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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捡到未来老婆的灵魂》 28 揭穿谎言
◎你不准放肆!◎
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明媚灿烂, 照在乌荔泛着水泽的红唇上。其实她一点都不会亲人,蛮横又毫无章法,舌头和牙齿甚至会打架, 跟狗狗啃骨头一样, 把嘴巴和爪子都弄得湿淋淋, 黏糊糊的。
宁晏央觉得没眼看, 她移开视线,抛开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不合时宜的这些画面,还要理性分析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种可能是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所以才吃得这么面红耳赤的, 怕吃不过瘾又提出让她一个人吃的请求。
还有一种可能,她被自己盯着吃饭, 浑身不自在,所以窘迫地脸红了, 她不好意思跟自己共用一餐。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 好像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满足她。大小姐矜持地点点头:“当然,你可以一个人吃。”
乌荔站在原地,看样子好像受宠若惊, 愣住了,实则在跟面前的央央对视。央央小声嘀咕:“老婆,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这样吃饭?你今天怎么反而不好意思了?”
那能一样么!之前就她们两个人吃, 乌荔可以心照不宣地品尝, 现在本人就在面前,三年前的央央又是如此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乌荔有一种不知死活当面侵犯她的罪恶感。
乌荔得到许可后, 重新坐回位置边, 终于吃到了米其林餐厅水平的食物本身的味道,还不错。
一想到晚上还要应付潜藏危机的晚宴,那时候恐怕没有什么心思进食,所以乌荔埋头开始干饭,现在吃饱一点总没错。
菜品丰富,但数量少,碟子里的饭菜肉眼可见地被消灭掉。宁晏央观察了一下,得出答案,应该是第一种可能。
这些食物好吃到让她想吃独食了。
“……”宁晏央起身,“你慢慢吃,待会要做什么,会有人过来教你。”
乌荔见她要走,抬起脸,“不需要我跟在你身边吗?”
“不需要。”大小姐原本冷静的语气忽然有了波动,看过来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我身边才会添乱”。
被嫌弃了啊。乌荔咬着筷子,眼睁睁看着她推开门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乌荔立刻转过脸,看向央央的方向。
“老婆,先不要跟我说话。这里有监控。”央央看着乌荔很有倾诉欲的样子,及时阻止她。“卧室和卫生间没有,我们到那里再说。”
乌荔只好放弃跟她的交流,也不敢拿出手机打字,在监控下这样做很有跟人通风报信的嫌弃。不过等她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拉央央去卫生间,门又被推开,涌进来一群人。
她们推着一排的衣服,几个大箱子,还有可移动的梳妆台,在会客厅找到空地,一一摆放好。做完这一切,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些人又训练有素地退场了,只剩下一个手拿化妆笔的女人。
她一头波浪卷红发,耳垂缀着大大的银色耳环,浓颜焰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乌荔。
“这是我专用的化妆造型师。她叫玫玫,对化妆事业十分狂热,心思单纯,心里只有造型的事情。所以你可以跟她交个朋友。”央央的眼睛亮了亮,自己竟然会愿意把玫玫给乌荔用了,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老婆对自己的影响力。
“是大小姐叫我过来,说要给她晚宴的女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玫玫笑着主动打招呼,目光同时流连在乌荔的脸上,分析她的眉眼、五官和骨相,心里已经在想哪种方案适合她。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好奇心的,大小姐的女伴哎,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稀世罕物。
乌荔:央央,你确定她真的只对化妆造型感兴趣,而没有任何八卦的心思吗……
“女伴?我想你是不是误解了大小姐的意思,我是她的生活助理,不是女伴。”乌荔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对方可能还会继续用看新鲜事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玫玫很夸张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会的,大小姐吩咐我的时候,很明确地说了女伴两个字,她要求不能让她丢脸,但我觉得不管我怎么帮你塑造外形,你都不会给她丢脸的。毕竟你的骨相实在优秀,只要稍加妆造,就能十分出彩。”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乌荔卡壳了。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小嘴抹蜜的么。
“……老婆,我有点后悔了,你以后跟她保持距离,不要交朋友了。”央央横档在乌荔面前,不让她看玫玫那充满欣赏的眼神。
她就知道!自从她把自己老婆介绍给玫玫,玫玫就十分热衷给乌荔化妆弄造型,原来是瞧上了乌荔的脸。
是了,她好像确实说过,说乌荔的脸很适合各种妆造的试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央央最终没有让她得逞。只是时间久了,央央差点忘记了这茬事。
“害羞了?没事,我说的都是真的,来,你先坐到镜子前,我给你详说。”玫玫说话间,已经评估完乌荔的脸,更兴奋了,跃跃欲试。
被她这样挖到宝一样的眼神看着,乌荔犹犹豫豫地坐到镜子前,抬起眼睛,第一次好好地认真看自己的脸。
出现在镜子里的还有央央的脸,乌荔难免就地比* 对了一下。跟央央狐狸眼、鹅蛋脸的标准美人相对比,乌荔觉得自己这张窄长脸就显得太寡淡无聊了。
“虽然你不是标准的三庭五眼,中庭比较长,但你的脸部轮廓端正协调,这让你的脸有了先天优势,足以弥补五官比例的问题。你的鼻子侧面看高挺,正面看细窄,英气之中又不乏秀巧,真的很适合可盐可甜,男女通吃啊。”玫玫在旁边,却很激动,絮絮叨叨,手里的化妆笔划拉着,已经迫不及待要开造了。
“……”央央从没发现自己的化妆师这么能说,虽然她夸自己老婆,是让人挺开心的,但当着她的面这么夸,央央有一种自己发现的珍宝也被人觊觎上的危机感。
而且,她没有玫玫这么会说,央央发现自己夸老婆,只会说她漂亮,好漂亮,然后就没了……
语言词汇匮乏得让人忍不住捂脸。
玫玫正打算继续从颧骨和下颌骨分析乌荔的脸,这优秀的下颌骨线条,实在难得一见。
乌荔汗流浃背地及时地打住她,不然旁边的央央快要浸泡在醋坛子里一发不可收拾了,“我知道了,不用夸了。大小姐已经夸过我。”
“大小姐还会夸人啊。”玫玫震惊,实在想不出总是端着一张清冷表情的大小姐怎么用她淡漠的嘴唇说出夸人的话。偏偏她的长相风格,是属于只要甜美起来,就没有其他人任何事情的类型。
可惜了,玫玫从认识宁晏央开始,就没见过她甜甜笑起来的样子,光是想象都已经能感受到那种足以让人身子酥掉的美。
“我当然会夸人。老婆,你很漂亮。”央央在旁边气哼哼地补充,正是化妆师幻想过无数遍的甜美俏皮一面。
却浑然不知,有个叫乌荔的小女孩在这不要钱的夸夸夸氛围里,快要羞耻欲死了。
从小到大,乌荔从来没有身处目光中心的感觉,她更像是个透明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做饭,又一个人找工作,是大海里最不起眼的一粒水珠,有一天被阳光蒸发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发现。
但现在,她出现在央央的目光里,她笑眯眯地注视着她,好像她是大海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乌荔的心头涌上一股热流,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干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你开始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一旦沉浸入工作当中,玫玫就变得无比认真起来,也不嘴上跑火车了。美人有很多,但像乌荔这种可塑性很强的特色美人,可遇不可求。
乌荔没想到化妆造型需要这样漫长的过程,玫玫几乎从头到脚给她设计了一遍。这期间因为过程太过冗长,乌荔靠坐在椅背上,甚至打瞌睡眯过去了一会儿。
“OK,已经搞定了。这样,好的。”玫玫挂掉电话,转过身,看着自己辛苦一下午的成果,露出笑容,“大小姐让你直接去顶楼找她。”
窗外,是如火如荼的夕阳晚霞,一片火烧云,绮霞艳丽。
这座大厦足有四百多米高,站在顶楼望出去,这些暮光流云仿佛触手可及,万千初上的灯火闪烁着被踩在脚下。宁晏央慢条斯理地戴上礼服手套,遮住雪白纤细的手腕。
半开的门被敲响,宁宴央微微侧眸,“进来。”
门被推开,焕然一新的乌荔出现在她的眼帘。
那张原本寡淡低调的脸,在顶尖化妆师的手笔下,忽然变得强烈深刻起来。线条更分明柔美了,虽然是淡妆风格,俊俏的眉弓,高挺的鼻梁,在琥珀色的黄昏光芒里,却呈现出油画般的浓烈骨相之美。黑色纱质的礼服裙将她修长的身形勾勒出来,随着她朝前的走动,长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她会很漂亮的,看似平淡的五官只是缺少了勾勒,就像蒙尘的明珠,底下是掩藏的夺目光芒。
只是,宁宴央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美到这种程度。就像一道天光狠狠地穿过云层,砰然洒照在清晨寂静的湖面上,深刻而耀眼。
而这,是自己最早发现的。宁宴央压下要弯起唇角的冲动,面上依旧一派高冷淡漠,面无表情地看着乌荔一步步走近。
乌荔像第一次穿上华丽衣服的丑小鸭,浑身充满了别扭。不过她得承认,在照镜子看到大变样的自己,还是被小小地震撼到了。
所谓人靠衣装,在那一刻完全具象化。
在上来的时候,乌荔悄悄问过央央,“你让人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干嘛?”
“……不好说。”央央支支吾吾,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多疑,这个异常的举动,怎么看都不怀好意,她也没办法违心地骗乌荔,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总之,老婆,你待会见机行事,多提防一下我。”
“……”连一向乐观派的央央都这么说了,乌荔还没到顶楼,一颗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
很难说她在紧张什么,紧张大小姐设下泼天陷阱等着自己,还是紧张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乌荔就站在她面前,却发现她的表情纹丝不动,除了推门那瞬间,她抬起眼眸有被明显震住之外,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又回到了之前陌生人般的漠然感。
“其实,我的内心在波涛汹涌。不过没办法,我太能装了。老婆,你自信一点。”察觉到乌荔类似低落挫败的微妙情绪,央央将脑袋压在她的肩头上,跟她一起看对面的自己,看得比乌荔还仔细,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根本是在装!
“……”央央,你倒也不必为了安慰我,就如此拆穿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乌荔内心是这么想的,行动上还是忍不住朝跟前的大小姐脸上细细看去,试图看出央央说的这些,嘴上同时不忘记打招呼:“我来了。”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目的性太强烈,大小姐忍受不了般地抿了抿红唇,冷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乌荔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她的脸看了太久。她心虚地轻咳一声,回到正事上来:“我从来没有给人当过女伴,会紧张。”
宁宴央这会儿可以光明正大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了,然后她勾起唇角,故意用一种淡淡讽刺的语调说道:“你只要紧跟在我后面,当一个不吭声的漂亮花瓶就够了。”
真的有够难伺候的。看在央央那么可爱的面子上,乌荔不跟她的刻薄计较,诚恳发问:“一句话都不准我说?”
“嗯,我让你说,再说。”大小姐看了看墙上装饰的复古挂钟,“待会碰到我的叔叔,如果他想给你什么指示,你假装顺从就是,我会允许你离开我身边几分钟。”
不会的,不会有什么指示的,我压根不认识你的叔叔。乌荔发现撒一个谎,之后就要用无数的借口来圆谎。要是大小姐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她叔叔派来的眼线,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
乌荔决定未雨绸缪:“他好像有另外安排其他的人,他现在有点不相信我了,从我踏入庄园开始,就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指令。”
“那是自然的。庄园里有严密的监控,你的手机也是庄园安排的,他不会犯傻还来联系你。所以今天的晚宴,是个好机会。”大小姐盯着她,仿佛要看穿什么,“怎么,你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他不会找你一样。”
太犀利了。乌荔没跟人这样斗智斗勇过,脑细胞都快死光了:“那如果真的有指令,我们要将计就计吗?”
“先看看他究竟做什么。”宁宴央弯起手臂,“你过来。”
乌荔靠近过去,就听到她又吩咐道:“挽上来。”
面前的臂弯,手腕处是黑色薄纱的手套口,再往上,是雪白纤细的小手臂,只露出短短一截,因为从肩颈往下就是礼服的半衣袖了。
乌荔试探地伸出手,轻轻地挽住她这截露出来的光滑手臂。
温热的肌肤一贴近,那些画面瞬间好像更加具象化了。宁宴央的身子不适应地僵硬了一瞬。
乌荔原本比她高,玫玫就特意给她挑了一双平底的红皮鞋,刚好跟穿高跟鞋的大小姐持平。乌荔也没挽过别人的手腕,这种上流社会的习俗,她怎么做怎么僵硬,还有点稀奇。
大小姐忽然侧过脸,往她的脖颈处闻了闻。温热的气息扑洒过来,乌荔也僵住了,问她:“怎么了?”
“你用了我的香水。”
“……”失策了,这是央央靠近她留下的香水。此时,罪魁祸首还趴在她肩头上,津津有味地看戏,完全没有要出声支招的意思,好像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大小姐眼神莫测地盯着她,就像在盯一个变态。
乌荔百口莫辩,只能认栽:“我昨天回去后没有怎么好好洗脖子,应该是给你按摩的时候沾上的味道。”在大小姐的注视下,乌荔的声音越来越弱,“想不到质量这么好,到现在还有残留。”
“你自己相信吗?”大小姐眯起狐狸眼,轻声问她。
好吧,是很烂的理由。乌荔放弃挣扎,做小猫投降状:“你惩罚我吧。”
话音刚落,大小姐原本倾身的姿势更加靠近了几分,紧盯她的眼睛,轻声曼语:“你以为我不会真的惩罚你?”
砰的一声,什么失去了控制,两颗原本无比接近的脑袋,结结实实地碰到了一起。
没有这个打算的宁宴央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迅速站直身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而乌荔在咬牙切齿:央央,你干的好事!
礼服没有口袋,乌荔就假装把自己的手机留在套房会客厅茶几的抽屉里,实则将手机交给了央央保管,方便她在宴会上随时取用。
到时会不会派上用场,乌荔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倒是方便了央央恶作剧。
她笑眯眯地飘过来,“我刚才抓拍下来了,老婆,我们挨得好近,你看,我喜欢和你贴贴。”
乌荔往她举起来的手机屏幕上匆匆一瞥,压根没敢多看。只一眼,就觉得现在她们的姿势确实暧昧,乌荔松开挽着她手臂的手,假装去摸后脑勺。
宁宴央回过神,探究般地看了她一眼,乌荔眼神无辜地跟她对上:“你刚才拿脑袋撞我,算是惩罚吗?”
“……”大小姐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只能慢条斯理地呵斥她,“你不准放肆。”
乌荔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还给挽吗?”
宁宴央觉得只要跟乌荔待在一起,总有意想不到的变故。她抬脚,不给她挽了,自顾往前走:“到了宴会厅再说。”
乌荔遗憾地收回手,在她背后悄悄地按了按央央,让她不要再捣乱。
偌大的宴会厅已经有不少人到场,身穿燕尾服或者长裙礼服的侍者端着托盘,穿梭在衣香鬓影当中,空气中弥漫着糕点、酒气和香水混杂的味道,角落乐团有人正在现场演奏舒缓悠扬的乐曲。
玻璃大厦外是完全坠入黑夜的天空,无数的灯光璀璨亮起,乌荔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纸醉金迷的世界。
宁宴央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目不斜视,冷声吩咐:“待会你最多离开十分钟,超过十分钟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那也得有走开的契机啊。乌荔已经做好跟她寸步不离的打算,嘴里应道:“誓死效忠。”
“……”大小姐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乌荔连忙提醒她:“有人走过来。”
等人走近了,央央才开始帮她介绍:“是我的叔叔,宁挚。”
乌荔就认真看了一眼,总要先把“便宜老板”的脸给记住。宁挚手里端着香槟酒,一脸慈祥和蔼,跟宁宴央亲切打招呼:“宴央,好久不见。本来想直接去庄园找你吃顿饭的,谁想到这几天忙着招标,只能在这里跟你碰面了。”
宁宴央的态度不冷不热,礼貌询问:“招标还顺利吗?”
“哎,别提了。”宁挚显然不想跟她聊工作上的事情,他视线一移,假装这时候才发现乌荔的存在,“这位是……”
在他视线落过来的时候,乌荔敏锐地抓到了一丝不满和敌意。
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对方这份敌意来自哪里,她顶替掉了他原先想安插进来的生活助理名额。从宁挚的视角来看,乌荔无疑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绊脚石,阻碍了他原先的计划。
“我的女朋友。”
“嗯,我是……”今天大小姐的女伴,乌荔要说的话卡在半句。
嗯?大小姐在说什么?!
乌荔抬起眼睛,还要努力掩饰震惊的眼神,免得被对面的宁挚看出什么端倪。
宁挚也一脸震惊诧异,“女朋友?宴央,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那……”
“叔叔,这是我的私事,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我想,我要交什么朋友,不需要跟你交代吧。”宁宴央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质疑,就像被家里宠坏肆无忌惮的小孩。
宁挚反应过来,强行淡定下来,又看了乌荔一眼,这次眼神除了不满,还有探究。估计心里在想这是何方神圣,短短几天就把难搞的大小姐给搞定了。
乌荔却在头皮发麻,不知道大小姐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央央在旁边也愣是一声都不吭,只是一味心虚地给她揉肩捶背。
不管怎么看,都是满满的阴谋味道。
宁挚又说了几句长辈身份该说的话,什么交友要谨慎之类的,直接当着乌荔的面,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乌荔忍无可忍,终于开口说话:“我跟大小姐情投意合,天设一对,你作为叔叔的,应该祝福才对。”
没有人想到乌荔会这么直白地反驳。宁挚感觉自己被陌生的晚辈教训了,恼羞成怒:“你是谁家的女儿,我倒要认识认识……”
他笃定了乌荔不是什么名流上层的出身,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姓乌的什么大家族。
宁宴央冷声打断他:“叔叔,请对我的女朋友尊重一点。”
气氛瞬间冷凝起来,在旁人看来就是叔侄女俩为了一个女人起争议了。
“算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宁挚不满地转身离去,好像占理的一方是他。
央央差点被他给气笑了:“为老不尊,是谁先在这里挑事的,老婆,你不要生气,我们不理他。”
乌荔伸出手,假装拂肩头不存在的灰尘,其实是在安抚义愤填膺的央央,示意她自己没事。同时还很头疼,已经做好了被大小姐拆穿谎言的心理准备。
不过接下来宁宴央完全没有机会单独质问她,一个接一个的人过来主动打招呼。在场的都是人精,知道谁才是宁氏真正的继承人,纷纷过来借着安慰的名义来打探消息。
宁宴央没有接收到什么有效信息,就都不冷不热地一一打发走。她刚接手家族企业没有多久,很多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被叔叔庇佑的父母双亡可怜小白花的印象,听说她喜欢搞音乐,性情阴郁,身体也不好,随时都要伤害自己离开人世的样子。
不过今晚亲眼见到本人,除了面色确实有些苍白孤冷之外,行为举止倒是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柔弱不堪。
乌荔全程跟她寸步不离,十分方便观察。确实,大小姐在外面的表现,完全没有在庄园时那么阴郁厌世的样子。她好像有很多副面孔,冷漠的,阴郁的,骄纵的,还有可爱的,只要她需要,随时都能切换。
乌荔忍不住看向面前的央央。央央有一种被老婆看穿的感觉,她低咳一声:“老婆,你待会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乌荔还没有想好,就被大小姐带到了卫生间。
宁宴央直接推开一扇门,站在狭小的空间里,然后侧过身,看着不明所以的乌荔,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调吩咐:“进来。”
光是听声音,乌荔就有些腿软了。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决定临死挣扎一下。
乌荔轻声说道:“我们待在里面不太安全吧,外面有人过来都不知道。”
“有人听到了,不是正好。宁氏大小姐跟自己的女伴躲在卫生间,做些什么都是很正常的。”宁宴央嘴里这么说着,眼神却很不善,盯着开始发怂的乌荔,势必要让她进来接受自己的拷问。
“老婆,你进去吧。我会给我们把风的,有人进来,就马上提醒你们不要说话。”央央捂着脸,根本不肯让乌荔看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在背后一味地怂恿,推搡着让她进去。
乌荔:……其实不用回头看,都能猜到这只促狭鬼现在是什么德性了。
两个央央难得统一战线,乌荔是真正的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还没等她站稳,隔间的门板咔哒一声,被大小姐反锁上了。
央央果然没有飘进来凑热闹,守在外面把风。
失去央央的贴身保护和助阵,乌荔更加心虚了,将后背紧紧靠在门板上。隔间的空间如果是一个人,还比较宽敞,挤进来两个人,连呼吸都只能交缠在一起。
宁宴央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确实欺骗了自己。手段其实很拙劣,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做坏事之后会躲在被窝整宿都睡不着的那种。
可偏偏,她还真的被她给骗过去了,还把她给带到酒宴上,想来个将计就计。
现在,在她跟宁挚扯谎说乌荔是自己女朋友之后,他们的反应却告诉她,他们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
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你老实告诉我,栽赃陷害我的叔叔,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是想做什么?”宁宴央伸出手,直接捏住了乌荔的下巴,靠近她,眸色冰冷,语气恶劣至极,“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如果再敢骗我一次……”
央央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她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气场全开,仿佛女王降临。
乌荔现在有点后悔当时的急中生智了,谁能想到这个宁挚这么藏不住情绪,当场就能破防,被大小姐一钓,就钓了出来。
顺带把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谎言也拆穿了。
宁宴央的手戴着薄纱手套,上面镶满了细碎的小粒宝石,此刻摩擦在她的肌肤上,带来淡淡的灼痛感。
乌荔怀疑自己下巴处可能都有红印了,她知道大小姐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炸出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哎,我背后的人没有谁,就是你自己,三年后的你!
乌荔不知道一个老实人被逼到绝境处,有嘴没法说的时候,会怎么样。反正她已经濒临失控了。
她伸出手,按住大小姐的手腕,免得她真的把自己给掐死,一开口,声线都沙哑了,“首先,请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是来保护你的,你的叔叔确实居心叵测,不过我看着,他的涵养和忍耐力都不够,应该不足为惧,你完全可以自己对付。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完,乌荔发现自己好像在说临终遗言,说完就可以放心地嘎了的那种。
宁宴央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真的,只是想保护我,没有任何目的?”
想好好地追你一次,娶你当老婆,算不算?
乌荔的大脑宕机了一秒,硬生生将这句话重新吞回去,拿出自己毕生演技,眼神真诚单纯,“嗯,只是想保护你,我希望你平安开心,远离这些阴谋诡计。”
“骗子。”宁宴央垂眸看着她,低声道。她在下午的时候,想了一下那些怪异的情绪和画面,然后想到了一种符合科学的可能。
催眠术!
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接触过这些。据说厉害的催眠大师,完全可以凭借暗示、环境等等手段,让人产生如临其境的幻觉。所以不是她之前想的什么未卜先知,而是她,有计划而来。
宁宴央特意选了只有她们两个的狭小空间,威逼恐吓她,就是想近距离观察她是怎么开展催眠术的。
但就算逼到了这种境地,这个女人也没有施展任何手段,她看上去好像无计可施了,只能用真诚打败自己。
乌荔不解地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大小姐的脑回路被带偏到了何种离谱的程度。
此时,央央正在门口尽心尽责地履行一只鬼的职责:吓人。
每当有人靠近,想进这个卫生间的时候,央央就飘过去,卷带着一阵冷风,利用卫生间水汽充足的特点,营造阴恻恻的氛围。
要是还有人不怕,央央就在她们面前表演物品突然消失,又出现的现场魔术。
反正这个宴会厅不止一个卫生间,所以央央不担心有人会被憋住。不过片刻,宴会厅里已经悄悄传出有个女卫生间闹鬼的流言了。
不过还是有人不信邪的。就在央央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她的姿态随意散漫,嘴里还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浑身透着不好惹的气息。
央央看到她的脸,顿时警铃大响,是三年前那个生活助理。
这次她没有成功应聘上生活助理,却换了个身份,照样出现在了这场宴席上。她应该是专门训练过的,跟普通人比起来,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那时都已经被她拆穿了,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转身逃脱。
央央知道这些把戏吓不倒她,只能转身,飘回乌荔待着的隔间,“老婆,有人过来了。你们小声点。”
已经跟大小姐沉默对峙了几十秒的乌荔:……
央央看到这幅光景,顿在原地,我这是在做什么?!她挤进去,看看神色莫测的自己,又看看快要维持不住表情的乌荔,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老婆,我应该是怀疑你有催眠术之类的能力。”
不愧是你,这都能猜出来。
乌荔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白出了,大小姐这样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她以为她准备报警,用诈骗罪把自己给抓起来。
门外,传来了细高跟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的烟嗓:“请问,里面有人吗?”
宁宴央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乌荔唇瓣上,制止她出声。然后声线慵懒地回道:“有人。”
“可以快一点吗?我之前在这里上厕所,把一个小皮夹落在里面了。”女人没有离开,继续说道。
乌荔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地上,宁宴央却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回答:“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去别处找找看。”
一边说着,她一边盯着乌荔,抬起自己的膝盖,朝乌荔的腿部精准地撞了一下。
乌荔岿然不动,大小姐这点力气对她来说,实在是毛毛雨。
宁宴央没有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咬住下嘴唇,凝睇着乌荔茫然无知的眼睛,加大力度,又撞了一下她的小腿,想让她吃痛叫出来。
“……老婆,快做戏给外面的人看啊,假装我们在亲热。”央央发现乌荔没懂自己的用意,只好出声提醒她。
乌荔:……早说嘛。不过为什么是要她叫……
乌荔看着面前拿自己没办法的大小姐,心里痒痒的,原来刚才就是虚张声势啊,她还傻傻地被她给唬住了。
之前跟央央玩闹的时候,就发现她腰窝非常敏感,一碰就会发软受不了。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念了一句“得罪了”,就决定反客为主,被她控住这么久,总该轮到她试一试了。
宁宴央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乌荔的眼神变化,不过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乌荔比她更快,明明刚才还生无可恋半死不活的样子,结果一秒复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掐住她的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乾坤翻转。
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让门板都发出一声砰的碰撞声。
原本觉得一无所获,打算离开回去复命的女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顿在原地,几乎是屏息听接下来的发展。
宁宴央靠在门板上,狐狸眼蓦地睁大,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乌荔不知死活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腰窝处。
只要随意一挠,甚至不需要第二下,宁宴央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即便紧紧咬住下唇,也逸出了一声撩人心弦的不耐音。
哦豁,大小姐玩得这么野。看来老板注定要失望了,人家这是真情侣啊。
女人叼着烟,啧啧摇摇头,抬脚离开,回去复命了。
隔间的温度急速上升。知道她对腰窝敏感,但没想到是这么敏感。乌荔立刻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她收回自己的手,在大小姐恼怒的瞪视下,做小猫投降状,“请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乌荔:可怜弱小但能打[可怜]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感谢[玫瑰][玫瑰][玫瑰][比心][比心][比心]
29 促狭鬼
◎老婆,你完蛋了,你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宁晏央得了自由, 依旧靠在门板上。人在极度恼怒的时候,脑袋会空白一瞬间,然后气血上涌, 才感知到自己的情绪。
等她回过神, 理智也回来了, 硬生生地将即将上头的情绪重新压下去。
大小姐重新恢复冷静, 脸上面无表情。这反而让乌荔的心跳加快了,她宁愿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老婆,你完蛋了, 你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央央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 进一步制造危机感。
知道了,知道了, 不用强调。乌荔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抬手指了指紧闭的门口:“要不, 我们现在……”
宁晏央一言不发, 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按住乌荔的后颈。
手套上一颗颗凸起的碎宝石饰品摩擦在乌荔的脖颈上,带来微微的刺痛感。大小姐欺身而上,距离之近, 她凑上来的鼻尖似乎都触碰到了自己耳后薄薄的皮肤。乌荔察觉到她这个动作很像小猫在嗅闻东西,她在闻自己?!
温热的呼吸和气息伴着清甜的香水味道,兜头兜脑地笼罩过来。乌荔其实宁愿大小姐恼羞成怒地打自己一巴掌, 也不想杵在这里公开处刑般地被她用目光和气息审视着。
“老婆,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某只鬼还要在旁边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摩挲。央央原本轻快可爱的声线,忽然变成了现在的她惯用的淡漠口吻, 清清冷冷地对她进行发问。
乌荔猝不及防, 差点腿软。
“我想以牙还牙, 发现你的敏感在哪里。哎,老婆,你是这么不经逗,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缺点。”央央继续用低沉冰冷的声音幽幽地说道,将自己的发现同步分享给乌荔。
乌荔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暴露?所以她发现自己哪里会敏感了么……
“啧啧啧~!”央央的声线又恢复了轻快促狭。
央央,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乌荔觉得自己此刻整个人都被架在了火里烤,细密的汗水从额角沁出,空间过于狭小,两个成年女人挤在一起,情绪又那么激烈,似乎连呼出的呼吸都灼热了许多。乌荔甚至有一种错觉,大小姐快要吻上她耳后那块在解剖学上叫作颞骨乳突的部位了。
她已经发现了,所以,会吗……
宁晏央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乌荔变得状若血滴的耳垂,耳根周边,尤其是耳后的那块微微凸起的部位,蔓延起红疹般,红彤彤一片。
她意味深长地轻轻呵笑一下,意满离。
“……”乌荔梦幻般地看着大小姐慢条斯理地起身,她照旧什么话都没说,推开门,径直离开了。
只留给她一道婀娜纤细的漂亮背影,也很快没入转角,不见了。
啊,这,这,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乌荔劫后余生般地探手抹了抹自己的耳朵,温度可耻地烫人。央央飘到她面前,凑过去看她的反应,却一下子被乌荔给抓住。
“央央,你说,你到底是哪边的?下次你不可以站到你自己那边,我们才是一伙的,知道吗?”乌荔捏她的脸,低声咬牙切齿地叮嘱她。
央央无辜地看着她:“我是站在老婆你这边的啊,你看,我都帮你解读我的内心想法了。我要是不说,你压根猜不出我到底在干嘛,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
你这是在好心解读么,你分明是在火上浇油,撩上加撩!
乌荔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吧,我说不过你。要是哪天我忍不住暴走了,你自己肯定是全责。”
乌荔压根不敢多问一句,在央央三年前的记忆里,她是不是傻得跟愣头青一样,天天跟她玩猜心游戏。
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肯定猜不出,说不定天天都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里。
不过,那个世界的她竟然这样了都能跟央央跑去结婚,真是见鬼了。
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她未探索到的原因。
“央央,你先出去。”
央央眨眨眼:“老婆,你要干嘛。”
乌荔轻咳一声:“上个厕所,你先出去一下。”
天知道这股尿意是不是被自己老婆勾出来的。
片刻后,乌荔一身轻松地出来,洗好手,跟守在门口的央央一起回到宴会厅。
宴会厅里前来参加晚宴的人鱼龙混杂,名利场上大家几乎都认识,生面孔没有几个,都在乐此不疲地结交,应酬,有谁离场了,不是特别关注的,基本都不会在意。
乌荔站在会场的边缘,从穿梭的人群中寻找大小姐的身影,看到她正在跟人交谈的画面后,没有急着去找他,而是继续站在边上观察她。
灯光照在大小姐苍白漂亮的脸庞上,她脱掉了手套,用光.裸的手握着透明的玻璃酒杯,金色酒液在杯子里微微晃荡。
跟她正在交谈的人似乎想跟她举杯,她却只是冷眼看着对方仰头将酒喝下,* 自己动都没有动一下。
看到现在的央央对别人也是这样漠然孤傲,乌荔的内心得到了诡异的平衡。
“老婆,我看到你了。但我假装没看到你,想要你主动走过去。”央央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握着的酒杯上。
乌荔也注意到了,小声说道:“也不知道谁递给你的,你应该不会喝的吧。”
央央同情地看着她:“老婆。”
“……”乌荔听到她这么叫自己,心头飘过不祥的预感,再想想现在的央央对自己的德行,她人麻了,“不会是准备给我喝的吧?”
“没关系,到时我会帮你喝。”央央跟她保证道,“老婆,你先顺从我。”
“要是真的有问题,你喝了没事吗?”乌荔担忧地看着她。
“我是有老婆的女人。”央央一脸淡定地看着乌荔。
乌荔不淡定了。
看来这酒万万不能喝了,不管是人,还是鬼,谁都不准乱喝。
乌荔正准备用看似不疾不徐其实很快的步伐走回到大小姐身边,半路杀出个拦路虎,挡在了她的面前,开口就说:“认识一下?”
对方穿着黑色皮裙,踩着恨天高,双腿修长,薄薄的肌肉紧致坚实,一看就觉得她踢人肯定疼。
乌荔很少见到这种力量型的女子,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力气很大的奇女子,从小就没人愿意跟她玩,一开始乌荔还不解,后来听到他们给自己取外号,叫自己“乌大力”,才知道他们都怕疼。乌荔就有意识地寻找身边有没有跟自己一样力气大的伙伴,很遗憾,连同龄的男生都掰不过她的手腕。
而成年以后,乌荔已经形成独来独往的性格,认识的人很有限,基本都是按部就班的普通人,像面前这种明显专门训练过体格的女子,乌荔也只在电视上见识过。
对方没怎么化妆,小麦色皮肤,但站在这些精心打扮的人群里,也不怎么突兀,或许是因为她的长相本身就比较浓颜了。乌荔听到她主动介绍自己:“我叫葛翎,算是你女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乌荔听出她的声音了,是刚才站在卫生间外面说要找东西的人。而央央从她冒出来开始,就一直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不发一言。
她介绍得有些绕,乌荔还反应了一下,才理清这里面的关系。说起来惭愧,她连大小姐的一个朋友都还没认识。乌荔就直接问了:“有什么事吗?”
“我那个朋友,现在还在国外,没有回来。等她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办?”葛翎很恶劣地一挑眉,看好戏般地看着乌荔。
乌荔一脸奇怪,她的朋友回来,跟自己有关系吗?等等,她说她的朋友是大小姐的朋友,乌荔将视线落在央央脸上。
央央还在目光不善地盯着葛翎,语速超快地说道:“她就是那个原本要来当生活助理的人,她说的朋友,应该是指我叔叔的养女,宁湘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外人看来感情深厚,但实则是塑料姐妹花,她这是在诓你,要让你这个正牌老婆,方寸大乱。”
“……”这么长一段话,信息量满满。乌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将重点落在那个听起来会跟央央搞伪骨科禁忌恋的宁湘音身上,还是落在这个葛翎原来就是在原世界搞事情下药的人。
葛翎见乌荔顿在原地,还以为她在纠结为难,勾唇笑了笑,“有本事抢人家的女人,没本事善后?”
“老婆,怼她!”央央的眼神咻地冷下来,是被冒犯的不满。
乌荔得令,开启嘴炮模式:“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跟大小姐情投意合,恩恩爱爱,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人指指点点。你回去告诉你的朋友,天鹅不是谁都能觊觎的,也要看天鹅自己愿不愿意。你那个朋友再这么一厢情愿下去,很遗憾,那就只能注定孤独终老了。”
“老婆,骂得再狠毒一点。”央央觉得不过瘾,继续给她鼓气,不过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于是乌荔不等神色微变的葛翎反驳,挺直腰身,学着大小姐孤高冷傲的模样,眼神睥睨天下,“就算你的朋友现在闪现出现在这里,也得不到大小姐一个眼神。你让她省省心吧,回去照照镜子,是大小姐喜欢的类型吗,就在这里以她的女人自居,要点脸吧。”
乌荔:够狠了吧……
这是她能想到最狠毒的话语了。
葛翎站在原地,硬生生替自己那位其实并不怎么熟的朋友遭受了一轮精神攻击。她讶然地看着面前看上去很老实的女人,谁能想到她一张嘴就能这么吧嗒吧嗒地说。
葛翎几乎要失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要不是拿钱办事,她倒是想跟她交交朋友了。她选择退步:“刚才是我冒犯了。不过,我会把你这些话都转达给我那位朋友的。后续要是她来找麻烦,那也是金钱的力量在催使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还怪老实的,竟然就这样直接说了。这回轮到乌荔诧异了,葛翎又朝她笑了笑:“我的任务完成了,再会。”
说完,她转身直接离开,就跟她刚才冒出来一样突然。
“……老婆,她好像对你挺有好感的。”央央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卧底在事发之后,曾经主动找过乌荔坦白,这也成了自己误会的一个节点,以为她们是一伙的,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狗血虐心。
咳咳,央央拒绝回想那些糟心事,她既然回来了,那就要扭转事态,拒绝悲剧的再度重演。
乌荔小声嘀咕道:“我还没问你那个宁湘音……”
“老婆,你先不要说话。我就站在后面听着。”央央及时阻止乌荔的吐槽,“我会跟你好好解释那个宁湘音是怎么回事的。”
乌荔立刻没了追问的念头,被央央这么一提醒,她确实感受到了有一道视线黏着在自己后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很有可能听到她怼人的话了。
乌荔复盘了一下自己怎么骂人的,嗯,都是在说那个宁湘音怎么痴心妄想。看央央的反应,她好像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便宜姐妹,应该不会得罪到大小姐。
乌荔放心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大小姐阴郁鬼一样地站在自己身后,配上她苍白的脸色,乍一看还挺唬人的。
这……这又是怎么了吗……
“老婆,我在逗你玩。你别理我这副样子就行了。”央央在旁边捂脸。
乌荔确定了,央央的促狭其实是她的一贯作风。只是大小姐一开始冷漠孤傲的形象深入乌荔的心,她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接触多了,熟悉了一些,大小姐掩藏起来的本质就逐渐暴露了。
宁晏央幽幽地看着乌荔:“你刚才骂我妹妹的话,我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乌荔头皮发麻了,毕竟现在人家关起来还是一家人,就算那个宁湘音是收养的,名义上也是她的亲人。跟自己这个才认识几天的外人比,当然是她的关系更亲了。
乌荔越想越酸,还不是你自己让我骂的,她脱口而出:“你心疼了吗?”
“她毕竟是我的家人,心思再怎么不单纯,也是我的家人。”宁晏央盯着乌荔的脸,看她的反应。
“老婆,你不要上当啊,我在逗你!”央央见乌荔情绪上头的样子,连忙暗戳戳地提醒她。“其实我心里在暗爽着呢,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心里话骂出来了。”
那央央你有够坏的。自己爽了,还故意演生气给我看。
乌荔仔细分辨了一下大小姐此刻的表情,嗯,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逗自己。她明明在很认真地不满。
宁晏央没有在乌荔脸上如愿以偿地看到紧张、害怕的情绪,她就像呆头鹅一样地观察着自己,好像很努力地想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
那必然不能让她看出什么。
宁晏央神色更加冷凝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乌荔,让自己更加像一只刚从井底爬出来的阴湿鬼,向她讨债了:“你骂了我的家里人,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乌荔福至心灵,“要不,你再用脑袋撞我一下,我保证不躲。”
大小姐显然不满意这种惩罚方式,她抬起手,亮出早已为乌荔准备好的香槟酒,一秒变脸,冷声吩咐:“你把它喝了。”
【作者有话说】
乌荔:促狭鬼!这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喜欢恶作剧的促狭鬼!可恨我今天才看穿老婆的本性。[化了][爆哭]
30 互相演戏
◎老婆,你不要对我太过分哦,你悠着点。◎
如果没有央央在旁边, 乌荔会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来自上流社会,个性恶劣,行为霸道的恶毒千金, 她在酒宴上, 大庭广众之下, 逼迫自己喝一杯来历不明的酒。
乌荔:……终于明白为什么央央一直支支吾吾, 不肯直白详细地告诉自己当初她们是怎么相知相恋的了。她说她们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乌荔觉得这个千辛万苦,应该是指自己。
她不敢想, 那个世界没有办法准确猜心的自己, 会被面前狐狸一样的大小姐玩弄得有多惨。
但是问题就来了,她最后到底是怎么被大小姐打动, 会跟她结婚,还如此感情深厚的?
乌荔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用可能是央央给自己灌了迷魂汤来解释。毕竟只要她像现在这样露出软乎乎可爱的一面, 自己就失去了任何招架之力。
乌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手,将酒杯接了过来。细长透明的杯脚上还留着大小姐手指的温度,在央央飘过来准备帮她先尝掉这杯酒时, 乌荔伸手挡住了酒杯,然后咬住杯口,仰头就把里面的液体灌了下去。
用时不到五秒, 因为乌荔喝下第一口, 就发现是度数很低的果酒,还是她喜欢的菠萝味, 索性一口气喝光了。
宁晏央目不转睛地看着乌荔喝酒的动作, 她没有一丝丝迟疑。预想当中正常人都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忐忑惶恐的情绪。她承认, 自己有些阴暗心理,喜欢站在旁边冷眼看别人的心理挣扎,将隐藏的劣根性无法克制地展现出来,然后接受自己的审视。
而乌荔利落干脆得过分的动作,就像有人要抢她的酒喝一样。
更过分的是,她喝完后,还用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汁液,将空酒杯亮给她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的表情问她:“挺好喝的,还有吗?”
乌荔笃定了央央不会害自己,她应该只是在恶作剧,捉弄自己。就像刚才在卫生间里那样。现在她喝了,事实证明,自己猜对了。
宁晏央现在有些微微心乱,心想:她就这么信任自己吗……竟然就这样不眨眼地喝掉了她递过去的酒。
犹不死心,宁晏央故意说道:“我让侍者准备的,也不知道被人看到,会不会悄悄做些什么手脚。你现在喝了,有奇怪的感觉吗?”
乌荔眨眨眼睛,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大小姐在给自己制造心理恐慌。嗯,完全不用担心了,她这样说,反而更能证明这酒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你为我准备的,所以放心地喝了。这么说来的话……”乌荔如她所愿,露出惊慌的神色,“我现在好像确实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了。”
“……”宁晏央有一种她在顺杆子往上爬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把戏已经被她完全看透了。她神色莫名地盯着乌荔,“你确定?”
“老婆,你学坏了。”央央刚刚凑过去,把酒杯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又听到自己这样说,就知道这酒完全没问题了。意识到乌荔在对自己反将一军,央央忍不住扶额。
记忆里,乌荔看穿自己的本性,是要在她们针锋相对一段时间,上了自己无数次当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而现在,才短短几天,她已经迅速找到了拿捏自己的办法。
嗯,这应该是我自己的功劳!央央在心里想,不过——
“老婆,你不要对我太过分哦,你悠着点。”央央不太放心地提醒乌荔,她担心引来自己更凶残的反扑。
乌荔这边已经开始演上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神色茫然不知所措,“我好像觉得这里在发热,摸上去烫烫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对面大小姐神色莫测的脸,“你说,这酒会不会真的有问题啊。”
有问题的是你吧!
宁晏央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的,催眠,未卜先知,她已经尝试过种种猜测,似乎都无法完全说得通,一定还有哪里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去医院。”宁晏央冷静下来,宣布游戏结束。
乌荔也见好就收,听老婆的话:“我再忍忍看吧,刚才好像只是心理作用,或许这酒没有问题。”
乌荔说完,就看到大小姐似乎想冷笑一声,她显然也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她心里恼怒,但她拿自己没办法了。
谁让央央在她手上呢,还有比这更厉害的王牌吗。乌荔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她极力压下要翘起的唇角,在内心很反派的深沉地说了一句:大小姐,你斗不过我的。
“老婆,你现在是不是在暗爽。”央央的声音忽然幽幽地从她耳边响起。
把乌荔吓得一个激灵,她赶紧绷住脸,握着手里的空酒杯,主动跟老婆示弱,“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拿,确保没问题,再给你。”
宁晏央:这个女人真奇怪,怎么一下子又变得狗腿起来了。
浑然忘记了乌荔这时候是她的生活助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完全是职责之内的事情。宁晏央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流连在乌荔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秀丽脸庞上,似乎试图看出点什么。
大小姐迟迟不说话,只一味地盯着自己看,乌荔的心又开始砰砰乱撞,都能够感觉到肾上腺素在飙升。刚刚尝过果酒的嘴里变得干渴起来,甚至幻觉出了菠萝咬在嘴里的那种微刺感。
“老婆,我们好配。就这样对视着,都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是会有故事发生的。”央央拿着乌荔的手机,将刚才这一幕抓拍了下来,已经呜呜呜地磕疯了。
“……”乌荔回过神来,不再给央央提供素材,就当大小姐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帮忙,她抬脚转身往摆放食物的吧台走去,“我现在就给你去拿。”
直到走开了,乌荔还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黏着在自己身上,久久没有离散。
乌荔总感觉大小姐是在琢磨着憋什么大招来对付自己。而央央在旁边坚持说:“我对你的好奇心已经成功达到顶峰,按照我的性子,不搞清楚就誓不罢休。所以,老婆,我们已经稳了,你不用再担心被我辞退了,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观察,直到知道真相的那天。”
而知道真相的那天,她们一定已经相爱了。
央央一想到这里,软绵绵地趴在乌荔肩膀上,声音缠绵:“老婆,快让我靠靠。”
乌荔觉得央央想得实在太美好了,不过看她洋溢着幸福的样子,乌荔把肩颈和后背都让给了她,任凭她跟小猫一样地往自己身上蹭蹭。
吧台上的食物琳琅满目,乌荔晚饭没有好好吃过,她忍不住回头,朝大小姐的方向看了看,见她已经又开始跟其他人交流应酬起来,应该不着急她回去。
“央央,我可以先吃一顿吗?”乌荔拿起托盘,小声地提出申请。
央央都要怜爱了:“嗯,准了。”
乌荔就流连在吧台附近,连吃带拿,很快装满了一个托盘。她原本想着直接向央央问标准答案,拿她喜欢吃的食物,随即想到大小姐对自己的猜忌,不能再多做些让她产生怀疑的举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们再熟一点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信任度至少上升到七八十的时候,再假装不经意地露出一些马脚让她发现。
虽然现在她露出的马脚已经够多了。乌荔头大地甩开这些烦恼,走一步是一步了。一会儿后,乌荔拿着满满一盘食物,找到已经找个卡座坐下休息的大小姐,
放下手里的东西,乌荔才看到座位对面还有个人,估计是来招投资的,对着大小姐的态度很恭敬。
她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开始夸:“两位真是登对的一对,想必感情非常好。”
看起来,大家都已经知道她不是大小姐的女伴,而是女朋友了。也不知道是宁挚还是葛翎在到处说。
乌荔稍微判断了一下,极有可能是葛翎。宁挚嫌丢脸,不会外扬的。
不过每次只要她稍微离开一会儿,就会有人立刻补上空挡,缠上大小姐。乌荔坦然地坐了下来,就坐在大小姐身边,将女朋友的身份在外人面前给坐实。
乌荔还主动扒拉一下大小姐的手腕,用此生最甜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我给你拿了你喜欢吃的。”
“……”大小姐忍功十级,没有反应,旁边的央央不用忍,硬生生抖了抖,“老婆……”
宁晏央往托盘上瞥了一眼,才看向主动贴着自己坐的乌荔,狐狸眼里有了更浓郁的探究意味,这次她没有掩饰,就这样直直地展示给乌荔看。
这种近乎有实质性的目光,跟扫描仪一样,乌荔甚至有了把央央拉过来给她扫一扫的冲动,看她能不能把自己扫照出来。
两人貌似在深情对视的样子,让对面还想说些什么的人开始坐立难安,知道不能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识趣地打哈哈离开。
宁晏央这才将黏在乌荔脸上的目光收回来,这个人一来就把自己的项目说得天花乱坠,一听就不靠谱是来骗钱的,还很强势,摆出她如果不投资的话就没眼光的样子。宁晏央碍于教养,才没有出言赶人走。
现在终于清静了,宁晏央靠坐在位置上,冷不丁地发问:“你现在还感觉热吗?”
“啊,还好吧,只有一点点热了。”好险,差点没反应过来。乌荔假装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把戏做全,“可能是我不太会喝酒,所以喝了就会起反应。”
央央忍不住评价:“这倒是真的,老婆,你的酒量很差劲。”
“……”给点面子吧。乌荔把精致的碟盘往大小姐的方向推了推,“我从公共区域拿的,也帮你尝过同个碟碗里的,应该没有问题。”
宁晏央看着她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拿起托盘上的一只小蛋挞,她以为乌荔会拿回来一份标准答案,结果托盘里的食物乱七八糟,她没有精准地拿取自己喜欢的食物。
为什么?
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意掩饰?宁晏央张嘴,咬了一口蛋挞,忍住甜腻的味道,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乌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作者有话说】
乌荔:知道了,我老婆喜欢说反话。
在这里悄悄放个预收:《病弱反派的老婆是条蛇》
听说月下山庄少主梦行云从小体弱多病,长成凛若冰霜,阴鸷狠辣的性格。十里八乡无不闻之色变。
蛇妖纪霜妩代替逃婚的纪家三小姐,披上嫁衣,当了梦行云的冲喜新娘。
纪霜妩原先想的:反正此女命不久矣,先舔她的心口血,还是先吸她的脂髓液露呢。
洞房花烛夜,美人斜倚病榻,冰清玉骨,姿容绝色。
蛇蛇生性喜色,一时没把住,把自己的便宜老婆连夜给睡了。
众人皆言少庄主夫人天生媚态,一举一动柔媚动人,勾得少庄主与她夜夜笙歌,精气神过度使用,恐命不久矣。
却不想,梦行云反而一日比一日精神了起来。
春罗帐里,冰美人咬住蛇蛇的尾巴尖儿,轻笑,“夫人这么冷,不如缠紧些取暖?”
眼神迷离的纪霜妩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勾谁。
后来,这位病弱阴鸷的反派好像被自己感化成功了,变得温柔善良,纪霜妩反而觉得日子寡淡无聊起来,她萌生退意,在某个早晨出门后,一去不复返。
梦行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行事疯癫无章法,人人都惧怕她,视她为恐怖怪物,不敢靠近一步。
唯独家里安排的冲喜新娘,在新婚第一眼,就有胆子在自己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完成圆房。
她会主动靠近自己,亲自己,抱自己,就像她是她心目中最宝贵的珍品。
梦行云享受着对方的爱意,以为自己的妻子永远会这样爱着自己,却没想到,有一天她跟那些人一样,远远地逃离了自己。
怎么可以,梦行云睁开血红的眼睛,不管黄泉碧落,她都要把她给亲自抓回来,打造最精致的金屋,然后把她给永远地藏起来。
后来知道梦行云真实想法的蛇蛇:啊,原来你喜欢搞这种刺激,早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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