润的主动让乔麦酝酿了好久的话咽了下去。


    她该怎么收场？


    又该怎么介绍自己？


    “麦麦，我见过的。”梁舒琼自然地跟方清润解释，“之前面试的时候，我见过她。”


    方清润恍然大悟，很快接受了这个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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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还在轮流跟在场的人交谈，江兆雪则是激动地攥住女人的手腕，“梁老师！我超级喜欢你的！我是江兆雪，麦麦一定跟你提起过我吧！！”


    梁舒琼点了点头，江兆雪快要晕厥过去。


    重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还激动地凑近乔麦的耳边，“麦麦！我甚至不敢握她的手！怎么办！刚刚错过这个机会了！”


    这么一对比，乔麦淡定多了，她将江兆雪喝了一半的果汁倒满，嘱咐她多喝些平复心情，随后又对着方清润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清润姐，你跟梁老师是不是很熟啊？”


    “算挺熟的吧，本科的时候，她的妹妹梁舒缇是我的同系学姐，我们来往比较频繁，所以跟舒琼姐也顺便认识了。”


    “这样啊……”乔麦第一次感谢自己的主动，她果断地向这位姐姐询问可不可以加微信好友，方清润爽快地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吵吵闹闹的包厢内终于安静下来，梁舒琼坐在了一位教授的身边，这会儿也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了。


    原来是在等她。


    “你有没有答应梁老师啊？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反应这么平淡？”


    乔麦正认认真真吃着饭，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冷不丁被江兆雪这么一问，刚刚压下去的紧张又反弹了不少。


    “你安静吃饭吧……”


    是答应做模特又不是答应告白，反应要那么激烈做什么？


    再说了，她一个学计算机的，在这群艺术系大佬面前跟梁舒琼刻意接触，她还没这么厚的脸皮。


    她还要继续在A大混的，她不想丢脸啊……


    “我是认真问你的，我没有开玩笑啊，你们这周末要见面吗？”


    江兆雪一旦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乔麦又不好像私下里那样跟她‘来硬的’，只好夹了面前的菜趁着大家都没注意这边强硬地塞进了江兆雪的嘴里。


    成功堵住了江兆雪的嘴之后，乔麦才满意地嘴角弯了弯，目光下意识望向斜对面，一下子就对上了梁舒琼的眼神。


    女人先是看了看她的脸，视线下滑看了看她手上的筷子。


    乔麦倏地觉得筷子有点烫手，她拆开了一双新的筷子拿在手里。


    再次看向斜对面那个方向的时候，梁舒琼正和身边的教授聊天，再也没注意过她这里了。


    刚才那个略有些犀利的眼神就像是乔麦的幻觉而已。


    在她的印象里，像梁舒琼这样温柔的女人是不会有任何充斥着不满情绪的眼神的。


    而且，梁舒琼知道自己跟江兆雪是青梅，稍稍亲近一点的动作在关系好的人之间发生也很正常。


    一定是错觉。


    乔麦再次肯定着自己，而扔掉的第一双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一堆吐出来的骨头渣混在一起了。


    今晚，能够见到梁舒琼真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