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作品:《我在大唐开衣肆!

    各处,各处,都是人,都是各样幕帘!


    上面旗语丰富,还没走多远,心里已记下了几个名铺,肚里已馋了,那幕帘之上,有俚语,还有图画,配上好不诱人!


    船上书生也不全是平民人家,有从那蜀地转来的有些士人,到了苏州一带大家换了船一起来的。


    如今,这些人满身灰尘,身边也还有书童拿着包裹,可满身银缎在此再不显眼了!


    他如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迷茫走在人海里。


    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人,均是硬了翅膀偷偷出来玩的,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么!


    这里的民生这么欢庆么!


    走到一个牌子前,那里同行的玩伴们正皱着眉在算,“满五百减五十,若是再买两百可减一百!可那样就无法在有折利了!”


    一旁人点头,也在思索,“正是正是呢!”


    这些世家的小孩走了过来,很是震惊,如今你们还有心思算数!


    这……这!


    他扬着手比划——


    这么大一片你们看不到么?


    那画帘!那各人抢生意鼓声欢歌的现状,你们不……


    怎么就这么快融入了?


    与本地人一起算着帐!


    “丛生?你发什么呆啊?快来看!”一人拉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正是那学子写诗的地方,“这方山墨没听过,可这立德纸你看,赠人写诗,不收一文!”


    “立德纸咱们那里怪少的!试试去!”他们到了案前,已有许多同列兴致勃勃写了起来,不用不知,一用非同凡响!


    “这墨真好!哎呀呀,这扬州真是处处是宝!我决定要在这儿呆够了!”


    同行之人说道,“我阿娘整愁没好墨作她那画儿,如今我得写信告知!这墨许是合她的意!”


    这迷茫的丛生更迷茫了,那他收集的那么多立德纸算什么?


    道上候着的书生早已望了这些新学子来,后者大都很好认,脸上神情干净澄澈,加上那连日坐舟的疲惫,一认一个准。


    人群到齐,前方年轻的助教笑道,“咱们赶紧去安顿好,下午还有扬苏杭三地的龙舟,还有燕娘的游船呢!”


    “你们铁定没见过!美极了!”


    其实她们是听过的,这采莲一晚已是扬州一大美谈,消息灵通早已知端午那日扬州有如此动人一曲呢!


    她们兴致高昂,抢了前去问,一路说说笑笑,进了这二十四桥的里坊。


    先生们在那里执杯作和,夫子也在其中,几位也算是老朋友,不曾见过,可书信从未断绝,其中一位先生笑着拉了他的手,“远平所说果真不错啊,扬州学风却是浓厚!”


    夫子笑笑,很淡,巧文也在船上,很快被引见了过去,众人一番笑谈,知是夫子干女儿,更加没说什么。


    转身时白方山,王立德已上前,各先生得知诗文如此之资便是他们所赠,心中更加一动,学子赠诗已是终身难忘,他们面上不显,可记在心中,日后必不负这片心意。


    这商贾也是如此赤诚,大家一同入了坐,笑谈,知那纸那墨可供书馆半数之资,众人摇摇头,“你这墨是好墨,纸也是好纸,用在这处,可惜了!”


    “不过白掌柜,王掌故,若是不嫌我们下笔腐儒,那书成之际必已此事扬之。”


    两人一敬,各是一礼。


    巧文在船上先打听了消息,得知大儒休整过后直到黄昏这龙舟才开,略一忖度便也点了头,那时天正蒙蒙昏,燕娘游船想是也不晚,这气氛刚刚好呢!


    最近天边因温度上来,哪晚不是火烧云的壮景!


    这在傍晚时刻,天边犹如下了一道干净的帘子,隔却了杂音杂物,像是舞台画落了一道背景,衬着这曲,这船,必是美极!


    暮色之时人正是松动,也更易于被欢烈氛围所染。


    一切都很到位了。


    她下了船,独自一人去了邮站。


    手上信打开,巧文一人漫步在这人流中,边读边走,与众多人一般,有事做,有人念,望着天,望着月,不再格格不入,与世分离。


    头上青枝杂乱,眼前烟火正是盛,将信合上衣袖,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奔赴下一程了。


    画舫靠了岸,马车早已载了先生去了书馆,一应事项妥帖打理,午饭已罢,总是到了地方,一切都不急着收拾,夫子也是如此作想,看着摞起的一款筐筐书,与先生道,“一路奔波,先休息罢,这么些书便是三日三夜也拾不完!”


    大家笑笑,此话有理,便是为黄昏晚宴,他们也不得不休息后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当地如此迎客,他们也不得失礼。


    也是听说那采莲一曲如此动人,她们也是来了时候,这种种好事都让他们赶上了。


    不过也有先生没去休息,他来了这放着诗文的案上,一旁学生站着,这是他最看中的学生,学识态度样样有,他笑笑,翻过这些纸页,“书怀,坐罢,老先生都去睡了,咱们便先把把关,把好的跳出来。”


    “这是他们一片诚意,你可得好好看,拣好后把剩余的再送去夫子那过目。”


    “是。”


    夫子没去睡,他心事重重,只是外在不好表露,画舫上,刺史几人曾专门谈过片刻便是为了此事,如今,面前一位老先生,二人厅下对饮,先是夫子开了口,“对翁可知高丽交好之事。”


    那老先生点点头,“我与远平于蜀地相逢,他那学生有早早通信的,我也便知了。”


    夫子一叹息,“他去了蜀地,你可怪我?”


    老先生笑笑,捋着胡子,“书馆之事是远平歉虑了。”


    “可对翁你,心里怕是也站那一边。”夫子笑道,“他那般人,一片赤心。”


    老先生摇摇头,“事已至此,各走各的路罢,终还会再会的。”


    “谈谈高丽罢。”


    夫子点点头,“本以为最迟初夏征募便开始了,谁知事情如此转折,现下不知再推几年。”


    “怕是要不来太久,此次事发突然,必不在意料之内,稍作整顿,定会出征。”


    “未必,据说前些日子圣上大怒,虽说又忽然没了消息,可大概便是这事。”夫子继续道,“没了那高丽,也不定能走成。”


    大唐与高丽交恶多年,圣上也是暗自筹备着,如今怎么说好便好了。


    怎么看都是出了岔子。


    “但我见此事不一定坏。”老先生睁眼道,“比起二十年前,此下又当如何呢?”


    圣上筹备已足,先帝不也是么?


    可先帝还是没跨国那高山,没挨过那冬季。


    “静中生变。”夫子笑,“以待天时么。”


    “顺势而为。”老先生回,“不定是天意。”


    大唐谁都想拿下辽东半岛,可谁也不想再无功而返。


    若是行,还是一击必发,少些伤亡罢。


    巧文去了桥头酒楼,那里燕娘正做筹备,刚沐浴更衣湿着头发出了来,见了巧文第一句话,“先摆上麻将,等会儿搓两局。”


    巧文笑,这麻将一事彻底迷了燕娘,听说她近日日日组局,大杀四方。


    “你还别说,这麻将真是个好东西。”燕娘擦着头发,“大家一坐就是一下午,这话有什么谈不开呢?”


    “熟了也能打,不熟了也能打,往日有人引荐都是开诗会,现下组盘麻将,省些事呢!”她笑,“安安生生,坐个半天,不比吃酒投壶有趣!”


    巧文便坐那儿打了许久的麻将,有了人手别的不说,事情却是越做越少,如今晚上的龙舟游船都交与十管家去办了,他们风风火火的,带着创业的热情,带着给大家来个难忘今宵的执念认真办着这件事。


    甚至,有些事连她也瞒了去,“你就看罢!也期待一次!”


    他们对燕娘不听指挥的态度十分不满,可也无可奈何,燕娘身边的丫鬟倒是都开开心心去了,燕娘道,“我就唱个曲,这有什么排练的,你那些管家啊真是太啰嗦了!”


    她不可思议,“很久都没人这样和我说话了!我诶,扬州周燕儿,哪次诗会不是别人恭恭敬敬请我的,他就对我大呼小叫的!”


    “没礼数!巧娘,你还是把他们卖掉罢!我给你寻些有眼力见儿的!”


    她笑,巧文知道她还是开心的,才三日,即便燕娘日打夜打,这牌技还是欠些功夫。


    燕娘属于技术类的,早晚有一天能成长起来,她这样的应去与李佑郎碰碰,他是纯运气。


    睡过的人醒了,麻将推倒又重来,河滩人群散了又聚,黄昏终是来临。


    三艘龙舟挺立中央,午时赶马拉来的木材支成台子,两侧幕帘是撤了又上新的——


    折利大上新!只在戌时二刻!


    这是什么,大家习惯去看幕帘,可上面只这几字再无其他,旁边也没了摊子,那这折利又如何打呢?


    又为何是在戌时二刻,难道是只那一刻钟有折利?


    众人不知还有什么花样,这两天是被各种折利砸晕了眼,现在看着这告示,摸摸手里袋子,算了不急,等以后罢。旁边不都写了么——


    理性花钱!折利会有钱难赚!


    说的真是在理,该买买可也要在包裹能承受的范围内。


    总之这次,他是捡了漏真将家里几件器具换了的!


    这次,不亏!


    河滩两边各是吃饱了睡好了无比清醒逛夜色的百姓,晚上本就做不了事,现下那人不比白日少,甚至几十里外的小村庄也赶了过来!


    白天写诗地早已变上了荷花灯,莲叶灯,牡丹灯也有,简陋些的只个支架,小小叶子放着,上面有段蜡便可卖了!


    仍是必经之地,这宣传吸引人心——


    祈福花灯有你我!


    游船之时,一起为河面点花灯罢!


    花灯多者可特赠一曲!


    一绳彩头可换一盏莲灯!


    天色开始变换了,渐渐从清透的蓝变了红,众人知道,龙舟要开始!


    白日那外地世家子弟丛生已是穿了最新的士林衫招展来了此处,大家一同出身很快便玩得好了,本地人特来请他上了各桥龙舟,悄咪咪告诉他,等会儿可有趣了!


    李佑郎站在河中央,心里无比宁静,船上人也是,那河岸的声音模糊着传了来,仿佛这里格外被开辟出一个天地,大家等着等着,终于,一声炮响,他们没动,但缓缓抬头,河中央,一盏孔明灯升起,有人拿了高高木枝去挂——


    时衣坊特来助力扬州龙舟!


    祝全城百姓端午安康!


    三舟,三盏,真是好大的竖幅!


    遥遥那端,人惊呼,人感叹!


    不过这均与船上人无关了,他坐下,身旁便是顾山,所有人均没穿了上衣,几米相隔,苏州来的,杭州来的男郎沉眼看来,带着势在必得。


    只传滩中鼓声,那里人的视线再传回,舟已划了很远,那巨大竖幅仍飘着,水里那木枝人稳着旗,慢慢向岸边游去,于是,两旁人都不知该如何看了!


    明明龙舟如此吸引人,可这幕帘就这样在水里飘着也甚是好笑!


    水里旗杆没管那些,河中仍一片静谧,李佑郎也是,心很静,手很有力,划桨的臂膊一张一显。


    扬州的水不柔,不如西湖那般任什么动静都发出绸缎一般的波澜,她的水是凉的,利索的,干脆的。


    一浆去,那褶波不带留恋的推去,迫不及待,活泼跳跃。


    半个多月的演习,在这河畔的夜晚,在这河滩挥洒的汗水,一幕幕在他心里回荡。


    又是一阵惊呼,河边那羹火越来越亮,可眼前模糊,是汗滴落了,四周安静又吵闹,终于,力竭之时,一声惊雷,抬头——


    “扬州胜了!”


    “扬州胜了!”


    两旁又起一帘,那帘上好多字,离近了才看得清,李佑郎在船上歇力,大喘着气,笑着看。


    扬州龙舟健儿——


    一桥五巷王新明;


    二桥六曲吴夜,孙明;


    ……


    那旗飘着,划向岸边,船划得很快,很快,两岸都找到了各桥的娃儿!


    这是没听过巧文讲过的,便是惊喜?


    李佑郎汗下了些,看见水里月,便直接捞水冲着脸,一旁顾山看来,他甩甩头,故意把水滴甩他身上。


    一声轻笑,周围人坐起,前后右,都神秘兮兮看来,“搞老子是罢!”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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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笑,将李佑郎按在舟上,这一群人笑成一团,舟也晃动起来,摇摇划向岸边。


    岸边早已备好的工匠将木案按上去,这舟拾掇完毕,几人又抬到河里,与游船汇合,只看最后了。


    案上一声锣鼓——


    “时衣坊!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原价一千九百九十文!现在只要九百九十文你就可带走这套衫裙!”


    “咱不骗人,你来我家买过的都知道!咱家的货向来都是好的!”


    “你说那两家?哎呦,这得去问我们掌柜了,咱下面的人不知道呀!”


    “来这件行不行?不行?那下件!”


    “失礼!只有一百件!只有百件!大家记住我说的这话!”


    那戌时二刻的意思终是明白,原是二刻开始售卖。


    这煽动力的语言,这旁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大家都是疯了去抢!


    这是几日为数不多的衣肆的宣传,四声平本想去做事,可巧文总觉收自己人差价不太好,自己人只赚一半钱,给了别家可是百分利。


    如今龙舟一毕,再过一刻游船便开始了,中场休息,大家逛着迷失在这各色幕帘中,画舫上,官府众人仍是把酒言欢,他们不便扰民,船开得远,是个好位置,远离河岸,静得很。


    天色已有红变橙,烧了半边天,另一半还是蓝的,干静得很,等着那橙又暗下去稍现出些粉时两侧龙舟终于动了来!


    二十四舟,这可比小船阔气得多!


    男女十泳将各乘一周,上面还有一鼓手几个划船的,其余便是紧紧坐着非要来凑热闹的官宦子弟。


    这龙舟主要便是收彩头的,游走民众间传播消息,助兴的!


    而那内里荷花叶上的舞女,不再坐了小船,而是被龙舟运来运去,案上绳结相连许多飘筏,这便是她们今晚的场地了。


    龙舟上别看人多杂乱,这些人可是被好好叮嘱过的,如今均是穿了浅色调的宋衫,或粉或绿,就是没些别颜色!


    这样一看,那色调还真美!


    龙舟本是扁扁的,细长的,凌立在水中,被这柔和的绸缎一冲,顿时像乘了满载的鲜花般,流动,在水里好无拘无束,悠然自在。


    天空又是如此油画般的色彩,整个世界变得干净,再无一丝不和谐。


    连岸上的人影也各执了花来,影影绰绰,天地相融。


    总舟上的人也来了,在那木筏上充当绿叶呢!


    采莲,采莲,总不能没个赤身的男子背着筐在那里拾莲罢!


    此次没了故意引人的笛声,从各舟溶在水里那刻,场面的调动便已开始,这曲的渲染也在进行。


    大家渐渐围了岸边,上次是被夺了全部心神去看,此次她们有了准备,可游刃有余去赏了。


    前者只是记得惊叹,后者便可一同静静共鸣了。


    遥遥城边,一快马加鞭正在赶来,其上人身披斗笠,其下白衣,身上佩剑,将过所交城役,抬了笠去看。


    门开,人进,马转悠着,旁边一老翁,他问,“可知城里游船?”


    “在那儿二十四桥。”


    “我老眼昏花的可惜喽……”


    那人转身,拿了铜钱投入竹筐,笑道,“多谢。”


    正是薛枝。


    河滩上,不必再鼓声,不必再去喝,一切自然发生。


    采莲来——


    采莲来——


    那舞女在河里好不飘曳,那水静了下去,倒出天空的红云,像真有了花在水里,她们去采,她们去嬉。


    龙舟也不喧宾夺主,在外围静静绕着,随了各浆手自己去划,她们近了岸拿了彩头又离了去,一盏盏荷花灯也在不疾不徐放着,没统一了步调,谁来了岸边,谁便去放,当然,也可见哪里的舟来了便放上去,她们会帮你带到河中央,放在最美的一人旁。


    有人携了一大筐子的花,这便受到邀请了,可来舟上一同随了她们去划,去看,去融入。


    有些舟上全是女郎,那声调跟这燕娘高高喝起,本是寻常歌谣,只要是快乐地歌着,没有不动听的。


    天慢慢变暗,那高高飘起的灯上也有了各人的名姓,二十四处联络点,得了一人名便同时去写,同时去放,那壮娘的声调不在高亢,转而愉快播送着。


    “王贵生送上品牡丹一百五十朵!如今当十三名!”


    “可至画舫观曲!”


    群众一片蛙声,上品牡丹百文一朵,是这祈福花最贵的一种,这人足足花了十五贯!


    可这也才十三名!


    况,一首还没唱完呢!


    众人望去,不知那画舫大不大,今晚坐不坐得这么些人。


    “白家衣肆送灯两百盏!特可升旗!”


    又是一阵蛙声,这升旗便有上下两等,大旗一面,小旗二十四顶,全场非要游一圈,如开场时衣坊般才罢。


    今夜不止一种舞,也有好多歌唱,更甚至,打铁花的,游艺的均可上场,只要不让大家落了兴。


    火光升起,大家唱笑吃酒,那河里铁焰终是落了下来,天色暗下,此时才到放灯的好时候,河面上一盏盏小灯亮起,远处火树银合。


    叫卖声充于耳,已被人自然隔绝。


    巧文走了画舫出来,燕娘已上了船打麻将去了,她在这河边静静走着,李佑郎不知去了哪里,许是与他朋友一同吃酒了。


    一日未睡,她身体有些疲累,精神却在这疲惫中感到镇定。


    她在河边走着,身旁穿过一道又一道人流,她想着,今晚是走不回去了,这么长的路,走到一半怕是睡着了。


    前方一人在人群里拥挤着,看着,身姿很是高立,佩剑带笠,许是远方回来的。


    她不自觉就看着那处人影发呆,看了很久很久,眼都有些涩了。


    她眨眨眼,可这一眨,愣了。


    眼前那人可算看到了她,也是一呆,随即眼里发出光,如很多次般,总是笑着,向她走来。


    立定了,耳旁只一人的声音,弯身道,“今夜可真热闹啊——”


    他一顿,继续道,“还好赶到了,这采莲曲。”


    薛枝柔和笑着,手伸出,巧文低头去看,一封信正在手里轻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