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的卞宿有些惊异于这个明显就是临时整理出来的办公室，转头朝四周看看，语气感慨：“你们这的装修还挺独特的。”


    苏瑶瑶紧跟着进来听到这句话笑起来，有心想给温实和工厂挽回点颜面：“卞经理别嫌弃，我们之前还没有正经的办公室呢，厂长比较亲和，都是和大家一起工作的，这样有助于激励一起奋斗过好日子的精神，还能很好地培养出感情。这不，现在我们大家在一起工作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哦，那你们厂长还挺关爱下属的。”卞宿站在房间中间笑眯眯地看着苏瑶瑶。


    苏瑶瑶四下扫视了一圈后热情地搬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子前：“您坐。”说完她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对面，但却没有坐下来。


    “你不坐吗？”卞宿有些奇怪。


    “不了。”苏瑶瑶摆摆手，“我就站在这里就行。”


    温实很快跟上来，他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苏瑶瑶，见人和卞宿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走到桌子一边，合同已经拟好了。


    “温实，卞经理说我们做出来的五十套衣服都很好，款式他们全要啦！”苏瑶瑶凑到温实耳边小声说。


    温实偏头看了兴奋的苏瑶瑶一眼，心想这人怎么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一点。


    卞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动作，笑眯眯地打断：“温厂长看一下这份合同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字吧，签好后我会付订金。”


    苏瑶瑶怼了怼温实，示意他快看。


    温实坐下来拿起桌上的合同翻看，过了一会，温实抬起头拿过放在旁边的黑笔在特定位置上签字，站起来朝卞宿伸出手：“很高兴能合作。”


    卞宿微笑着握上去，看了站在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的苏瑶瑶，视线又落回温实的脸上：“能和你们工厂合作，我也很高兴，毕竟你们设计出来的衣服都很有卖点，这是双赢。”


    签好合同后卞宿又聊了会，表达了一下对未来产品大卖的美好预期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坐在车里的卞宿脑袋探出车窗对苏瑶瑶说：“苏小姐，你真的不考虑来我这工作吗？待遇我会给你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最好。”


    苏瑶瑶一怔，不理解卞宿怎么还想着这事，她挥挥手：“不了，卞经理再见。”


    温实在一边听见这段对话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看着卞宿的车开出一点距离后，转头往工厂内走，苏瑶瑶转头看见人离开也快步跟上，走到温实身边，扭头看见人好像不是很高兴。


    “喂喂，温实，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苏瑶瑶弯腰把脑袋探到温实的面前，表情好奇，“我们刚刚签下了一个大单子诶！很贵的，这下子工厂的问题就能解决了吧？”


    温实听到这个问题点点头：“是解决了，厂子不会倒闭了……”


    “那你有什么不高兴的？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工厂倒闭嘛？我们这下不是已经避免这个结果了吗？”苏瑶瑶看着人一副心事重重的郁闷样子有些想笑。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去卞宿的公司工作？按他的说法会给你开很不错的薪资待遇，这种工作机会很难找到的。”


    温实低头看着苏瑶瑶移动的脑袋有些出神，还有点自己没察觉到的忐忑不安。


    苏瑶瑶本来以为温实不会说话了，正打算直起身把脑袋收回来，结果听到这一句，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这种话只能信一半的，他就见了我两次，都还不是很了解我，就敢跟我讲给我高薪，但事实怎么样谁说的准，而且他就见了我两次就愿意用自己能开出来的高薪聘我，说明我的价值远比他能开出来的工资待遇要更高。”


    “最后一点，我在这呆着挺开心的，再说了你给我开的工资也不低好吧。”苏瑶瑶直起身超前跨了一大步，转过来面对着温实。


    “那你什么时候会走？”温实认真地看着苏瑶瑶的脸。


    “喂，温实，没有这样的，我可是刚刚帮你签下了一个大单子。”苏瑶瑶看着温实一本正经地发问，有些不满，“我可是工厂的大功臣，怎么还赶着我走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温实看人不高兴，有些着急自己刚刚的嘴笨，“我的意思是，你之后还会走吗？”


    苏瑶瑶眯着眼想了想，看着对面的人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一单已经接下来了，我暂时是不会走的。”


    温实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接了新的单子，工作量增加了，人员安排也需要调整，等温实做出新的工作任务分配贴在大门后，大家都按照纸上写的去各自的车间，要织布的织布，染色的染色，缝制的缝制。


    只是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温实按照一定标准把上一单赚来的钱分给大家：“这是前段时间给大家结算的工资，已经发给你们了，你们自己清点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就回家吧，这几天大家也辛苦了。”


    累了一天的温实和苏瑶瑶按老样子回家。


    “塑料盆换不锈钢盆，塑料瓶换杯子……卖热水瓶、水杯……”只差一个拐角就到温家的时候，有声音从侧边的小道里传过来。


    “可以换东西！”苏瑶瑶上辈子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平时家里有不用的东西又可以拿过去在这些人手里换些实用的锅碗瓢盆或者别的什么小物件，苏瑶瑶一直认为这样的交易很划算，而且很多时候这些流动“摊贩”手上的东西质量又好又便宜，只是上辈子刘兆一直看不惯这样的行为，觉得小家子气，拉低了他的身份。


    他也不想想自己能坐上当时的位置是靠着谁，还觉得自己明珠蒙尘，心比天高，苏瑶瑶想到这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你等等，我去找他！”苏瑶瑶拍了拍温实的后背。


    “诶！”温实一直觉得这样的倒卖行为有些不合规，虽然现在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苏瑶瑶现在明显很好奇。感受到后背上的拍打，温实无奈地停下车，转头看见苏瑶瑶一下子跳下车，朝她喊了一句，“快点回来啊。”


    苏瑶瑶往后摆了摆手：“知道知道，我马上回来。”


    温实停在原地，打算等一会，没过多久，苏瑶瑶蹦蹦跳跳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小伙，他推着一个小三轮车，跟在苏瑶瑶身后。


    “怎么了？”温实看着走到面前的苏瑶瑶。


    “我和他说好了，但要回家去拿纸。”苏瑶瑶略有一些心虚。


    “什么纸？”


    “我的设计废稿。”苏瑶瑶低着脑袋有些不敢看温实，毕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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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厂里的，她小心地抬眼看了温实一眼，“就是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一叠……”


    “我记得倒卖这件事是禁止的，现在还没有开放。”温实看了眼苏瑶瑶身后的小伙，语气有些不赞成，倒不是心疼纸，反正已经是废纸了，而是觉得这件事不合规，怕到时候被谴责。


    “可是这真的很划算。”苏瑶瑶小声辩解了一句，“而且我的钱也在家里……”


    温实听着苏瑶瑶小声说完，莫名心情好了一点：“先回去吧。”


    “等会，我和他说一下。”苏瑶瑶走到倒卖的人身边说了些话，又转身回来重新坐到温实的车后座，“走吧。”


    等到温家门口，苏瑶瑶动作快，跳下车后就进屋往楼上跑，等温实停好车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瑶瑶捧着一叠纸还有几张纸币下来。


    温实站在门口微微侧身给人让开路，看着苏瑶瑶跑到那个人面前，把纸给他后又把抽了几张纸币，然后在三轮车上的一堆东西里拿出两个东西。


    苏瑶瑶和人告别后，抱着手里的东西走回来，温实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不锈钢盆和一个玻璃杯。


    嗯，就是那种他之前认为的那种没什么性价比纯好看的玻璃杯，温实看着苏瑶瑶手里的东西想。


    苏瑶瑶见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上，有些自豪地把东西举起来给他看：“温实，时不时很划算，比我们之前去百货商店看到的要便宜很多！”


    “嗯，这个不锈钢盆挺好的，但这个玻璃杯就算了。”温实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


    “哎，你这人，不懂审美。”苏瑶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温康德刚刚听见动静，现在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看见苏瑶瑶捧着东西，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空着手的温实，把拐杖往地板怼了怼：“小实，你没看见瑶瑶手上这么多东西吗？也不知道帮人拿一些。”


    “啊?不用不用。”苏瑶瑶摇摇头，蹲到温康德面前，把手里的玻璃杯举起来给人看，“温爷爷快看，我刚刚买的杯子好不好看？”


    温康德看着苏瑶瑶手里猫爪设计的杯子，杯壁还有裂纹，有些好奇，他指着杯子上的纹路：“这个杯子是裂的吗？”


    “不，当然不是啦温爷爷。”苏瑶瑶听见温康德的问话没忍住笑了一声，耐心地解释，“这算是设计，看起来像是裂开的，其实这只是一个花纹。”


    温康德看着苏瑶瑶亮晶晶的双眼，又看着她手中的杯子也在灯光下闪着光：“很好看啊，瑶瑶，这个杯子真的很好看。”


    温实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一老一小地聊天，也不插话，直到刘妈从厨房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吃饭了。”


    温实走到温康德身后把人扶起来往餐厅走：“好了，先聊到这吧，去吃饭了。”


    “等会等会，我先去把东西放好。”苏瑶瑶说着跑上楼，把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后又“噔噔噔”跑下来。


    “瑶瑶不要急，小心楼梯。”温康德笑着叮嘱了一句，转头看了温实一眼，“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一天天的僵着个脸，青年人都活得像个老头子。”


    “那家里就有两个老头了。”温实语气平淡地接话。


    温康德伸手在温实搀着自己的手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