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赌钱，贷了五千两。”容姝跟她耳语道。


    “？！”姜去寒震惊地走到容定身边，后者木讷地站在原地，攥着拳头不敢抬头。


    一个个微小的细节从她脑海中闪过。


    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姜去寒拧眉问道：“容定，我给你的那些吃饭的钱，你都拿去赌了？”


    “我……”


    容定听到被叫大名，抬眼看她，从未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欠了这么多钱，有想过怎么还吗？”


    容祁抱臂站到姜去寒身边，脸色发沉，风雨欲来。


    姜去寒拍了拍容姝，让她先回去休息，又转向容定：“你有没有想过，今晚要是你哥太医院有事也回不来怎么办？家里就你们几个半大孩子，人家都是抄家伙来的。”


    “我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容定着急为自己争辩，语气急促，“前几天我就还了他们一些，他们才是不依不饶，今天又来要钱！”


    “给你的压岁钱都拿去还了？”容祁挑眉看他。


    “嗯。”见被拆穿，容定也只好承认。


    “难怪跑的这么快。”姜去寒扶额，叹了口气，扶住容定，“你跟嫂子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赌钱的？”


    以前在幼稚园处理过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小孩子偷钱，容定这下一下子上升到赌博。


    但她知道现在急不得，不然保不齐有逆反心理。


    容定抬眼偷看，见姜去寒没有要责骂的意思，而他哥也只是站在她身边，虽是眸色森然，但也没有要揍他，于是嗫嚅道：“两个月前。”


    “你是不是想说刚开始赢了很多，可是后面就开始一直输？”姜去寒问他。


    “你怎么知道！”容定一下子睁大眼睛，像是遇到了知音，“你也赌过？”


    “……别乱说话。”她根正苗红三好青年，黄赌毒三不沾，“你想要是赌钱真能赚得盆满钵满，庄家哪还会开得下去。”


    “可是我看真的有人赚了好几万两。”容定忍不住插嘴。


    “那都是托啊小定儿，你怎么这么傻，”姜去寒很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输吗？因为这些游戏都是庄家设计的，他们会做手脚，让你输！”


    “我中间赢过不老少钱！”


    容定又执拗道，想掏口袋又身无分文。


    “不是又输光了吗？”容祁听不下去容定执迷不悟的发言，“让你尝到些甜头再让你输，你就一直想翻盘，继续加大赌注只会输的更多。”


    “容定，这就是赌徒心理。”姜去寒苦口婆心道，“你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是会导致家破人亡的，就算你赢了很多钱，你也会想再多赚一点就收手，再多赚一点是多少呢，人是贪婪的。”


    “哪有这么严重……”容定心里嘀咕。


    但没敢说出来。


    “你要记住，不会有好下场的，收手吧，趁现在还早，我和你哥也把你所有的债都还了。”姜去寒拍拍他的肩膀，“金盆洗手吧。”


    “这段时间你先别去学堂了，我会请夫子到家里来。”容祁开口道，“要出去我会让学童跟着。”


    “我……”


    容定下意识不情愿，可是看着面前两人严肃的神色，只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好了，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间，小定儿。”


    姜去寒和容祁对视一眼，后者点了下头。


    “小定儿，你为什么想去赌钱，月钱不够吗？”姜去寒问。


    “也不是，就是听到有人说，好奇就去了。”容定如实道。


    姜去寒哦了一声：“那你觉得好玩吗？”


    “……还好吧。”容定默了默。


    “那你能不能答应嫂子，以后不玩了。”姜去寒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眼睛道，“等你上完学，可以跟朋友们去蹴鞠去玩，可以吗？”


    容定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睛。


    “好。”


    看容定这样，倒也不是上瘾的样子，钱也还清了，应该也不会再去赌钱了。


    ……


    幼安堂如期在年初八开学。


    姜去寒就按照现代的教学方式，教孩子们识字、算数，画画之类的，人不多，反倒是比上辈子要轻松得多。


    她突然忙起来，容姝和容安也回了学堂。


    除了被强制压在家里学习的容定，容祁反而成了最常呆在家的人了。


    正好也看着容定。


    这日姜去寒照例等所有小朋友被家长接走，就剩一个孩子。


    这孩子下午摔了一跤，姜去寒用山楂糕做了个棒棒糖给她，此时她正乖乖坐在姜去寒身边晃着腿，啃着山楂糕。


    “夫人，简姐儿的家长来了。”小褚走进屋子，道。


    “好。”姜去寒牵起简姐儿的手，温柔道，“回家咯简姐儿，明天见啦。”


    “想跟……姜先生……一起。”简姐儿眼巴巴看着姜去寒。


    简姐儿是周颂今亲戚家的孩子，女娃，又是庶女，生母没什么背景，一出生就受了不少白眼。


    本来家中想给她取名单字一个贱，后来其生母大闹一通，大房勉为其难将其改为简字。


    没想到大户人家中也会给女孩取这种名字。


    简姐儿性子胆小怯懦，说话有些不利索，也总是不想回家。


    “可是你的娘亲一定也很想你了，一天没见到她了对不对？”


    姜去寒安抚着她，带着她往外走。


    “姜去寒？”


    姜去寒闻声抬头。


    就见姜折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倒是很久没见到她这便宜嫡姐。


    自从上次容祁陪她回门，给那母女俩一个下马威，就再也没见到过姜折曦了。


    “您好，您是来接简姐儿的吗？”姜去寒面露公事公办的微笑，权当不认识她。


    “你别……”


    姜折曦一个‘装’字没说出口，因为注意到孩子也在场。


    “你是幼安堂的主理人？”姜折曦又不依不饶地问。


    姜去寒疑惑，这便宜嫡姐的夫君周颂今不是还帮着她在自己的产业大肆宣传来着，她居然不知道。


    不会真是什么你爱他他爱我的狗血剧情吧？


    “是我。”姜去寒抿唇一笑，“时间不早了，快带孩子回去吧。”


    姜折曦的脸色眼看着有些发绿，可碍着还有小朋友在这，她一跺脚，拉着简姐儿走了。


    待一大一小走后，小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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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完最后一处，开口道。


    “夫人，这女子好像不是简姐儿的母亲，您认识她？”


    姜去寒应了声：“嗯，她是我亲姐，她夫君是简姐儿亲戚，估计是简姐儿母亲晚上有事，摆脱她来的吧。”


    “原来是这样。”小褚点点头。


    “好了吗，那我们也回家吧。”


    姜去寒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没想到次日一大早到幼安堂，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


    一眼就看到其中的姜折曦。


    “让让，都让让。”小褚拨开人群，让姜去寒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姜去寒直接对着姜折曦，微挑眉。


    姜折曦一噎，像是被姜去寒一眼看穿是她撺掇着人来找茬。


    周围多是看热闹的来送孩子的家长。


    还有几个应该是简姐儿家的人，因为姜去寒在其中看到了简姐儿的母亲。


    “我们家简姐儿怎么送到你这就受伤了，你这属于管理失职，我可以告到县衙去你信不信！”


    一男子指着姜去寒，语气不善。


    他是简姐儿母家的人，知道母女俩在家中过的不是很好，但又对前所未闻的托儿所抱着怀疑的态度。


    结果就去了没几天，带了身伤回来。


    “这幼安堂也不安全，孩子走路都看不住。”姜折曦嘟囔两声，实则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对了，我昨晚可还听简姐儿说，这先生中午还会打孩子，一个劲的拍孩子后背。”姜折曦拉着简姐儿的母亲说道。


    “你打孩子？”简姐儿的母亲揽着简姐儿，花容失色。


    有人一听，立刻将要送到小褚手中的孩子拉了回来。


    “夫人……”小褚看向姜去寒。


    姜去寒笑笑，朝简姐儿招了招手，小女娃立刻朝姜去寒怀里扑去。


    “我要是真打孩子，简姐儿怎么会和我这么亲。”姜去寒摸了摸孩子的发顶。


    简姐儿说话不利索，可能表达不清楚，她十分理解。


    “这……”


    门口的家长面面相觑，有人就问自家孩子了。


    “你们姜先生中午会打你们吗？”


    一小男孩立刻点头，煞有介事道：“打啊，每个小孩被她打完都晕过去了。”


    “什么？”


    围着的家长立刻躁动起来。


    “姜先生你怎么打孩子啊，那我不要让我孩子来幼安堂了。”


    “本来孩子在府里就不安全，没想到送出来还这样。”


    “好妹妹，你不解释解释吗？”姜折曦抱臂，看戏似的看着她。


    姜去寒蹲在简姐儿旁边，细声细语道：“简姐儿，可以给大家演示一下，姜先生是怎么打孩子的吗？”


    简姐儿胆怯地看了眼周围的人，扯着姜去寒的衣袖，躲到她身后，愣是不敢说话。


    “我来我来！”


    刚刚那个小男孩又自告奋勇站了出来，走上前拍着姜去寒的背：“就这样，可舒服了。”


    “舒服？”男孩他母亲算是听不懂了，“被打怎么还舒服呢？”


    “睡……”简姐儿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字。


    “原来哄睡呀，那姜先生拍背哄孩子午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