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芙揪着手指头有些纠结。


    让大魔头和沈卿尘朝夕相处，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不行不行。”祝小芙连连摇头。


    “你会露馅的。”她笃定道。


    “露什么馅？”厉无珩有些奇怪。


    从到仙界开始，祝小芙似乎就很害怕让他见到仙界的人。


    “当然是让卿尘仙君知道你是大魔头啦，你们不是有仇吗？”


    祝小芙一边走一边说，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怎么会知道大魔头讨厌沈卿尘？


    她不应该知道的！


    祝小芙猛地回头看厉无珩，果不其然，对方的表情带着怀疑。


    “我为什么和沈卿尘有仇？”


    据他所知，祝小芙从灵草幻化成仙娥，不过百年的时间，她是绝对不会知道他和沈卿尘的关系的。


    祝小芙有些紧张。


    眼前的弹幕飞速滚动着。


    【完了完了，小芙要露馅了。】


    【还有谁记得当初小芙接近厉无珩是为了当魔界的奸细？】


    【结果现在直接把大魔头攻略成小奶狗了。】


    祝小芙咽了咽口水，突然灵光一闪，拽着厉无珩的衣袖说道：“因为……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看出我是仙界的人，很抵触我。”


    “所以……我猜你和仙界有仇，卿尘仙君是仙界的人，我就想着，你和卿尘仙君也许大概可能……有仇吧？”


    祝小芙此话一出，弹幕又开始疯狂。


    【小芙宝宝现在越来越会撒谎了，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厉无珩不得愧疚死？他现在可不抵触仙界的人。】


    【楼上的，说话要严谨，厉无珩是不抵触小芙，可不是不抵触沈卿尘啊。】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为什么厉无珩讨厌沈卿尘，哈哈哈哈。】


    祝小芙红了脸，她才不是越来越会撒谎！


    祝小芙没有忽略最后一句弹幕，她悄悄看厉无珩，心里思考着，为什么厉无珩会讨厌沈卿尘时，对方突然面对着她，很严肃道：“我没有抵触你。”


    “啊？”听到厉无珩突然这么说，祝小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抵触什么？”


    “我没有抵触你，小芙。”


    厉无珩又重复了一遍，他怕祝小芙没有理解，又接着道：“当初以为你是仙界安插来的奸细，所以对你没什么好脸色，但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心意，小芙，我并不讨厌你。”


    祝小芙懵了。


    她什么心意？她自己都忘了她还有什么心意。


    可现在祝小芙不好意思问，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她真的要露馅了，只能顺着台阶走：“所以都是误会啦！你不要放在心上。”


    祝小芙松了一口气，继续收拾行李，却见厉无珩凭空变出了个包裹出来。


    “这是什么？”祝小芙好奇。


    “我去人间的行李。”厉无珩说得轻松，人已经走向祝小芙房外：“明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凡间，今晚我就在你房间外休息。”


    “不……”祝小芙想拒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想让厉无珩跟着去凡间，方才在藏经阁里，她真实地感受到了厉无珩对沈卿尘的敌意。


    祝小芙没办法和弹幕对话，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厉无珩讨厌沈卿尘。


    如果厉无珩和沈卿尘在凡间打起来了怎么办？


    那她应该帮谁？


    祝小芙的脑袋乱乱的，厉无珩似是看出来祝小芙在想什么，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去凡间，但我会一直保持着易容的样子。”


    “我去凡间也是有事情要调查，更何况我们会时不时互换身体，待在一起方便些。”


    祝小芙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


    她怎么忘了，还有互换身体这件事！


    事已至此，祝小芙尝试给自己找补：“没有啦，没有不想让你去，人多热闹嘛。”


    厉无珩挑了挑眉：“那我不易容了？”


    “不不不，你还是易容吧。”


    *


    祝小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她的脑袋乱乱的，一会在猜测厉无珩和沈卿尘的关系，一会又在担心厉无珩会不小心破坏沈卿尘和苏拂楹的感情。


    她叹了口气，毕竟她并不清楚原著到底有什么剧情。


    她只是一个才活了三百年的仙娥，从灵草幻化成仙时，就一直待在仙界，对外界仅有的了解，就是从话本子和突然出现的弹幕中得到。


    当得知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时，祝小芙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可和厉无珩相处这么久，他们一起去过魔界悬崖，一起登上了玄冥山，还一起在藏经阁里翻阅书籍，厉无珩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鲜活真实，祝小芙突然有些分不清了。


    如果这是小说，那弹幕存在的意义、她存在的意义都是什么？


    她的使命是修补镇妖湖结界吗？


    镇妖湖的结界修补好了，她又会怎么样呢？


    祝小芙想得头疼，又睡不着，再往窗外看时，已经天光大亮。


    “小芙，准备好了吗？”苏拂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祝小芙揉了揉眼睛，快速梳洗一番，推开门，便见到一脸冷漠的厉无珩、笑意盈盈的苏拂楹，还有站在不远处练习法术的沈卿尘。


    祝小芙一时不知该先和谁打招呼，便伸了个懒腰说道：“大家早上好呀！”


    沈卿尘将面前的阵法图收起，站起身来回应祝小芙，却被厉无珩打断：“小芙，给你。”


    只见厉无珩将厚厚的一沓符纸递给祝小芙。


    祝小芙翻了翻，发现和昨天沈卿尘给她的符纸一样，只是在数量上多了很多。


    祝小芙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呀？昨天卿尘仙君已经给了我很多啦，这么多，我用不完的。”祝小芙说着，就要将符纸还给厉无珩。


    “你不喜欢？”厉无珩问道。


    “不是不喜欢啦，是太多啦，用不完的。”祝小芙解释。


    厉无珩点了点头，将符纸全部收了回去，又退到一旁等着。


    祝小芙仿佛看到厉无珩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然后看向弹幕。


    【笨蛋小芙，这可是厉无珩一夜没睡给你炼制的符纸。】


    【看出来了，厉无珩大概是吃醋了，所以在数量上要比沈卿尘多得多。】


    【可惜小芙没有收下他的符纸，这下厉无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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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碎咯。】


    祝小芙愣了愣，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厉……厉大头，要不你给我吧，我觉得我修为太低了，在凡间可能会遇到危险，这些符纸很有用。”祝小芙尝试挽救厉无珩破碎的心。


    不料对方摇了摇头：“没关系，小芙，是我考虑不周，这些符纸只能保你一时，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教你法术，直到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厉无珩说完这话，挑衅地看向沈卿尘。


    苏拂楹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嘴角憋着笑，走上前挽着祝小芙：“走吧小芙，咱们出发，厉仙友一起，咱们人多热闹，相互也有个照应。”


    苏拂楹早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厉大头喜欢祝小芙。


    但作为祝小芙的师姐，她有必要好好给祝小芙把把关。


    凡间的这趟行程，正好可以让她好好了解厉大头。


    四人御剑飞行，从仙界到凡间。


    苏拂楹跟着沈卿尘，祝小芙跟着厉无珩。


    等到了凡间，正是午饭的时候。


    四人之中，只有祝小芙修为较低，需要按时吃饭，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刚准备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凑合一下，沈卿尘开口：“镇妖湖暂时被法术封印住了，咱们这趟行程并不紧迫，小芙饿了，咱们先找一家饭馆，也尝尝凡间饭菜的味道。”


    苏拂楹点了点头：“小芙，你不是最想吃凡间的烧鸡吗，睡梦中总是念叨，走，今天师姐带你尝尝人间的烧鸡！”


    “太好啦，拂楹师姐，卿尘仙君，你们对我真好！”祝小芙激动道，满心满眼全是烧鸡，全然忽略了身后厉无珩黑下来的脸。


    几人来到凡间人气最高的酒楼——杏花酒楼。


    店小二将菜单呈上来时，祝小芙差点看花了眼。


    “罗汉大虾、松鼠桂鱼、清蒸大闸蟹……”


    “感觉都好好吃呀。”祝小芙说着，咽了咽口水。


    苏拂楹被祝小芙这个模样逗笑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店小二：“把店里好吃的都端上来吧，饭钱就拿这枚玉佩抵。”


    店小二接过玉佩端详一阵，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宝贝，忙道：“好咧好咧，客官稍等。”


    等到菜肴全部上桌，满满一桌子菜，祝小芙差点连碗都没处放了，她感动道：“呜呜呜，拂楹师姐你对我真好，好喜欢拂楹师姐！”


    苏拂楹摸了摸祝小芙的头：“喜欢就多吃点，等会师姐给你再点几个菜打包，卿尘仙君有法器，食物放进去不会变质的。”


    祝小芙连连点头，开始大快朵颐，她吃东西时嘴巴鼓鼓的，很能勾起人的食欲，厉无珩见状，也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只是四人刚吃一会，突然有一把剑插在了桌子上，若非厉无珩和沈卿尘反应及时，桌子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他的下巴留着长长的胡子，衣裳破烂，看向祝小芙等人的眼里既有愤怒又有不屑。


    “咱们人间有妖兽横行，几位捉妖师不忙着捉妖，竟然在这里喝酒吃肉，挥霍无度，真是寒了大家伙的心！”


    巨大的动静引来很多人围观，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祝小芙环顾四周，在看到很多白眼后，终于确定眼前的大汉就是在说自己和厉无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