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指鹿为马
作品:《公主是真千金》 “让开,快让开!”王御医刚刚坐定便听到寝殿嘈杂,随后便是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得知江萦楚说要护心汤,他心头一惊往外冲的脚步一顿,口中吩咐:“去,按照那位说得办!”
声音未落地王太医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作为官家的御医他自然是最为了解对方的身体,也是因此听到护心汤三字他悬着的心更紧了半分。
官家胎中曾受撞击因此多年来身体都不算康健,也就是靠着身为九五至尊的天地庇佑,因此他曾多次劝过对方定要“心定舒志,切莫郁结寒凝”否则龙体必定有恙。然而官家最为执拗,这些年他每每劝说对方只是微笑颔首,却不肯有半点上心。
上次太子殿下出事,官家就昏迷了小半日,若不是暗卫很快献上太子安然无恙的消息,恐怕当时就要出事。今日他本来还在庆幸官家得知太后出事未曾惊骇犯疾,结果到底是他想得太美了。
心中胡思乱想,王太医急匆匆冲进殿中,顾不得喘息他快步推开人群,神色忽然一变。
只见如今官家侧躺在贵妃榻上,头部和身上扎了足有二三十根银针,只扫过一眼,王太医心中便是一惊。和想象中的胡乱施针不同,即便是隔着衣袖,有着多年经验的王太医也能判断出,每个穴位的针刺都极为准确。
看着官家如今虽然苍白但明显没有大碍的脸色,王太医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江萦楚的身后,他刚想说话却没想到对方先说话了。
“官家脉搏寒邪凝滞,气机郁结,胸阳不振,冷汗淋漓,有心阳暴脱,气血瘀阻之象。”
江萦楚将厥阴俞上用银针轻啜数下然后用力刺入,口中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让官家定心绪通胸阳,我在膻中、内关、心俞施针,先护住官家的一缕心脉,然后应散寒凝、去血瘀、解痰阻……”
口中细细地诉说,江萦楚起身将场地交给王太医,对方是太医院的头把交椅医术高超又对官家素日身体状况了解,由对方来负责后续治疗,在江萦楚看来是最优解。
她自然不会没事和对方抢什么“救驾之功”,因为这个根本不需要抢。
王太医深深地看了江萦楚一眼,他没多说话,只是快步走上前手指搭在官家的手腕上,很快他又抬起头看了眼江萦楚神色却渐渐放松下来。
时间在此时变得缓慢,承德太子和秦煜都盯着贵妃榻上的官家,秦煜脸色更是隐隐带着焦虑。
王太医收回手看向江萦楚,起身恭敬一礼:“姑娘好医术,如今官家已经无事了,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官家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自然无恙。”
听完此言,屋中的空气瞬间一松,小喜子愣怔半晌,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冰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瘫在金砖上。
承德太子也是心头一块巨石落地,他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恢复成往日的平和:“王太医刚刚江姑娘命人去熬制护心汤,可能得用?”
王太医淡定地看了一眼江萦楚手里胡须,刚刚他还有些怀疑,如今倒是确定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了。他上下打量江萦楚,这医道可不像其他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有这等医术。
想来,只有天纵奇才四个字能解释。也唯有官家这等洪福齐天的圣人,才配有这样的天才相救,今日若没有这位江姑娘,官家是否能平安脱险尚在两说。
别看他当时在侧殿休息,可是差的就是那一刹那,这心箅之症瞬息可丧人,瞬息可救人。
王御医有些好奇眼前人的师承,像江萦楚这种医术绝不是能够轻易学到的,必定是家传秘方。
然如今不是攀谈的时候,王太医定下心神,以江萦楚的脉案思路继续施救,很快官家便恢复神志,他有些愧疚地看向王太医:“王卿一直劝我,我本也答应,如今还是食言了。”
官家侧头看向江萦楚,语气越发柔和:“想不到你不但救了太子,又救了我。”
江萦楚摇摇头,她不敢居功。
“你有救驾之功,想要点什么?”官家有些好奇地看着江萦楚,他心中不禁好奇对方会如何索要奖励。是为家人求官?又或者自身入仕途,还是金银珠宝,亦或是良田千亩。
江萦楚仍旧是摇摇头,她神色安宁地回答:“小女子不需要奖励,我本柔弱,父母啊爷俱丧。若非是官家庇护,哪里能有见山堂,如今虽非巨富商贾却也安稳度日,因此再无所求。”
这句话其中虽有不实之处,但大半都是江萦楚的肺腑之言,这个朝代也许不是最发达的,但是对于女性并没有如后世那一般束缚。
女子同样可以入仕,即便那些进入官场的女性大多数都有着世家或者是官府的背景,就算她们的官职大多不高,又或者她们在婚嫁之后大多选择回归家庭,可也没有人抹去那些女性官员们的光彩。
这便足够了。
救下官家,是因为对方是个好皇帝。
舍弃掉心中最后一丝遗憾,江萦楚此时完完全全地再无杂念,她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好皇帝所以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
至于宋家和九皇子,她不需要皇权加持也能玩死他们。
这些念头在江萦楚的心头扭转,可面上却不曾流露半分,也是因此官家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有功自然当赏,你既然现在不知道那我便将这个奖励留下,待日后,你可以寻我要一个要求,只要不祸及社稷朕都答应你。”
这话一出,江萦楚猛的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官家,要不是确定自己的耳朵十分灵敏,她几乎想要质问对方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官家看着江萦楚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配上那副被吓坏的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了几声随即咳嗽了好几下:“自从见到你,你便是一副沉稳态度,哪里像个小姑娘,还是这一会儿更活泼一些。”
这话让江萦楚不自觉的脸红,不自觉地伸手捋了捋自己鬓边的发丝,看似是在整理头发,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知道小姑娘这一会儿害羞了。
官家又笑了起来,他眼神慈爱地看着江萦楚。眼前这个小姑娘十分的矛盾,明明性格沉稳谋略机敏,但偶尔却会对他人的好意感到茫然和退缩,让人不自觉地心疼怜惜。
他转头看向太子,心中惋惜两人年岁到底相差不少,且若是要这小姑娘为太子良娣,未免辱没了这两份救命之恩。
“太子,如今我身体抱恙,在我休养期间便有你监国,所有军机事宜你皆有专行之权,不必问我。”
承德太子闻言躬身行礼,对于监国之事他并不陌生,只是未曾想到这一次官家会给他如此大的权力。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正常,毕竟如今他们心上还悬着一桩案子,而这桩案子如今看来明摆着就是直指皇家的。
官家修养看似是身体原因,更多的是如今时局的混乱。现在将一切交给承德太子更是一种态度,即是对于太子殿下未来的认可,也是告诫他人不要胡思乱想。
江萦楚垂下眼眸,遮盖住自己眼中的惊诧。这位因为自己不想麻烦宫人,而忍耐饿肚子到天亮的帝王,似乎并不像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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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那般,想来也是一位帝王怎么会缺了心术。
前世对方缠绵病榻,根本没有能力管理朝政,可即便如此无人敢有谋逆之心,从中就可以看出对方的掌控力有多强。
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不能小看。
江萦楚对于自身的警惕越发严重,也是因此后来秦煜了然内心,为求娶心上人不知横生多少枝节。
官家的身体虽然救回来,但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在喝下护心汤后便回宫休息。
太后在午夜时分醒来,知晓事情被江萦楚解开,又救下盛怒心痹的官家之后十分感激,直接赏赐给江萦楚一座五进宅子并且命人将宅子的库房堆满。
江萦楚第一次对于皇家的豪奢有了清晰的认知,暗自可惜一秒自己放弃官家和太子的感谢。
以上皆是笑话。
兰熙在逛完新宅子后带着几分八卦地问江萦楚是否后悔,对于这个问题江萦楚只是莞尔一笑。
她不后悔。
看着兰熙不解的模样,江萦楚抱来一大摞卷宗让对方归纳总结,这是近五年的出入宫记录。
兰熙看着眼前山高的卷宗欲哭无泪,只得委屈地展开一卷仔细查看,边记录边痛苦。
看了一会儿兰熙就觉得头昏眼花,她挠挠插着素色玉兰簪的头发,带着崩溃地看向江萦楚:“姑娘,为什么我们要看这些?”
江萦楚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头看向兰熙,语气平静:“因为我想知道谁是幕后真凶。”
兰熙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她抬起头痛苦地询问:“可是,靠这些怎么能找出来?”
江萦楚轻笑着摇头,她手指捋过卷宗,找出那些捣鬼的人自然不需要这个,但是她的确是想从这些出入宫记录找其他的东西。
她若有所思的划过绢帛,虽然只是顺手,但是她没想到从这出入宫记录上,她竟然真的有所收获。
“兰熙查下丙子27,申子35,还有辰子66,看下里面是不是都有一个药圃的宫女出门记录,名字叫娑昕。”
兰熙闻言精神起来,腾地蹦起三尺在卷宗里翻找,很快她就发现的确如江萦楚所言,这几本里皆有那娑昕的名字出现,她用指甲在名字上扣扣,抬起头:
“姑娘,就算是她出宫,也不能说她有问题吧?”兰熙还是有些不服气,她看着江萦楚想要讨个说法,江萦楚垂眸轻笑缓缓解释:“我开始并没有怀疑她,因为想要杀死乐言手上没力气是没法成功的。”
乐言是药圃的宫女,每日里的劳作强度并不低,因此身体比其他人都好,想一击毙命需要的力度就是一个成年男子也未必能做得完美。
兰熙呆呆地看着江萦楚侃侃而谈,那日从宫中回来,江萦楚就将药圃、宝慈宫中人的身份背景都调查一遍,这里面除了死者乐言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违和。
至于那个屏风是三皇子妃在与三皇子成婚后进献的,据说上面的刺绣是三皇子妃亲手所绣。对于三皇子妃,江萦楚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对方身份特殊,并不是她想查就查的,只能从小处着手。
于是就在所有人以为案件陷入困顿之时,江萦楚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向太子殿下要来五年内的出入宫记录。
这一查就是两日兰熙现在看到字迹都觉得那些字都活了,一个个扭曲着在她眼前晃。
这会儿似乎自家姑娘终于有了新的线索,兰熙在麻木的边缘频频脚滑,只等着江萦楚的挽救。
江萦楚浅浅一笑,指尖敲打着被标记过的卷宗笑:“自然是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