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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朕来整顿豪门狗血文》 “等我出来收拾你们。”
见保镖把门口的位置让开,宋天养迈步进去病房前,没忘记回头瞪两人一眼。
顾执温顺低头。
待到病房的房门关上后,他才心情极好地弯了弯薄唇——
主人说要收拾他。
这跟奖励有什么分别?
如果只他一人独有就好了。
他倒不恨不独照他的明月,他只恨隔壁怎么也被照着了,真不会挑地方站。
池之清处之淡然。
此时,病房内。
单人VIP病房保持着舒适的温度,装潢优美,她穿过会客区来到病床前,贺见深正弯腰从嵌入式小冰箱里拿出一杯冰和威士忌,见到宋天养后骤然冷了脸色:“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的保镖干什么吃的!?”
“区区两个保镖,也想拦住我。”
宋天养大马金刀地在病床上坐下,也想到冰箱里拿点喝的,结果发现全是洋酒:“怎么不开点头孢下酒,光喝多干巴啊,医生也不知道体贴人。”她挑了一圈实在没有能喝得进口的,可不想白来,便顺了个冰杯在手里,把冰块吃得嘎吧作响。
贺见深把威士忌倒进冰杯里,一口闷了:
“我们从酒会上被送过来,体内有酒精肯这一点医生早就考虑到了,文盲。”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你死。”
“你能不能委婉一点?”
“难道你不想我死吗?”宋天养反问。
闻言,贺见深尝试想端出一个物伤其类的哀伤神色,可只绷了两秒,就没憋住笑出了声,可见这描述对于他来说,当真是个美好的愿景。
可他不能动手杀人,甚至动手都打不过她。
而宋天养也不能真的在这里把他嘴巴掰开,往里面塞进致死量的头孢,于是两人颇有些忧郁地坐在同一张床上,静听空调的低鸣。
“我有点迷茫了。”贺见深开口。
嘎吧嘎吧。
“我承认我的确小看了你。”
嘎吧嘎吧。
“也许爷爷选择把部份家业交给你,对我们整个贺家来说不是坏事。”贺见深叹息。
嘎吧嘎吧……
“你能不能别吃了!冰块有啥好吃的啊!”
贺见深忍无可忍。
宋天养手中的冰杯已被她吃完大半
她吃得倒是斯文,架不住冰块被强行咬碎时就是会有声音,在静谧的病房又格外鲜明:“吃你一杯冰你心疼上了,这么抠门烧起钱来倒是大方。”
说到烧钱,贺见深就一阵气闷。
他不敢去面对这次损失了,不仅是血本无归,若是光把本金输掉还好,他还跟顾执签了合同……
想到顾执,他灵光一闪,恨声质问:“你是什么时候搭上顾执这条船的?”
好问题。
这个问题太超自然,宋天养也无法回答。
可这不是问答游戏,她不需要说实话,于是她端出了高深莫测的淡笑——有点憋不住,她笑得双肩抽动两下,声音也因为压抑住笑意而略微变调,而为了掩饰这一点,她抬起手来掩脸,摆出了阿玛忒拉斯的标准造型:“在你5联系他,拉拢他之前,他就已经是……”
“那时候,他居然已经是你的狗了!?”
贺见深怒而抢白。
宋天养:“……呃,是。”
她想说是她的人来着。
不过气氛烘托到这儿,也没差多少。
回忆碎片在贺见深脑海里飞掠而过,他越想越心惊,如果那会儿顾执就已经和宋天养搭上了,那他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成了笑话?难堪羞愤之下,他说:“你居然还骗我签对赌协议……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什么对赌协议?
宋天养移开视线:“嗯,是的。”
“怪不得他会同意我拿未解禁的股权做私下抵押,恐怕最终也是到你手上吧。”贺见深苦笑。
什么叫未解禁的股权?
宋天养不是读商科的,她在上学时曾以为炒股投资是人到成年后自动解锁的技能,而池之清也还没教到这一部份,只紧急教了她一些社交上的礼仪以及如何管理小型公司,他道贪多嚼不烂,要她在实践中理解,炒股那一块得往后了。
但她面上不显,仍旧微笑:“没错。”
臣子的就是朕的,而朕的还是朕的。
见她承认,贺见深面色更灰败了几分。
他对宋天养,有太多的没想到。
“我的确不应该想对自己的妹妹赶尽杀绝。”他说。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我对你赶尽杀绝。”
宋天养毫不留情地道破他的心思。
有良知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干坏事,他俩之间固然是有利益,但启点集团多大的盘子?他俩分明可以一起分蛋糕,是他寸步不让,想要打压她,失败后又谈起兄妹亲情来,简直是拉裤兜里才想起来找厕所。
“……”
贺见深语塞。
片刻,他问:“那你跟顾商阳怎么办?他起码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我跟他多少年的交情,他说站你的队就站你的队,你就这么把婚约换到他小叔身上?他俩父子肯定很崩溃。”
“哦,那算他站错队,”
宋天养把吃空了的冰杯扔到垃圾桶里:“他为我作出了什么牺牲吗?不见得吧,他没站你的队,只是看在利益的份上,而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又因为利益而散,不是理所应当吗?他把我们的婚约当生意,那我自然拿衡量合伙人的标准去看他,而他在我这不合格。”
底层的生存环境,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田园小说。
谁在权衡利益,谁在付出真心,天养帝自有分辨。
她通知系统,把顾商阳从后宫列表上除名。
朕的皇后之位,岂能托付给一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窝囊废。
贺见深重新正视她:“如果不是拿到过你的生活报告,我真会以为你在另一个豪门长大。”
“我特意前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宋天养起身,慢悠悠地瞥他一眼:“媛媛其实也是我的人。”
“……”
“不是,等一下?”
原本还能绷住贵公子气度的贺见深攥切被子,若非被轮椅撞骨折了,他都想下床来追她。
昨夜和爷爷的对话中,宋天养知道她和贺媛“勾结”的事已瞒不过他老人家的眼,加上胜负已分,帝王的尊严不容许妹妹更委曲求全。
至于贺媛在家中可能面对的风雨,她都能解决。
以后,她妹妹不想对谁笑,就不用笑。
贺见深仅剩的自尊心,却在这句话里被碾得粉碎。
他做人难道就这么失败,连贺媛都弃他而去?
而且投奔的还是最应该憎恨的她?
“如果不是你回来了,她还是贺家的千金小姐,她怎么可能是你的人?”贺见深无法接受,仿佛一个在追妻火葬场文中看见女主和杀了自己全家的男主美美三胎结局的读者:“你疯了吧,以后编这种谎话我就会相信?哈哈哈,我真的要笑出来了。”
他笑得很难看。
宋天养说:“《公公快跑》的原画是她,天养帝的角色概念原画也是她,你没看出来?她还说你们是一起学的画画。”
贺见深想不起来了。
他们的确是一起学的画画书法,但他坐不住,缠着母亲换成运动课,只坚持妹妹一直有坚持画画,但具体画的什么,他不得而知。
到了这时,宋天养说的话,贺见深已信了一半。
在她转身要走时,他打开和贺媛的微信聊天对话框,按定语音输入。
这时,比起完全胜过自己的她,他加倍怨恨起贺媛来,便冷笑故意挑拨:“一个见风转舵的贱人投靠你,值得你这么得意?她今日能抛弃我,来日有了更有本事的靠山,一样能抛弃你!”
原本都要走了的宋天养走至床边,赏他一个巴掌:“对我妹妹说话放干净点。”
“妹妹?你妹妹?她跟我们有血缘关系吗?我才是你哥哥!”
“我就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和妹妹。”
宋天养说:“至于你说她会投靠更厉害的靠山?那我就做她一辈子能够得到的,最有本事的那一个。”
强者从不内耗。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而强者不会怪美人慕强,反而巴不得世间美人都慕强才好呢。
这些话不是贺见深想让贺媛听到的。
他本想取消发送,结果又被她扇了一巴掌,手一松,居然发送出去了。
打痛快了之后,宋天养不再跟他废话,径直离开病房。
池之清先迎上来:“刚才里面什么动静?”
“他说了不中听的话,我就扇了他两巴掌。”
宋天养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顾执微微变色。
旁观者清,陆氏兄弟看得格外清楚,他分明是羡慕了——
同担玩的真BT。
“对了,什么是未解禁的股权做私下抵押?”宋天养想起来问道。
“有些公司股份不是能随意转让售卖的,这肯定是不通过交易所做的交易,甚至连正规金融机构都未必有,”池之清一顿:“这种做法涉及很高的法律和金融风险,合同很可能无效化,退一步来说,即使有效,那部份的股权也得到解禁后再处理,等于那块资金会被长期冻结,划不来……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五人一同坐车回九五工作室。
陆氏兄弟觉得多了一个很诡异的人,但也不好说什么。
在车上,她把和贺见深的对话和盘托出:“顾执你借他钱了?”
“嗯,”
轿车驶入隧道,顾执的神色亦随之隐入阴影之中:“他手上股份由家族信托代持,他无权私自质押,他手上没有能变现的东西了——二代大多这样,看着很富,可支配的现金流其实不多。他没有问过我要怎么变现,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会输,只要能周转过来就能翻盘。”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吐钱,不过这一次,我跟贺董谈过,他输给我的股份会转移给你。对贺董来说,到底是落入亲孙女手中,想来也是想趁这机会让贺见深吃一个大教训。”
宋天养:“那你岂不是很亏?你借出去的钱,是真金白银地烧出去了吧!”
池之清冷不丁说到:“广告公司也是你的。”
“啊,对,”
顾执点头:“他跟我借钱,但也是花给我另一家公司。”
宋天养沉思良久:“这……”
这真的合法吗?
陆远野预判圣意:
“不用问了陛下,不合法的地方他肯定都提前做了处理。”
顾执颔首:“我不会留尾巴的。”
他看向池之清。
这时,宋天养都不由有点同情她哥了。
池之清:“今晚课程陛下你就学怎么应对这种事。”
“啊!?”
来不及同情生物学哥哥,宋天养顿成最惨的那一位,她赶紧转移相父的注意力:“我要给工作室扩招人手!先干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