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骗心为上

    店小二将客人占桌一事告知掌柜的。


    近日总有客订桌却未见其人,若是得闲便罢,赶上饭时这岂不是诚心毁他买卖。


    掌柜的正在气头上:“去去去,白长俩窟窿,那订桌的客人来了么?”


    店小二摇摇头。


    “人影都没见,先招呼这个去,给钱的就是爷!”


    店小二忙去招呼客人,占着【云水间】的这位是外地商客,游历至长安,慕名而来,出手阔绰,又得了小二赔不是,眼高于顶,大言不惭道:“这长安城没什么稀奇,四四方方的坊市,教养出来的人也规规矩矩,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家丁应和:“那是,这城里的鱼都得从咱们那运,瞧着就不新鲜。”


    公子探窗往下瞧:“不过这长安城的美人倒名不虚传,燕环肥瘦,各有韵味,这脂粉香尤是醉人。”


    “砰——”


    沈昭落锤声响起,公子厌恶地怨怼道:“这大名鼎鼎的春风楼不过如此,几扇屏风木门薄如蝉翼,聒噪得很。”


    -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春风楼前,一姑娘一袭杏黄色齐胸襦裙,头戴幂篱,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店小二知是贵客,引着上了二楼:“姑娘,楼上请。”


    可这姑娘和婢女直直冲着云水间走去,小二暗道不妙,还未来得及阻拦。婢女先嗔怪开口:“怎么回事,我家小姐提前订下这间,如今怎的竟有人先一步占下了?”


    姑娘止住她:“采薇,”又对店小二说道,“烦请再帮我们另寻一处安静些的阁子吧。”


    “慢着!”适才坐在云水间的公子起身相迎,正念叨着无人相陪,正好来了两个我见犹怜的小娘子,他手摇折扇,“姑娘,你我今日有缘,不妨共聚一席,莫负了这春光。”


    采薇怒道:“你是何人,敢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姑娘拉住她,不愿惹事。


    他并不理睬,复又端起桌上酒杯,邀她共饮:“姑娘,这青瓷茶盏倒衬你的手。”


    这姑娘虽以白纱覆面,但遮不住桃花妆的清丽动人,像是哪家小姐,溜出府玩,一再退让不想声张,反倒助长了来人的气焰。


    沈昭自他刚刚妄议往来女子时,便憋着一股气,桌上的榛子都被她砸成了齏粉,她本不想插手,但那人竟愈发离谱,青天白日出言调戏。


    她放下手中小锤,对谢珩低声说:“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谢珩目光扫过楼梯间,几名身着常服的侍卫正疾步往楼上走,观其佩剑上的暗纹,应是宫中禁卫。


    沈昭掀起珠帘,一手将那姑娘拉至身旁,一手夺了浪荡子手中的杯盏,眼中瞬间浮起水雾:“妹妹,幸好我们来得巧,这个瓷杯还未被这公子带走。”


    店小二和婢女一时摸不着头脑,呆愣着看向她。


    浪荡子心神荡漾,眼眸霎时亮起,原来还是一对姊妹,妙哉妙哉。


    沈昭拎起衣袖佯装擦泪:“也怪姐姐我,昨日同你一道前来,竟将如此贵重的物件遗留在此。”她举起手中杯盏,“公子,想必你不知,这个杯盏虽不出众,但确是我们祖父临终前留下的。”


    她垂头绞着残缺一角的披帛,哽咽道:“他老人家生前最爱用此物,若是磕碰坏了,我们姐妹二人只能去城隍庙当哭丧人,据说这亡人留下的物件最是灵验,若是心怀不轨之人碰触,小心他老人家冤魂,夜夜缠着你...”·


    那浪荡子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听这杯盏是一个死朽的老头儿惯用,只觉喉间一阵恶心,躬身扶窗要吐。


    姑娘和丫鬟听得真切,抿唇低头强忍住笑。


    仍端坐在隔间的谢珩听着她口空白话,半眯眼眸盯着桌上同款杯盏,半刻钟前,这厢还用着“祖传灵物”砸榛子。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沈昭扭头正对上八个魁梧高大的男子,持剑而来。


    她朝谢珩所在探头,又大声咳嗽示意,他却无任何回应,只有风拂过,珠帘轻碰的细碎声。


    沈昭一时后悔不迭,谁知这浪荡子带着打手出门,以谢珩和杨方功夫,应该有胜算,但他们人呢?


    静默几息后,她索性把心一横,侧身靠近身旁女子,小声谋算:“一会我开口时,一齐向后方跑,你拉着你的婢女。”


    白纱覆面的女子还未开口解释。


    “谢珩,你见死不救,枉为君子。”


    沈昭出声大喊,瞬时将手中杯盏砸向提刀侍从,拉起女子转身便跑,及至楼梯口时,出路已被侍从牢牢守住。


    她后退几步,声音微颤,凌乱的发丝散于鬓角,心道不妙但仍挺直腰背:“你们...别过来。”


    退无可退时,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哎哟,你们什么人啊!”方才张狂的公子正被两名侍卫抵着脊骨,跪于一旁。


    沈昭歪头张望,才顿觉他们竟不是一伙,再回身瞧这娇嫩若花的姑娘,罗绮玉裳,定是富贵人家小姐,又岂会没几个侍从跟随,只是她一时情急,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她怒瞪隔间那半寸衣袍,他原是早已看出各种缘由,却置身事外任她在此一番折腾。


    姑娘缓步上前,拉起沈昭的手:“多谢姑娘出言相救。”


    挡住去路的侍从依序执礼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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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适时谢珩从隔间走出,姑娘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声张,抬眸又看向身旁女子,才恍然明晰。


    谢珩心下了然,并未见礼,只颔首站于一旁。


    侍从将浪荡子和家丁押解上前:“小姐,该如何处置?”


    两人告饶声不止:“姑娘,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恕罪,姑娘饶命。”


    她本就想息事宁人,又不是逞勇争胜的性子,柔声道:“罢了,下不为例,若是再对旁的女子出言不逊,那便...那便掌嘴十下吧。”


    这温婉声音一出,若不是周遭围了一干人等,气势定然弱了三分。


    浪荡子见侍从并未作罢,抬手掌嘴:“好好...我掌嘴。”被侍从拎着衣襟扯下楼去。


    待人散后,那女子开口:“听闻国公府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姐,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妙人。”


    原来眼前人和谢珩还是旧识,经她夸赞,沈昭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姑娘过奖了,小事小事,敢问姑娘名讳?”


    女子犹豫片刻,并未明言,只道:“今日出府,未经爹娘允准,还请谢姑娘莫对外言。”


    沈昭点头应下,只当这高门贵府规矩繁多,她不多问。


    眼前的女子却生怕怠慢了她,私以为寒了她的心,左右张望后,撩起轻纱在她耳畔,轻若蚊呐直言道:“李玥。”亮闪闪的眼眸对她轻眨几下,瓷白的小脸像一块甜美的糯米糕儿,教人忍不住捧在手心。


    ——


    因着点的小食未吃完,沈昭打包后带回府,谢珩绕路回了趟左衙,命杨方先陪沈昭回去。


    春宁和夏安因受了责罚不敢多言,清扫完院子后,又将内外仔仔细细擦拭,没有半分怠慢,直到沈昭踏进闺房,她们手中仍不得闲。


    沈昭拉她们坐下:“快歇会吧,来,尝尝春风楼的点心。”


    在主子面前,她们哪受过这种待遇,莫说能同席而坐,便是坐着亦是恩赐,又见精致食盒里摆放的点心。


    小姐是否真心待她们,自见分晓。


    一时心中愧疚更甚,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懊悔不已,作势要跪。


    沈昭看她们举止,一头雾水:“快起身,多漂亮的裙子,跪脏了还得你们自己洗,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束。”


    反正都是打工人。


    春宁将杨方之前交代的木匣递给沈昭,沈昭掀开盖子,被眼前“银色小山”的光芒晃得不由得眯起眼眸,而后又仔仔细细清点:一锭、两锭...银锭光洁的面映着她溜圆的杏眸,她忙又谨慎盖好,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在衣橱最里侧。


    这等美差,最好多来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