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个说，她跟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很像了。


    涂昀川内心产生了一种冲动：必须跟“白大褂”见一面。


    “很奇怪的人。”涂昀川听了两个不同的人对“白大褂”的描述给出的评价。


    “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要说她是恶的一方，她帮我说话了……”


    她还提醒了别人那个街道很危险。涂昀川在心里补上一句。


    “要说她是善的一方，她却杀死了一个弱小的小男孩……不过，她帮我说话的同时，又打击了创建‘新城邦’的行为，她说——”


    “你们是时候该抛弃‘群居生活’了吧？我劝你们尽早在不使用‘真实之石’的情况下学会生存比较好，你们若是继续依赖‘真实之石’，又相互依赖，大多数人都无法得到真正的成长，并且这些行为会导致你们走向灭亡。”


    “你们不会以为可以一辈子依赖‘真实之石’活下去吧？这只是一个开始，后续死亡的人降下来，没有更多的人死去掉落‘真实之石’，‘真实之石’就会变成有限资源，迟早有一天就会消耗殆尽。”


    两段话，加上高帆模仿语气，涂昀川脑海里已经把“白大褂”的形象大致勾勒出来了。


    “当新城邦的负责人决定要带着所有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她又说‘你们还不明白吗？预言的灾难不是转移基地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不放弃群居状态，无论你们转移到哪里，都会迎来死亡’，负责人听了非常愤怒，负责人大吼‘如果不是你所谓的群居，我们根本不可能活下这么多人’，结果‘白大褂’又说‘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活下来’，彻底惹怒负责人，负责人揪着她的领子要起来，多亏了大家拦下来才没发生灾难。”


    涂昀川没说话，表情很平静，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高帆深吸一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等会就走了。”


    “我让豆妹送你下去吧。”


    这种好事，涂昀川不会拒绝。


    “你离开前，我送你些东西吧——”


    涂昀川跟高帆来到家中的一间小库房，里面放着各种杂物，其中最吸引涂昀川注意的是，摆放在架子上五颜六色的药水。高帆从架子上拿下那一筐的药水，放在桌面上。


    药水用玻璃瓶加木塞装住，现代应该几乎不用这种瓶子了。


    涂昀川拿起一瓶药水，晃动了一下瓶子里的药水，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是别人送我们的药水，效果各种各样……等一下，让我看看。”高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红色药水能够治愈致命伤；绿色药水，能够让生命拥有……生命？”


    高帆停顿了一下。


    “生命拥有生命，写错了吧？”


    “可能是。”高帆又继续说，“紫色药水，呃，打开塞子就有泡泡冒出。”


    高帆第二次停顿了，她盯着纸上内容，涂昀川看着她，时间静止了般。


    “只是泡泡？”涂昀川发出疑惑的声音。


    高帆泄气般呼出一口气：“大概率是了，她真正送给我们的只有红色药水，剩下的药水都是附赠的，说是给我们玩。”


    “谁给你们的药水？”


    “非尔。”


    涂昀川听到这个名字，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非尔？你们知道她不是人类吗？”


    “知道。”


    “……”


    高帆突然变得很高兴：“你也认识非尔啊。”


    “嗯。你们是怎么认识非尔的？”


    “起初是几个姓尹的人遇到了非尔，她们得到了非尔的帮助活了下来，后来就在这暂时定居。”


    “非尔不住在这里，但会隔三岔五地来拜访。大概是前几天的事情吧，非尔带来了药水说，你们应该会需要红色的药水，剩下的药水是她瞎琢磨弄出来的，可以随便玩玩，还说，她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要去做某件事情。”


    ——非尔身后的怪物。


    涂昀川认为这就是非尔要做的事情。她的视线落在一筐的药水上：“红色的药水我就不拿了，剩下的药水各拿点吧。”


    算是接受她们的心意。


    高帆笑了，并没有推脱说“你拿点红色药水”，涂昀川的能力不需要红色药水。


    涂昀川脱下书包，把一瓶瓶药水放进包里还没有满，高帆凑上前去看，涂昀川的书包看不到底部。


    “这个书包是你自己做的？”高帆感到不可思议。


    “嗯。这样无论背多少东西都不会觉得重，而且能装很多东西。”这是涂昀川出发前研究出来的。


    “真方便啊。”高帆感慨。


    “非尔有跟你们说过有关她们的事情吗？”


    “没有……你可以问问姓尹的那些人，她们跟非尔的关系更好，说不定非尔跟她们说过。”


    涂昀川把药水单子拍了下来，直接去找姓尹一行人，可惜的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涂昀川多看了一眼大概七八岁姓尹的小孩。


    终究还是要去问非尔本人。


    涂昀川失望的时候，一只小熊猫扒拉她的裤子，捧着一个苹果。


    她蹲下，小熊猫便把苹果给了她，小熊猫说：“要平安。”


    涂昀川接过了，笑着摸着小熊猫的脑袋回应：“谢谢。”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苹果。”高帆提醒。


    涂昀川看着苹果好一会，忽然说：“‘白大褂’说过‘群居’并不好，你们……”


    她并不想指责，只是想提醒一下。


    “二十人以下待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关系……有人这么说过，而且我们暂时也没办法完全放弃‘群居’。”


    高帆的话刚落下，高崇应的声音就传来：“等一下，等一下！”


    高崇应跑过来，将几张券塞进涂昀川手里，涂昀川一看，是超市的免费券。


    “这是我觉醒的特殊能力，一张券可以兑换一件你想要的物品，兑换的物品生产日期还是当天的……但是只能兑换我超市里曾经有的东西，试图兑换我超市里从来没有的东西，券就不会有任何反应。”高崇应说明。


    高帆补充：“高崇应原本是开超市的。”


    涂昀川捏着十几张券，感激地说：“谢谢。”


    她有了能够容纳许多物品的书包，券对她来说只是新奇而已。


    “券会过期吗？”涂昀川问。


    “不会。”


    这样来看，券的意义跟普通物品就形成了差别了。


    涂昀川骑上了豆妹，在她们的告别声和注视下，涂昀川离开了。


    有人还是不免担心起来：“就这么让她一个孩子独自离开好吗？”


    高帆充满自信地说：“没问题的，那个孩子不需要担心。”


    尽管涂昀川没有对自己的能力有任何说明，但是涂昀川能制作出那样的背包，并单独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涂昀川拥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高姓社区建设在山上，下山需要从像是螺旋一样的大马路而下。


    涂昀川伏在豆妹的背上，这种姿势能够减少阻力，涂昀川也能坐得更稳。


    “高崇应的伤是怪物弄的吗？”涂昀川问。


    “是。不过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豆妹以为涂昀川是想顺便解决掉祸患，可涂昀川只是随口一问。


    穿过最茂密的草木，一跃到公路上。


    涂昀川从豆妹的背部下来，拍掉头发、身上的树叶，拔出扎进她衣服里的木刺。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吗？”豆妹问。


    “嗯。”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豆妹说完，巨大的体型渐渐没入灰暗缭绕着雾的林子里，消失不见。


    涂昀川默默从茂盛的草木中翻出自行车，刚把自行车扶起来，她注意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右后方的一棵树上。


    她回头，“姐姐”就把乌鸦抓到了她面前，被黑色枯枝包裹得严严实实得乌鸦开不了口，也挣扎不了，黝黑得眼睛充满了心虚。


    “姐姐，放开它吧。”


    待黑色枯枝触手松开乌鸦，乌鸦扑通着翅膀，“哇哇哇”地低沉叫了几声，发出抗议的语言：“老娘差点就死了！老娘差点就死了！”


    “你不会死……别出来乱晃了，赶紧回去吧。”


    涂昀川骑上了座包，乌鸦落在了涂昀川自行车的篮子上，乌鸦说：“我要跟你离开。”


    “你不是高帆的……”宠物吗？


    “怎么跟过来了？”


    想到乌鸦已经开了智，又会说话，称呼对方为“宠物”感觉有点不礼貌。


    “因为只有你才能保护老娘，老娘没看错的话，你是老娘见过最强的！”


    这是涂昀川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乌鸦的眼睛在发亮，在兴奋。


    “我不会保护你，赶紧回去吧。”涂昀川直接拒绝了。


    乌鸦一动不动。


    “她们知道你要离开吗？”


    "老娘自己离开，干她们什么事？老娘又不是靠高帆的能力才拥有智慧、会说话。"


    这出乎涂昀川的意料。


    只不过，这乌鸦说话有点掺口音了。


    “就算这样，我又为什么要保护你呢？”涂昀川看着乌鸦黑色透彩色的羽毛，她很喜欢这身羽毛，莫名对她有一种吸引力。


    “你知道‘乌鸦嘴’吗？”


    “知道，就是什么都会灵验的嘴巴……这是你的特殊能力？”涂昀川很快就抓到了关键。


    “没错。”乌鸦仰着脖子，有着说不出的骄傲。


    动物跟人一样觉醒了特殊能力……不对，人也是动物。


    难道动物能够说话，智力大幅度增加等同于人类的感知和身体素质提高？


    “好吧，你跟着吧。”


    涂昀川骑着自行车前行，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玄，我叫玄。”


    这不是“黑”的意思吗？涂昀川心里嘀咕。


    在路上，涂昀川每骑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会休息一下，拿出地图确认路线。


    她没有按原计划一直走大马路，而是尝试走捷径小道。


    当她经过一个地铁口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留下来……”


    她停下来，试图听得更清楚，发现这个声音跟她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玄落在涂昀川的肩膀上：“没有。”


    涂昀川看了一眼姐姐，黑色枯枝触手两边摆了摆，也说没有。


    犹豫会，她把自行车停在一边，站在地铁口前，那个不断重复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漆黑吞噬了阶梯，它像是漩涡一样使得注视它的人不断陷入其中，并将人拉入其中，啃食殆尽。


    又来了……明明自己根本不会受到精神污染……


    上一次，她没有打开那扇门。这一次，她要看一看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不会受到精神污染的自己会看到什么？


    涂昀川向前迈开一步，那一步还没有落地，却被人拉住了书包。涂昀川脚底下涌出的黑色枯枝触手试图切掉拉住涂昀川书包的手。


    乌鸦扑通翅膀，从涂昀川的肩膀上飞起来，还“哇哇哇”地叫着，还被黑色枯枝触手划掉了一根羽毛。


    “我的羽毛！羽毛！”


    涂昀川眼角余光看到是人，连忙喊：“姐姐！”


    黑色枯枝触手骤然停在了那人面前，扭过来回头看到涂昀川不安的目光，便收回去了。


    涂昀川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姐姐再杀人了。


    这次叫得住姐姐很大程度上是姐姐的意识逐渐清醒，要是以前的姐姐，肯定不会听她的话。


    “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对方的语气轻松，甚至有些戏谑，并不像口中说的那样被吓到了、以为自己要死。


    对方最显眼的特征就是身上的“白大褂”，视线从这个特征转移到脸上时，涂昀川愣住了，对方看清楚涂昀川的面孔也愣住了。


    就像是高帆说的一样，自己跟这个“白大褂”长得很像，哪怕对方戴着一副眼镜。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正在开口问同样的问题，被涂昀川抢先了。


    涂昀川期望对方说出的第一个字是“涂”，期望到似乎将时间速度放慢，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然而，她所期望的事情没有发生。


    “余辛，你呢？”


    对方不姓涂，姓余。


    余辛说出名字的一瞬间，涂昀川心中有什么东西倒塌了，她不知道应该释放怎么样的情绪，只是像普通回复陌生人的语气一样平淡。


    “涂昀川。”


    只是长得像而已，世界这么多人，偶尔出现一两个长得很像的人很正常。


    “余辛！你真的是，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我还推着……”一个人从余辛的背后出现，并且推着轮椅，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个拿着褐色粗棍的老太太。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仅炯炯有神，还清澈得犹如孩童。


    推轮椅的人声音看到涂昀川时，声音逐渐降下，直至消失。


    尽管有第三方的人已经出现，但余辛全然无视了她们的存在，她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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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于自己想问的问题。


    “就你一个人吗？”


    “对。”


    推轮椅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要去哪里？”余辛继续问。


    “新城邦。”


    推轮椅的人和坐在轮椅的老太太视线齐齐看向余辛，又齐齐看向涂昀川。


    “新城邦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知道。”


    “即便这样也要去？”


    “是的。”


    “你要拯救她们吗？”


    涂昀川沉默，拯救？


    不，她从来没有想过拯救任何人。


    “你赶路应该已经很疲惫了，暂时留下休息吧，反正这里距离‘新城邦’只有半小时的路程，灾难也没那么快发生。何况，新城邦不会对任何人隐瞒这件事，自愿留下的人，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余辛擅自主张地为涂昀川决定了去向。


    涂昀川本应该反驳，张了张口，又合上。


    涂昀川回头看向地铁深处，那个声音消失了。


    她收回视线，去扶着自行车，隐隐听到推轮椅的人小声对余辛说“真不像你啊”。


    涂昀川推着自行车跟三人离开，就在身侧被推着的老太太目光兴奋：“你是小余的孩子吧……奶奶这里有糖，要吃吗？”


    老太太从外套的口袋掏出几颗糖果，递给涂昀川。


    涂昀川深深看了一眼满是手纹的手上呈着的糖果。


    “我不是她孩子……谢谢，我不吃糖果。”


    “我要！我要！”玄扯着嗓子，扑通着翅膀。


    老太太顿时笑得像是一个孩子，连忙打开包装纸，一颗粉透明色的糖果静静躺在掌心，玄用尖尖的嘴叼起来，仰头，直接吞进腹中。


    涂昀川感到奇特：居然不会卡喉咙吗？


    余辛小声说了一句“哪里来的乌鸦”。


    老太太看到糖果被接受，笑得更开心了，视线落在涂昀川的身上：“孩子，你真的不吃吗？”


    “不吃。”


    老太太脸上的喜悦以肉眼可见速度小时，表情变得可怜巴巴，她看了看剩下的糖果，放回了外套口袋里。


    “要是你想吃，一定要问我要噢。”


    涂昀川心中有些不忍，就答应了，同时，在想另一件事——


    “你应该在想，外面这么危险，为什么要带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吧？”推轮椅的人将她内心的疑问说出来了。


    “嗯。”


    推轮椅的人语气忽然变得骄傲：“我妈妈觉醒了特殊能力，而且战力非常恐怖。”


    “真的？”涂昀川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


    涂昀川还看到老太太像是小孩子一样，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只要我妈一棍子，任何怪物都会灰飞烟灭。”


    涂昀川看向余辛，试图确认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辛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是真的。”


    而后几分钟里，涂昀川都在消化这个事实。


    “你的母亲和家人呢？”


    推轮椅的人瞪向问话的余辛，像是余辛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一样，面对谴责的目光，余辛不为所动。


    “不知道……”涂昀川侧目打量余辛，“你喜欢女人吗？”


    假如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又不跟母亲的姓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还有另一位母亲。或者，余辛只是提供了一个基因，跟自己真正的母亲没很深的关系。


    至于跟男人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接受让孩子跟一个男人姓，包括男人本身，男人们很有自知之明，男人们会说“怎么可能让孩子跟男人姓”“男人说到底只是外人”“男人没有贡献”“有这种念头的男人应该受到刑法”“如果孩子跟男人姓，孩子以后会抬不起头的”，诸如此类的话。


    余辛刚才的回答问题得毫不犹豫，现在倒是微妙地顿了一下。


    余辛突然笑得莫名其妙。


    “很好笑吗？”涂昀川脸上没有表情。


    “不……并不是觉得好笑才笑，而是……”余辛说到一半不说了，话转回答涂昀川的问题，“有那种可能。”


    沉默片刻，余辛转移话题开始介绍起推轮椅的人：“她叫沈青尧，叫她沈阿姨就行，还有沈奶奶。”


    涂昀川挨个喊了一声，目光最终落在余辛身上，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余阿姨”。


    跟着她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后，来到一个社区。迎面就有人打招呼，那人看到涂昀川，正要问涂昀川是什么情况，被沈青尧拉走了，而坐在轮椅上的沈奶奶口中说着“等等我”后，自己推着过去了。


    于是，留在原地的只剩下涂昀川和余辛。


    “去我的暂时住地休息。”


    余辛这么说，涂昀川便一直跟着她。


    “这里应该有不少人吧？”


    “二十人左右吧，具体不清楚。”


    “你不是说不能‘群居’吗？”


    “你听谁说的？”


    “高帆。”


    “她啊……是，我说过。但我不算这里的一员，只是暂住，我不会干涉她们的决定。”


    “你不怕‘群居’引起灾难吗？”


    余辛嘴角上扬：“不怕，只想我想，随时可以脱身。”


    “无论灾难多恐怖？”


    “算是吧。”


    “看来你并没有想真正帮助她们。”


    “你说得没错。”


    “你的家在哪里？”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涂昀川说出这句话，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她看余辛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到了。”余辛说着，拐弯走进了平房院子的范围。


    她掏出钥匙，伴随清脆的声音，门打开了。走进去，就能看到一些简单的布置，都是一些对生活有用的家具，并没有长时间居住过痕迹。


    “这间屋子本就是给外地人用的，我只住了差不多一周……”余辛放下一路提着的急救包，“你随便挑个房间休息吧。”


    涂昀川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被放下的急救包，余辛转身看向她，她的视线正好抬起对上了。


    “你真的是医生吗？”涂昀川问。


    “真的。”


    双方互相凝视几秒，涂昀川率先收回视线，在余辛的注视下，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进去。


    余辛坐在沙发上，她看着茶几上被用过的鲜红马克杯一会，回过神脱下白大褂，将右手的袖子撸上去，看着什么都没有小臂，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