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铁树开花
作品:《爱语来迟》 顺理成章地,秦骁和祝观瑜同乘一驾马车回去。
上马车之前,吕峰还在拼命暗示秦骁,秦骁只当没看见,打算上了车就闭目养神。
而祝观瑜,居然也没有闲聊的意思,上了车就往一侧软榻上一躺,连靴子都蹬掉了,是正儿八经地打算睡觉。
秦骁反而不自在了。同乘一驾马车也就罢了,要是大公子睡觉,自己在旁边看着,想想都觉得奇怪。
祝观瑜躺下来,看他还坐在对面,就说:“你不躺下休息?”
马车虽然宽敞,但到底是二人独处一室,秦骁别过脸不看他:“不了。”
“回京城还有很远的路呢,得夜里才到。”祝观瑜枕好软枕,“你受伤了,别逞强。”
“……”秦骁只能说,“我现在还不困。”
祝观瑜也懒得管他了,翻了个身背对他:“随便你。我真是困得不得了了,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合眼。”
秦骁一愣:“你昨晚没睡觉?”
背对着他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怕你死了,睡不着。”
怕?
被狼群追的时候没怕,昨晚守着他的时候怕了?
秦骁忽而想起在朦胧中,火光里,那张皱着眉看着他的漂亮脸蛋。
原来大公子那时候在害怕。
怪不得愿意背着他从崖底爬上来。
他道:“只是被咬了胳膊,不会死的。”
“被狼咬死的人,我见过不少。有的不是致命伤,但说不清为什么就死了。”祝观瑜背对着他,不知是什么表情,低声道,“万幸,老天保佑。”
这一句轻声呢喃,像他的箭一样,准头十足,正中心口。
秦骁猝不及防被他在心口莽莽撞撞一碰,霎时有种说不出的,奇异的感觉。
祝观瑜这样的人,二十年来,他是头一回碰见。
沉默许久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大公子,我……那天晚上我不该和你打架。”
背对着他的祝观瑜翻了个身——翻过来才发现,是睡熟了,无意识的翻身。
秦骁:“……”
他叹了一口气,见祝观瑜睡梦中皱着脸,想到他后脑勺还肿着,也许是压到了伤口,便过去扶他,想让他略转过头侧躺着。
可手刚伸过去,祝观瑜自个儿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脸蛋儿直接压在了他刚伸出去的手掌里。
秦骁:“……”
他不该看的,趁着坤君睡觉偷看,实在失礼。
可他无法挪开视线。
日光透过车窗,洒落柔和的光晕,祝观瑜粉白的面颊贴着他麦色的手掌,嫩生生的,那双狭长的凤目阖着,线条曼妙,从眼尾挑上来,像金殿里菩萨的眼睛。
李闻棋虽然不着调,眼倒是不瞎。
再往下,是挺而秀气的鼻梁,嘴唇像花瓣一样嫣红,难道涂了胭脂?
秦骁想摸一摸是不是涂了胭脂,又不太敢,目光只得继续往下。
胸口。
那记忆深刻的绵软触感,他一下子脸红了,缩回手来,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下流。
……
祝观瑜这一觉睡到了傍晚。
醒来时马车里一片昏黄,他懒懒翻过身,才发觉身上盖着条陌生的藏蓝披风,秦骁已经不在车里了。
“人呢?”他推开车窗往外看,才看见秦骁正在外头骑着马。
“怎么,待在我的马车里还委屈你了?”祝观瑜挑眉,“特地把马车赶来,你不坐,伤口崩了别怪我。”
秦骁没做声,倒是竹生替主子开口:“大公子,我们爷在车里坐了一天,想透透气,刚刚才出来的,这会儿也快进城了,多谢您特地载我们爷一程。”
祝观瑜这才松了神色,说:“那你明天陪我去买东西罢?”
秦骁顿了顿,看他一眼。
祝观瑜刚醒,睡眼惺忪,懒懒地支着下巴靠在窗边,那颗硕大的红玛瑙映在他颊边,更衬得他面色玉白。
林间吹来一阵微凉的晚风,祝观瑜拉起他那件藏蓝披风,裹住了身子。
秦骁耳朵尖又有点儿发红,不过身后吕峰那道窥探的视线仍在,他轻咳一声,道:“我受了伤,回家就会被母亲拘在院里休息,明日出不来。”
祝观瑜:“那后天呢?”
竹生笑道:“大公子,我们侯爷现下正在北边和金人打仗,京中就只有世子爷,夫人把世子爷盯得可紧了,不让他到处乱跑。”
祝观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要是秦骁这回有什么意外,那侯府……
他连忙问:“你有弟弟吗?”
秦骁:“……”
竹生:“侯爷和夫人共有三位公子,二公子今年十六岁,三公子十三岁。”
听闻老侯爷秦昱退位后早就带着老夫人云游四海去了,秦骁的父亲秦般袭爵后,照理要兄弟分家,也就是说,秦骁的叔父也已离府,现下侯府的话事人只有秦骁一个,上要安抚母亲,下要拉扯弟弟,长子可真不容易。
反观同样是长子的祝观瑜,因为没有世子之位,肩上便没有担子,被爹爹娘亲从小宠到大,在东南可说是一方小霸王,成天吃喝玩乐万事不愁。
“那你歇息几天之后能出门吗?”祝观瑜撇撇嘴,“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骁瞥了一眼后头鬼鬼祟祟的吕峰,无奈道:“大公子要买珠宝玉石,我本来也不在行,我给大公子找个行家领着去。”
祝观瑜从小就爱这些亮晶晶的漂亮石头,自己就是行家,何需什么行家领着去?他就是想和秦骁一块儿罢了。
他哼了一声,盯着秦骁片刻,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进了京城,两人分道而行,祝观瑜意外地没有撒泼耍赖硬要他陪着出门,秦骁还有些纳闷,等到了侯府门口,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哎哟,世子爷,您总算回来了,夫人都要急死了。”管家忙迎出来,“怎么还骑着马回来?咱们在猎场入口留了马车……”
话没说完,里头已经响起一声“骁儿”,秦骁连忙下马进府,越过影壁,就见母亲正急匆匆穿过垂花门。
“骁儿,没事罢?”赵新拉住他上上下下查看,“除了胳膊,还有哪里伤了?快进来,大夫在你院里等着。”
“母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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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皮外伤。”秦骁跟着他往里走,“大公子的大夫已经给我瞧过了。”
“再仔细瞧一遍,我才放心。”赵新见他精神还不错,行动也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万幸,老天保佑。”
秦骁微微一怔,想起祝观瑜那句轻声呢喃。
又听母亲道:“饿了罢?厨房还热着粥,你吃点东西,这几日就在家好好歇息。”
秦骁这才回神,道:“母亲,我歇两日,第三日出门。”
“受伤了还出门做什么?又去同人蹴鞠射柳?你伤着又动不了,去了也没意思。”
“这回不是蹴鞠射柳,就是在街上走走,不碍事的。”
“在街上走走?”赵新深知儿子的秉性和交的朋友,“你们这群皮猴,哪有闲得住的时候,别哄我。”
“不是,母亲,这回真是在街上走走。”
赵新摆摆手:“不管真的假的,受伤了就消停些,不许出门。”
秦骁叹了一口气,本想过两日再提,没想到第二日,一家人刚用完早饭,管家就风风火火跑进来:“夫人!夫人!”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赵新吩咐下人给秦骁端药上来,又催着两个小的去上学堂,半晌不见管家说话,抬头一看,管家正一个劲儿瞟秦骁。
赵新:“?”
秦骁莫名其妙:“怎么了?”
“是、是东南王府大公子登门拜访。”管家磕磕巴巴的,“夫人,您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瞧把你吓的。”赵新起身往外走,“虽然我没见过这位大公子,但他小时候来京城,不是和骁儿一起玩过么?既然是儿时玩伴……”
他刚跨出院门,远远见下人引着一行人穿过游廊,为首的那名坤君尚看不清样貌,可美人风骨,遥遥可辨,只一瞥,赵新就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同管家面面相觑。
奇了!千年的铁树开花了!
秦骁在后道:“怎么了?母亲怎么不走了?”
赵新轻咳一声:“大公子初次登门,我们穿着便衣就去迎客,太不成体统,我去换身衣裳。骁儿,你也换身衣裳,就穿我给你新做的那身。”
秦骁:“母亲,那身不是赴宴穿的么?”
赵新跟没听见一样,匆匆走了,秦骁只得回院里换了身衣裳,到花厅时,祝观瑜正在喝茶,一抬眼看见他,就愣住了。
这身新衣裳的确是赴宴穿的,织金锦缎,波光粼粼,衣摆繁复,长长曳地,但是秦骁个子高,肩宽又挺拔,穿起来尤其好看。
“这身衣裳好看。”孔雀公主发表评价,“衬你。”
秦骁往里走,祝观瑜的视线也跟着往里走,秦骁坐下,祝观瑜的视线跟着下移。
“大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秦骁道。
祝观瑜支着下巴看他:“救命之恩,登门道谢。还有,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逛逛京城。”
“我昨日才问过母亲,恐怕不……”
“他有空,空得很。”赵新笑盈盈进了花厅,“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伤好得快。我看今日就很好,不如你们现在就出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