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糟糕!山上有妖怪》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不对,事情从我们来到双木镇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我们一来到双木镇就发生了命案,在找柳云秀的尸体时又发现了另外一具无名尸骨,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搞清楚死者身份,开始调查杀害她的嫌疑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这么确定不止一个凶手?”肖停语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把他砸得晕头转向,方遇安气急,噼里啪啦冲她一顿输出,忽地,他的表情凝住,身子僵在原地,随之而来的是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他震惊道,“难道说,是你提过的怨气?”
“可以,看来你还不算笨。”肖停语双手抱臂,笑着对他点头评价,摆出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神情。
她慢慢开口解释,“其实在发现黎阳尸体的当下我就看到了。”她伸出左手,举出食指和中指,晃了晃,“两股,我发现了两股怨气。”
“不是,你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吗?当时为什么不说?藏着掖着要搞什么?”不等她解释完,方遇安一个箭步冲在她面前,劈头盖脸地埋怨她从不把事情一次性解释清楚,难得情绪激动,嚷嚷起来。
肖停语身子向后仰了仰,勉强躲过他的攻击,不过看到方遇安这副模样她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她忍笑,“那是因为一开始我也太确定。”
等方遇安平复心情,自己冷静下来,才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你是说凶手还有帮凶?”
“帮凶这个词不太准确。”肖停语纠正他,“产生了两股怨气就说明曾有两个人对她的死亡造成了直接影响,且都对她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直接?”根据尸检报告显示,黎阳死于药物过量,再结合肖停语的着重解释,方遇安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你的意思是说,有两个人合力,都给她喂食了迷.药,然后导致了她的死亡?”只有这种猜测才能符合她所说的两股怨气,假如一个人负责绑架,一个人导致她药物过量,是不会存在两股怨气的。
“有这种可能。”
“不过还有一种。”肖停语又冷不丁开口,“还有一种,两名凶手不是一伙人,但都‘默契’地给她喂食了同种迷药,导致药物过量,造成她的器官损伤。”
听到这种可能性,方遇安瞬间挺直了腰背,和煦的阳光烤着他的身上,他却觉得自己的背脊陡然发凉,凉意直达尾椎骨,他语气沉重,“你是说,她先后遭受了两伙人的伤害,会不会过于巧合了,两名凶手在各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灌下了同一种迷.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是很小,但不可否认,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所以我们要去查一查,如果柏佳骏是凶手之一的话,那可能和他一起犯案的人会是谁,他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们找不到他时间上的漏洞。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要重新分析线索,查明那两个对黎阳图谋不轨的人到底是谁。”
肖停语的语气算不上轻松,当她看到尸检报告时,也曾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天色太暗导致她看错了,错把一股当成两股,“走吧,去黎平家附近转转。”
仅时隔几个小时,两人再次来到了黎平家,大门已经锁上了,看样子黎平已经离开家了。左侧就是柏佳骏的父母家,肖停语转头看向另一侧。
另一家是扇朱红色大门,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坐在门洞前纳凉,肖停语凑上去,“叔叔阿姨,麻烦跟您打听件事。”
坐在门洞前的大妈正手拿着老式蒲扇扇风,看肖停语不是本地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你一准是来问黎阳的事吧。”
“这您都知道?”肖停语假意惊讶,其实也立刻猜到了,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案子早就传开了,更何况冯宏伟早就安排人调查过了。她道,“对,我们就是想问问黎阳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大妈一阵唏嘘,“小黎阳很好呀,很听话,小丫头不仅长得好看,嘴又甜,也招人喜欢。”
方遇安蹲下来,礼貌问起,“那黎平呢?他和黎阳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听到这句话,大妈瞬间张大了嘴巴,“你不会怀疑黎平吧?”她立即摆手,坚决否定,“黎平多心疼孩子呀,他怎么舍得?黎平一个人把黎阳辛苦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多么不容易呀。小伙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肖停语忙打断,笑着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们就是单纯想了解下情况,那您知不知道黎平有没有什么仇人?镇上有没有人看不惯他们家?”
大妈仔细回想,摇摇头,“没有,我都在这住了小半辈子了也没听说过他们家跟谁有仇。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就连早早去世的彭佳都是性格好到没话说。黎平平时的人际关系也维持得蛮好的,还时不时在他家请客吃饭呢。”
肖停语一顿,“请客?那去吃饭的人您都认识吗?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黎平隔三岔五就会邀请一些人去他家里吃饭,什么人嘛,我不认识。”大妈拧着眉头,挠头想了一会,“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开着车来的,那些车我也不认识,不过看着都蛮好的。时间嘛,从十来年前就开始了。”
“但是也能理解嘛,做生意不就得这样,不然怎么拉来客户。”
“那最近这几年,黎平也还会在家请客吗?”
大妈不假思索,“请的请的,不过没之前那么频繁就是了。”
方遇安侧目,看了看隔壁紧闭的大门,又问道,“黎平的那个工厂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这我就不了解了。”大妈看向身边的大爷,示意他开口。
一旁的大爷这才搭言,“没有,他的厂子休息了小一周了,隔壁家老李的儿子就在那工作,我都好多天没见他去上班了。”
“休息了?”肖停语纳闷,黎平上午明明说过,他刚从工厂回来,是因为有别的工作吗?她再次问,“他的工厂在哪?我也没见咱们镇上有工厂呀。”
大爷回,“黎平开的皮革厂呀,生意就属他家好,不过他的工厂不在我们镇上,在铜也村。”
听到大爷的回答,两人面露疑虑,心里就像被巨石碾压,骤然喘不上来气。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方遇安忽然想到什么,他请求道,“大爷,这个铜也村在哪个方向?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指指路。”
“喏。”大爷想都没想,手一伸,看似随意指着一个方向,“铜也村就在那边,其实离我们这还挺远的。”
肖停语和方遇安顺着大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下一惊,那是西边。
‘西边,十字山,铜也村,还有陈慕唐。’各种信息糅杂在一起,眼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肖停语心如擂鼓,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整合着之前的信息,每个人的话同时在她耳边响起,她像是长久未运作的机器被突然充满了电,机械齿轮转动的瞬间,她灵光一闪,猛地张开了双眼,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她终于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那头的凌惜言也异常兴奋,宛如一只报喜鸟,声音异常激动,“喂,师姐,你可真神了,你猜怎么着,那个胶囊果然能打开!当时的商家并不打算把这个当作卖点,这才导致我们忽略了这一点。”
肖停语和方遇安谢过大爷大妈,两人来到隐蔽处,把手机声音外放,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里面有东西吗?”
凌惜言的兴奋劲儿显然还没过,“还真别说,真的有,你猜是什么?”
费劲,方遇安从面对无聊问题无动于衷,甚至还想接茬的肖停语的手中抢过手机,语气冷淡,“快说,我们这边还等着你的消息行动呢。”
“是皮革,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革,张帆已经拿去送检了。”听手机换了人,凌惜言的热情瞬间冷却。
这越来越坚定了肖停语心中所想,她又重新夺回手机,接着问,“那块皮革,有没有印标,就是工厂名字之类的。”
“神了,师姐你真的神了欸,有的,不过只有半块印标,是一个字。”凌惜言缓了口气,继续说,“是一个‘文’字。”
今天一连串的线索像重磅炸弹一样,噼里啪啦砸过来,方遇安的神情恍惚,险些承受不住,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他扭头看向肖停语,似是在寻求她的肯定,“我记得黎平的皮革工厂的名字就有一个‘文’字,对吧?”
“对,文智皮革工厂。”肖停语正好挂了电话,确定地回答他,她的语气发凉,“或许我们应该要去一趟文智皮革工厂了。”
闻言,方遇安嘴角重新染上几分笑意,眼角上挑,眼神里隐隐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就我们两个?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啊。”
肖停语轻笑,挑衅回他,“怎么?你不敢吗?”
“我说过的吧,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奉陪到底。女朋友想要做什么,我肯定得陪着呀。”方遇安拿出钥匙,钥匙环在指尖潇洒打着转,“走,咱们的车停在饭店那,先去把车开回来,顺带问一下工厂的具体地址。”
*
距离铜也村越近,空气中流动的刺鼻性气味愈发浓重,车窗紧闭,但是仍有淡淡的味道飘进车子里,闻久了,让人觉得头晕恶心。
方遇安单手握住方向盘,轻松打了个弯,肯定道,“还记得我们刚到双木镇的那一天吗?我很确定,我当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没错了。”
经过张帆的打听,终于确认了文智皮革工厂的具体地址,工厂虽说位于铜也村,但地处偏僻,这里除了工厂,附近都没有居民住在这儿。
方遇安把车停在了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下了车就打趣道,“其实都多余问地址,光凭着这股味道我闭着眼睛开车都能准确到达地点。”
“还真当你是警犬了?”
担心开车太过瞩目,两人计划步行过去,他们顺着味道一路找过去,走过的地方树木干枯衰败,越来越荒凉,一路走来,仿佛从生机勃勃的夏季直接来到了荒芜凋败的冬季。前路的空气污浊,霾气弥漫,不知过了多久,一座三层楼高的红砖楼房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红砖楼房伫立在空地上,孤零零的。四处都是荒地没有遮挡物,肖停语和方遇安特地转了个大弯从楼房的侧面靠过去,逐步接近工厂,细靠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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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工厂的整座建筑呈‘L’形,红砖楼房的隔壁竟还有一间水泥厂房仓库。
工厂门前有监控,两人抵在楼房侧面,谨慎观察着附近,小心挪动着步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最近工厂歇业,不做生意了。”伴随着一声厉喝,红砖楼房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走了出来。
肖停语和方遇安同时一惊,急忙矮身逃离,等藏到安全位置,两人对视,刚刚的那道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毕竟上午才刚刚见过面,很明显,那是黎平的声音。
“我接了单北边的大买卖,这不是急需嘛,不然我不会破坏规矩的。”另一个人讨好道。
接着又是一道大门打开的声音,肖停语闻声小心翼翼地探头望过去,果不其然,水泥仓库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画面在他们眼前一晃而过。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匆匆一眼,她只看到堆成山的未知的灰黑色物质。
十几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
“那就说好了,我们明天来取货。”
“明天半夜吧,最近风声紧,等我电话。”黎平冷淡的嗓音再次传过来。
随着风声两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远,肖停语二人没敢轻举妄动,蹲在墙边安静等待了片刻。
楼房后边是一块荒地,湿漉漉的,还不时散发着恶臭味。
肖停语和方遇安终于有了动作。
他们踩过黏腻的泥泞,直接来到了楼房后身,楼房的后墙从里向外伸出了两三根粗粗的管道,管道伸进地底的渠道,面上被厚厚的石灰板盖住。
肖停语靠在墙角,观察着周遭环境,确认无人后,给方遇安打着眼色,方遇安小心走近,试着一举掀开石灰板,他扎实的肌肉弓起,使了十足的力气也只掀开石板的一角,石板掀开的同时,霎时间,空气中刺鼻气味更浓了。
闻到味道的肖停语皱着眉头走过去,发现这是一个蓄水池,深度不可测,里面蓄积着工厂偷排偷放的污水,污水是黑红色的,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怪不得。”方遇安小心放下石板,又抬头看看整座工厂的构造,那会没注意,这会仔细观察才发现问题,冷声道,“这里的烟囱也都安装在隐秘角落里。”
时间有限,两人没多留,急忙留好证据赶紧离开,重新坐回车里,一路无声,车子驶离铜也村,等远离荒芜驶进一片绿田,方遇安才敢把车窗打开,他笑着调侃,“感觉在那多待一刻,我都能少活一年。”
“感觉终于能呼吸了。”肖停语呼出口气,冷笑,“他们这是掩耳盗铃?”
“也难怪后边那块地没人种,我估计被买下来了,专门用来投放污水。”
“他们以为把污水投放在这里就没事了?烟囱里还散发着有毒气体呢。”话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方遇安你还记得吗,陈慕唐说过,福利院院长的亲人得了癌症。”
“嗯她还提过,院长是铜也村的人。”
“还有那本书的夹页里写着的那个化学式Cr(VI),那是六价铬。”
那这一切就都能说通了,皮革的制作是离不开三价铬化合物的,但是如果原料或者工艺不合格时,三价铬可能会在皮革存储及使用过程中会转变为六价铬,不止如此,如果排污处理不当,六价铬还会污染土壤与水源。
而六价铬很容易被人体吸收,它是一种可怕的致癌因子。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附近发生了命案,他们担心风险太大,所以才暂时停业。”
肖停语计算着工厂最开始的歇业时间,差不多就是柳云秀案发生的那个时候,她点点头,“嗯,是有这个可能。”
回程途中,方遇安打了个哈欠,忙碌了一天不说,还要遭受肖停语冷不丁的重磅消息轰炸,他建议道,“咱打个商量成不成,以后有什么线索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在柳云秀家发现那东西的气息也是,还有这次你说的两个凶手也是,每次都打得我措手不及。咱们是伙伴,是需要互相信任的,如果你当时就说出你所看到的,我们还可以帮着你一起分析。”
肖停语歪过头,望向窗外疾驰的景色,她现在身心俱疲,上下眼皮直打架,也因为如此她懒得和方遇安斗嘴,“我失忆了,所以我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凭自己慢慢摸索之后才确认的,我也不是十分保证,再说了,我哪知道你们可不可靠。”
方遇安侧头看了她一眼。
肖停语失去了与她有关的人的全部记忆,想必与身边人所经历的事也一并被消除了。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与她关系亲密,值得托付的亲友,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她习惯了单打独斗,独立思考,即便是有‘证据’在身的凌惜言,没有记忆基础,遇到问题后,她也很难和盘托出。
现在的她和任何人相处,都是从零开始。
“肖停语,”方遇安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但语气异常沉稳,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在保证,“肖停语,无论怎样,你都可以信任我...我们。”
不过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方遇安瞄向后视镜,看到肖停语的额头正抵在窗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