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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彪悍夫郎太宠我》 第361章 都是弟弟的 “你又笑我。”秦润扭……
“你又笑我。”秦润扭头瞪许云帆, “你明知道我说的意思。”
“不知道呢,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难道没有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许云帆膝盖动了动, 秦润很快就明白了, 乖乖站了起来。
许云帆转身关了窗,复又坐回去, 看着秦润只是勾唇一笑, 不说话。
但秦润却看懂了, 主动张开腿跨坐在许云帆双膝上,搂着他的脖子,无需太多的言语,俯身亲了上去。
两人“大战”方结束, 那头,三个孩子很是默契的嗷嗷大哭了起来,几个嬷嬷哄个不停, 许云帆开窗看了几眼。
天气越来越热了, 老是待在房间里也不行, 三个孩子又是“坐”不住的,整天就想往外头去, 家里几个嬷嬷又不敢不顺着他们的意, 每日照顾的小心翼翼。
许云帆最怕的就是这样了, 因为三个孩子的身份, 嬷嬷们是事事顺着他们的意,大话不敢说一句, 这可怎么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后还不得上天?
像他, 以前小时候,家里也是请的阿姨,但阿姨只是偶尔帮忙,大部分时间还是许母等许家人照顾的,家人虽宠他,但不是毫无底线原则的宠溺,犯错的时候,也少不得被罚站打手心。
下午,许云帆同方子汐谈起此事,对此,方子汐没什么意见,“以前小宝就是我跟爹娘还有三个兄长照顾的,不知道是他生来如此还是耳熟目染受我们教导才如此,与其他孩子比起来,小宝确实算是乖的了,以前在家里,他做的不对,我们可不会惯着他。”
方子汐疼小宝,拿他当命根子,但他也是知道,惯子如杀子的意思。
秦润看了眼外头被两个嬷嬷抱着不断摇晃哄着的弟弟,“那就把嬷嬷辞退吧,当初也是说好到这个月就可以了。”
傍晚,许云帆在院子里走了几步,似乎在丈量着什么,“那这些事你去同爹爹爷爷他们说一声,听听他们的意见,我明儿休息在院子里搞个凉亭,再铺上毛毯整个吊扇,要是闹了就把他们仨扔那儿去。”
“说什么呢。”秦润拍了许云帆的胳膊,“说扔不好听。”
“那说丢?”许云帆笑嘻嘻起来,“这下好听了没有?”
秦润:“……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鬼话?那可是我们家三个小宝贝。”
许云帆扫了眼白白胖胖,睡在摇摇床上的三个孩子,这会看着乖了,哭起来耳屎都要喷,虽然不想点头,但:“嗯,确实是呢,那我说话好听点,省得他们听懂了还以为我这个哥夫还有叔叔尽是不说人话呢。”
凉亭做好之后,果然,三个胖娃娃都爱上了,在凉亭里不仅有风扇吹,还有好多的玩具,就是小宝三个大孩子都整天赖在那儿不愿动弹。
“云帆怎么会整这么多东西出来呀?”秦主君抱着萧墨昀,抬头看上边转个不停的吊扇,凉爽的风吹下,不由感到十足的惬意。
凉亭上被许云帆铺了隔热防晒之物,坐在里边并不会觉得闷热,几个孩子放在地毯上,随他们怎么玩都可以。
刚从外头回来的秦斐俞猛灌了几杯冷饮,“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帆会的很多,方家几个侄女也很厉害了,方才我去看了,这第一批打造出来的大刀,堪称削铁如泥,锋利得很,皇上满意的不行,直接将那批被他秘密组织起来的工匠都派了过去。”
方子汐很是好奇,“秦叔,那批大刀当真有这么锋利?”
“嗯,我都试过了,很不错的,至少比我们之前用过的大刀好太多了。”秦斐俞暗道,若是这批武器用到战场上,只一刀便可斩掉敌人首级,他们大晏的士兵便可减少一定的损失了。
方子汐:“听二妹说,厂里虽也生产武器,但也会制作其他日用品,若是全部生产武器,其他三国只怕要睡不着了。”
秦二主君摸着许青棠白嫩的小脸蛋,爱不释手,在许青棠懵懂无知的注视下笑了起来,“我们青棠真可爱呀,你们呀,还是别想那些事了,眼下还是赶紧想想这嫁衣该怎么办吧,她们几姐妹女红拿不出手,在这儿,咱们都是长辈,这事,咱们必须给她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秦斐俞略尴尬道:“二叔,爹爹,这事还是得麻烦你们了。”他舞刀弄剑在行,针线活,只怕他是把线头舔没了都穿不过去。
方子汐想想也是,“大齐国的人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了,这期间,咱们得先把她们几个的婚事给解决了。”
“听说齐、谢几家最近走的特别近,几家夫人还有主君整天跑进跑出,估计也是在商量聘礼的事。”秦二主君暗道,这几家最近可是喜气洋洋得很,虽说方侄女几个已经明确表示,她们开办的这些厂,哪怕她们有参与,但这些东西都是要留给许云帆的,哪怕是出嫁,厂的一分一毫她们都不会带到夫家,而且她们手里这些技术也是留给许云帆的。
也就是说,日后她们就算出嫁,夫家也别想指望她们再开一个药厂或者铁厂,或者把这些厂过户过去了。
对此,其他人听说了此事,只觉得方家几姐妹都是扶弟狂魔,一点都不懂事。
什么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三从四德懂不懂?许少师的几个长姐怎可一点礼仪教养都不懂?
当时,听到这些话,齐修泽几个都气笑了。
他们娶媳妇,不是靠媳妇手艺发家致富的,也没想过靠媳妇吃香的喝辣的,媳妇有本事挣的银子,她们爱给谁给谁,他们娶媳妇又不是娶媳妇的银子。
什么三从四德,也不看看在许云帆口中的华国,人家的三从四德是什么?
身为女子又如何?
在华国,女子的三从四德,即是从商、从法、从政,而四德,即得权、得势、得财、得智。
也是这样的社会之下,他们心仪的女子才会得以学了一身本事,有着不同于人的野心与智慧。
不可否认,当初会喜欢上方家姑娘,第一眼便是始于颜值,而后,在相处过程中,他们是陷于才华,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一身的姑娘,才是他们最为渴求的另一半。
她们如今创办出来的工厂,诚然,收益喜人,但这又如何?
谢家几家也是大户之家,自是不会觊觎未来儿媳的东西。
外头人得知齐、林、沈、谢几家公子得了方家姑娘青睐后,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这帮人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扶弟魔?放屁,也不看看建这些厂的银子是谁出的,工人是谁请的,月钱是谁发的,建厂前期十几万的投入是从谁的口袋出去的,哦,如今厂房开始盈利了,这帮眼皮子浅的倒是看到银子了。”林夫人气的直拍桌。
谢主君:“林姐姐何必同那些无知之人置气,左右都是外人罢了,嘴长他们脸上,怎么说不行。”
谢主君,谢柏洲的爹爹,谢家大房主君对外头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几家人关系都很简单,不像其他家族,后院里十几个姨娘小妾什么的,庶子庶女更是一大推,为了那点家产,每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搞得乌烟瘴气的。
一旁的沈夫人暗道,方家姑娘这么做是对的,若是她们把厂房也带到夫家,那这人品才令人堪忧。
这些厂房,花的都是秦润的钱,哦,等厂子盈利了,她们就把厂房拿走了,这合适?
就算是一家人,还得亲兄弟明算账呢。
当然,若是许云帆送的,那就是一回事,可她们主动开口要,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家孩子突然就同方家孩子走到了一起,此事可谓是打的几家长辈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有关方家姑娘,他们了解的实在太少,就是要打听都不晓得同谁打听。
娶妻当娶贤,娶妻不贤毁三代啊!
几家人最近经常凑一块,讨论的话题中心人物是谁就不用多说了。
齐夫人道:“我看那几个姑娘人挺好的,想来应不是那等娇蛮之人。”
京城中的姑娘、哥儿不少,多的是与自家儿子同龄的适婚人,可为什么他们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家世相当的就去提亲,而是先找人问清楚再做决定?
这些富、官之家的小姐哥儿,同自家儿子,门当户对是门当户对了,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知书达理肯定是知书的,但知书不一定达理。
倒不是说这些富、官之家的孩子皆是如此,有的孩子被娇纵惯了,端的是娇蛮任性,在谢主君他们看来,这样的孩子未必适合自家儿子。
想到方楚,林夫人很是满意道:“我看方家四姑娘行事落落大方,得体端庄得很,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其他姑娘家的娇羞,但其自信从容的一面反而让我更满意。”
“那肯定的,听说华国那边男女平等,她们几个还是读过很多书的,听说读了十几年呢,这样的人见过的事多了去了”齐夫人是恨铁不成钢:“哎,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小子站在方家姑娘身边,那紧张害羞的样子,再对比方家姑娘浅笑从容的样,我这个做老娘的都没眼看,不知道还以为我家那小子才是个媳妇呢,一个男人羞答答的成什么样,我这心呐,塞得要死,这孩子真是不知道随了谁,我要是方家姑娘,哪会看得上眼噢。”
另外三家人沉默了,没办法,不止齐修泽如此,他们自家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夫人:“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个未来媳妇能管得住人,到时候咱们也就轻松了,对了,这个聘礼你们打算怎么给?咱们得好好商量,可不能这家给多了那家给少了,不然这不合适。”
“对的,这事确实得好好商量,这聘礼也不能给少了,虽然咱们没有许少师那样的大手笔,但也不能显得太磕碜了。”
几人就聘礼一事开始商量了起来,隔三差五就得聚在一块。
几家人为了聘礼的事愁,秦主君他们则是为了嫁妆的事冥思苦想,秦润建议道:“要不把那几个厂过户到姐姐她们名下?”如此,以后在夫家,她们也更有底气一些。
“不妥。”秦斐俞摇头,“那几个厂不是小厂,真过户到她们名下,那几家只怕要麻烦了,到时候,多的事人要凑上去分一杯羹。”
别看几家人关系简单,但那也是自家内而言,旁支,外家什么的加起来人就多了,人多了就意味着有的事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毕竟千人千心。
秦主君:“其实之前谢、林、沈、齐几家人就找过我,明确表示过,他们几家都没有纳妾的习惯,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断不会发生,要是日后齐修泽他们几个做了对不住楚楚她们了,任咱们处置,她们绝无二话,既然他们敢说,你几个姐姐过去真受气了,咱们就真敢做,她们背后不是只有你夫君一个的,还有我们几家呢,所以,这个嫁妆,厂房就算了,但是其他的不能少了,还有,婚礼场地,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云帆帮忙。”
许云帆点子多,他自己的婚礼就办的热热闹闹,古往今来最为让人津津乐道,谢家几家都是见过的,这才放下面子开这个口。
秦二主君:“那咱们得开始忙起来了,嫁衣的事,到时候问问她们喜欢什么款式的,润哥儿,今晚你跟云帆说一声,这场地该准备起来了,那些酒楼需要关门的得提前出个告示。”
晚上,许云帆下职回家得知此事,同方大姐几个商量了一番。
第二天,许云帆让人去把齐修泽几个喊过来当免费劳动力了。
婚礼现场的布置,齐修泽几个有过经验了,这次又是自个的婚礼,几人干活那是干劲满满。
许云帆每天忙的团团转,晚上下职回来了还要去巡查进度,累的够呛,第二天上职时便神游天外,一副没睡醒的样。
缚青雩不知瞥了许云帆几次,在许云帆再一次哈欠连天后,“怎么,昨晚没睡好?”
许云帆眯着眼,站在一旁,“回陛下,是啊,睡太晚了,困的要命。”
“家中有何事要忙啊?”缚青雩明知故问。
“当然是回去照顾孩子累的了,陛下,我可是个好哥夫好叔叔,还是个好哥婿呢,家里三个孩子,很辛苦的。”
许云帆刚发完一个哈欠,眼眶里都是泪,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单看他这模样,缚青雩差点就信了,“行了行了,今天左右无事,你且进里边去休息会吧。”
“陛下,这怎么好意思嘛。”许云帆挠挠头,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缚青雩都懒得看他,挥挥手让人感觉滚蛋。
第362章 成婚 这一忙就忙了半个多月,该布……
这一忙就忙了半个多月, 该布置的都布置的差不多了。
在婚礼的前一晚,许云帆就开始闷闷不乐,等第二天, 几个姐姐被抬出家门了, 许云帆这才控制不住的掉了金豆豆。
林、谢几家好歹都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住的不算太远, 离小秦家也就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方家姐妹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毕竟她们日后还是可以回小秦家住的这些事,婚前就已经同齐修泽他们商量好了。
四人原本还好好的,可等许云帆闷声落泪背着她们上花轿时, 不知为何,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一下子,几人也哭了起来。
看到许云帆抹着眼睛, 秦润以及秦主君几人背过身, 心里酸酸涨涨的难受。
“小弟, 不哭了,等过几天姐姐就回来了。”
“对啊, 就算我们忙了, 你也能去看我们, 反正都住的近, 不哭了哈,你这样……姐姐也不好受。”
许云帆还是不吭声, 几个舅舅还有舅妈不在,这场婚礼办的再好规格再高,总归都是有瑕疵的。
早知道, 当初他就不该想着让二姐过来了,这下好了,来了一次,都被拐走了,一个不剩,齐修泽几个混账。
许云帆暗恨,之前上职太忙了,几个姐姐整天又往外头跑,给了几个混账可乘之机。
看似是迫于无奈的出嫁,可最近,许云帆还是知道的,几个姐姐经常不着家,就是晚上了还要出门,也不是去厂里帮忙了,而是出门约会去了,每次回来都笑的一副春心荡漾的样,一看就知道陷入爱河了,
怪不得,怪不得齐修泽几个最近没跟自己混了,原谅都急着追媳妇去了。
真是过分。
许云帆闷闷不乐,跟着秦主君他们一块跟在花轿后边往婚礼现场那边去。
到了美食城的酒楼,谢柏洲几人一见花轿,赶忙迎了上去,一个个喜气洋洋,笑的像个傻子,许云帆冷哼了一声,几人乐的不行,齐齐大声的唤了许云帆一声,“小舅子。”
许云帆鼻孔出气,“做什么?”
林萧然几个听到许云帆的回应,总算放心了。
要是自个兄弟惦记上自家姐妹了,他们也是要不爽的,许云帆的态度,在意料之中,但今天,他应了,便是给了他们足够的面子。
这个兄弟没白处。
林、沈几家人也晓得自家儿子干的“缺德”事,以前跟人称兄道弟,转头就做了人家姐夫,面对许云帆时,难免有种心虚感。
“快,快踢轿门迎新娘下轿了。”
没许云帆什么事了,他退到一边,目光牢牢锁定在四个新娘身上,满心不舍。
“夫君。”
而边传来一声轻似呢喃的呼唤。
“润哥儿。”许云帆往秦润身边凑了过去,紧紧抓着对方的手。
秦润反手握了回去,力道有点重,“不要舍不得了,姐姐们就算嫁出去了,她们也还是我们的家家人,日后总会回来的。”
许云帆口是心非道:“我没有那么舍不得,只是有亿点点舍不得而已。”
“都掉金豆子了,还说只有一点点。”
“是只有亿点点啊。”许云帆这会没掉眼泪了,反而很好奇的东张西望,“今天来的人可真多,密密麻麻的。”
能不多吗,也不看看齐、谢、林、沈几家是什么家世,娶的又是谁家的姑娘,可以说,京城里,大半个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了,就是那些不算太过盛名的也得过来凑个热闹,结交点人脉。
这几家的公子,在很多人眼里,可谓是乘龙快婿,那些家里有适龄姑娘、哥儿的都暗戳戳想同其结为亲家,有的甚至提示过几家的当家主母,眼看齐修泽几人年纪也到了,结果还是被人半路拦截了。
一些小姑娘甚至早把齐修泽这几个在京城名声显赫的少爷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结果到头来却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同旁人拜高堂。
“那就是小秦家的姑娘?看身段,人长的很高呢,就是不知道红盖头下的姿色如何。”说话的姑娘语气不是太好听。
一旁的姑娘道:“不用想就知道很漂亮了,小秦家几个姑娘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若不然,齐少爷几人能整天追着人屁股后边跑?”
“没错。”一姑娘跳出来核实了,“之前他们逛街的时候我见过,谢少爷看人时是看的脸红心跳的,那副样子,哎哟,要是没见过,我都不知道一个汉子居然还能羞成那样,而且小秦家的姑娘也确实漂亮了,落落大方的,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不漂亮怎么成,不好看,我们齐三少能娶?至于什么美貌与智慧并存,说知道呢,造谣一张口,夸人也是一张口的事,就怕有的人呐,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内里却不怎样。”
齐修泽可是齐家的少爷,长的俊逸就不说了,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嫁入齐家便意味着吃穿不愁,子孙三代有花不完的银子。
偏偏这样的乘龙快婿不是自个的,你说这得让人多嫉妒啊!
年轻一辈说他们自个的,长辈们聚在一起,说的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而话题中心人物无非也是今天的几对新人。
虽然几个厂没过户到方大姐几人名下,可从小秦家抬出去的那一箱箱嫁妆,足有几百担,里头珠宝首饰、衣物布匹、家具摆设、田产铺子日用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看的目不暇接。
再看今日奢华的花轿,以及秦斐俞报出来的嫁妆便足够一众宾客瞠目。
一人十二万现银的嫁妆啊,虽不及当初秦润的那般吓人,但也算顶级规格。
十二万两,听着好像不多,许云帆嫁了四个姐姐,一下子就去几十万两,但这还只算是现金部分,其他的还没算里边呢。
小秦家准备的嫁妆着实过于丰厚了些。
在座宾客无不震惊,乖乖,小秦家是有多豪横啊?
“哼,人家给的嫁妆多,说的齐家给的聘礼就不丰厚了似的。”
“也是,这四家也是大手笔,给了那么多聘礼,换其他家族,只怕是伤筋动骨了。”
“就是,齐家可是皇商,其财力哪是一个小秦家可比的,人家给的聘礼能少了?夫家给那么多聘礼,娘家给的少了,许大人面子也过不去啊。”
一旁同方裴舟几人交好的官二代沉默不说话,裴安更是觉得这帮人很搞笑。
不知全貌,不予评论。
无论是事还是人皆是如此。
他们不知,齐、谢、沈、林四家给的聘礼是很多,可许云帆一件没留,全部都过到方家几姐妹名下了,如此,不借助两个岳家,单单是小秦家能给出这么多嫁妆,这手笔可谓是惊天。
谁能想到呢,一年前,京城里,尚无许云帆、秦润此人,更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可如今,许云帆带着夫郎强势撅起,一个当官,一个行商,相互扶持,成为了京城内家喻户晓的家族,广受百姓爱戴。
几十万的真金白银啊,一年半的时间,小秦家就能拿出这个数,谁又敢说,日后其财力会不会远超齐家?
谢、齐几家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这会他们大部分人是喜气洋洋,齐修缚、齐修缘以及谢家几个未婚的少爷是开心并痛苦着。
小弟都娶着媳妇了,日后家里催婚的压力全给到他们身上了,真是愁人。
等把新娘送入房间后,齐修泽几个才恋恋不舍的出来敬酒了,敬到许云帆这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四人开口小舅子,闭口小舅子,许云帆看着春风得意的几人,哼了一声,得意个什么劲啊!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娶秦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的像个傻子。
“小舅子,今天大喜的日子,咱们走一个。”
“不喝。”许云帆直接拒绝,“我喝不了白酒,等会喝醉了,我夫郎心疼。”
齐修泽看了眼秦润,“润哥儿,是不是真的啊?”
许云帆不高兴了,“那肯定的,这种事还用问嘛,别这么不懂事。”
“不喝就不喝吧,咱们以茶代酒喝一杯。”谢柏洲给秦润倒了一杯茶,“来,润哥儿,姐夫敬你一杯,这段时间为了成亲场地的事,你跟云帆辛苦了,其他漂亮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想说的表示感谢话都在茶里了,我干了。”
“应该的。”秦润接过茶杯,同样一口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的。”
以前他成亲时,沈如溪几人都来帮忙,现在到他们成亲了,于情于理,哪怕娶的不是自家姐姐,他跟许云帆都得过来帮忙。
四个姐姐成亲了,财大气粗的许云帆豪横的不行,一个时辰的烟花秀就点爆了所有人的激情。
秦斐俞抬头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火,不由羡慕,陪同缚青雩兄弟聊了半天,好不容易得空抽身过来寻夫郎的萧衡之站在不远处,秦斐俞眼里的羡慕之色被他尽收眼底。
其实不止秦斐俞羡慕的不行,就是其他人都看的目不暇接,如今,能在成亲之夜放上一场烟花秀已成为高规格的标配了,可惜,这样的高规格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若是没猜错,这场烟花秀,几千万,也就是几万两的银子又没了。
“云帆,看爹爹他们在那边。”秦润发现秦斐俞站在不远处,抬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半空的星星点点。
小秦家作为娘家人,秦润作为许云帆的夫郎,光是招待四家人,今晚便已忙的分身乏术,好在秦主君还有方子汐他们都来了,否则,他哪有时间找秦斐俞。
许云帆顺着秦润指着的方向看去,咧嘴一笑,“看来,再过段时间,咱们又有的忙了。”
“嗯?”也许是忙晕了,秦润没反应过来。
许云帆刮着秦润高挺的鼻梁,“你啊,爹爹还没成亲呢,身为儿子,你可上点心吧。”
反应过来的秦润:“我差点都忘了,也是,爹爹跟父亲也该成亲了,不然我们几个还是野孩子呢。”
没办法,秦斐俞与萧衡之处的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整天在一块,秦润都下意识忘了,两人是有实无份的事实了。
两日后。
许云帆不得不请假了。
没办法,今儿几个姐姐三朝回门,他得回去招待几个混账。
昔日兄弟,如今却是得改口唤声姐夫了。
“小舅子,姐夫来了。”春风洋溢的齐修泽扶着自家夫人下马车后,见着杵在门口的许云帆,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一声小舅子,其中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真是混蛋啊!
自家几个姐姐都被猪给拱了。
许云帆闷闷的翻了个白眼,眼珠子一转,迎上前,委屈巴巴的喊:“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们看呐,他们欺负我。”
方大姐宠溺的摸着许云帆的脸,“又撒娇了。”
一旁的方二姐三个眼里都是笑意,自家小弟这撒娇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可见平日里,秦润有多宠着他了。
被宠爱着的人才有撒娇的资本。
方大姐拍了下齐修泽的手背,“做什么呢,好好说话。”
被打了一下,齐修泽也不生气,傻乎乎的笑起来,“别打了,小心自己疼着了,来,我看看是不是打红了?”
许云帆迎人进了门,方家几姐妹同秦主君他们聊天去了,剩下许云帆招待沈如溪几个。
堂屋里,许云帆扫了四人一眼,“过几天你们过来,我带你们去萧王府干活。”
“小弟,你说话客气点哈,我们哥几个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你小子得喊我们一声姐夫了,乖点,来,喊声大姐夫听听,待会大姐夫给你零花钱啊!”齐修泽就是嘴欠,不逗一下许云帆,他都坐不住。
林萧然笑了笑,“干活什么的都没问题,云帆,只要你喊我们姐夫,啥活姐夫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对,小舅子,喊声姐夫,你几个姐夫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没办法,一年多之前,许云帆这声姐夫,他们就等着,盼着,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听到了,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
原以为还得劝几句,或者加注筹码什么的,许云帆倒好,张口就喊:“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四姐夫,好了,零花钱拿来。”
齐修泽四人:“……”
你要不要这么干脆啊!
方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这会喊的倒是顺溜,白瞎了他们都已经想好怎么哄了。
“快点的,零花钱拿来,给少了,我让大姐她们收拾你们,就说你们骗小舅子,”许云帆伸出手,就等银票到手。
亲都已经结了,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喊人姐夫吧,别看自从齐修泽几个拐走了方大姐他们后,他是左右看人不顺眼,但他必须得认的一点是,也正是他们四个,才得以让小秦家一家人松了口气。
算起来,他们四人,有功无错,许云帆也得适可而止。
第363章 你知道我成亲了吗 之所以这般,也……
之所以这般, 也是许云帆得给自家姐姐一个底气,好让齐修泽几个明白,哪怕两家结亲这件事, 多少有点利用的关系在里边, 但也并非非他们不可,若他们因此觉得方家姑娘有亏于他们, 那便大错特错了。
虽知道齐修泽等人不会那样的人, 但许云帆还是得让他们看明白了。
谢柏洲好笑摇头, 将一百两面额的银票放许云帆手心,“你小子,还信不过我们几个?我们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 有的事,你只管把心放屁股里吧。”
一下子得了四百两零花钱,许云帆美滋滋, 将其叠放整齐塞衣服里, “怎么说话呢, 你心长屁股上啊?”
“我这不是想让你放一百万个心嘛,胸口那位置估计不够你放心, 屁股那儿大, 估计是能放得住的。”
许云帆:“……”
“粗俗, 原来你还是这么粗俗的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
“少来了,快说, 萧王府有啥事让我们干啊?”
他们几个虽不是皇亲国戚,但也不是普通人,能使唤他们干这干那的, 除了他们长辈,也就只许云帆一个了。
可见,许云帆这个小舅子的面子有多大。
许云帆:“还不是我岳父啦……”
“那是该好好准备一番,这婚房怎么布置,院子该怎么搞,你只管说,我们给你干了。”
“那感情好,”许云帆很是忧愁,“我岳父真真是不懂事,自己的大事不管,全丢给我这个做哥婿的,自己反而做起甩手掌柜了,也不知道是他要成亲还是我要成亲,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光棍一个,还好遇上我这样的好哥婿助其一臂之力,否则就他那个样,我都不兴得说了。”
沈如溪笑笑,“行了,能者多劳嘛,人家是你岳父,你还能说什么,干就完事了。”
许云帆这个当人儿婿的,可以说是尽心尽力,自家岳父的终身大事,他是出力又出人,几天后,“岳父,我真的太累了,你看,这场地我们才布置到一半,我每天还得上职,也就晚上有点时间,你总不能让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干活吧,润哥儿要心疼死了。”
“所以呢?”萧衡之太了解许云帆了,这人撅个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许云帆讨好的给萧衡之捶了两下肩膀,“岳父,你看,最近上职也没什么事,你能不能……”
“不能。”
许云帆不乐意了,“哎,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岳父你这就不仗义了,我整天累死累活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而且有的东西,白天不装,晚上我怎么装,等会出了事,是你负责还是润哥儿负责?你这么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半途而废了。”
萧衡之抬头看了眼许云帆,“你小子,整日的就想这里浪那里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宫里上职,有事就干,没事就爱往太监群里钻,一个少师,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像话吗?”
“是不像话,可该做的事,我哪一样没做好了,合着有事我干,没事了我还得在那里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而且跟那些太监聊天多好啊,这帮人虽是自小进宫,但也是记事了才被父母卖进来的,一个个来自五湖四海,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故事,他这是了解人文地理的大事,怎么到萧衡之嘴里,就成了爱八卦的长舌汉了?
真是不会说话的。
两人‘斗’了小半个时辰的嘴,许云帆才美滋滋的回了房。
秦润见状,“怎么今晚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了?”
“嘿嘿,我最近可以休息几天了,不用再早起去上朝了。”简直是爽歪歪。
“怎么回事?你被降职了?”秦润紧张了,生怕许云帆受了委屈。
许云帆摆摆手,见秦润已经躺下了,赶忙脱衣服上床,“怎么可能,我这样的人才,皇上爱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被降职嘛,你别瞎想,就是……”
萧衡之答应许云帆了,这次给他请几天的假,等他的婚事结束了就得回去上职,也就是说,他有六天的时候可以睡到自然醒,这个小长假,简直不要太爽。
明明是懒的上班,许云帆说的冠冕堂皇,“哎,汉子就是累,做一个成功的汉子更是累上加累,爱情,家庭,事业都得两手抓,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都没有那个时间好好陪你跟几个孩子,这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想,我应该适当做出点选择来,家庭与爱人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工作上,我决定适当放弃发光发热的机会,多点时间来陪陪你跟孩子。”
好一会后,许云帆起身推了侧身朝外睡的秦润又问话,“润哥儿,你怎么不说话?”
不应该啊,这会的秦润难道不该被他的话感动,然后主动热情的‘款待’一下他的吗,这都多少天没亲近了,难道秦润不想的吗。
不太可能吧,以前刚开始那会,这人可是每天晚上都恨不得把自己榨干,让自己精尽人亡死在他身上才好,现在呢。
许云帆手抚在秦润腰上捏了捏,“说话!”
秦润扭头看许云帆,无奈道:“说什么?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可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呀!”
秦润知道,他一旦夸了许云帆,信不信,以后他就会以美名其曰多陪陪夫郎儿子为由,隔三差五的想偷懒。
每天上职固然很烦,但习惯了就好了。
朝中那些大臣,哪个不是如此。
“没什么想说的?那你就不想对我这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夫君做点什么吗,现在时间还早。”许云帆提示的很明显了。
秦润摇摇头,“不想呢,我就想睡觉,明早早起去挣钱。”
所以,自己在秦润眼里,帅气逼人的自己还没有银子的诱惑力大?
嘿哟,这个渣男。
许云帆瘪瘪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自己晚点回村了,大中午的也不嫌热,非得跑村口去等他,远远瞧见他回来了,这人又像做贼心虚似的跑回家。
以前爱的那么深,这会躺一张床上了,秦润居然没点想法?
七年之痒都还没到呢。
这个哥儿,真爱装。
许云帆撑起上半身,轻轻压在秦润身上,埋头在对方裸露出来的脖颈间舔了两下,一手顺着秦润的腰线来回抚摸。
“云帆……唔……”
秦润刚转过身子,许云帆瞄准时机就吻了下去,双手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润哥儿,现在呢,想不想?”
“不想。”
“真的?”许云帆笑了笑,“那这里为什么有变化了?你这人哥儿,真是口是心非。”
秦润:“……才没有口是心非,这是你说过的,正常的生理反应。”
“没有别的原因了?我不信呢~”
“你明知故问。”秦润气的仰起头在许云帆下唇咬了一下,力道不重,说是咬,倒不如说是轻吮更为合适。
许云帆笑了笑,扣着身下的人,霸道的不让秦润逃开,低头同人接了个缠绵的吻,“润哥儿,你今晚真的很不诚实,不过,你嘴硬的样子,我也喜欢。你真的是个笨蛋,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吗。”
秦润瞪了许云帆一眼,“你又欺负我了,明天起不来,看父亲说不说你。”
“他能说我什么?明天我又不用上职,可以睡到自然醒,简直爽爆了。”
第二天,许云帆神清气爽,直睡到日上三竿,桶里昨晚被秦润拿进来降温的冰已经融化成了半桶水,都快蒸发完了许云帆才哈欠连天的起床。
“方哥,孩子们呢?”许云帆漱口完了,也不见一个孩子出现。
方子汐抬头看天,“他们去田庄那边了,最近酒楼里不是推出爆炒田螺等几道需要用到田螺的菜吗,他们几个跑那边捡田螺去了,玩的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回来。”
田庄里孩子又多,秦氏的十几个孩子也在,一大帮每天呼朋引伴去捡,田螺都快被他们捡灭绝了。
这不,现在晌午了,三个孩子,没一个着家的,这会估计已经在美食城那边吃饱喝足了。
许云帆上职虽忙,每天回来都会查看孩子们的功课,休息了还会带他们去做什么实践课,但自秦氏的孩子来了之后,许云帆偷懒了,大手一挥,直接给孩子们放什么暑假了,让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
方子汐也不管,现在,他是把小宝交给许云帆了,许云帆说放假不用看书了,那就不看。
“对了,云帆,明天就是宋家老夫人六十大寿,你今天跟润哥儿挑个礼物准备一下吧。”
许云帆如今也是入朝为官的人,一些交际应酬自然就多了。
就这半个月时间,不是那家孩子满月宴就是这家夫人主君过生辰,总之秦润已经送了不知多少礼出去。
“又过寿?”许云帆啧了一声,“方哥,我听说最近霍家那个霍知屿对宋潼可谓是关怀备至,每天还给宋潼送水又送吃的,怎么样,宋潼被霍知屿拿下了没?”
一说到这个,方子汐兴趣就来了,赶忙从厨房里拿粥还有秦润温在锅里的几道菜摆到桌上,再把床上的孩子放到地上的毯子,这才拉了个小凳子过来,“云帆,我跟你说,现在宋、霍两家闹的可难看了。”
“怎么回事,方哥,你快详细说说。”许云帆呼噜喝了一口粥,菜都顾不上夹,有八卦下饭,谁还记得吃菜啊!
“霍知屿回京后,你大舅哥他见不着,萧奶奶还有你晏叔的态度很明显,就算霍知屿真把你大舅子拿下了,也得不到萧家人一个好脸,他就转头回去找宋潼了。”
霍家最近闹出来的笑话不少,霍家知书达理,当年与方子汐并称京城几大世家哥儿的霍知屿更是厉害,对大理寺的宋大人穷追不舍,吓得宋大人每天跟耗子碰上猫了似的,下职回家都得偷偷摸摸的。
宋夫人知道此事,哪里乐意,直接找上霍家骂人霍夫人一顿,声称他们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子,老娘当年下药坐上了霍家夫人的位置,儿子又是这么个德行,母子俩是缺汉子是缺疯了。
宋夫人就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的人,当年在县城里可是出了名的泼辣,宋老夫人也是知道这点才腆着脸上门替儿子求娶,谁让自己儿子弱唧唧的,碰上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嘴就笨的要死,不娶的厉害的媳妇是镇不住外人的。
这不,宋夫人厉害了,一上门,老的她骂,小的也没放过,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许云帆听的津津有味,“闹的这么厉害,外头还都传遍了,以后霍知屿还用不用嫁了?”
方子汐:“能嫁,但只能低嫁,其他家族,只怕是看不上他了,所以,霍知屿现在才更得抓紧小宋大人,霍夫人甚至还让宋家负责,说什么,霍知屿丢了脸,全是因为宋家,如果宋潼把霍知屿娶进门,不就没这些事了,这女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这才闹笑话了。”
许云帆吃饱喝足了,八卦也听上瘾了,这才上了马车往萧王府赶。
齐修泽几人干活做出经验了,许云帆给了图纸,指点一番,屁股一拍就当起甩手掌柜。
第二天,许云帆随秦润拿上贺礼前往宋家。
宋大人好歹也是大理寺一把手,今日前来的达官贵人只多不少,对于皇这位大晏最为年轻的少师,许云帆一进宋家便‘包围’’。
许云帆在一众汉子里‘混’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往前院跑。
“许大人,请等等。”
突然被人叫住,许云帆的心情不是特别美丽,他就想偷个懒,都跑到这个旮沓蹲着了,刚想去趟茅厕就被发现了。
收到情书时,许云帆人都傻了。
不是,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思了吗?
看着刚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对方害羞的小脸通红,许云帆发现,许是太紧张,又或许是好不容易鼓舞勇气后怕被拒绝,亦或者是出于旁的原因,小姑娘紧张的揪着衣袖的手都在发抖,像是在孤注一掷。
许云帆没把对方的信打开,只是俯下身,同人保持一个平视的高度,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姑娘,他也没问对方姓甚名谁,哪家的姑娘,只问,“小姑娘,你几岁了?”
对方紧张的有问必答,“十六了。”
“十六啦,那还小呢,还是小妹妹呢,小妹妹,你知道哥哥已经成亲了吗?”
“知道。”心上人的事,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许云帆轻轻的笑出声,用对方小心翼翼递给他的信轻轻的敲在对方的头上,不经意扫了眼躲在暗中的人,“既然知道,那就不要犯错啦,你别看我长的又高又帅的,其实我这地方很小的,”他指着心口,“它里面已经装了一个人,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看到小姑娘红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大颗大颗眼泪掉下来,对方哽咽伤心的问他,“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不是的。”许云帆摇摇头,“我之所以拒绝你,不是你不好,只是我遇到了一个我自认的最合适,最好的人了,再看其他人难免觉得差点意思,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认为你是最好的真命天子的,只是那个人,不可能,也绝对不会是我。”
“可是我好喜欢你。”小姑娘都哭了。
许云帆不知拒绝过多少人,之前他就拒绝过其他人,只是今天对上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许云帆不想同人说什么大道理。
他知道,这里同现代不同,在华国,若是对方明知他有了家庭还跟他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他会很没有耐心。
可这里是不一样的。
三妻四妾是有钱人的常态,是被允许的。
第364章 照打不误 十六岁的小姑娘,今日能……
十六岁的小姑娘, 今日能来宋家,想必自小接受的教育自不必说,可对方今日之举……
小小年纪, 心计如此之深, 许云帆叹了口气,只说的一声, “抱歉, 我很爱我的夫郎, 从未有过纳妾的打算,你的信好好收着拿回去烧了吧。”
连拒绝都这么温柔,这叫人怎么放得下。
小姑娘哭着接过信,“许大人, 是不是秦少爷不允许你这么做呢?今天宴会上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看你,我不信你看不见,难道你真的一点想法没有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漂亮?”
“对于你的第一个问题, 实话告诉你, 我夫郎对我很好, 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他喜欢我, 仅仅只是喜欢我这个人, 无关其他。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他喜欢我, 在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权势, 钱财,不过是锦上添花,哪怕没有这些, 我很肯定,他还是会喜欢我,我享受着他给与的所有,那么,作为他的另一半,我就应该为他拒绝所有的暧昧。”
“至于你说的,我拒绝你,是不是因为你不够漂亮,不是的。漂亮的女人我见的多了,每个女人哥儿都有耀眼的地方,外在的容貌千千万万,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的,明白了吗?回去吧小姑娘,别让你娘等急了。”
话落,许云帆转身走了,独留失恋的人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同时越发坚信,只有跟着许云帆,她才能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寿宴刚进行到一半,许云帆发觉,自己好像成了焦点,不断有人看向他所在的放心,对着他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许云帆问身边刚来不久的林萧然几人,“大家伙怎么盯着我看?”
秦润从后院过来了,“云帆,你刚刚都做了什么?”
这话问的很无厘头。
“润哥儿,发生什么事了?”不说许云帆一脸懵逼,就是齐修泽也是一脸不解。
秦润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气那个向许云帆表白的人,还是在气许云帆,此刻,他很矛盾,明知许云帆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可他就是控制的不住的迁怒于人,“是不是有姑娘家给你表达爱意,说喜欢你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许云帆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哦,看来是他们传开了啊!”
“那是季家的姑娘,现在好了,大家伙都知道季家姑娘对你芳心暗许,甚至在宋家给你递了请书,这下子,你要怎么收场?”秦润不知该气谁,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许云帆就出了事。
“这是能怪我吗?”许云帆无语了。
面对许云帆无辜的神色,秦润深吸一口气,一股无名怒火被强压下去。
这事,确实不能怪许云帆。
都怪自己。
这些人打的什么心思,秦润一清二楚,不就是见于他迟迟没为许云帆生下子嗣吗,这一个个的蠢蠢欲动,想方设法的要进小秦家的门,到时候再来的母凭子贵,那便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秦润觉得自己快疯了,不是因为此事压的他喘不过气,而是随着许云帆越来越优秀,他肚子迟迟没有消息,外头的那些话,明知不该听进去的,可不行啊,有的话听到了,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越不想故作装不在在意,好像就越是在意。
见秦润脸色很是难看,许云帆有点怕了。
“我只是觉得直接走了不好,这帮大人谈话的内容我不是太感兴趣,他们缠着我,我烦,就想出去清净清净,可我真不知道会有姑娘会在今天跟我表白。”许云帆声音压的很轻,“润哥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秦润嘴巴刚动,发现后边快步进来的一众人,不由低下头,他想说,‘我谁的气都会生,唯独不会生你的气,你可是我的宝贝’,但其他人纷纷凑过来看热闹了,这么多人,这些话,秦润哪好意思说出口。
许云帆看向不看他的秦润,不由叹气,秦润估计是生气了。
“许大人,求你救救我吧。”季雨柔,也就是方才同许云帆表达爱意的小姑娘突然跑了进来,一把跪在许云帆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样,不断求着许云帆。
“怎么回事?”前院发生了事,宋夫人听说了,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哎哟,这季家姑娘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给许大人递情书,真是不知羞耻。”
大晏民风虽开放,哥儿女子可以露足等,也可同汉子一样抛头露面做生意,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这种场合里同一个汉子表述爱意,特别是出身在名门望族里的女子哥儿,更该矜持,给汉子情书这种事,你可以背地里,或者私底下偷偷的给,不让外人知道,可偏偏要在人家寿宴上搞这种事,这事不就传开了吗。
也正因此,外头那些爱慕许云帆的,也只能趁着许云帆游街时使劲往他身上砸荷包,试图得到许云帆一个目光,再不然就是让媒婆或者自家长辈上小秦家拐弯抹角的问一声,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于女方也没多大损失。
“这可了不得,所以,季家姑娘喜欢许大人啊,看来我家孩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许大人这么好,谁不喜欢,不过,有的人的喜欢是出于欣赏,有的喜欢是芳心暗许,是妾有情郎无意,终归是不一样的。”
“所以季家姑娘,这下子……日后哪个汉子娶了她,想到今日的事,能心无芥蒂?”自己的夫人曾喜欢一个汉子,喜欢到不顾礼义廉耻,在他人寿宴同人一个汉子表达爱意,这种事,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的难受。
不是只有女人哥儿才会做这些无聊的比较,汉子也会。
“季大人气的不行,声称没有这般丢人现眼的女儿。”
“所以呢?”
“所以,季家姑娘,如今只有两条路走,要么许大人把人抬进门,季大人没准会看在许大人的面上保持与季姑娘的父女之情,要是……这丫头就惨了”
“这世道,没有家族做靠山的女子,要想生存下去,何其艰难,哎。”
“希望许大人能够善心大发,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吧。”
“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想来他不会袖手旁观,因为自己,而让一个女子落到被赶出家门的境地。”
许云帆:“……”
这是拿他当圣父了吗?
秦润脸色沉的可怕,他扫了眼说这些话的几个夫人,兴许是他眼神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愤怒,以至于被秦润视线扫射的几人吓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其他夫人嗤笑几声,方才说话的几个,说的好像她们很心善似的,实则不过是同季家有来往,想借此顺水推舟,把许云帆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罢了。
说白了,都是套。
奈何,这事,她们不好插手,季大人怎么说也是同尚书大人有点亲戚关系在的,一个不甚,就惹到大人物了,这种时候,聪明人都知道明哲保身。
许云帆低头看跪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说实话,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看来,他的话,这人是没听进去。
“你来说说,今日之事,你想让本大人怎么解决呢?”
季雨柔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许大人,求你帮帮我,小女名声……小女愿意给许大人做妾做仆都可以,只要许大人能要了小女,让小女有个容身之处。”
“逆女,你怎敢如此为难于许大人,谁人不知,许大人最是心善,从小季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季大人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样子,一旁的季夫人面露为难不舍,看的人心生不忍。
许云帆很是无聊的拨弄着手上的扇子,这是他之前做的,但底下的流苏吊坠是秦润给他买的,很漂亮,他玩的有点爱不释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任由季家人表演着。
其实这一天,他早就有所预料了,毕竟像他这样集聚才华相貌为一体,且前途无量的十九岁的少师,多的是人想与他攀上关系。
季雨柔在季家不过是个不太受宠的六小姐罢了,她上头有三个姐姐两位兄长,三个姐姐中,由正室生的嫡女,也就是大姐嫁出去做了正室,另外两个姨娘生的二姐三姐皆为妾室。
没办法,她们只是庶女,嫡母自然不会让她们压在大姐头上,而自古,这些家族庶女,多是用以联姻拉拢之用,季雨柔的生母不过是季家一个姨娘,她的婚事,一个姨娘自然做不了主。
没办法,季雨柔只能自己替自己谋划。
同是妾,她凭什么要去伺候那些三四十岁的大人,而不是伺候像许大人这般年轻又俊美的汉子呢?
她都打听过了,许大人人美心善,那些满身汗臭味,身份低微的村里汉子他都能对他们施以援手,没道理会对自己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铁石心肠吧。
只能说,季雨柔对许云帆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哦,不止季雨柔,想必在座诸位皆是如此,甚至是秦润大抵也没有那么了解许云帆的另一面。
诚然,许云帆有一个心系苍生的心,但不否认,他从来都不是个烂好人。
该心狠的时候,他能比任何人都要狠。
秦润站在许云帆身边,有心想说点什么,许云帆就先有动作了。
许云帆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言笑晏晏的,“哎哟,真是活久见了,长这么大,本大人还是第一次遇上一大群蠢货联手给我下套的呢,哎,看来我是沉浸太久,以至于大家伙都忘了,我许云帆可不是一只麻雀,你们装个套,就真以为我会听话的让你们套住了?”
“许大人,您误会了,小女怎敢……啊……”
季雨柔话没说完呢,许云帆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我告诉你们,我许云帆心善是不假,但真心狠起来,没人狠得过我,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求到我面前我都会帮了?我的善心只会分给有需要的人,而不是那些个算计我的,你这点小心思,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呢?早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夫郎,谁敢拆我的家,我势必先拆他的骨头。”
“啊!”
许云帆突然动手打人,着实让一众主君夫人吓了一跳,站的近的,一个个生怕许云帆一怒之下给她们一巴掌,纷纷退开几步。
看,季雨柔这会还扒地上呢,有的正对着季雨柔,亲眼目睹季雨柔嘴角都流血了。
这……许大人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云帆!”秦润似乎也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许云帆会出手。
许云帆转动着手腕,又一把扯起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季雨柔,将其丢到季大人面前。
丢完人,像是嫌弃一般,许云帆拍拍手又坐了回去,周身带着镇压全场的霸气,转头看向季大人。
许云帆的眸色深沉,带着迫人的冷冽,直把季大人看的脊背一挺,“季大人,你不是说要把这人赶出家门吗,那今日,你便给个话吧,是要将人赶出家门还是要断绝父女关系?自打我入了翰林院,再至今日官拜少师,想来是我平日表现的太过善良了,所以,有的人就觉得可以用这些事拿捏我了,呵呵,那我可真的太期待了。”
“许大人,你……你怎可如此,那可是个姑娘,你这样真是有辱你在我等心目中的的形象。”一少爷并不赞同许云帆对一个小姑娘出手。
许云帆:“那好吧,明儿,哪家有宴会的可得喊上本少,到时候,本少肯定会安排个爱慕者大庭广众之下与你示爱,到时候,我会将其视为丢人现眼的存在,然后再让我几个姐夫说道,你若不娶了对方,那就是害人性命,让人无家可归,你不娶她,你就个心狠的汉子,是要被唾弃指点的东西,我看到时候你是娶还是不娶。”
“这年头还真有这么笨的人呢。”齐修泽好笑不已。
林萧然:“瞧你这话说的,笨蛋年年有,有的人呐,刀不桶在他身上,他怎么会知道有多疼,站着说话腰不疼,自以为自己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当了护花使者就是英雄了,哎,其实被人当傻子看都不晓得。”
两人一唱一和,那些没反应过来顿时也明白了。
合着,这就是一场局。
季大人冷汗流了,“许大人,您这是?”
“我现在就让你做出选择,若是断绝关系,那好,我会把人带回小秦家。”
什么?
季大人神色一变,心里暗暗欢喜。
断绝关系又如何,只要许云帆在季雨柔身上尝到了滋味,到时候季雨柔再生下个儿子,这个孩子就是许云帆的长子,有了孩子,季雨柔便也在小秦家站稳了脚跟,如此,季雨柔要同季家来往,许云帆还能不给这个脸?
秦润同许云帆成亲多久了,迟迟不见传出消息,这人的哥儿痣又没那么红,想来,其生育能力并不如女子。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默许了季雨柔的试一试。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汉子,谁不喜欢美色,季雨柔长的妩媚动人,四十几岁了,前段时间刚抬了十几岁的姨娘的季大人就不信许云帆不动心。
看,现在不就暴露本色了吗。
季大人松了一口气,义正言辞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许大人看上小女,那是她的福气。”
绝口不提什么断绝关系的话,打的一手好太极。
许云帆双手撑在扶手上,翘着腿,霸气侧漏,季大人的回答,似乎是让他不太满意,直接一掌将身边的茶桌拍成了两块,“少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我就问你,同她,断绝关系与否?”
“许大人!”季大人咬咬牙,最后还是当着大家人的面同季雨柔断绝父女关系,“许大人,如此,你可满意,可愿意将季雨柔带会小秦家了?”
“满意了。”许云帆笑了笑,“非常满意,大家可以作证。”
季雨柔底下的头,眼里狂喜不断。
秦润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云帆,我不同意!”
他绝对不同意,更不愿意,也不会跟任何人分享许云帆,许云帆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谁都不能染指半分。
许云帆抬头看秦润,“干啥不同意嘛,你不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嘛,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你说过你不会纳妾,只会有我一个人的。”秦润眼都红了,他单膝跪在许云帆左手边,双手扒在许云帆横放在扶手上的手臂,“我不想你有别人,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兑现,我都当真了的,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
“说什么呢。”许云帆把人拉起来,“你胡思乱想什么。”
许云帆指着暗自欢喜的季雨柔,“她刚刚都说了,只要进我们小秦家,为奴为仆都愿意的,大家伙都听到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当个仆人好了嘛,既是仆人,她的卖身契在我们手里,还不是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过我的建议是,这样心思阴沉,爱算计人的,若是留着,只怕会搅得家宅不和,我建议,你把她送给三狗吧,那个赖子没有媳妇,整天就盯着美食城的女工,你把季雨柔送给他,有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三狗子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盯着其他人了,你看,我这也是解决了一个光棍的终身大事,又给女工们解决了一桩烦心事,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啊这事是。”
“什么?”秦润乃至季雨柔一众人傻眼了。
第365章 有没有可能,不育的是我 许云帆曲……
许云帆曲指弹了下秦润的额心, “下次可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今天几个大嘴巴的姐夫在着,要是他们回去跟我几个姐姐说了, 她们四个要是误会我要纳妾, 那不得拿菜刀把我给剁碎了喂狗啊!”
“许大人,求许大人手下留情, 小女知错了, 许大人, 求您饶恕小女一回吧。”季雨柔总算明白了,许云帆什么都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对方看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是真的不会把自己留在小秦家了。
“留情?”许云帆嗤笑一声,微微俯身看向跪趴在他跟前的人, “你设计我的时候, 怎么没想着留情呢, 我给过你机会的,偏偏你被猪油蒙了心, 不知悔改, 自作自受, 又能怪得了谁呢, 萧八,把人带下去吧, 方才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
在场所有人无不大惊!
这位许大人太狠了,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许大人说对了, 季雨柔确实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既然敢做,那就应该做好相应的,失败后咽下苦果的心理准备。
季雨柔才十六岁,原本可以衣食不缺,这下好了。
算计谁不好,非要算计许少师呢,人家可是状元郎,不是脑子不好使。
季雨柔被萧八拉出去时,哭的撕心裂肺,不断央求许云帆,奈何许云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父亲,父亲求求女儿,您不是……”
季大人眼神乱瞟,嘴上却说的义正言辞,“胡说八道什么,敢算计许少师,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我季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等萧八把季雨柔拉出宋家后,许云帆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季大人身上,却没说话。
只是那别有深意的一眼,看的季大人不由打了个哆嗦,像有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
最近右相老实了不少,许云帆刚刚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这些跳梁小丑就又跳出来恶心人,真以为他好说话了是不是。
今天这场闹剧,季家人可以说是自砸脚跟,不仅得罪了许云帆,还让宋家给记恨上了。
宋夫人气的够呛,好好的寿宴出了这种事,作为主角,宋夫人扫了季夫人,冷哼了一声,“今日你们季家人敢在我宋家闹出这种丑事,这件事,本夫人记下了。”
发生了这种事,许云帆与秦润自然也没了留下吃饭的兴致,早早就回去了。
马车上,秦润很安静,扭着头看向窗外,似是无话可说。
许云帆翘着腿,倚靠在一旁,幽幽的喝了一口水后,状似委屈的感叹,“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润还是不是说话。
许云帆瞟了一眼竖起耳朵偷听的人,暗自觉得好笑,“今天受委屈,被冤枉的人都是我,哎,没有安慰,没有信任,被怀疑也就算了,到头来,有人还要生我的气,啧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我没有怀疑你……”秦润弱弱的道。
许云帆:“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要是不怀疑我,会求我?”
虽然在床上的时候,他挺喜欢秦润哭唧唧的央求他慢一点,但今天,他就不喜欢秦润那副害怕的样子。
纳季雨柔为小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把人抬回去吧。这不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嘛。
“秦润,我不信,我也从不知道,我们之间会存在这种问题,也许,之前是我一厢情愿的把很多事想的太完美了。”
“不是的。”每一次,许云帆喊秦润‘秦润’时,秦润就知道,一般这种时候,许云帆的态度都很认真。
“不是什么?不是怀疑我,还是不是不信任我?”许云帆深吸一口气,语气还是那么的轻柔,“秦润,你最近很不对劲,你自己都没发觉到吗,你在刻意的冷落我,就像在对我使用冷暴力,还记得以前我对你提过的要求吗?我们可以吵架,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不断磨合的过程,闹别扭,吵架,生气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希望,我们可以有事说事,问题矛盾不留过夜,无论我是对是错,你都可以生气的质问我罚我,但你不能对我使用冷暴力,你答应过的,可是你没做到。”
许云帆眼睛红了,好不伤心,鼻尖泛着红,下睫毛上大颗的泪珠要掉不掉,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秦润心疼的快死了。
“对不起。”
秦润想把许云帆抱过来,许云帆往后缩了身子,不让秦润够到自己,“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还是我哪里做错了,你这样,真的很突然,让我感到措不及手,今天错的人是我吗?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身为我的夫郎,你没有第一时间相信我,这让我感到很失望。”
“秦润,对一个人感到失望,也许并不是一下子的事,等这些小小的失望迭加累积到了一个高度,我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再……”
“云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不想对你生气,可我控制不住。”
秦润心疼的厉害,“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正因为知道,我才会更愧疚,你走的越高,我高兴,但我也很不安,以前爹爹说过,可以晚两年再要孩子,可我年纪已经大了,两年了,我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二姐说没问题,可……”
可孟大夫却说他内里亏虚,早年吃了太多苦,别看他现在长的高高壮壮,可身子比起其他哥儿,那就差的远了。
之前萧峰回京时,他让孟大夫帮忙看过,后又让方二姐看了一次,各有说辞,他不知道该信谁,只能怨自己。
“我知道外头的人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么久了,也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一个个开始对你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想将我取而代之。”秦润甚少同这些夫人相处,但他人脉广,流言蜚语这种事,传的最是快,想不知道都难。
沉默,有时候不是默认,也可以是一种变相的无话可说,是一种无声胜有声的责怪。
今天的事,秦润其实更恨自己,因为他,许云帆才被人惦记上了,可他却无理取闹的责怪到许云帆身上,过后,那种自责,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一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云帆。
没有脸,也不好意思。
他想回去了再向许云帆低个头,让他开心开心的,哪知许云帆哭了。
这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云帆,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求你不要哭,更不要说这种话,我听不了,太疼了。”
秦润知道许云帆这会正在气头上,方才都不让自己碰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再次伸出手,想把许云帆拉过来。
这一次,许云帆没有躲了,只是不情不愿的挪了下屁股坐到秦润身边,任由秦润捧着他的脸,将他那两颗好不容易逼出来的眼泪给亲了去。
方才他可是把这辈子所以伤心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结果发现,一件没有,毕竟从小钱花不完,要风不得雨,长的又帅,夫郎又这么俊的,能有啥伤心事嘛。
“孩子的事不是说随缘了嘛,你急什么,没有拉倒,我又没有皇位要给他们继承,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又不听话。”
“可都是因为我,你才遇到了这些事,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最近不高兴是因为这些小事?别人说就说,有啥大不了的。”许云帆快要郁卒了,流言蜚语这种事,他管不住啊!
秦润摇摇头,“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你一块说了吧,省得日后咱们还得再吵。”
“没有吵架。”秦润不觉得他们这是在吵架,别人的吵架,那都是骂的歇斯底里,甚至还上手了,不像他跟许云帆,就很安静。
许云帆被秦润抱在怀里,仗着秦润看不见他,撅着嘴,“你说不吵就不吵吧,那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你这样?”
“云深可能有了。”这对秦润来说,才是一大刺激。
“什么鬼??有了?有啥了他……不是吧,”许云帆眼睛一突,他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他们还没成亲呢,这……大伯不会被蒋家打断腿吧?大伯原来还是这种人吗,真看不出来呢。”
秦润不是嫉妒蒋云深,他就是太羡慕了,“不是大伯,是……”
秦润有点羞于启齿了,“是云深把大伯灌醉了然后绑了他,等大伯酒醒后强迫的大伯。”
蒋云深之前来找过秦润,问他能不能给他找个大夫看看,他不敢去医馆,否则,蒋、秦两家就热闹了。
秦润一开始还以为蒋云深是哪里不舒服,直到大夫让蒋云深几天后再去确认是否为滑脉。
经过秦润一通逼问,蒋云深才红着脸,说他跟许一睡了一次,这几天他感觉不太对劲才想着找秦润帮忙。
就一次。
就一次啊!
许云帆眨巴几次眼,赶忙坐直身子,“真的?大伯还有云深这么厉害的吗?那……”
说着,许云帆低头往自己不可言说的地方看去,随即又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润,犹豫道:“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么久没有怀上,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呢?!!”
秦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肯定不会有问题啊,你不用安慰我的。”
“不是啊,这不是我在安慰你啊,而是事实啊,为什么怀不上孩子,你就确定是你自己的问题呢,也有可能是我的问题啊,你干嘛要误会自己呢,没准我有啥弱精症之类的呢,可能不育的那个人是我,这才导致你才不孕的嘛。”
“那也不应该啊,我那啥颜色啥的都很正常,在床上我那方面的欲望也很强啊,也没早泄,难道是精子活性不行?”许云帆抓抓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原来人真的不可能十全十美嘛,那真是太可惜了吧。”
秦润:“……云帆,你要不要再冷静一点?”
许云帆究竟有多心大才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种话来的,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这是一件很大的事吗?”许云帆反问道:“我不是说了,咱们家又没有皇位继承,没有孩子有啥大不了的嘛,还是我不育了,你嫌弃我?”
秦润都哽住了,许云帆这心态,果真无人能及,但,这会秦润被许云帆吓到了,“云帆,你不要吓我。”
要是许云帆真的……外人会怎么说他,留根的太监?
“很吓人吗?”许云帆热的将额上的碎发往后推,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你很在意这些?”
秦润摇摇头,又点点头,捧着许云帆的脸,认真道:“我在乎别人会不会因此嘲笑你,你比孩子更重要,你忘了,你是我的宝宝,是我的宝贝,最珍贵的宝贝,所以,云帆,如果你真的……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谁都不可以告诉,记住了吗?”
许云帆眼神左右乱飘,“懂了。”
听的懂了,照不照做就不懂了。
一看许云帆这样,秦润就知道这人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云帆,你有把我的听进去了吗?”
“我听进去了呀,要不要我一字不落的背给你听一遍?”要是谁再说秦润,他肯定要解释清楚这个误会的。
许云帆:“其他人不能看,回去,我找二姐看看吧,我把脉没她有经验。”
秦润想着,“也可以。”也许,许云帆这情况,吃点东西补补就可以了呢。
回到小秦家,秦润都顾不上休息就去把方二姐喊了过来。
宋家的事闹的很大,方二姐已经听说了。路上,她拍着秦润的肩膀,让秦润放心,在得知秦润的来自后,方二姐沉默了许久。
许云帆的猜测是不可能的,这孩子可是方、许家的宝贝,是两家人的心尖宝,要是他有问题,两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方二姐捂嘴笑了笑,见到许云帆时还围着许云帆转了一圈,再看秦润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同许云帆对视时,挑挑眉,姐弟俩只需一个眼神,心意已相通。
“来吧,二姐给你看看。”方二姐一通操作后,“你小子,这……想要孩子,只怕得下一番力气了。”
“二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润手都在发抖。
方二姐含糊道:“小弟跟你说对了,他有弱精症,就是……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怀上,说白了,还是得看缘分。”
其实把脉是看不出这些问题的,许云帆本来就没毛病,不过许云帆眼里的意思,方二姐看出来了。
许云帆看向秦润,还笑得出来,“看吧,我还真说对了吧。”
“没事的,云帆,没事的,二姐,此事还请你保密,谁都不要说。”秦润握着许云帆的手,心疼得紧,想必,这会的许云帆是大受打击,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许云帆越是笑的开心,他就越心疼。
送走方二姐,秦润急急忙忙跑进房间,也许,方才二姐在,许云帆才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会指不定已经趴在床上哭唧唧了。
这般想着,秦润是恨不得立马把许云帆抱怀里好好的亲亲他,好好安慰他。
哪知,等他进到房里,哪里还有许云帆的身影。
糟了,许云帆该不会是大受打击想不开了吧。
秦润又往外跑,刚到前院,厨房里穿来母鸡咯咯咯的惨叫声。
“云帆!”秦润刚到厨房门口,许云帆刚把鸡塞到背篓下。
许云帆抬头,笑的灿烂,“润哥儿,等会你给我做鸡肉吃呀,晌午饭都还没吃呢,你不饿吗?今天真是亏大发了,送了礼,饭没吃上一口就回来了。”
秦润:“……”
我以为你会想不开,结果,你满脑子都是吃鸡?!
第366章 蠢蠢欲动 秦润都不晓得是该哭还是……
秦润都不晓得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所有的无奈化为了一声叹息,也不愿再去提那些事,白白让许云帆难受, “方哥今早带小侄儿回方家了, 就我们两个人,我给你做烤鸡吃?”
“好呀好呀,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一听要吃肉了, 许云帆积极的不行, 整的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看的秦润那叫一个心情复杂,酸酸涩涩的,并不好受。
秦润吸了两下鼻子, “云帆,”他喊了许云帆一声,铿锵有力的告诉许云帆, “无论你怎么样, 你都是我的, 我最爱你了,你不要多想, 我永远爱你, 这一点, 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正往锅里倒水的许云帆有点心虚, 都不敢直视秦润了,“你这会知道这么开导我了, 之前你怎么不知道自我开导一下?因为孩子的事闷闷不乐的,我看着也不好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 二姐不是说了,我是弱精症,不是无精症,问题不大,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还是得睡的,只要你别觉嫌弃我就成了。”
“你胡说什么。”
秦润不喜欢许云帆说这种话,他对许云帆的喜欢,难道许云帆看不见吗,明明命都可以许云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就不喜欢他了,“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今天你刚说我不相信你,现在你呢?不也在质疑我吗?”
许云帆:“……”
许云帆笑嘻嘻的,不正经的放下水桶,往正在烧火的秦润身边一坐,肩膀碰了对方一下,“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润哥儿,你能不能原谅你的宝贝呢?”
秦润憋了许云帆一眼,好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了。”
“那你刚刚在车上亲我了?”
“啵~”
秦润:“补上了。”
许云帆被秦润的突然袭击给亲的一懵,反应过来后不由一乐,抵头过去在秦润额上留下了缱绻一吻,“润哥儿,我爱你,永远爱你。”
“嘶……”蒋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亲眼目睹这对夫夫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那叫一个羡慕又肉麻。
“云深,你怎么来了。”秦润面不改色站起来,“快进来,外头晒人得很。”
许云帆给蒋云深倒了一杯凉白开,“呐,喝水。”
哪怕蒋云深跟许一走到一块了,许云帆对蒋云深还是以前那个态度,压根没把人当长辈看。
蒋云深接过水,看着许云帆的目光很是复杂,“云帆,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我都听说了。”
“哦,那些事啊,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许云帆以为蒋云深指的是季雨柔一事,完全不以为意。
蒋云深:“我爷爷人脉广,要不要我给他说一声,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你还年轻,不要给自己大的压力。”
许云帆感觉不太对劲,“你不是在跟我说宋家发生的事吗?”
“宋家发生什么事了?”
“呃?你不知宋家事,那你是跟我谈的什么?”
“就……”蒋云深视线往许云帆那儿瞄了一眼,“我都听你二姐说了,方才我们在半路遇上了,云帆,这种事,其实问题不大的,你可别多想。”
许云帆:“……”
秦润:“……”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长的舌头就在身边。
许云帆抹了一把脸,“是亲姐,没跑了。”
秦润:“云深,这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这事关云帆的名声。”
蒋云深重重的点头,“我肯定知道的,你们二姐本来没想告诉我,是我太急了,她才告诉我的,我不会告诉外人,你们放心好了。”
蒋云深来小秦家显然是有事的,两个“gay蜜”聊天,他一个男人也不好在一旁听,只能出了厨房。
果然,蒋云深来找秦润确实是有事的,吃过饭,秦润亲了亲还没吃饱的许云帆,“宝贝,我跟云深出去一会,天气热,你就别出去了,父亲那边的事,我过去看着就行,你待会可以睡个午觉。”
许云帆咬着鸡肉,美的要死,看吧,秦润现在可疼他了,都喊他宝贝了,还催他睡午觉,这待遇一下子就上来了。
男人嘛,在夫郎面前,脸皮这种东西,又不能吃,也不值几个钱,要不要都无所谓。
不过,季家还有这帮每天闲着老是盯着别人肚子的该敲打一番了。
许云帆吃过午饭,洗干净手脸,正想着消消食待会美美的睡个午觉,许一又来了。
“云帆,你没事吧。”
许云帆头大了,“我能有啥事啊?”
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等等,“你不会也知道了吧。”
“嗯,云深让人给我带了信,我立马就过来了,云帆,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的,你还是个汉子。”许一这段时间都在给许云帆培养武侍,常住美食城那边,蒋云深从方二姐口中得知许云帆的事,生怕许云帆会难过,特意让许一回来开导一二。
许云帆:“……我当然是个汉子,你们夫夫真是够够的了。”
许云帆往堂屋走,许一跟在他身侧,一副探究的样子,好似在怀疑许云帆话里的真实性。
“少爷,德蒙少爷来了。”外头一小厮进来禀报道,“少爷,要把人请进来吗?”
许云帆下意识的就看着许一,后者:“你看我做什么?你的事,我谁都没告诉,德蒙扎利应当是刚到的京城,来的时候,我看到齐家商队回来了,正把货运往码头呢。”
“三父,你快看,这里就是我的好朋友家了,之前他说了,以后来大晏了可以来找他,我们不用去租房住,就住这儿吧。”德蒙扎利是一点不客气的,秦润的客套话,他也当了真。
都说近乡情怯,路凡离开十几年了,从踏上大晏国土的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激动,怀念,物是人非……难以言说。
许云帆从院里出来,一见扎利,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扎利身边那位样貌温和的中年男子,双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对方微微一笑,许云帆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叶方正会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
“云帆,我回来了。”扎利很高兴,上前就要给许云帆一个久别重缝的拥抱。
许云帆无情的侧身一把推开要贴上来的扎利,对路凡嘘寒问暖起来,“这位想必就是路凡叔了吧,你好,我叫许云帆,是扎利的朋友。”
路凡同许云帆打了招呼,许云帆一边同路凡说着话,一边拿出一推吃食还有冷饮摆出来,摆摆手让扎利上一边吃去,“路叔,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您也是辛苦了。”
从东武过来,坐马车就坐了一个多月,一路睡不好,坐不好,说不累是假的,路凡确实是累了,不过再累,能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精神状态自然也好,“对了,此次过来,皇女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由你。”
“给我的?”许云帆接过来,只见信封上加盖着德蒙国印章,封口处也是被特殊处理过了,一看就没被人动过手脚,而且这是由路凡贴身带着的,能让路凡带信,可见德蒙诺对路凡的信任。
信上,德蒙诺简单讲述了工厂等事,这才提到大晏朝最近火爆的铁器一事。
铁厂那边不仅生产武器,日用品也是做的,这不,厂里生产出来的铁锅比之前大晏百姓使用的铁锅更薄,更为好用,而且盐湖的产出也不少,齐远洋的商队在附近几个小国卖货,赚的钱袋差点没撑破了。
东武国的环境地貌不比大晏,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个技术,压根不知什么湖盐、井盐,以往他们所用的食盐,主要倚靠从大齐进口,这不,如今他们算是友国了,德蒙诺的意思是,意欲让大晏在食盐铁器这一块,也能给他们一点优惠。
还有一点是,大商的人之前前去拜访了德蒙皇室,其用意是何,不用明说。
德蒙皇室给了大商使臣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后,大商使臣便往临近的东津国去了。
东津国与东武国类似,汉子是一个长的比一个壮硕,战马肉食是不缺的,这帮人,经常不干人事,野心勃勃,对周边几个小国都曾进行过烧杀抢掠惨绝人寰的恶行,可以说,秦家军镇守边境,最需要防备的便是东武东津两国。
大商使臣前去东津,明面上打着两国交流商贸往来的名义前往,但边境上,大商不断挑衅萧家军,意欲刺杀萧家人,可见这帮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许云帆看完信,“路叔,舟车劳累,我已安排人在云润酒楼备好饭菜,咱们先过去吧。”
“那就麻烦许大人了。”路凡并不清楚叶家与萧家的关系,许云帆喊他一声,他也以为这是对方看在扎利的面上。
饭后,许云帆把人安排住进美食城的客栈里头,这才将德蒙诺的来信交由秦斐俞。
刚从城外训练回来的秦斐俞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看完信,眉头紧锁,打仗,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不是他怕,而是一旦打仗,对百姓,对他的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秦斐俞:“东津国最不喜欢干人事,若是他们同意与大商合作,于我们并不利,秦家军负责镇守的国境过去,东武与东津乃是最为需要关注的对象,东津作战方式乃至所用武器皆与东武无二,要真打起来,很是麻烦。”
“我会让二姐准备药物出来,另外,爹爹,你可以让皇上与德蒙皇室进行交涉,如今咱们与东武存在商贸往来,虽说,生意一旦断了,大晏也有一定的损失,但,损失最大的,应是东武,德蒙皇女能给我们来信,提醒我们,想来此事,他们是不会答应大商使臣的,当然,若是可以,咱们两国可以联手,不过……”
按照许云帆的意思,要是东津与大商联手,大晏的处境自不用说,另外两大国会不会在两国战后进行干涉,或者东武会不会反悔扑回来咬他们一口,这都是不能确定的事,而且,他也不能拿大晏去赌。
秦斐俞:“东武与东津当年其实是一个国家,后来因为内乱,东津国出现,东武德蒙皇室一直想将其收复回来,奈何东津国的实力也不差,两国这些年并不太平,但东武一直将东津视为他们的领土,一旦我们合作,不亚于侵吞了东武的领土,东武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另,若是任由东武将东津收取回去,东武国扩大了,哪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对大晏起心思,十年,二十年,待他们休养生息好了,这事便又不好说了。”
这件事,大晏不想吃亏的话,好像怎么做都会得罪东武,难怪,大商会把主意打到东津国身上。
许云帆沉思了好一会,“爹爹,此事到时候给德蒙皇室去信,问问他们的意思就行了,这么多年了,东武一直没把东津收复回去,一是他们与东津势均力敌,二来想必也是有着旁的顾虑不敢真的全力收复东津,一旦我们出手,真金白银的报酬未必能入得了我们的眼,要点城池什么的,不是很理所当然吗。这点东西,想必他们都懂的。”
秦斐俞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以及在这猜,倒不如让人去问个清楚,哦,对了,回来路上,我怎么听说,今日你们在宋府被人设计了,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许云帆瘪瘪嘴,将宋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爹爹,你说这帮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润哥儿生不生崽关他们什么事,我有没有儿子,又干他们什么事,真以为我跟其他人一样了,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生下我的种了。”他娘的,他的种又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谁都可以生。
但,很矛盾的事,他的种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到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凭借他的儿子来个母凭子贵。
不是从秦润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许云帆喜欢个毛线,这帮人怎么就看不出他是个专一又钟情的,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呢,难道他就是那种看起来来者不拒的人吗?
真是白瞎了他们一双眼了。
“很正常。”秦斐俞心里不痛快,却也清楚,他的儿婿太过出色优秀,大晏史上第一个三元及第,同时也是最年轻的二品大官,不说风火无限了,再过几年,许云帆官拜一品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女婿、哥婿,谁不眼红。
秦润的哥儿痣本就不明显,方家几姐妹几个厂又落在许云帆名下,这帮人可不就更心动了。
身为秦润的爹爹,秦斐俞自然希望许云帆这辈子就秦润一个夫郎,身边再无其他人,“云帆,那你的想法呢?当初你确实说过,也同我们承诺过,这辈子不会纳妾迎小,只要润哥儿一个人,今天的你又是什么想法呢?朝中诸多大臣,若是有那么几个站在你这边,你未来要走的路会顺畅很多,光有我跟你岳父,你能满足吗?”
“爹爹,瞧你这话说的,纵然想往上走,人脉,实力,政绩缺一不可,但您觉得,我需要同其他大臣交好才有望再升一升吗?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做出一番政绩来,至于迎娶他人女,获得岳父支持这种事,真没必要,爹爹,你放心吧,我说过的话,肯定能做到的,眼下,你还是多操心操心大伯的事吧,否则,哪天蒋家人闹上门就不好收场了。”
“你大伯与蒋家发生什么事了?”秦斐俞的心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许一一直没松口答应回秦家,但他的事,秦斐俞还是很上心的。
第367章 哥婿难当 不是许云帆多事,而事这……
不是许云帆多事, 而事这事处理不好,秦、蒋两家说不定真的要闹起来了,到时候, 无论是对蒋云深还是许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一个不准, 蒋家日后就是许一岳家了,同岳家闹矛盾吵起来了, 许一还想不想娶夫郎了?
许云帆:“这事, 我不好说, 你还是先去问问大伯或者润哥儿吧。”
作为蒋家最受宠的哥儿,莫名其妙跟个汉子有了孩子,蒋家就算不舍得惩罚蒋云深,那么许一呢?
只怕皮都能被抽没了。
另一边, 蒋云深与秦润去看了大夫,好家伙,蒋云深真的有了。
一旁的秦润抹了一把脸, 也许在昨天, 他还会因此感到极度的羡慕, 但这会,他却更心疼了, 就很突然的很想许云帆, 很心疼许云帆。
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此刻,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许云帆,想要亲亲他, 抱抱他。
秦润忍不住了,送蒋云深回到蒋家后,迫不及待就往家赶去。
被气喘吁吁的秦润抱住时, 从秦家回来,方进入深度睡眠的许云帆一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梦呓般,“润哥儿,我困,还有一点点热,好难受。”
说完,许云帆烦躁的扯着领口,又闭上眼,身子动了动,习惯性的就往秦润怀里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懒得再动了。
“睡吧,我抱着你。”屋里没有冰,难怪会热,秦润从床头柜子上抓来一把扇子给许云帆扇起风来。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很香,秦润低头看去,不由觉得好笑。
这样的许云帆有点没心没肺的,换其他汉子,骤然得知自己可能不能让女子哥儿怀孕,只怕要哭天喊地悲痛欲绝的寻死觅活了,只有许云帆不一样,还惦记着吃鸡,睡的比谁都香。
春困夏乏,但是许云帆不是这样的,他是一年四季都睡不够,秦润将人轻轻的放到床上,左手扇动着扇子,右手食指在许云帆的眉眼、鼻梁、唇上轻轻的拂过,仔仔细细的临摹着许云帆的五官。
同许云帆在一起这么久了,秦润对许云帆的美色还是不能免疫,还是会被许云帆俊美的容貌所折服,他对许云帆的喜欢,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哪怕许云帆一辈子都不能让自己有一个孩子,从而被人议论纷纷,秦润对许云帆的爱意也不曾减少一分,许云帆在他眼里,依旧是完美无却的存在。
秦润给许云帆扇了小半时辰的风,手都酸了也没停下,他怕许云帆热着,也怕许云帆睡不好。
“润哥儿。”上一秒还睡着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许云帆伸手扯着秦润的袖口,“累了就休息,你已经扇很久了,手酸了吧。”
秦润俯身而下,在许云帆脸上落下一吻,轻柔的道:“不酸,宝贝,还想睡吗?”
这声宝贝,秦润说的很轻,但其中的宠溺却是那么的不加掩饰,如此炙热的爱意,勾的许云帆因为盛夏刚睡醒的疲乏一扫而空,热血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不想睡了,这会几点了?”
秦润拿过床头的手表,“五点了。”
许云帆坐了起来,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润哥儿,晚上爹爹可能会找你谈谈云深的事。”
“他的事,你告诉爹爹了?”
“没有,就是提了一句,让他问问大伯究竟是想干什么,这事,必须得在云深肚子大起来之前弄清楚,否则,蒋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许云帆摇头叹气,又道:“大伯也是不懂事了,睡都睡了,也不晓得赶紧把人娶进门,要是拖下去,蒋家人能不气?把岳家人得罪了这种事,怎么想都不是明智之取,这件事赶紧处理好了吧,也许过不久,大晏同大商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爹爹爷爷他们在不在京城都不好说,长辈不在,谁给大伯主持婚事啊。”
许云帆想着,家里这些事,他一个哥婿可谓是操碎了心,若是后期真的有仗要打,只怕他就顾不上这些事了。
“什么!”秦润惊了,“要打仗了?大商真的要出兵攻打咱们?”
“大商一直都在蠢蠢欲动,今天扎利他们回来了……要是大商与东津合作,到时候,谁还记得办什么婚礼,听爹爹说,东津这些年不断挑衅东武与秦家军,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做,不过既然人家敢同时挑衅两国,定是有所倚仗,而不是没脑子。”
秦润抓着许云帆的手,“云帆,那我们该怎么办?爹爹是不是得离开京城了?”
做生意,秦润确实是有一手,如今的他,接待各个掌柜东家已是游刃有余,可对于打仗这样的事,他还是会慌,会下意识的想倚靠许云帆,想尽可能的凑到许云帆身边。
只有许云帆才能给他旁人所不能给的安全感。
“是的。”如果东津国真的同大商合作,秦斐俞自是要离京亲自前往塞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这是秦斐俞身为将军,身为统帅必须做的事,许云帆知道,秦润在怕什么,战争,例来就是被百姓厌恶,但又深感恐惧的存在。
秦润低落的情绪全部显露而出,许云帆很怕热,还是把人拉到怀里,“润哥儿,不要怕,如果这场战争避免不了,那我们只有全力以赴保护我们的家园,爹爹不会怕,身为他的儿子,润哥儿,你也不要怕,你要相信爹爹,他肯定会保护好我们大晏数万百姓,而且,万事不还有我吗,如果你不放心,那我可以同皇上申请让我过去。”
“你别看我只是一届文官,但我的武力值你可是见过的,我亲自去保护爹爹,你总可以放一百个心了吧。”
许云帆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秦润,反而还被秦润气的打了一拳,“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放心爹爹,难道你去了我就放心了?我舍不得爹爹,更舍不得你。”
“呵呵……”许云帆笑出声,秦润这话的意思,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在秦润心里,自己是比爹爹更为重要的存在?
“笑什么?”秦润想不明白,许云帆怎么还笑得出来。
许云帆松开人,双手抓着秦润的手臂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不会这么快打起来的,大商皇不傻,他想打,肯定还要确认另外两国的态度,大齐使者前往咱们大晏,大商皇但凡智商在线都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手。”
听到这,秦润才松了一口气,两国虽不会立马打起来,但秦润还是做了时刻随许云帆离开京城的准备。
晚上,秦斐俞果真找秦润问起许一的事了。
秦润将许一与蒋云深的关系说了一遍,“爹爹,这事本不该我提的,但云深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再过两月,肚子只怕就大了,成亲的事耽误不得。”
“什么?”秦斐俞头都大了,“这事,我得去找你几个爷爷商量,你说的对,他们俩的亲事,必须尽快完成,否则,蒋家只怕要恨死你大伯了。”
许云帆不知道秦斐俞怎么同秦主君他们说的,后边几天,秦斐俞忙的脚不沾地,直到成亲当日,许云帆才再次见到秦斐俞。
有许云帆亲自监督布置的婚礼现场,其豪华程度自不用说,前来宾客无一不羡慕起秦斐俞。
萧王爷与秦将军大婚之日,可谓是京城又一大新闻。
婚礼之上,许云帆忙前跑后接待来客,不过因着上次宋家的事,之前对许云帆有想法的,如今也只能看着,动是不敢再动了。
没办法,许云帆是真的狠,处理了季雨柔还不行,这人还让萧衡之狠狠的警告了季大人一番,让季大人颜面扫地。
“云帆,你过来。”萧衡之喊了许云帆一声,“德蒙扎利他们过来了,你去接待一下,尽量不要让你叶叔同路凡闹事,他要是闹,你直接把人给我赶出去。”
他的婚礼,必须圆圆满满,不管是谁,谁敢在他这儿闹事,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许云帆哦了一声,跑去找秦润跟蒋云深,“润哥儿,云深,扎利过来了,你们去招待一下,我带路叔。”
“这不太好吧。”蒋云深觉得许云帆脑子可能有点进水了,居然让他们两个哥儿去接待一个汉子,这合适吗。
许云帆凑到蒋云深耳边,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很亲密的举动,“这事你别往外说,我偷偷告诉你,扎利其实也是个哥儿,我带着才不合适,你们把他带着,这里他也就认识我们几个。”
“啥?”蒋云深吃惊不已,同许云帆交头接耳,“他真是哥儿?我咋没看到他的哥儿痣呢?”
“他的哥儿痣不在脖子上,也不像润哥儿在眼尾,而是在咱们不方便看的地方,你能看出来就怪了,放心吧,这事可是德蒙扎吉亲口告诉我的。”
许云帆跟蒋云深你一句我一句,哪怕是不知真相的,也能一眼看出,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许云帆对蒋云深的态度同对其他人不一样。
难道,这位许少师,不爱女色,只喜欢哥儿??
“蒋大人,您看。”一官员往蒋云深所在的方向示意,“看来蒋小公子很是得许少师几分特殊对待呢。”
蒋岚山淡淡的瞥了一眼,郭大人的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那是当然,云深同许少师相识已久,又是秦大公子的好友,自是与他人不同。”
郭大人别有深意的看了蒋岚山一眼,暗道,这个蒋岚山真是当官当傻了,蒋家如今是有个太子太傅,但等老头子退下来了,看看蒋家其他后辈,哪个有许云帆有出息,也不知道趁蒋云深得许云帆青睐时将人拿下,真真是蠢货一个。
蒋岚山并不在意外人会这么想,他只知道,自家哥儿同许云帆成不了,倒是许云帆手下那个许一,听蒋云深身边的武侍说,这人被蒋云深看上了。
也不知道,今日那个许一会不会来,蒋岚山四处搜寻着目标,懒得搭理身旁叽叽喳喳的郭大人。
秦斐俞大婚,许一自然要来,以前不知道同秦家的关系也就算了,如今晓得秦斐俞是自己弟弟,成亲这等大事,身为大哥,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大伯。”许云帆找到许一,“我几个姐姐过来了,你帮我招待一下路叔。”
“嗯,你去吧。”许一同路凡也熟,毕竟是一起住在美食城客栈的人,每天晚上都能见一面,还一起吃过饭,自然相熟。
但许一不知,路凡与叶方正那点事,被叶方正缠住的时候,许一一脸茫然,一会看看哭红眼,死死抓着路凡手腕不让人走的叶方正,再看面无表情的路凡,只觉头大。
许云帆见状,又赶忙跑了过来,一整天的跑来跑去,比萧衡之这个新郎官还要忙,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靠,累死人了。”好不容易可以吃饭了,许云帆才得以松口气嘀咕起来,“今天路叔与叶叔差点吵起来,得亏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润哥儿,我还想再喝杯水。”
一旁的秦润心疼的拿出手帕擦拭着许云帆额上的汗珠,闻言,赶忙起身去给许云帆拿了杯冷饮过来,“慢点喝,不用着急,今天你受累了。”
作为秦斐俞他们的儿子,秦润还没许云帆忙,前来的这些官员,又是有意与许云帆讨个交情,自然要围着许云帆转。
“也还好啦,”许云帆凑到秦润耳边,“今天蒋岚山蒋大人一直盯着大伯看,对方估计是知道了什么。”
“他不会知道了吧。”秦润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要是蒋岚山知道了许一与蒋云深的事,会不会一怒之下同秦家翻脸?
许云帆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要是你实在担心,要不要我去问问?”
“这样好吗,如此,蒋大人会不会起疑?”
“管他起不起疑,先问了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想负责,好歹也得知道蒋家人是什么意思吧。”许云帆想着,别到时候,他们一头热,结果蒋家不愿结这门亲,那就白搭了。
许云帆时不时就盯着蒋岚山看,好不容易发现蒋岚山身边没人了,赶忙挤过去,“蒋大人。”
“许少师。”蒋岚山很客气,并没有因为许云帆与蒋岚方的关系而摆架子,客客气气的。
许云帆如今官拜二品,地位官品并不比自己低,蒋岚山哪敢摆架子,“不知许少师找来,所谓何事?”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蒋大人应当心知肚明。”许云帆挑挑眉,蒋云深身后有人,许云帆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蒋家派人跟在蒋云深身边,对方估计是低估了自己,高看了许一,因此,蒋云深去找许一时,这人不敢靠近,但在清风书院时,他就已经发现蒋云深身边有人保护着了。
“许少师所指何事?”蒋岚山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云帆压低声音,“就云深与我大伯的事。”
“你大伯?谁?”蒋岚山这会是真的傻了,许云帆的大伯来了?自家哥儿与许云帆的大伯啥时候还扯上关系了?
蒋岚山脑门一排的问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难道,自家哥儿还想学叶世子,脚踏几条船?这边勾着许一,那边又对许云帆大伯下手了?
许云帆:“就是许一呀,他就是我大伯。”
“嗯?”蒋岚山只觉得今日脑子有点不太够用,“据我所知,许少师只有四位姐姐在京城吧,你大伯何时过来了?许一是你大伯?这应是不可能的吧,此人不是大商人,后被你买了下来的吗?”
许云帆:“是这样没错,但他确实是我的大伯,这其中的关系有点复杂,稍后我会跟你解释,眼下,我更想知道蒋大人对他们这件事怎么看,既然你调查过我大伯,那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第368章 找许少师就对了 许云帆暗道,蒋岚……
许云帆暗道, 蒋岚山这人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自家哥儿有了身孕,他还不急不慌的, 就非常沉得住气,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要说蒋岚山没什么主意,许云帆是万万不信的。
蒋岚山浅浅勾起嘴角, “许少师应该知道, 云深乃我蒋家唯一一个哥儿, 他虽是哥儿,但自小,我们拿他当儿子养着,给他的疼爱偏宠比其他孩子还多, 我们蒋家金枝玉叶的哥儿,你觉得,一个身不由己的武侍能配得上吗?”
“不能。”许云帆实话实说, 不是他有什么阶级观念, 或者是有人上人的思想, 只是现实就是如此。
不论古今,谁乐意自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嫁给一个过着刀口舔血的穷小子呢。
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 嫁过去了, 生活质量下降, 这究竟是图个什么?图嫁过去了有吃不完的苦头吗?
身为父母, 谁都不愿。
没有面包的爱情就如一盘散沙,许云帆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什么爱情大过天之类的话吧, 都是成年人了,蒋岚山吃的盐比他吃过的糖还多。
蒋岚山很满意许云帆的现实,“是的, 他是配不上我蒋家哥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两人都是极不匹配,但,云深喜欢,非这人不可的话,我们也可以适当让步,我蒋家,虽不如王府这般权大势大,但也没有势弱权低到需要牺牲一个哥儿的婚姻大事去联姻巩固家族地位的地步。”
许云帆点点头,“嗯,所以呢,蒋大人是有什么话说?”
“我要许一入赘我蒋家,日后,生是我蒋家人,死是我蒋家鬼。”
蒋岚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自家哥儿,他舍不得把人嫁出去,生怕蒋云深在婆家受欺负,他们鞭长莫及也不好插手,但要找人入赘,也不容易,谁让蒋云深眼光太高,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
许一虽出身卑微,却也更好控制,一旦进了蒋家的大门,这人,一辈子就只能有蒋云深一个夫郎,如此,蒋云深就不会受委屈了。
许云帆咂舌了,“蒋大人想让我大伯入赘??”
那估计不行。
秦家唯一的汉子,让他入赘??
你当秦家是死的啊!
许云帆赶忙摆手,“不行的,蒋大人,那是我大伯,我能入赘,那是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而且,我入赘,我不觉得丢脸,是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与这儿不同,但我大伯是家里唯一的汉子,他再入赘出去,外人该胡说八道了。”
“许少师,”蒋岚山的提议被拒绝,并未有一丝不悦的神情,“你说许一是你大伯?又是家里唯一的汉子?你真当我傻吗?”
他方才不是说过了,他把许一调查过了,这人压根就不是许云帆的大伯,偏偏许云帆还拿这事作为借口拒绝了他。
“是真的。”许云帆左右瞟了一眼,对蒋岚山勾勾手指头,示意对方凑过来,“蒋大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许一确实是我大伯来着,他是秦家,也就是我爹爹的亲大哥,当年因为被仇家偷去大商……如今人回来了,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我爹爹这一辈,也就我大伯一个汉子,我二叔嫁去了胥王府,我爹爹今日成亲,秦家就我大伯一个汉子,你让他入赘,这不是……就算大伯同意,我爷爷他们也是不愿的。”
蒋岚山:“……”
蒋岚山久久不语,他从未想过,许一竟还有这一层身份。
秦家唯一的汉子,那确实是不能入赘的,将心比心,要是蒋家年轻一代就一个汉子,谁敢让其入赘,此举不亚于断了他们蒋家的根,这不是结亲,而且结仇才是。
蒋岚山深吸了一口气,“许少师,那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原本,他还想着,等蒋云深这胎稳了,直接上门逼婚,让许云帆把许一让给蒋家的,许云帆这人,蒋岚方对其评价非常高,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但许一身份今非昔比了,蒋岚山清晰的认识到,他之前的那些想法,已经不可付诸行动。
许云帆:“还能如何是好,那肯定是赶紧让我大伯认祖归宗,然后再风风光光的把云深娶进门啊,否则,等过两个月,云深肚子大起来了,不说穿喜服不好看,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两人是奉子成婚,多少有点不太好听。”
蒋岚山寻思着,许云帆说的没毛病,“你说的是,既然许一是秦将军府的少爷,为何还不认祖归宗?难不成是心中有怨?”
“这人就是个拗的,你也知道他目前是什么身份,生怕认祖归宗了就是给秦家丢脸。”
“怎么会呢,就许一此事,作为父母,怎能因此觉得儿子给他们丢脸呢,身不由己的事,谁又愿意呢。”
“谁说不是呢,蒋大人,这事,你好好跟云深聊聊,让云深给大伯开导一下,咱们争取赶紧把这事办下来。”
“你说的没错,确实得抓紧了,那我回去找云深好好谈谈。”
许云帆非常满意蒋岚山的配合,看来这事八成成了,许云帆对蒋岚山的称呼一下就变了,“蒋叔,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事还得麻烦你出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蒋岚山哽了一下,许云帆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前边说的一家人,后又来一句不好意思,他还能说什么。
蒋岚山找蒋云深去了,许云帆双手叉腰,笑的贱兮兮的,秦主君几人劝不动许一,再加一个蒋云深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呢?
不用说了,认祖归宗的事肯定妥了。
今晚的萧王府很是热闹,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萧王府的烟花秀,无一不惹得周边百姓赞叹连连。
萧奶奶拍着许云帆的手,欣慰不已,“乖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父亲能有你这个哥婿,是他三生有幸。”
如果不是许云帆,也许他的乖孙秦润这辈子都不会来到京城,如果秦润没有许云帆,他这辈子去到的,最远的地方,无非也就是一个清河镇,如此,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今日,她儿子成了亲,不再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了四个孩子,身子也好了,就是萧峰也是因为许云帆才捡了一条命,可以说,这一切是托了许云帆的福。
许云帆是秦家的福星,又何尝不是萧家的福星呢。
许云帆最会卖乖了,“奶奶,您这话说的客气了不是,都是一家人,这都是我作为哥婿应该做的。”
“孩子,你可真是我们两家的福星,奶奶真的很谢谢你。”萧奶奶没忍住掉了眼泪。
今天的这一切,她以前也只敢做梦的时候想一想,儿子的毒解了,还有了相携一生的人,这一切,皆是许云帆帮她实现了。
是的,许云帆就是他们的福星,这一点,秦家人也必须承认。
秦谦几人看着许一以及一脸幸福的秦斐俞,再看带着几个孩子的秦轻枫,不由热泪盈眶。
若是没有许云帆,秦轻枫这会还得沉侵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出不来,同样的,他们也是。
因为许云帆,许一回来了,秦慕也回来了,秦润秦安也得以与秦斐俞相认,许云帆对秦润说的,能认识他,是秦家祖坟冒了青烟,这话,他们必须得认。
秦主君站在许云帆身边,抓起许云帆一只手,不住的轻拍着,眼里的宠溺流溢而出,所有的话语,都在一个眼神里。
几个长辈漂亮的话不会说,但漂亮的事,他们是会做的。
许云帆得了银票,乐的眉开眼笑,当即就把银票揣兜里。
萧衡之亲事一过,许云帆又得上朝去了。
最近朝中无事,许云帆懒洋洋的,哈欠连天,双眼泪汪汪的,缚青雩看他坐在一边涂涂改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说你休息的那几天去学院走了一遍,怎么了,是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就无聊去走走咯。”许云帆确实有点想法,但目前还没有思路,还得再准备准备,否则,心血来潮的事,没有万全之策,一但提出来,涉及到其他大臣的利益了,很难实施下去。
既然许云帆不说,缚青雩便不再过问,专心的处理桌上的折子。
许云帆提笔书信一封,决定让徐致风帮他留意一二。
……
这天,许云帆下职回家时,有一学子突然从路边窜出,噗通一声跪在许云帆面前,“许少师!”
许云帆同其他官员不同,人家下职了还有马车坐,许云帆就一单车,身边也没个人跟着,最是容易被人拦下来。
不过,在京城,敢拦许云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是,明面上许少师身边是没人跟着,可暗地里呢?
要知道,这人可是大晏史上最年轻的二品大官,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着呢,当今圣上可是把人当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哪个活腻歪了敢去得罪这位许少师,拦他的路。
但有的人,迫于无奈,只能赌上一把。
喊完一声许少师,该学子便磕一个头,直到许云帆反应过来,该学子已经磕了两个头了。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许云帆赶忙把人扶起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你且先说说。”
许云帆一眼就瞧见了白尘轩身上带着的玉佩,这是他当年留给徐致风的,只是玉佩怎么出现在这人身上?
白尘轩抹了把眼泪,先是自我介绍:“许少师,学子是来自清陵县清陵书院的学子,学子姓白,名尘轩,乃清陵县梧桐街人。”
清陵书院,许云帆知道,离清风书院不远,不过,清陵书院名声不比清风书院,如果说,清风书院是九八五重点书院,那么清陵书院便是二本院校,其院内学子比清风书院多了一倍有余。
“我知道清陵书院的,以前我在清风书院担任夫子时听很多学子说起过,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许云帆暗道,能从清陵县找到京城,怎会无事呢。
白尘轩又想跪下了,奈何被许云帆抓的太紧,根本跪不下去,“许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夫子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又是何人让你来寻我的呢。”
“是徐致风徐秀才,是他听说了我的事,建议我来找您的。”
许云帆:“……”
混账小子,就会给他找事做。
原来,白尘轩乃清陵书院院长的儿子,在他下边,还有一个被传智力有问题的的妹妹白锦,别看白锦平日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但其容貌颇为可人。
一日,白夫人带白锦出门散心,无意碰上了陈知府家的大公子,那大公子一见安安静静且只随意憋了他一眼,似乎不将他放入眼里的白锦,竟是觉得燥意奔涌。
哎哟,这小娘子,有点辣啊!
陈大公子受其父庇护,在齐修泽舅舅周县令升迁离开清陵县后,陈知府便走关系,将陈大公子塞到了清陵县担任县令一职。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陈大公子看上了白锦,奈何白院长并不同意陈大公子纳白锦为妾的要求。
得不到的越是骚动,陈大公子几次三番借口去了清陵书院,意欲对白锦行不轨之事。
一个县令,能做出这种事,可见其人品。
自己的小棉袄被人欺负了,白院长目眦欲裂,当即不顾陈大公子的身份,冲上去就将其打断了几根肋骨。
一个文弱还上了年纪的读书人,能把正值壮年的陈大公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还将其打断了几根肋骨,由此可见,白院长的愤怒以及护女心切的心情有多重。
可也正因此,白院长落了个殴打官员,先是被打了几十大板,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最后又下了大牢,清陵书院一众学子得知此事,当即大怒。
他们怒,官不为民也罢,怎可以官职压民欺民?
他们的院长何错之有?
既为父,便是子女的天,理应护着孩子,身为父亲,在女儿被人欺负了却无动于衷,那还是父亲吗?
陈大公子该打。
念及白院长这些年的好,如今却含冤下了大牢,一众学子怒不可遏,当即联合闯进衙门大闹一顿,可惜,这帮人终归是学子,哪里会是衙役的对手。
县衙里的衙役没办法,陈大公子是县令,他们听命于县令,只能听话办事,好在其中一人将白尘轩藏了起来,并劝告白尘轩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以暴制暴对官显然不可取,倒不如找法子,找门路寻人帮忙。
白尘轩想到自家父亲同蒋院长交好,当即去找了蒋岚方,不巧的是,因为许云帆推行的帮学贷款一事,蒋岚方身为重点书院院长,被上头委于重任前往各大院校宣传此事去了。
没办法,蒋岚方除了院长的身份外,他还是朝廷命官。
得知蒋岚方不在,白尘轩直接就在清风书院痛哭出声,其他学子纷纷问他咋了,得知白家事,这帮学子同样气的不行,奈何,他们就是秀才,享有见官不跪的待遇,却没有与县令叫板的权利。
最后还是徐致风站出来,“白尘轩,你可认识其他可助白院长脱困之人?”
“没有了。”白尘轩惨白着脸摇头,“我爹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教学上,其他地方都很少去,只同蒋院长走的最近。”
白院长同蒋岚方不同,蒋岚方是官二代出身,而白院长则是农二代,长辈亲戚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以前的白院长不过是清陵书院的夫子,后得了上一任院长的独女,也就是白夫人的青睐,在岳父退位后才当上的院长。
担任院长这么多年,白院长一门心思都在学子身上,甚少去开拓其他路,与蒋岚方交好,还是因为蒋岚方欣赏其品性,主动走动的。
不过十六岁的白尘轩哭道:“我爹以前的学子在哪我不清楚,我爹以前不让我去找他们,生怕我借他们的势为非作歹,所以都没有告诉我,如今,我该求何人帮我?”
徐致风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且上京去,去寻许状元,也就是当今的许少师,他是蒋院长的人,更是嫉恶如仇正直清廉之人,你找他,说不定还能救白院长以及众学子出来,若是其他人……你父亲以前的学子,如今不过十几年,他们能爬多高?陈县令敢动白院长,你觉得是他太蠢,被美色迷昏了头脑,还是因为不惧?至于你爷爷,他人已去多年,他的门生,你就更不认识了,你要对付陈县令,只能找一个在身份上能压制住他的人,陈县令乃是京城陈家出来的少爷,不找有点身份的,断是奈何不了他的,你若上京,我还能帮你,这是许少师当年赠于我的玉佩,你可携带此玉佩前去,见到此物,许少师定会愿意见你一面的,此事,找许少师就对了。”
第369章 许少师要回来了 许状元许少师? ……
许状元许少师?
此乃何许人也?
不用问, 在大晏,但凡识字亦或者村中有个学子的,谁人不知许状元此人。
村中百姓尚知, 更遑论书院学子了。
且不说什么夫子状元, 就说许状元那张贴出来的考卷,全篇长达三千字, 没有一处错别字, 字迹工整, 人伦教化,天文地理,治国安邦定国之道一一囊括其中,就这张试卷, 被各学士、书院夫子抄写,但凡见过的,无一不惊叹于这位许状元的过人学识。
白尘轩得了徐致风的指点, 当天便马不停蹄往京城赶了。
此行, 不单单是为了白院长, 还为了清陵书院的学子,陈大公子扬言, 要给清陵书院学子一个教训, 要下他们科举禁令, 这可把白尘轩吓坏了。
听了事情原委, 许云帆不知该做何表情。
有的快乐,不应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但必须承认的是, 白尘轩一来,意味着他有事干了,有事做, 意味着什么?
乖乖,这是政绩自己跑上门来了么,他这是啥运气哦,简直是人品大爆发。
此事,要是处理得当,少不得得在政绩上添一笔,一个知府,权利居然如此之大,七品县令,一方父母官,他都能暗箱操作把自己儿子塞进去,这其中牵扯的事就多了,处理的好了,这不是政绩是什么?
“居然还有这种事。”许云帆摸着下巴,“前往清陵县担任县令的,乃是陈知府家的大公子,陈知府乃是陈大人的小儿子,陈大人乃二品官员,此事,我得想想对策,你且先回去歇息一晚,最迟明儿晌午我会找你的。”
知道白尘轩的不安,许云帆给了一个时间,以让对方安心。
既然徐致风建议白尘轩来找自己,那么此事必不是假。
学子公然“造反”打砸衙门,被下科举禁令是可行的。
但事出有因。
许云帆第二天果真去找了白尘轩,并给了他一块令牌,有这块令牌在,若是陈大公子还不放人,那么,同他随行的几十名秦家军不是吃素的。
“许大人,您这是?”这是让他公然同陈县令抢人不成?
许云帆:“清陵县很快就会有新县令过去了,这块令牌,到时候你且交由清风书院徐秀才,待我携家眷回去迁坟时会找他拿,你放心,有这块令牌在,只要认识该令牌的人,他们必然会给你一定的便利,有此令牌,你便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清陵县,途径各县,无人敢拦。”
若是令牌在,白尘轩还得排队进出城的话,或者谁受了陈县令的话不让白尘轩回去,他势必会亲自到场。
白尘轩一走,第二天下朝后,许云帆就开始装上了。
缚青雩发现,今日的许云帆似乎很苦恼,非常的反常,看,桌上的点心,半块没少,一壶热茶都变凉了,也没少一滴。
这不对劲。
换往日,只怕这会已经点心已经上了三轮,福公公也早该在添两壶茶水了。
许云帆的反常让缚青雩有点不安起来,他亲手拿起一块点心递到许云帆嘴边,“怎么了,今天的点心不合胃口?你试试看,要是不喜欢,让人再换别的。”
看着嘴前的点心,许云帆:“……”
夭寿了。
让九五之尊给他喂点心??
他是有几条命?
此举真的不合适啊陛下,但是,“既然是陛下之意,微臣也不好推辞,毕竟皇命不可违啊!”
许云帆一口把点心叼了过来。
“说吧,方才叹什么气,说来听听,你我私底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必如此客套。”缚青雩就看不得许云帆装模作样的样,嘴上喊他陛下陛下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呢。
许云帆又是叹了一口,义愤填膺的将白院长一事道来,“陛下你说这陈县令是不是很可恶?简直是目中无人、目无法纪得很,身为一方父母官竟是做出猥亵姑娘之事,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您的皇威啊!”
缚青雩:“……你可以说他人品不行,这我认可,但他此举,怎么就是挑衅皇威了?”
许云帆强行扯道:“怎么不是?他这是藐视律法,缚大哥可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他既然敢欺负你的孩子,这不是打你的脸?律法又是谁主张?陈县令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个知府爹,还有个京官爷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殊不知,再厉害的官,那也是缚哥你的臣,如此种种,你就说他有没有挑衅皇威吧。”
缚青雩呼了一口气,“你小子是会推理的,此事,你想怎么做啊?”
这帮老臣啊,真是越老越不清醒了,也是该敲打敲打了。
许云帆眼珠子转了转,“嘿哟,这种事哪能是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这儿又不是我的一言堂,我还想砍他头呢,可能砍吗?缚哥,你让刑部的人处理,必须严惩不贷,陈大人老了,连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都不明白了,年纪到了就该退休了。”
“你这小子,陈大人可是右相的人,这段时间这帮人很安分了,他的人都快被你搞的怕了。”
“安分?我怕他是憋着大招呢,郭鸣雷回去之前肯定同他商量过什么了,否则,按那老家伙的品性,不可能这么安分。”许云帆怨念十足,乜了缚青雩一眼,“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哎,不说了,等会说了实话,你觉得不好听,一个恼羞成怒砍我头就不好了。”
缚青雩:“……你话虽没说完,但留下的意味足够让人心领神会了,你小子不是给人派了几十秦家兵过去了,怎么这会倒晓得交给刑部的人处理了?”
说到这,许云帆就不太高兴了,他一个少师,官职不低,实则不过是缚青雩这位总裁的贴身秘书,还是不咋地有实权的那种,要开除员工,对方还是个高层管事,他敢不上报?
“我那是派去保护白尘轩的,以暴制暴不失为一种自卫手段,缚大哥,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但我可没有权利让秦家兵把陈县令押入大牢,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啊。”
缚青雩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许云帆的画外音,当初他是要给许云帆实权的,奈何萧衡之以及缚青胥提醒他,许云帆能担上少师一职,已经足够让人眼红了,若是再给他实权,怕是不妥。
虽然许云帆官大,尚未握有实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许云帆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了。
之前许云帆提出的教育改革实验,朝廷上,大半数大臣并未通过许云帆的决策,但缚青雩毅然决然的力排众议的给与了许云帆肯定,并在京城东郊划分了三千亩地交由许云帆。
三千亩地啊!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按照许云帆的规划,以及上交的计划书上所写的,这片地区将会被他建立成一所学校,而非学院。
学校内,设置小、中、高三个分校,除去三个分校外,学校内,集聚医学院、武学院、商学院等各个学院,每个学院所教授的重点均不同。
待学子高中考核通过后,按其意愿,再分派到各个学院内进一步学习深造,待其学有所成,便可将这批学子派遣到医馆、工部等有需要的地方。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行?”看了许云帆的计划书,缚青雩需要再确定一次,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次改革,不仅耗时,还耗财。
许云帆莞尔一笑,接着很是不要脸的道:“计划书你不是都看了?缚大哥,你这是在质疑我?那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本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策,我这样的天才,乃世间少有,你不信我,那就是你的损失了否则郭鸣雷为何想要得到我?可惜像我这样的人才,不是他想拥有就能拥有的。”
缚青雩:“……”
难道郭鸣雷看上你,不是因为你是头吐金兽?
缚青雩信了许云帆的话,地给了,钱也拨了,此举确实有点豪横了,没办法,自出口食盐后,缚青雩大赚了一笔,国库充盈,人不免有点飘了。
许云帆提出的教育改革一案,缚青雩很是认同,连续几晚休息时都能梦到大晏朝人才济济,盛世独秀。
可缚青雩不知道,许云帆这人是会搞事的,学校他要搞,国子监他也要搞。
学校建立一事,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许云帆。
许云帆是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当即将学校建设一事交由秦润,工人由秦润出,材料由小秦家的工厂提供,夫子等,也是许云帆的人,到时候,学校建起来,内设食堂、各类店铺皆由小秦家来办,好家伙,这又得赚多少钱?
算不清,根本算不清啊!
因着许一与蒋云深的事,原本计划着回去迁坟一事,秦主君等人是去不了了,
许云帆美滋滋的同缚青雩讨价还价一番,身为状元,按理来说,未入翰林之前,状元是有两个月时间处理回乡祭祖等事的,许云帆没有,一考得状元,第二天,缚青雩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一件件列举了许云帆积攒下来的政绩,最后在林、谢、萧王爷以及胥王爷等人的力挺下直接将许云帆抬到少师一位上。
没办法,这帮人,尽是不干人事,都没跟许云帆商量过,除了硬着头皮走马上任外,许云帆还能罢官不成。
如今要回大梨村迁坟,许云帆一点亏都不吃,硬是把之前该有的假期也给讨了回来。
带上一群猴子猴孙回去时,秦主君等人百般嘱咐,“云帆,路上记得不可贪玩,要早日回来知道吗,大齐的人快到了。”
“爷爷,我已经长大了,不贪玩了,您不用担心,回去办完事了我们就回来。”许云帆最会说一套做一套,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二主君显然是了解许云帆的,转头嘱咐秦润,“润哥儿,这一路,你受点累,多看着点云帆,尽量不要耽搁太久,爷爷在京城等你们回来。”
说白了,大齐人来不来,关他们什么事,但舍不得几个孩子却是真的。
秦润点点头,“爷爷,我记得了,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
京城的事多,建设学校一事,许云帆虽给了图纸,但终归也需要他不时去查看的,缚青雩能批给许云帆两个月假期已经是很难得了,他们可不能真的浪到两个月才回来。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许云帆坐马车是坐到累得腰酸背痛,倒是一群孩子精神十足,每天叽叽喳喳。
萧衡之安排的马车,其舒适性,豪华程度自不用说,奈何许云帆坐了没两天,屁股就受不住了,不是嫌马车上垫着的软垫不透风,闷屁股,就是嫌马车里闷,出去骑马,这人又嫌晒,一路回去,焉了吧唧的。
秦润固然心疼,却不得不怀疑,许云帆以前说过的一些话的真实性。
瞧瞧这人细皮嫩肉吃不得苦的样子,许云帆以前说过的那些在雨林训练几天几夜的话估计就是吹的大炮。
好不容易回到大梨村,村里沸腾了,村长等人早早等在村口,一见许云帆掀开车帘下来,大家伙立马就跪了下去。
没办法,许云帆回乡阵仗太大了。
之前新上任的县令又换人了,为啥换?还是不是因为,这县令惹了事,白院长之子千里迢迢上京寻了当今状元郎,也就是名声显赫的许少师申冤,听闻此事,这位许少师一怒,后边的事,大家伙都听说了。
新县令被撤,白院长无罪释放,也因着此事,许大人提出的巡府一令。
所谓巡府,便是朝廷每隔一段时间派出京官前往各府各县坐镇半个月,若是百姓对知府或者当地知县行事判决心存不满,大可寻其禀告,若是巡府调查属实,分分钟能把案件翻了。
巡府不仅不定期出现调查记录在册的案件,还会走访调查,若是知府、县令做了民生怨道之事,人家可是有职权当场废了你的。
看看今日许云帆回来,清陵县新上任的县令鞍前马后,在许云帆的气场面前,直接被秒成了小厮。
这多了不得啊!
县令啊,这是他们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可就是他们眼里,也许是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在许云帆年前,那还是必须对许云帆点头哈腰的存在。
许云帆一从马车出来,大梨村前来的村民纷纷下跪,村长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领头喊话,“草民见过许大人。”
其实孙村长也不知道这么喊对不对,许云帆如今是大人了,前儿听说许云帆要回来,县令还特意赶过来通知。
孙村长好奇之下,不由问县令,许云帆这个少师的官有多大。
“多大?哎哟,孙村长,那可大了去了。”县令当场就汗颜了,实话实说道:“少师,乃是正二品大官,本县令不过是正七品,知府才是正四品,不说本县令,就是知府见到许少师,那都得乖乖的行礼,尊称一声许大人。”
“这还不算,少师一职,那可是天天见到皇上,乃京官,要是……那便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许大人能以十九岁之龄一举坐上少师之位,乃我大晏第一人,前途不可限量啊!”指不定,哪日就能成为那一人下万人之上的人都有可能。
孙村长等秦氏人一听县令的话,当场差点没晕过去。
乖乖,两年多前,见着他们还乖乖的喊人,傍晚就爱挎着个袋子装点吃的往一群妇人中扎堆,隔三差五就同他们一群汉子在晒谷长上侃大山的小汉子,如今已经走的那么高了么,高到他们想都不敢想,只能仰头仰视的高度了。
第370章 祭酒 得知许云帆做了大官,秦爷爷……
得知许云帆做了大官, 秦爷爷抹着眼泪,一个劲的说好啊,又说他是真想这个孩子了。
今日见着人了, 秦爷爷等一众人, 却不敢上前,更是看都不敢看, 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许云帆早已今非昔比。
以前的许云帆浑身透着一股温和的, 平易近人的气质, 今日的许云帆,方一掀开车帘露个面,那通身矜贵,充满威慑的气质已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久经官场的人才能有的威严, 对村里的人来说,这股气质,足够震慑众人。
萧家军数百人随行护卫, 前有缚青雩安排的御林军开路, 无人敢阻, 声势不是一般的浩大。
李氏的人暗暗觉得好笑,看吧, 秦氏同许云帆交好又如何, 如今人家当了官, 哪还瞧得起你们哦, 该跪的时候还不是得跪。
许云帆一见年过半百的秦爷爷等人跪了下去,脸色一变, 一手拍着大腿,当即就是哎哟一声,焦急忙慌的上前, “我的爷爷哟,您咋跪下咯,这不是折我的寿么,秦爷爷,村长,秦奶奶,你们赶快起来了。”
说着,许云帆赶忙把人扶起来,“爷爷,您不想我呀,这么久不见了,难得回来,您就吓我。”
“许小……许大人,草民……”秦爷爷说不出话来,能被许云帆亲自搀扶起来,对他来说,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百年后下去见着列祖列宗,他都能吹上几十年,看看,我这只手,当年可是被许少师搀扶过的咧,对方还喊我一声爷爷咧。
这可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了。
所以,谁说,不是秦氏血脉就养不熟了,看看许大人,他们不曾养过他,也就在对方办厂时,秦氏人,举全氏之力给他干了活,能替他打点的,他们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可看看这孩子,是怎么回报他们的?
所以啊,血脉不血脉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人品,不是秦氏血脉,这人也能带他们秦氏的子孙走出去,见识更高更广阔的世界。
许云帆笑的很乖,甜甜的喊:“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才多久不见,您不认识我了?孙叔,你还认识我嘛,你家孙武,当年还跟我早出晚归呢。”
“记得,你是许小子。”村长笑的一脸的褶皱。
许云帆点点头,“对了,我是许小子,我回来了,叔。”
一声叔,听的村长眼眶一热,“哎,回来就好,润哥儿他们呢。”
秦润抱着睡着的小宝,不方便下车,这才慢了一步,许云帆赶忙转身回到马车旁,“润哥儿,来,把小猪崽给我。”
“你又乱说了。”秦润叹了口气,将小宝递给许云帆,许云帆接过孩子,反手就是一巴掌往小宝屁股上拍,“小猪猪,起床了,到家了还睡,猪吗你。”
秦润:“……他刚睡不到两刻钟。”
小宝很乖,哪怕睡不够也不会哭,更不会闹脾气,只是软乎乎的,有点没精神的左右张望。
夏天就是这样的,睡一觉起来,整个人都都是虚的,小宝也不例外,乖乖的靠在许云帆胸口,懵了好一会才奶奶的指着秦奶奶喊起来,“是秦奶奶呀,父亲,我们到家了。”
在小宝的记忆里,这里也是他的家,京城的家也是家,有父亲还有秦爹爹在的地方就是家。许云帆颠了颠小宝的屁股,“对了,我们到家了,去,跟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大伯婶婶伯娘他们打招呼。”
小宝听话的从许云帆怀里下来,秦润见到秦氏族人,热泪盈眶,已经顾不上另外几辆马车上的孩子。
许云帆只能一辆一辆的喊人,车上的孩子,有的睡着了,有的则迷迷瞪瞪的要睡不睡,许云帆一告诉他们到家了,这帮孩子立马就精神了,一个个叫了起来,都不用许云帆抱,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
“爹爹!”
“爷爷奶奶,父亲……”
这群孩子在京城吃好喝好睡好,也玩得好,但离久了,也想家了。
回到家了,固然高兴,可又不可避免的感到一阵伤心。
他们都知道,秦安秦慕他们回来不会待多久,等事情忙完了就会回去,到时候,他们就得分开了。
许云帆一家回来了,秦氏的人又高兴又拘谨,但许云帆是何等心思细腻的汉子,看出他们的拘谨,双手背在身后,往一堆同龄的汉子堆里扎根,不到一刻钟,也不知道许云帆同大家伙聊了什么,一众人拍着大腿嘎嘎笑。
秦奶奶等人拉着秦润秦安几兄弟不断问着他们在京城过的如何,许云帆如今做了那么大的官,有没有旁的心思等等。
秦润笑道:“没有,有人设计过云帆,云帆很生气,直接就动手了,给了人家姑娘一巴掌,其他人估计是想不到,云帆还是个会打姑娘的,都觉得他没有风度,估计是不敢再想了。”
许云帆说了,这一巴掌,叫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敢算计他,管他是男是女是哥儿,皆是敌人,对敌人心慈手软,不亚于给对方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他不喜欢放虎归山,更喜欢斩草除根,敲山震虎。
“呵呵,”秦奶奶笑出声,“这孩子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润哥儿你别因此就觉得许小子不好,他打姑娘,不代表一定会打你,这才多大的人啊就想进门给许小子做小,要我说,这姑娘被打的不冤。”
“奶奶,我不会因此而讨厌云帆或者觉得云帆不好。”秦润又不是圣父,人家都要破坏他的婚姻了,他还要心疼一个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不是蠢货。
秦奶奶拍着秦润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许小子这孩子好,你且好好跟着他,这辈子就错不了了。”
“润哥儿。”不待秦润回应秦奶奶的话,许云帆过来了,“我想去趟小梨村,也不知道徐致风在不在。”
徐致风学识不错,哪怕比其他学子入学晚了些,但蒋岚方给他去过信,声称徐致风乃文曲星下凡,是个当官的好苗子,如今蒋岚方被委任宣传帮学贷款一事,徐致风在清风书院也学不到什么。
蒋岚方的意思是,许云帆如今在京城也算混出名头来了,安排个学子进入国子监,应当不成问题。
说到国子监,就不得不提起许云帆走马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那便是意欲整顿国子监内不正之风,这个想法,前段时间正式被他落实了下去。
明面上,许云帆是缚青雩的秘书,没有实权不占公司股份,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缚青雩的另外一只手,成为公司高管,替缚青雩管理公司事物。
同样的,许云帆目前没有实权又如何,只要缚青雩给与他这个权利,谁敢不听他的话。
国子监乃大晏重点学府,是为大晏培养栋梁的地方,可里头的夫子被各大官员拉拢,一个个拉帮结派,对对家的孩子行言语上的羞辱,逼退这些学子,这是许云帆不能忍的。
得知许云帆意欲整顿国子监,一开始,国子监内的一些夫子只觉得许云帆不知轻重,要知道他们可是全能型夫子,乃是大晏最好的夫子,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进入的国子监,许云帆要把他们开了,上哪找人替补去,这才是真正的误人子弟。
不止国子监的夫子因此有恃无恐,就是朝上大臣也不赞成许云帆一得势就要对国子监动手,这是动摇大晏人才根基,此举,实在太不可取。
其实不怪许云帆要对国子监下手,学校他是着实建了,奈何要培养一批人才出来,怎么也得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但国子监不一样。
被部分大臣指责,身着官袍的许云帆看向叫的最厉害的礼部尚书,“叫什么叫,这里是朝廷,是文武百官商议大事的地,不是尚书府,更不是菜市,尚书大人注意点形象。”
“许大人未免太过儿戏,国子监乃我朝顶尖学府,院内夫子,哪个不是夫子中出类拔萃的存在,要是这些夫子都被许大人辞退,又还有何人能教导学子?许大人年轻,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慎重考虑啊!”
这话不就是间接的说许云帆年纪小,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过脑子了吗。
许云帆撇撇嘴,这个礼部尚书也不是啥好东西,与季家私交甚切,同时旁系里就有两人在翰林院担任夫子,所以对方这是担心自己动到他的人了吧。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礼部尚书这么紧张,可见心中有鬼啊!
说他年纪小可以,但因他年纪小说他办事不行,许云帆当即就不干了,“尚书大人此话是何意?本人年纪是小,但能做到少师一职,靠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政绩,本人思虑不周?哦,您老思虑周全了,五六十岁的年纪不也还是在礼部尚书一位上原地踏步,可见,年纪老的,做事不一定厉害。”
“许大人你……”对礼部尚书来说,许云帆的话,可谓是直击痛点。
他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许云帆不过二十出头,年龄还没他的一半大,可如今对方同他平起平坐不说,季家的事,这人更是没给他一个面子,这不是赤裸裸的不把他放眼里?
如今更是敢在朝廷上公然与他叫板,此子何其嚣张。
礼部尚书在朝上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积攒的人脉摆在那,有的大臣立马替礼部尚书说话了,言辞之外,无外乎在表达许云帆不知礼,不懂得敬老,不给面子等等。
许云帆可不惯着这帮倚老卖老的,“事关国之大事,你们跟我谈什么敬老爱幼?如此,往后在事情纠纷上,是不是本少师得处处让着你们了,如此,这少师之位本大人不当也罢,来来来,你们做了得了,一群老家伙,整天正事不想着干,倒是懂得给人扣帽子,就是因为大晏有你们这样的蛀虫多了,只能循规蹈矩没有进步。”
几个老家伙被许云帆一通讽刺的面红耳赤,颜面扫地,一下子,朝上就吵起来了。
萧衡之抿着唇,看着许云帆仅凭一己之力,直接怼的几个老家伙毫无还击之力,想笑又不敢笑。
礼部尚书悲愤万分,扬言自己一世英名全被许云帆败坏了,无言见列祖列宗啦,要撞死在龙柱上了云云。
不就是恐吓吗。
许云帆怕就有鬼了,气炸道:“撞呗,你个老东西,在我面前寻死觅活,撞啊,要死就赶紧的,瞧你这怂样,今日你要不撞上去,你他娘的就是孙子,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威胁错人了,你赶紧的,别说到做不到,那就丢死人了。”
朝上闹哄哄的,缚青雩看的津津有味,说实话,他是真的佩服许云帆了,这小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的样,右相如今已经学会老实做人了,其他人敢在他面前闹幺蛾子,这人是不会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直接就是干。
端的就是一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不服就干。
反正干就完事了,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路。
许云帆舌战群儒,依旧稳稳占据上方,只把几个老家伙说的一个劲的打哆嗦。
就气的。
不过,眼下,真不能闹出事,缚青雩还是给了礼部尚书一个梯子下,若不然,在许云帆那张毒舌之下,这人要是不撞上去,可谓是里子面子都丢的一干二净。
后来,许云帆提出的教育改革,课程改革,不再追求什么所谓的十项全能的夫子,而是根据夫子所擅长的点针对性的辅导学子该方面的学识,取其所长,学其精华,为学子提供更优质的教育。
国子监被大力整顿,许云帆又提出,学习重要,学会做人更重要,夫子不仅要教育学识,还要培养学生的品德、人格等,如此,国子监里的个别夫子直接被许云帆给踢了。
这件事闹出的动静不小,朝上百官对许云帆颇有意见,奈何,缚青雩沉默了,明摆着站在许云帆那一边,他们再闹,下场只有一个。
因许云帆提出的教育课程改革等事,许云帆借鉴华国历史,在同缚青雩商量后,设置了一职——国子监祭酒。
能担任国子监祭酒的人,那得是什么人?
国子监祭酒的职责又是什么?
他娘的,许云帆觉得这就是专门为他设置的,但他不说。
许云帆一一列数出来,简而言之,国子监祭酒,便是学术权威,不仅需要监督国子监的各项事务,制定教学计划等,祭酒还需选拔和培养优秀的夫子,这等大任,该交由谁来负责呢?
缚青雩思来想去,既然该方案是许云帆提出来的,那必须得他来办啊,能者多劳,没毛病。
这不,如今翰林院被整顿后,一人身担两职的许云帆是会给自己行便利的,直接拿了几个入学名额,徐致风要是想进国子监,不过是他点个头的事。
他娘的,有特权就是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