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落下风，也笑着说：“您是想说我与吉勒塔太亲近了？不过我可和他清清白白，比起他那样的小孩儿，我还是更喜欢您这种成熟，稳重的。”


    闻宇表示正常，京城很多人都说王爷稳重，长得还好。


    萧昭明“扑哧”笑出声，说：“是我荣幸。”


    沈绾月不想再绕圈子，与这种人多说只会暴露出自己更多弱点：“说吧，找我何事？”


    萧昭明坐下，将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她：“为表心意，这是送给周娘子的好礼。”


    她警惕的看着他，上面别又沾了什么毒药。


    对方自然知晓她的担忧说：“放心，没毒。”


    这才愿意拿到手上，拆开信封抽出其中的纸。


    缓缓展开。


    萧昭明以为她还有戒心，说：“周娘子戒备心挺强。”


    “呵。”


    她只是对这个朝代的字不怎么认识。


    能认识一些字还是靠周婉的记忆。


    好在这封信上没其他难懂的字。


    上面是一个人的自述，关于周世的。


    周世就是周婉的父亲。


    沈绾月吃惊：难不成这是证人的证词？


    萧昭明抓住她眼下情绪，满意露出微笑：“我们能好好谈谈了？”


    “你给我看这作甚？”


    是威胁自己？还是在帮自己？


    根据面前男人的所作所为，感觉前者概率更大。


    萧昭明薄唇轻言：“是寻合作。周娘子所想做的事，我能帮你。”


    笑意若有若无地浮在唇角，眼尾却带着疏冷。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又


    有也不会落在她被“天”针对的人身上。


    甚者方才还被萧昭明下毒。


    “我为何信你？”


    “和我合作，可以让你大仇得报。不然以你如今身体情况，怕是撑不到京城。吃下去的药不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真正的解药在我这。


    若娘子愿意合作，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萧昭明用商量的语气，说出的句句字字都在威胁她。


    沈绾月手钻进床缘。


    自己不是被鬼威胁就是被人威胁，真是受气受够了。


    但正事要紧。


    她松开，缓和呼吸：“说吧，对我的好处。只是报仇的话还不足以让我心动。”


    萧昭明垂眸浅笑，喉间溢出细碎轻笑：“周娘子想要何好处？”


    眼尾弯起的弧度裹着融融暖意，让人不爽。


    沈绾月想也多想，呛他一句：“换我当王爷玩玩儿。”


    闻宇站在一旁没吭声。


    “呵，周娘子....有抱负。”萧昭明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没有要求，道：“说吧，你的目的，我需要做什么。”


    回归正题。


    萧昭明眼中笑意减去，说道：“我需要你做的，就是你想做的。”


    “？”


    打什么哑语。


    他继续说：“我要你揭发周世。”


    “对你的好处是？”


    总不能是人一堂堂王爷嫉妒一太医吧？


    “你无需知晓。做好该做的。”闻宇冷不丁吐出一句。


    好大口气，沈绾月心中翻个白眼。


    不过在如今时代，自己也不能拒绝，毕竟面前的王爷是想和她好好“交谈”。


    见人没拒绝，萧昭明说：“便决定好了。其余证据的话需要周娘子你自己去搜寻，我人手有限。”


    “？”


    “不然周娘子想空凭一张嘴和人对峙？”


    “....行。”


    “那便好。”


    屋外，吉勒塔正好带着吴先生过来？“萧昭明，吴先生我带来了。”


    事态紧急，他推门而入：“向欢！”


    只见方才还疼得满脸通红的女子此时坐在床边，忽略疮口，其面色如常。


    “诶，你好了？”


    吴先生走上前，被闻宇拦下：“她没事，你回去吧。”


    “这.....”吴来风认出周婉了，他用眼神询问对方。


    沈绾月朝他摇头：“我无事。”


    吉勒塔还是不放心说：“要不看看？”


    “不必了。”萧昭明和她异口同声。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行吧。”才一会儿，两人就产生默契了？


    吴来风被突然掳过来，现又莫名其妙被赶走。


    只是周婉为何会和萧昭明他们相识？


    还不等多想就被吉勒塔赶出去：“回去吧，老头。”


    吴来风气得留的胡子被鼻息吹起：“哼！”


    萧昭明装好人：“吉勒塔，不得无礼。潭州之事多亏吴先生了。”


    “没他一样能治好....”吉勒塔小声嘀咕，但没说大声。


    向欢还在这呢，自己要保持风度，特别是萧昭明这样的人相比。


    人离开后，三人在屋中待着。


    吉勒塔一个人说了好久的话，其余两人都不咋搭理。


    沈绾月很少对一个人产生讨厌的情绪，对大多数人一般保持疏离。


    她对吉勒塔道：“方才不是吵着要出去吗？走吧。”


    “现在去？！”吉勒塔心里是高兴的，可是，“你身体能行吗？”


    是真的担心，他总觉得向欢是朵娇花，一不小心就生病。


    她摇头：“可以。你不说了，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


    “哈哈哈，那太好了。我让阿莫达辛准备东西。”


    萧昭明此时站起来：“既然你们有事，我便不打扰了。”


    “知道打扰还在一旁坐这么久，王爷还挺....随心所欲。”不要脸。


    沈绾月嘲讽的说。


    被说的他没有不悦，只说：“别忘了正事。”


    吉勒塔说：“对，这次是出去买晚上要用的东西！”


    对于向欢说萧昭明的话，他没放在心上，毕竟向欢有时也是这么和自己说话。在他看来，是关系变亲密的表现。


    萧昭明补充：“北边那家有卖点心的铺子，味道不错。”


    “行，到时我过去转悠。”吉勒塔一口答应。


    说完后他和闻宇告辞。


    沈绾月坐在床上动也没动一下：“慢走。”最好出门被瓦砸到。


    房间剩下她和吉勒塔。


    “你和昭明还挺合得来。”


    沈绾月喝口水，低眉道：“他是王爷，总该拿出态度。还有看在你的面子上....”


    吉勒塔傻乎乎挠挠头：“是吗？”虽然不是自己满意的结果，但说的话他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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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在这等你洗漱吧。”他心有余悸。


    “嗯。”沈绾月也害怕有什么意外。


    进来给她洗漱的下人还了一个，看机灵样儿，她总感觉是萧昭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收拾好过后，吉勒塔从屏风后进来，亲自给人戴好帽檐，整理一下：“你的脸是药物所致吗....我没别的意思。”


    沈绾月没那么敏感，除开有时会恍惚之外，没别的特别情绪。


    她语气平平说：“意外而已。”


    “.....嗯。”吉勒塔低头轻嗯一声，看不清眼底情绪。


    沈绾月穿好披风后拿过吉勒塔的披风给人披上：“走了。”


    吉勒塔欣喜，向欢给他拿披风诶：“好！”


    ——


    街道上人不算多，人们对刚发生的事惶恐，没有要事不会出门。


    吉勒塔到处走走瞧瞧。


    沈绾月兴致缺缺，她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能去京城，还有自己的身体....


    “向欢？向欢？”


    她回神：“嗯？”


    “你不舒服吗？我叫你好几次了都没反应。”吉勒塔担忧询问。


    “没。你说什么？”


    吉勒塔道：“我们去那家点心铺子吧。”他看人没精神，想着还是抓紧时间办完事回去。


    “好。”


    点心铺子离这不算太远，走路一会儿就到了。


    “这里人不少。”吉勒塔和老板定好数量后想着在周边随便逛逛。


    就在此时，沈绾月听到一个熟悉的称呼——


    “老五，快来帮忙！”


    随后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来了！”


    沈绾月转头望去，喊道：“周五？”


    那人回头，一开始是茫然，随即是震惊，嘴张开半天只吐出一个字：“你——”


    吉勒塔上前，用眼神询问沈绾月：“你们认识？”


    她微微一笑：“同乡。我和他说会儿话，你等我。”


    “得嘞。”吉勒塔坐在一旁，刚才买来尝味的点心正好当零嘴，心里想着给向欢留一点儿，最后全进自己肚子里去。


    偏方，沈绾月拉住人的手。


    周五便是那位重要的证人：“五叔叔。”


    “你是周世的女儿？”周五很确定的说，“你们长得....很像。”


    沈绾月苦笑，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最后化为苦涩：“呵，现在这副样子能看出什么来？”


    简单说了周婉的遭遇。这种事无论向谁哭诉，谁不觉气愤！


    “我知那周世不是个东西！没想到对自己女儿也如此狠心！”周五听完胸口起伏，“不久有人找上我，让我说出周世所作所为，我一开始以为是找我麻烦。后来他们说了你的遭遇，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摇头：“没有。他们...是我好友，是帮我们申冤的。”话里强调“我们”二字。


    是的，周婉和周五都是受害者。


    前一位是为了前途。


    而后一位是周世无顾王法，竟用活人试药。一开始对周五等人说是有效果的药，直到有人死亡，才知那药只喂给狗试过。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死亡。周世为了隐瞒，用自己师傅制作的毒药给人喂下去。


    这些当“药人”的人没有亲人，死了也草草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