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果气都来不及喘,按住帮手矮身躲开。


    炸弹惊险掠过他们头顶,拉出长长一道弧线,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扎进凤一鸣后脖领。顿时凤一鸣失去平衡被带倒,手忙脚乱往后掏。


    一旁张哥眼疾手快把炸弹薅出来,凤一鸣半路截走,“咳咳给我!”报复似的回身又掷向易果。


    “nonono——”系统嚎出华丽高音。


    刹那间易果浑身汗毛都炸起来,拉紧她忠诚帮手的胳膊,使劲把人甩出半圈,人肉拍子似的,再次成功把炸弹打向蚀鬼。


    但这次蚀鬼的反应更快,片刻没停,长长的脖子轻松一晃就又把炸弹击回岸上。


    随即三队——易果——蚀鬼,三队——易果——蚀鬼,一场沉默又万分投入的夺命版“击鼓传花”就此展开。


    两个来回过去,那头的凤一鸣先挺不住崩溃了:


    “老天鹅呀,这,都,不,炸,吗?!”


    炸弹就这么眨眼功夫再次回到易果手上,易果满手心热汗差点让炸弹脱手,一边抓紧擦手,一边问系统:


    “还,还有几分钟。”


    “不到三分钟了亲。”


    系统带着神经错乱般的爽朗,“啊哈哈刚才的三分钟,是多么,多么充实的三分钟呐。在无人禁区与狂暴蚀鬼欢乐玩耍‘嘣嚓嚓’,要不是你,我区区一统哪有命见到如此胜景。”


    “还要再玩三分钟吗。”系统柔声问。


    “……没,玩儿。”易果指头抠着炸弹屁股,莫名心虚。


    “那太好了,因为看起来,它也是这么想的!”


    系统一嗓子把易果吓的猛一个激灵,她立马看向湖边,发现蚀鬼不知什么时候竟消失了。


    她循着“咔嚓咔嚓”的刺耳声音再一找,看见那鬼东西竟然躲到了前局长的纪念碑后面,正壁虎似的抱着石碑埋头疯咬。


    “哎你,住,住口。”易果觉得蚀鬼咬的不是地方,但不敢贸然上前。


    不远处三队也觉得奇怪,“它什么意思,磨牙?”“嘘!”


    磨牙?


    易果竖起耳朵琢磨,从常识上讲,牙齿是蚀鬼身上最坚硬的武器,从没听说过它们打到半路还得掏出个磨刀石去磨牙的。


    她转头瞧“帮手”刚被蚀鬼啃咬的肩膀。


    难不成……皮硬到把人家牙硌伤了?


    但很快易果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别说科研报告里没有,连都市传说里都没出现过能有这能耐的东西。


    想到这儿,她摇头笑了一下。


    她发誓,只是非常非常轻的一声。但蚀鬼忽然就抬脸“看”向她。


    像捕捉到易果那声轻笑,蚀鬼的嘴角长长长长地耷拉下去,满脸幽怨,浑身漆黑筋肉如活物般暗暗涌动。


    “它不撕吧你就算了,好端端的,你笑话它干嘛?”系统无语干嚎,“有没有点社会经验,本事大的玩意儿,可都是小心眼儿!”


    “不,我我,笑自己。”


    易果指指自己,慌忙朝蚀鬼解释,但显然已经迟了。蚀鬼噙着满嘴碎石渣,两腮鼓起,黑油油的嘴唇子一撅,突然摇晃起脑袋,机关枪似的“噗噗噗”向外凶猛扫射。


    高速喷射出的石头渣,锋利带刃。


    早有防备的易果,拉住帮手趴到地上,躲开蚀鬼的突袭。但后面三队迟了一步,像有几人被碎石划伤。


    伤口破开皮肉的瞬间,气味阻隔剂失效,新鲜的血腥气顿时引得蚀鬼挺身发出一长串急迫嘶吼。强烈进食欲让蚀鬼转瞬发生形变,四肢如水草般飞速延长,循着气味,猛然缠住凤一鸣的脚腕,把她往跟前拖。


    “艹!”


    张铁柱咒骂一声举枪反击。这只蚀鬼似乎对枪弹气味异常敏锐,在子弹射出瞬间就判断出了方向,但它没有躲闪,绷起浑身坚硬外皮迎面抗击,并毫发无伤。


    惊恐中凤一鸣高喊两声,到底没能成功使出咒言。一旦被蚀鬼咬伤,就有可能被侵蚀同化。


    急着脱困的凤一鸣猛地迸出股劲儿,拖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水马异能者,用刀刺破对方大腿,将马挡到自己身前。


    又是拉替死鬼的阴毒招数。


    可蚀鬼还真的如了凤队长的愿,那水马被疼醒扑腾起来的瞬间,当即被蚀鬼缠住了后腿。蚀鬼迅速将捕食目标转向体格更大的水马,甚至四肢摸索着伸出更长,试图将所有水马都拉入自己的网中。


    但那一群实在太多了,就算是它,拖起来也很吃力。


    “今天要是有命出去,记住,以后一定要离那女的远远的,千万记住。”


    系统后怕似的叮嘱易果。而易果正一动不动盯着濒死挣扎的水马们,内心焦灼。


    “只剩两分钟了,现在是扔炸弹的最好时机。”系统叹了口气。


    “快扔炸弹!”凤一鸣瘸着腿朝易果冲过来,“快!否则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禁区!”


    易果抬眼冷冷瞧她:


    “不。”


    水马异能者们跟蚀鬼的距离已经太近了。


    易果将炸弹抱的更紧,她分明记得,猎人特遣队成立最初,是一支救援特遣队。让队员们甘愿付出生命代价的,不是奖金和功绩,是更多亟待挽救的生命。


    更何况,还有两分钟,对,还有时间,还没到最后一刻。


    她的战利品不能死,她打定主意要救的人不能死,她自己,更不能死。


    “要不说你人菜瘾大,要不得。”系统又叹了口气,已然没招。


    见易果没动,凤一鸣疯了似的伸手过来抢炸弹。易果不给不给就不给,一边躲闪,一边飞快思索:


    蚀鬼为什么非要躲在石碑后面,难道感应到了什么?前局长是藏那底下了?睡眠质量就这么好,外面动静这么大都不带醒一个的?他哪怕露个头,把蚀鬼顶远些都算帮大忙了。饿太久,低血糖昏厥了?


    不然……也用吃的诱惑一下子?


    想到这儿,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易果立马摸她揣在衣服兜里的能量棒。可惜跑太久,她兜里的干粮已经全被颠掉了。


    “千万别跟我说,是因为那破石头上有前局长的名字,所以你不舍得炸,追星都追到禁区来了,你们这些非异能者是不是疯啦!”


    凤一鸣招呼三队的一起上前,七手八脚跟易果抢炸弹。


    “你以为前局长是多完美的英雄,真实档案里,他严苛、暴戾,会因为手下一个异议就睚眦必报,断人前途。”


    凤一鸣笃定的,就像自己曾亲眼所见,三队其余人也都点头附和。她每个字眼都在不屑:


    “古早传言里什么宽厚,什么正义,都是放屁。就连他当年那点本事,恐怕都是经了数倍夸张,专门编来唬你们这些脑残非异能者的。”


    “你!”


    易果听不下去,张牙舞爪抡起炸弹,把跟前人都划拉开。她把帮手挡到身后,扎起马步,恼的嘴唇都在哆嗦。


    以为易果要在愤怒中爆发出什么了不得的必杀招,系统荧光棒都挥起来,“对对,干他们,干他们。”


    易果应声抬起脸,万分严肃发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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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们,声音小些。”


    “害呀——”


    “客观讲,”易果指了指周遭半人高的连片荒草,“就这儿进食环境,他现在,可能营养不良,缺钙,走路慢些。”


    又瞥了眼浑浊湖水,“经常,经常泡在湖里的话,难免皮肤也要皱巴,显丑。”


    “水质要是,不健康,喝太多,估计牙,嗯牙也得老化,掉不少。”


    易果说着沉痛地看向纪念碑方向,“除了他老了,丑了,其他都不容你们诋毁。”


    系统简直不敢听,“说句公道话,我说你你你,你诋毁的更狠呀。你说你豁出去了,想靠玩骂人游戏把人家激出来,我都信。”


    易果说的投入,丝毫没发现,被她狗似的牵在身后那位,眼睛里的混沌正随她话语渐渐消失,双目变得清明的同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槽牙也咬紧了。


    三队全员皱起眉对着易果使劲琢磨,怎么品,易果都在拐弯儿骂人,但这家伙满脸的悲愤又不像装的,反倒像个受害者似的。


    一群猎人与一位菜鸡专心内斗,浑身破绽,手拉手在触犯捕猎大忌的路上越走越远。让另一头天生猎手蚀鬼,脑袋溜溜一转,拖着口水,起了包圆儿的心思。


    蚀鬼抓住这绝佳的偷袭机会,绕出石碑,悄没声地潜过来。当几人看见影子罩到头顶,发觉不对时,蚀鬼已经冲着一众脑瓜,嘴巴直接开到缸那么大。


    “哈嗷——”


    鲨鱼般一圈又一圈的黑色利齿直延伸到蚀鬼嗓子眼,与表皮不同,蚀鬼口腔里遍布深深浅浅的红色,如腐熟的花朵,散发腥热灼目的气味。


    熏的人惊惶不安,又打了麻药般让人动弹不得。


    真正的死亡之嘴。


    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易果牵在身后的人忽然轻轻一动,一股非人凶悍力道无声暴起,利落抬腿,将蚀鬼的脖子踹了个对折。


    “咔嚓。”脆的真切,脆的毛骨悚然。


    三队大惊,系统大惊,但易果的后脑勺啥也没瞅见。听到身后动静不对,易果慌张转身,只瞧见他帮手仍然低头杵在原地,一副懵懂无助的样子。


    不远处蚀鬼晕头转向撑着石碑爬起来,脖子不知什么时候竟歪成了直角。


    易果以为鬼东西又在偷摸变异,立马拉紧她忠诚帮手,机灵地往跟前带了带。


    “别别别——”


    三队忽然拔腿逃命,易果一慌,牵着他帮手也跟着跑起来。结果见易果动,三队互相搀扶着甩开胳膊腿,拼命跑的更快了。


    “你身后那人,哪儿找来的!”凤一鸣哑着嗓子大喊。


    “?”易果早就觉得奇怪,这还不明显吗。她无奈坦白,“司机,都,都见过呢。”


    凤一鸣当即闭了嘴,冷汗狂流。因为刚才被蚀鬼追那会儿,那小司机被她拉去挡了一下,这会儿破洞脑壳里的血,估计都要流干了。


    系统总觉得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正垂目凝视自己,压低声音,偷摸问易果:


    “就你说上回被炸碎前,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他,他有什么关键特征没有?”


    “你说前局长?”易果觉得这会儿每个人说的话都有点躲躲闪闪奇奇怪怪。


    她仔细回想,脸的话,她其实看的很模糊,但是,“他身上湿透了,像在湖里泡过。”


    想到这儿,易果这才发觉自己牵住的手也湿淋淋的。


    被凶残蚀鬼泼水了,口水?易果有些担心,正回头,被一只手捂住眼睛。


    “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