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请反派不要自我攻略》 介缘散人手指结印,抬头问道:“你平日是如何喝止他人的?”
江跃鲤张了张嘴,“不要”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可一想到在这个世界,那头打得正热火朝天,她这头大喊“不要、不要”的,未免太过奇怪。
她配合着这个世界的调性,换了个词,开口道:“住手。”
“善!”介缘散人颔首应下。
不消一会,他将吊坠还给了江跃鲤。
开光的过程十分平淡,甚至可以说得上敷衍,介缘散人随便掐了个法诀,对着吊坠胡乱比划两下,连咒文都念得含混不清。
说得好听些,是大道至简。
难听些,就像在公园里,找个摆摊老大爷的算命一样随便。
在一懒散街尾大爷手上的货,江跃鲤打心底怀疑此物的奇妙之处,更不信它的来历。
一件商品加上点故事,便可以溢价卖出,来自现代的她,对这种套路懂得很。
话虽如此,她依旧不太想戴,有种天然的排斥感。
江跃鲤手腕一翻,径直将吊坠递到凌无咎面前:“还是你戴比较合适。”
毕竟这位可是比邪器还邪门的主儿,镇个吊坠,还不是小菜一碟?
凌无咎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他当然是识得此物的,用处也了明与心。
他眼神微微一闪,俯身,盯着江跃鲤纤细的脖颈。
戴不戴有何区别?若是烦了,拧断这截脖子,什么禁制都是笑话。
就着她手戴上,倒也解了心头那股无名躁意。
身前的人甫一凑近,黑发在眼前垂落,江跃鲤茫然看他。
“这鲛人血泪,需得你亲手为我戴上……”凌无咎长眉凌厉,双目漆黑,只抬眼看来,便让江跃鲤心中一悚,旋即一荡。
“……才作数。”
只有这样,才可建立契约。
江跃鲤双手拎着一根细线,吊坠轻微欢动,里头红意绵绵,像活物般流转。
在她眼中,凌无咎有着齐天大圣那样日天日地的狂妄,如今垂头等她戴上手中之物。
她则是,像那爱哭的秃驴唐僧……
也行吧……
江跃鲤非常有仪式感地放缓了动作,毕竟这枚吊坠,往后紧贴着凌无咎的心口,悬挂千年,料想这对他意义非凡。
吊坠往凌无咎发顶套入刹那,江跃鲤突然浑身气势大涨,发丝乱飞。
她一下子没控制好,狂风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掀翻了隔壁摊贩们的小摊子。
顿时人仰马翻。
惨叫声中,唯独介缘散人反应神速,一个饿虎扑食,□□似的趴在摊位上,愣是用肉身护住了全部家当。
江跃鲤动作不停,双手往下压,便将吊坠套在了凌无咎脖子上。
这暗地里监视的小尾巴也太烦人了。
像个变态一样,一路尾随他们,现在竟还想对她下暗手!好歹同宗同门的,对待客人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下死手,简直不讲武德!
虽说她现在状态特殊,但也不能这么欺负魂体吧?
江跃鲤套完吊坠,手一伸,朝介缘散人摊开掌心,还抖了抖手,就像是不孝女刚拿了零花钱,又来要钱一般。
介缘散人趴在桌子上,肉痛地从肚子里下摸出支银钗,拍在她手上:“当赠品,只此一件啊!”
江跃鲤点头,握住银钗,往里猛灌灵力,钗子仿佛受到炙火烈烧,顿时亮得像颗小太阳,照得凌无咎都眯起了眼。
她倏然转身,朝着暗处甩手就是一掷。
银钗受不住磅礴灵力,还未到达暗中人躲藏位置,便炸开了。
银钗在半空就炸成了白色烟花,白光刺目,瞬间吞噬整条街道。
威力比想象中大了不少。
江跃鲤由衷地给出了好评,这简直比闪光弹还好用。
借着白光障目,江跃鲤带着凌无咎逃离了去。
-
几天内,两人游遍了大江南北。
如同抽签一般,通过法器随缘传送,四处游历。
日子过得惬意又平凡。下雨了撑把油纸伞慢慢走,天热了找棵大树乘凉打盹,看到好玩的东西也要凑热闹。庙会上买糖人,集市里听评书,偶尔还会帮老农推推车,给迷路的小孩指指道……
这一日,他们如同往常一般,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度过闲散时光。
青草像柔软的地毯一样,铺向天边,和远处的蓝天连成一片。羊群白云般,在草原上缓缓移动,牧羊人骑着马的身影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小黑点。
一只素白的小蝶翩跹闯入视线,蝴蝶飞呀飞,打着旋儿,最后轻轻落在凌无咎铺展在草地上的墨发上。
他阖着双眼,面容沉静,如白玉雕琢般,连长睫也凝着不动,仿佛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神像。
蝴蝶停在他面庞几寸远,薄翼舒展又合拢。
江跃鲤想,扑蝶的基因是在她骨子里的。不然她为何一直盯着那小蝴蝶,盯得手痒痒的。
但是一想到她身姿轻盈扑蝶的画面,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不妥不妥。
那高雅的动作,她做不来。
江跃鲤盘腿坐起,手肘撑在膝盖,掌心支颐,又扭头看向那只蝴蝶,抬手打算挥走它。
才伸过去,还未来得及动作,凌无咎豁然睁开双眼,双目漆黑,只静静凝视着她。
他在警告她,要是这只手敢再往前半寸,下一刻,便能欣赏到自己断腕喷血的绝美画面。
她毫不怀疑,他真会这么做。
江跃鲤手掌定在半空,努力压制即将上翻的白眼。
说实话,她有些惆怅。
听说这位堕魔的导火索,是位姑娘,以那为爱魔化的狗血程度,大概率也还有“非卿不娶,旁人勿近”诸如此类的设定。
作为莫名被卷进来的倒霉蛋,她当然蛋疼,以及嗤之以鼻。
但是千年后的她……认为这个设定还行。
尘世茫茫,能遇见一个将你刻进心底、揉入血脉的人,实属困难。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别人的余光里,充当可有可无的注脚。
唉,人甚至不能共情不同时空的自己。
小蝴蝶许是意识到这一片的氛围的别扭,振翅飞起,拍拍屁股走了蝶。
徒留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江跃鲤收回了手,双手交叠,枕于脑后,微风吹过,草浪轻轻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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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夹杂在草浪声中:“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以为他会反问她是谁,或者“知道”、“不知道”之类的回答。
不料,凌无咎只是平静地望着蓝天,声音淡得像天边的云:“我不在意。”
嚯,好一个不在意。
臭男人。
江跃鲤道:“我是千年后穿回来的人。”
她是个破落穿越户,穿来穿去的,跟一个苦命出差狗似的。
她接着道:“我和你有一段道侣情缘,未来的你,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她坏心眼地拖长音调,“爱我爱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愿意为我生,为我死,为我哐哐撞大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下酒……你信不信?”
真相真是个任由人装扮的小姑娘。
凌无咎沉默地注视她片刻,随即很轻地“嗯”了一声。
江跃鲤:妈的,这清冷人设的设定,有时候真让人窝火。
那点探讨的欲望,一经戳破,就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不知窜到了何方。
“时间快到了。”江跃鲤坐起身来,拍去衣裙草屑,垂首看凌无咎。
他眼睫轻颤,毫无情绪的眼眸荡起波纹,纹路愈发密集,几乎要汹涌起来。
这副模样,与千年后,那个彻底入魔的他有七八分相似。
个人危险性显露出来,江跃鲤反而觉得亲切起来,胆子也肥了,干脆把底牌亮出来:"我在这边待不久啦,神魂撑不住了,得回栖梦崖,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两人天南地北一通乱跑,如今身处何方,她还真不知。
若是直接在这荒郊野外回到现实,还得千里迢迢赶回栖梦崖,一想便头疼。
-
传送法器光芒散去,两人已回到栖梦崖,恰好落在了院子里。
院子和千年后相差不大,只差在一些小细节,比如,东边小竹林,应当散落几张小石凳,才不显得冷清。
凌无咎比她更像幽灵,无声无息站在身侧。
江跃鲤想提些意见,顺手朝凌无咎衣袖拉去,即将触碰时,她忽地想起,凌无咎的不喜人碰的洁癖,急急刹住手。
却已经晚了。
一道灵力一把箍住她喉咙,把她击到竹林后,抵在墙上。
竹叶纷飞,他落在她身前,神色冰寒。
她大吃一惊。
这世上谁对她出手都不奇怪,即便是那个将一切情绪扼杀,无悲无喜的云生道君,她也不会惊讶。
可她唯独没想过,是这个状态下的他。
灵力不重,江跃鲤有灵力护体,倒是不痛不痒。
她只眼神迷惑,看着潇潇然立于身前的他。
“下次不要这样,”他冷冷道:“我不喜旁人触碰。”
脖子的禁锢消失,她没有回应,慢吞吞地摸着脖子。
眼前景色一变,竹林边凭空多出几张石凳,布置得很巧妙。
这是回到现实了。
江跃鲤风风火火迈开步伐,一把推开房门,二话不说冲进屋内。
鹤灯昏黄光晕里,身侧一空,凌无咎便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便瞧见了气势汹汹的江跃鲤,她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