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作品:《全京城都在扒我马甲

    云岁晚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转了个身睁开眼时,天还没亮,只透着一层朦胧的灰色。


    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刚刚离开的痕迹还带着余温,将锦被拉高了些,选择继续补觉。


    知道门外设局的人,明显奔着要毁掉“她”的清誉。


    撑着一个晚上没合眼,本以为设局之人会来“捉女干”,没想到一夜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白白摩拳擦掌。


    好似昨夜真真是场意外。


    自那天之后,本来与她经常见面的扶景沅,“偶遇”更加频繁。


    这位脑子不知道是不是看话本看多了的太子殿下,时不时旁敲侧击试探她是否还记得宴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国师大人,您的茶。”半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盏清茶放在案几上。


    云岁晚点头示意,目光却落在庭院中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扶景沅正“恰好”经过她的书房外,手中捧着一卷书,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走一步回头看三步。


    生怕她看不出来,他藏了不少坏水。


    “李公子近日似乎很爱读书。”半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口说道。


    “说来也怪,李公子前段还不是流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怎的识字如此娴熟?上次见他,看的好像还不是这本。”


    云岁晚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半晴,”云岁晚轻笑,故意提高声音,见窗外扶景沅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


    这才继续说。


    “你这话可冤枉人了。谁说卖身葬父就不能识字?更何况他之前是个掌柜……”


    “奴婢总感觉李公子给我的感觉很……”半晴还想争辩,被云岁晚用眼神制止。


    “舟之一直勤奋得很。”云岁晚的语气里带着玩味,声音故意提高三分,“既然这么爱读书,不如进来陪我下一局棋?”


    扶景沅身形微顿,随即转身,脸上挂着应有的温顺笑容:“国师相邀,岂敢不从。”


    他走进书房,衣袂飘然,举手投足间却隐约带着不属于普通人的矜贵。


    云岁晚眯起眼睛,假装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去把前日收着的檀木棋盘取来。”


    云岁晚先截住半晴的话头让她去拿棋盘,转头对扶景沅莞尔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半晴应声而去,片刻捧来一个雕花乌木锦盒。掀开盒盖时,沉水檀香幽幽散开,她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副温润如玉的云子棋盘。


    两人对弈数手,扶景沅执子的手在空中


    略作停顿,突然开口:“那日宫宴,国师彻夜未归……让我好生担心。”


    云岁晚指尖的白子轻轻敲击棋盘边缘:“宫


    中琼浆玉液,本座有些贪杯了。”


    “是么?”黑子“嗒”地落在星位,扶景沅抬眼


    时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阴影,拈酸吃醋,“我守着灯,等您等到三更天。”


    她抬眼直视扶景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舟之是在怪本座?”


    “不敢。”扶景沅微微低头,姿态恭顺,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锐利。“我只是关心国师身体。”


    “难为你挂心。”云岁晚忽然倾身向前,发梢


    扫过棋盘,“不过宴会中途,的确出了点小插曲……”


    “是那夜……有发生什么趣事?”扶景沅意有所指。


    “趣事?”云岁晚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困惑。


    她故意停顿,看着对方瞳孔微缩,“宫宴热闹,多饮了几杯。酒意上头,索性宿在偏殿了。”


    扶景沅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真的只是喝多了醉倒?”


    “不然呢?”云岁晚假装回想,“我醉得厉害,醉后的事……谁还记得清呢?”


    她看着扶景沅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心中暗笑。


    这位太子殿下怕是急坏了,既担心身份暴露,又想确认她是否记得那晚之事。


    棋局过半,云岁晚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围猎在即,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扶景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您的吩咐,舟之自当遵从。”


    “那便说好了。”云岁晚落下一子,吃掉他一片黑棋,“可别到时候得了风寒,什么的去不了。”


    “到时候可别乱跑,围场危险重重。”


    时间就这样子慢慢过去,很快便到了围猎的日子。


    因为围猎的场地在京城的百里之外,不少皇亲国戚车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因此围猎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行了几日,队伍终于抵达围场,众人准备先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才入围地,各家的仆从很快开始忙碌地搭建营帐。


    云岁晚的营地位于皇室区域边缘,既不显眼又能观察到各方动静。


    “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半晴从帐内走出,请云岁晚进去用膳。


    云岁晚目光却越过半晴,落在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那人从皇族营地区域溜出来,正小心翼翼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虽然距离尚远,但云岁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三皇子扶景明。


    “我独自走走,如果有人寻我,就说我在营帐里休息。”云岁晚眼睛始终盯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半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什么,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云岁晚等半晴离开后,迅速沿着帐篷的阴影处移动,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扶景明。


    就在她七拐八绕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溪旁,听到压抑的说话声从下游传来。


    云岁晚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靠近声源,云岁晚藏身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屏息凝神。


    她看到扶景明侧过身,紧紧抱住了一个人。


    “青云,你为何总是躲着我?”扶景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今日好不容易才碰到你,而你一看到我,转身就要走?”


    片刻后,扶景明怀里的人轻轻推开扶景明,后退了一步。


    扶景明抱着的人正是宴会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竹侍郎府竹青云。


    竹青云挣扎了一下,别过脸去:“三殿下请自重。您贵为皇子,我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实在当不起您这般厚爱。”


    云岁晚原本只想确认扶景明行踪可疑的原因,没想到竟撞破这样一幕。


    “什么厚爱不厚爱!”扶景明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急忙压低,“你知道我的心意。母妃那边我会想办法,你为何连机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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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我?”


    这话听得云岁晚眉头一皱。


    只见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皇子此刻眼眶发红,全然失了往日的从容。


    “想办法?三殿下能有什么办法?”竹青云苦笑,“上次你说向贵妃娘娘求娶我,结果如何?我被召入宫中,听了一整日的训诫,说我不知廉耻勾引皇子……”


    扶景明突然将竹青云按在树干上,额头抵着她的:“青云,你听我说,母妃只是一时糊涂。等过些时日,我再求父皇……”


    “三殿下!”竹青云猛地推开他,声音里带着决绝,“这不是时间问题!惠贵妃根本看不上我,她心中早有三皇妃人选。”


    “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竹青云低下头。


    “贵妃娘娘看不上我父亲只是个五品官,我配不上您这样的天潢贵胄。您应该有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胡说!”扶景明一把抓住竹青云的手腕,“在我眼里,你比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强千百倍。你的才情,你的品性,哪一点比不上她们?就因为我母妃看中兵部尚书家的势力,就要我娶他那个骄纵任性的女儿?”


    “可是殿下,您母亲已经明确告诉我父亲,即便您执意要娶我,我也只能做侧室。我……我不愿为妾。”


    扶景明张口结舌,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欲要竹青云相信,可也知她不会信。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扶景明痛苦地闭上眼。


    “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母妃。若实在不行……若实在不行,我就放弃皇子身份,带你远走高飞!”


    “你疯了!”竹青云慌忙想捂着他的嘴巴,“这种话万万说不得!您是天家血脉,怎能……”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扶景明突然跪了下来,这个动作让竹青云和暗处的云岁晚都吃了一惊。


    “青云,我发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他抓住竹青云的裙角。


    竹青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颤抖着伸手将扶景明扶起来,“你何必如此。”


    她眉头紧锁,脑海中思绪翻涌。


    惠贵妃明显看不上竹家,而方才那对璧人分明情根深种。


    这般看来,宫宴上设计太子与竹青云同床的幕后黑手,除了惠贵妃还能有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划过心头。


    若太子扶景沅“玷污”了扶景明的心上人……


    那扶景明会如何反应?


    方才扶景明为竹青云跪地立誓的模样犹在眼前,那般情态,分明已将为皇子的体统尊严尽数抛却。


    若真遭此打击,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


    惠贵妃本就明里暗里,总是借扶景沅来打压亲生儿子。


    若此番计谋得逞,让扶景明以为扶景沅横刀夺爱……


    惠贵妃这招借刀杀人着实狠毒。


    既能让扶景明对扶景沅恨之入骨,又能借扶景沅之手斩断这段她看不上、偏偏不能强硬拆散的姻缘。


    云岁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为情所困的皇子,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这两重身份叠加之下,扶景明怕是真的要与扶景沅不死不休了……


    她悄然后退,准备离开,却不慎踩断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