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请反派不要自我攻略

    场上众人面色各异,属实精彩,都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未能回神。


    其中,只有一人面色沉凝如铁,那便是宗主时从。


    时从摩挲着腰间宗主玉牌,暗自推敲这江跃鲤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目的。


    她看起来眉眼澄澈,生性纯良,可恰是如此,时从才愈发觉得遍体生寒。仿佛眼前铺开的是一局生死棋,而她纯真无邪的笑靥后,藏着足以将他吞噬的无底深渊。


    千年前流传着一个秘闻。


    云生道君的静室内,藏着一幅女子画像。画中人风骨慵懒,眉目美艳,气韵超然。


    这世间除了云生道君,只他一人曾无意间见过这一副画像。


    那时,他凭着记忆临摹了一幅,有五六分像,宗门上下便依着画中女子的形貌,四处为云生道君物色道侣。


    谁知云生道君得知后,一怒之下,将那画像当众焚作灰烬。


    见他的态度,宗门也料想即便寻了人,也会被他毫不留情诛杀。


    此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时从始终以为,那不过是云生道君梦中、亦或是想象中的女子。因此云生道君比谁都清楚,这世间根本寻不着这样的女子。


    可真是见了鬼了,画中女子竟出现了!


    连这惫懒姿态都如出一致!


    时从冷汗涔涔,心道:能和这魔头厮混在一起的,哪有什么等闲之人!


    此前便凭空出现过一人,将宗内诸位长老一一挑战,竟未逢敌手。


    那人一旦隐匿起来,根本无从寻起。


    江跃鲤给他的感觉,和那人很像。


    这不,祭献大典她从容得过分,连肉息果都是一口咬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果真如此!


    时从低垂着头,瞪大的双眼中,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一滴冷汗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


    诸位长老闭关未出,一时难觅踪影。他孑然一身,宛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兽,而江跃鲤却似蛰伏暗处的凶兽。


    危险、致命,随时可能暴起发难,将他撕得粉碎。


    此刻的时从,一张老脸愈发苍老,连脊背都有些弯了。


    他恨不能求江跃鲤干脆利落地揍他一顿,光明正大地、毫不留情地,而不是维持着这副人畜无害的姿态!


    折磨人!


    活了上千年,他还是头一回,如此渴望被人痛揍一顿……


    江跃鲤浑然不觉,自己随口咬下那颗果子,给宗主大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若是得知,定要在心中大呼冤枉。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涌起一股燥热,一边品着口中津果,一边暗自调息运转灵力,试图平复体内翻腾不休的灵力浪潮。


    时从不知江跃鲤真实修为,只当她是个修为浅薄的外门弟子。


    体内一下子涌入如此庞大的灵力,若无高人引导疏通,只怕顷刻间便会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可她面色如常,一脸享受地嚼吧口中红色果实。


    这进一步作证了他猜测,此女不简单。


    这肉息果本就是稀罕之物,寻常修士得了,必要细细炼化,没人会像她这样,随意吞服,平白折损了大半药效。


    在场众人因见识不足,或因依旧陷在震惊之中,一时间,除了宗主,竟无人品出这怪异之处。


    重折陌收起眼中惊讶,面容沉静,将肉息果轻置于长榻旁的矮几上,敛袖退回,立于时从身侧。


    时从也按下心头惊涛,面上掌权者的威仪渐复,他自上而下,缓缓捋过长须。


    天剑峰的苏玉衡先前查过,并未发现异常,只当江跃鲤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因为同是外门出身,原本还想重点培养她。


    现在看来,得重新调查了。


    他暗自传音给重折陌。


    苏玉衡挺直腰背,立于孤峰敛刃的师父身后,恰好处在宗主的斜后方。他面容端整,眉眼间自带几分傲然神采,却全然不知,他的办事能力在宗主心中,已大打折扣。


    因着所有人注意都在那肉息果上,无人注意到他。


    眼见凌无咎竟然随意地就将肉息果喂予江跃鲤,其他人都在惋惜诧异,而他面上的狂喜几乎掩饰不住。


    原以为江跃鲤至多能在凌无咎身边活下来,未曾想过,她能引起凌无咎几分兴趣,能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如何,他对她有点拨之恩,此女日后,必能助他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先前要求她师父前去索要情报,虽说有些许消息,却未尽如人意。本来听说她有重要情报,他并未当回事,此刻却不得不重新思量。


    看来须得寻个时机,亲自会一会她了!


    可任凭他如何递眼色,江跃鲤就是接收不到,只顾悠闲惬意地倚在榻上,津津有味地嚼着果子。


    也罢,眼下她既已离开魔宫,要在这栖梦崖寻她出来,倒也不算难事。


    突然,苏玉衡见她猛地挺直脊背,身体往前倾,杏眼微微撑大,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


    江跃鲤见过太多次凌无咎浑身是血的样子,也知道其中多数,都是他自己弄的。


    但亲眼看着他动手,这还是第一次。


    只见他神情恹恹,眼睫低垂,右手虚拢着,拇指指甲抵在腕间,漫不经心地一划,刹那间——


    血涌,肉绽,白骨森然。


    江跃鲤手腕蓦地一凉,她连忙捂住,这场面血腥地让人幻痛。


    当事人却神色如常,仿佛只是拿着花壶浇花,他将流血手腕悬在盆栽上方,鲜红血水滴落在肉息果的泥土里。


    枝干那张皱脸,顿时脸皮舒张,整株植物都透出餍足的神态。


    那血越流越凶,似乎有种无形力量,强行抽离他全身的血液,见者惊心。


    众人屏息,紧张地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高台安静,落针可闻,忽来一阵大风,打断了这一空间的死寂。


    凌无咎侧过脸,眼睫掀起,眼眸黑沉沉的看向江跃鲤。他抬起右手,掌心压向左手腕狰狞的伤,血终于不再肆意流淌。


    江跃鲤对上他视线,犹豫了一会,从储物袋里拿出止血药与白色绷带,握在手上。


    周围众人面色奇怪,茫然地看向江跃鲤。


    先别说这药品质一般,宗内哪有人用如此……朴实无华的手法?


    站在一侧的侍女见着机会,打算上前帮凌无咎疗伤。却不料凌无咎面容平静,直接将手腕递了过去。


    这侍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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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一半,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却无人替她解围。她盯着江跃鲤,清艳脱俗的面上,浮现一丝怒色。


    面前两人若无旁人,将伤口包扎好,江跃鲤还打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她相当满意。


    江跃鲤才松开蝴蝶结,凌无咎右手倏然一探,精准扣住她手腕,左手广袖翻飞间,案几上那枚莹润的肉息果已被卷入储物袋中。


    动作行云流水,众人还未回神,便听见凌无咎轻笑一声。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三日后,我将开辟一方秘境。凡有意者皆可入内,生死自负。谁能第一个抵达终点——”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得一果。”


    足足静了三息,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宗主闻言,暗暗咬紧后槽牙,凌无咎竟然不愿意将肉息果交于宗内!


    而四下弟子却是大多数眼放精光,面上难掩兴奋之色,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不待他们反应,凌无咎站起身来,也将江跃鲤拉了起来。


    凌无咎早早便带着江跃鲤离了去。


    这一次,几乎是顶着狂风,一路疾飞,直至回到栖梦崖。


    江跃鲤背部撞到房内门上,高大的身影笼罩而来,她抬头,此刻才看清站前身前的凌无咎。


    他眼尾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刚刚还冷醒的眼眸,已经彻底疯狂,濒临失控。


    手腕依旧被牢牢抓在他手中,按在她胸前,两人相触处,粘腻殷红的血晕染开来,在玉白皮肤映衬下,红得刺目惊心。


    江跃鲤觉得手腕可能有些淤青了。


    她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气息。


    ——微凉、急促、危险。


    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凌无咎此时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这威压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几乎成围剿之势。


    之前也曾见过他以血滋养那肉灵果,也不见他失控成这样。


    江跃鲤下颌一重,被迫仰头,直视他的双眼,那瞳孔已被血色浸染,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肌肤渗出,整个人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


    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仪式?


    江跃鲤想,大概如同西方邪术仪式一样,魔鬼侵蚀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自控,让他痛苦万分。


    此时,凌无咎压抑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看清楚了吗?我就是这样的存在。”


    江跃鲤一怔。


    他不一直都这德行吗?


    还能是哪样?


    “什...什么样的?”她虚心请教。


    “这具身体里,”他周身黑气翻涌得更厉害,“锁着足以毁掉这里一切的魔气……”


    江跃鲤见他越说,身上黑气冒得愈发厉害,有些头皮发麻,“我知道的,您先收一收魔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她愈发头疼的是,这疯批有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她忽然感觉到了救魔任务的艰巨……


    到底该怎么净化这些魔气?或者至少控制住?


    她这个半吊子穿越者完全没头绪啊!


    凌无咎把问题抛了回来:“那你打算如何?”


    江跃鲤:甲方爸爸,这是一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