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保卫心脏
作品:《在娱乐圈算命被听心声了》 夏迟伸手拍她后背,语气很无奈:“慢点,慢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奇了怪了。】
【超雄女人最近ooc啊?走路崴脚、喝水塞牙,还总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大女主爆改傻白甜。】
【不会是……】
【也怀孕了吧。】
夏迟眉头一跳。
“!!!”
冯漫此生以不婚不育为最高理想,听了这话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跳起来便要捶他。
“你丫闭上你的臭……”
这一转身正对上夏迟浓墨重彩的脸,一个没忍住,胃里翻涌起来。
“呕——”
“快把你那张脸转过去!太恶心了。呕——”
“我脸怎么了?”
夏迟望向镜子……
唔——这是个有味道的镜子。
【yue~】
【拍完可以社死了。】
【反正也看不出是谁,求演员表里不写我名字。】
拜化妆师鬼斧神工所赐,夏迟已全然没了清俊的轮廓,黝黑的粉底将他精致的五官遮得严严实实,油亮的发型像是被狗舔过,脸颊刻意点出凹凸不平的痘坑,一口玉米黄牙参差不齐。
这副尊容,贴床上能避孕,凭颜值能枪毙。
夏迟幽幽瞥向化妆师。
“我跟你有仇?”
化妆师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名叫小舟,挺实诚一人,坦荡地向他解释。
“跟你没仇,但跟程西来有仇!”
她咬紧银牙,握紧小拳拳。
“这家伙不得好死!敢打我们姜南!!我们南瓜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
【队长——!别开枪,是我!是我啊~】
【我也是南瓜中小小的一员。】
夏迟讨好地对小舟笑,露出一嘴黄牙。
小舟自己都吐了,把脸别了过去。
“yue……你……别笑……呕……求你了……”
冯漫有事先走,夏迟穿戴好便往摄影棚去了。
摄影棚有些特殊,其特殊在于,特别黑,特别闷,特别变态。
这是个刑讯室,布景是花了心思的。
天花板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灯光摇曳不定,照见斑驳的墙壁和森然铁锁,角落里堆放着锈迹斑斑的刑具——铁链、鞭子、烙铁……每一件都沾着血迹。
夏迟这变态形象往这儿一杵,也算是浑然一体了。
路过的工作人员投来异样的眼光,夏迟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
他小心翼翼踮着脚,从人群的缝隙中窥见刑架前的姜南。
昏黄的顶灯像一滩凝固的油脂,将姜南的身影钉在斑驳的墙面上,他惨白的妆容泛着青灰,水珠顺着扭曲的发丝滚落,又在布满淤青的下颌汇成细流。左眼肿得只剩一条暗红的缝隙,右眼却只是微微有些失神,一道横贯颧骨的伤口狰狞外翻,新鲜的血浆正顺着血痂蜿蜒淌下。
化妆师围着姜南忙碌着,剪刀“咔嚓咔嚓”剪开戏服,又在周围泼上血浆。
打眼一看跟个血葫芦似的,眼一闭就能扔乱葬岗去。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姜南?】
【这是我们那个清冷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姜南?】
【这是被媒体称为“娱乐圈最后一个贵公子”的姜南?】
【这是南瓜们恨不得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姜南?】
【造型师投胎改造办出来的吧……简直化神奇为腐朽。】
夏迟瞳孔剧烈震颤着,内心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我的40米大砍刀呢!!先让老子砍完39米再说!】
【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们姜南打成这样!!!】
【谁干的!!谁干的!!】
【哦,是我。】
夏迟摸了一下脸,惶恐至极。
姜南似乎捕捉到什么动静,倏地抬头,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人,最后落在角落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他眉头微蹙,迟疑了足足三秒,方从对方标志的桃花眼勉强辨认出一丝熟悉感。
“夏迟?”姜南的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不确定,仿佛在问:这真的是你?
【我不是不是不是,谁爱是谁是!】
【哎,怎么化成灰都能被认出来,心碎。】
【放轻松,淡定,深呼吸……我叫不紧张。】
夏迟上前两步,不敢笑,以免猥琐。
“姜老师好,好久不见。”
【自江淮医院匆匆一别,已过去整整一个晚上。】
“诶,你这胳膊……”夏迟突然凑近,眉头拧成疙瘩,“昨天不刚打上石膏吊在脖子上吗?医生叮嘱过不能乱动的,怎么还给拆了。”
“石膏藏在袖子里,整只胳膊都固定在架子上,不受力的,他们都很专业,也很照顾我。”
姜南替剧组工作人员解释。
“哦,那就好。”夏迟迟疑着点头。
【好个鸟儿,罗剑快出来受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给放几天假会死吗?】
【我们姜南实诚孩子就这么被你祸害!】
胸口一阵发闷,他望着刑架上伤痕累累的姜南。
【好好的仙子下凡来受这份罪……】
【神仙历劫也没有这么惨的,我崽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这种折腾!】
【南瓜们还不知道他胳膊受伤了。】
【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家哥哥这副样子,怕是要把剧组给掀了。】
夏迟鼻子一酸,嘴撇得跟瓢一样。
姜南喉头微动,心上泛起一阵温热的涟漪,“其实不怪……”
【诶诶诶……】夏迟眼角突然抽抽。
【那个刷血浆的,过分了啊,流这么多血人不会干巴吗?你干脆整桶从头上浇下去不就完事儿了。】
【这样显得我罪过更大惹……】
【还有那个剪衣服的,鞭痕一定要顺着锁骨剪开吗?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你趴那么近做什么!!是不是夹带私货!】
夏迟看工作人员的眼神都要射出刀子,心中小人已经撸起袖子。
【放开他,让我来!】
姜南:“……”
心中那点感动瞬间冻成冰渣子。
果然不能对这货抱有任何期待……
“嗯,唔错唔错。”
导演罗剑在这个时候慢慢踱步而来,点头肯定了姜南的战损妆造。
转头再看夏迟。
“呕。”
罗剑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貌似身体有些不适。
不过作为一名专业的导演,他还是忍着不适给演员讲戏。
“咳咳,这个……剧本想必大家都看过了,今天拍的是特工朝阳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捕,面临严刑拷打。敌人威逼利诱,想从朝阳口中套出机密,但朝阳不屈不挠,挫败了他的阴谋,重点要展示两人的心理博弈和对抗。”
导演对姜南道:“你,不仅要演出身体的痛苦,同时要保持内心的坚定,即使身体颤抖,声音也要尽量平稳。”
又对夏迟道:“打手要冷血又残酷,同时也要表现出对特工顽固态度的挫败感,语气逐渐从冷静转为愤怒,动作要有压迫感。好,试一下。”
他指挥夏迟:“来,薅住他的头发。”
【嘎——】
夏迟干瞪眼。
【这就要上强度了?没有一点前戏吗?】
【我怎么可能……对姜南动手!!!】
【臣妾做不到啊~】
夏迟咬咬牙,还是把手放在姜南头发上。
演员都是会相互借力的,姜南演了几年的戏,已经知道这种戏该怎么呈现。夏迟还没使劲儿,他已经痛苦地扬起脖子,嗓子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脖颈上青筋暴起,好似夏迟真的快要将头皮撕下来。
吓得夏迟五官乱飞,差点撒手。
罗剑导演紧盯着姜南的表情,催促着流程:“好,非常好,保持住,对,说台词,说台词。”
姜南喘息了几下,眼含轻蔑往向上看去,干裂的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好,非常棒,就是这样,诶,对。”
罗剑导演非常满意姜南的演绎,却在转向夏迟的瞬间沉下脸来。
“怎么回事?你是一个演员,你要尝试着挖掘内在的黑暗力量,可以想象自己是一头被囚禁太久的野兽,随时准备撕碎猎物,要学会释放心底最肮脏的欲望。
导演伸手,在虚空抓了一把,狠狠握紧,眼中迸发出近乎癫狂的光,“就是那种,想把美好事物彻底摧毁的冲动……”
【嘎——】
【路子这么野吗?】
刑架上,姜南的脸藏在凌乱的发丝后,尽管布满淤青和血痕,那眼神却依然干净,像是被雨水洗过的琉璃,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注视着他。
【是谁不好,偏偏是姜南……】
夏迟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是该站在云端的人,却要满身污糟半跪在地上,被导演调教着发出赤裸裸的惨叫。】
【我们捧在手里怕化了的人,怎么到了他们手里就成了随意揉捏的泥偶?】
【你的光环呢?你的自尊心呢?你的羞耻呢?为了当好演员,你已经把这些通通舍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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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我碾碎了揉进角色里……】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夏迟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姜南眼神错愕。
“想什么呢!”
罗剑导演一巴掌拍夏迟后脑瓜上,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有过人之处,像这样入不了戏耽误大家时间的生瓜蛋子,他早就骂人祖坟了。
“你当这是过家家呢?!”导演唾沫星子喷了夏迟一脸,“你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人狂,我要看到你的信念感!”
夏迟被吼得一个激灵,赶紧扎稳马步,闭眼深呼吸,疯狂给自己洗脑。
【我是变态我是变态我是变态!】
【我以折磨人为乐,我最爱听猎物的惨叫!】
【我冷酷,我嗜血,我疯狂,我要杀光全人类!】
【呃——】
一睁眼,姜南就那样脆弱地悬在面前,像一件被粗暴修复的珍贵瓷器,每一道裂痕都透着令人心碎的美丽,仿佛轻轻一碰,就要再次碎去。
【要命……】
夏迟止不住摇头。
【这哪里是折磨他啊,分明是在凌迟我啊……】
【咱就不能……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吗?!】
【皇上,还是赐死吧~】
“夏迟!”
罗剑的耐心有点耗尽了:“是找施虐的快感!不是让你当圣母!”
不知想到了什么,导演突然压低声音,他将手心摊开,指尖朝向姜南,“想象一下,你最爱的人被吊在这里,而你,正享受着折磨他的每一秒……你的内心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只有把人踩在脚下,才能得到满足……”
【把最爱的人?踩在脚下?】
夏迟看了一眼姜南。
“我懂了……”
他又扎好马步。
【我是攻!我是攻!】
【我是变态攻!】
【我是你老攻!】
【我是霸王硬上弓攻!】
罗剑:“噗——”
仿佛有冰层迸裂的脆响刺穿耳膜——那些尘封在意识深处的记忆如同蛰伏多年的毒蛇,吐着信子从囚笼中缓缓游出,尖利的牙齿瞬间刺穿心脏。
夏迟呼吸骤然变得粗重,喉间翻涌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又被按进那年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流漫过鼻腔,灌进肺叶,无数气泡在眼前炸开……
“嗬——”
夏迟猛地倒抽一口气,再睁眼时,瞳仁已被乌黑叠满。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扭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亢奋笑容,活像精神病院常年被束缚的狂躁症患者嗅到了自由的血腥味。
指尖缓缓抚过道具锁链上斑驳的锈迹,铁索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鬼魅在身后窃窃私语。
【多讽刺啊……】手指慢慢滑向姜南受伤的左手,【当我被亲生母亲像垃圾一样丢在孤儿院门口……你大概正坐在昂贵的钢琴前,享受着私人教师的赞美吧?!】
【当我被逼得跳下跨江大桥的那日,你正被鲜花和掌声包围,成团出道了呢,呵呵……】
夏迟喉咙里溢出低沉的笑声,虎口突然收紧,眼神病态又狂热,仿佛终于找到这场命运玩笑中最残忍的笑点。
姜南眼眶微微张大,突然想起昨日江淮医院最后的占卜。
“夏迟……你……”
“这眼神可真有趣……”夏迟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俯身时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姜南,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下巴。
“大明星这是在同情我?”
【凭什么?!】
领口被猛地拽紧的刹那,姜南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夏迟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血腥的炽热。
【凭什么你生来就在云端,而我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
姜南绷紧身体,他看到夏迟发红的眼尾,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这不是演技——这疯狂之下,分明藏着快要腐烂却又无人知晓的疼痛。
“夏迟……”
他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真不公平啊……”夏迟轻轻拂过他眼睑上那道血痕,“连受伤都像是折翼的天使……”
他眼中翻涌着扭曲的兴奋。
【每次你露出这种无辜的眼神,都让我想起那个雨夜,我跪在地上祈求他们别赶我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啊,也是用这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呢……】
【真好,现在轮到你了……嘻嘻嘻……】
阴影如潮水漫过姜南的身体,夏迟的声音轻得像呢喃。
“让我看看,你被人踩进泥里的时候,这张高贵的脸蛋,还会这样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