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富豪谋杀案5


    “哇哦。”听到动静之后， 贝拉抬起头，看见乔尔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真是漂亮的男孩， 你在我们这行会很受欢迎的。”


    乔尔不在意的笑了笑，在贝拉的对面坐下，“贝拉小姐，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希望你可以配合。”


    “当然， 当然，如果我不配合的话， 你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吧？”贝拉用手挽着蜷发绕了几个圈，对着乔尔抛了个媚眼， “何况是你这样漂亮的男孩子呢。”


    乔尔嘴角抽了抽，果然他不怎么擅长和这种强势的女性打交道。


    但他依然可以拿出专业的态度进行这场审讯，乔尔心里很明白， 以后自己面对的犯人只会越来越多。


    “从去年十月份起你一直和琼恩。史密斯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想必你们已经比较熟悉了。”乔尔翻开手中的资料， “截至到他死亡之前，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哦。”贝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我这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客人而已，警官先生。问完了吗？我今天还有约会呢。”


    乔尔问什么贝拉就回答什么，看起来很配合的样子，但乔尔知道她回答的问题都没有落在实处，一直都是敷衍的状态。


    “啪！”乔尔突然合上文件，突然的动静将贝拉吓了一跳， 却见乔尔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明明还是那个温和漂亮的少年，眼底锐利的光竟然让她都有些不敢直视， 局势仿佛一下子就发生了转变。


    “只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客人，我看并不尽然。”乔尔的目光下移到贝拉小腹的位置，她的手正不自觉的搭在小腹上，“贝拉小姐，你怀孕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琼恩。史密斯的？”


    贝拉连忙将手拿开，“你可不能随便污蔑人。”


    “这种事并没有什么隐瞒的价值，医院一查就行了。”不必乔尔暗示，外面的组员已经主动去收集贝拉近几个月进医院的记录。


    “干我这行的怀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贝拉冷笑一声，“我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可不一定。”


    乔尔笑了笑，“刚刚谈及琼恩。史密斯的时候，贝拉小姐你眨眼的频率快了三分之二，右手一直在不自觉的摩梭左手中指的位置，那里的戒指应该提前被你取下来了。你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琼恩，如果我们派人去你家里搜查，你觉得我们能找到什么？”


    不知不觉乔尔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贝拉显然有些慌了，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想要喝一口，但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阻拦了。


    “咖啡中的咖。啡。因会加重孕妇的心血管负荷，还是不要喝咖啡了，我帮你倒杯热水吧。”托瑞德的福，他被科普了许许多多的知识，说着端走咖啡，给她换了一杯热水。


    最后将一枚古朴老旧的戒指放在贝拉面前，“我想这枚戒指你应该见过才对。”


    “谢谢……”贝拉愣了一会儿，终于不再狡辩了，她捧着热水没有说话，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愧疚、难过、爱恋……但最终化为一片无奈的平静。


    “我和琼恩的关系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她叹了口气，“在我看来，他是真心爱我的，当然最后事实证明，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贝拉和琼恩刚认识的时候她的确只把他当成一个客户而已。但琼恩。史密斯单身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洁身自好，唯独对贝拉表现出一见钟情，这样的差别待遇难免让贝拉升起几分别样的心思，何况像琼恩这样的艺术家是十分有魅力的。


    刚开始贝拉只是为了钱，但最后就像扑火的飞蛾陷入了琼恩的人格魅力之中，不但爱上了一个年龄是她两三倍的老头，甚至还怀上了琼恩的孩子。


    “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敏感的，我发现琼恩并没有那么爱我，或者说，他爱的只是我身上别人的影子。”贝拉喝了口热水，忍不住有些发抖，“我说出这些，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希望你们警方能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是不会多透露一个字的。”


    这件事就不是乔尔这个级别能够决定的了，虽然他也很想保证贝拉的安全，但这涉及更高一层的安全权限。


    单面镜外的观察组成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报告给了头儿，很快霍奇就推门而入，乔尔自觉的让开位置站到一边，充当起了协助员的角色。


    “贝拉小姐，匡提科警局会尽最大努力来保证你的安全。”霍奇面色严肃的看着她，如果这件事背后的力量很强大的话，那么贝拉在进警察局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不再安全了，“但我还是得提醒你，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所以在事情完结之前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霍奇成熟正直的魅力和真诚的言语反而让贝拉更加信任他，她抿了一口热水，将这个隐秘的故事缓缓道来。


    原来，在怀孕后贝拉和琼恩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在日常相处中贝拉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琼恩这么多年洁身自好的秘密其实是他深爱着另一个人。


    那枚古朴的戒指就是琼恩经常把玩的对象，原本贝拉只是对此心有芥蒂，但知道她参加一次上层名流聚会的时候，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发现了另一枚戒指。


    而那个女人，正是卢卡斯的母亲，莫西。史密斯的妻子——莫莉斯。爱德华！


    这可是非常隐秘的家族丑闻，难怪贝拉会有对自身生命安全的担心，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大家都被震惊到有些失语。


    “那次聚会琼恩也去了，她特地戴上那枚戒指，就是为了向我宣誓主权，想必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贝拉冷静的说道，她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找琼恩哭闹，而是想方设法抓住他的心让他给自己一个名分。


    “他明明已经答应我了的，就在出事的三天前。”说到这里贝拉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一直在强忍着痛苦和对琼恩的思念，“一定是那个女人杀了他！”


    “如果我早一点出生，或者他晚一点出生就好了，我们一定能够幸福的在一起，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贝拉捂着脸泣不成声，乔尔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给予了她无声的安慰。


    也许连做着特殊职业的贝拉本身都说不清，她对琼恩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但这些是乔尔没必要进行评判的东西。


    …………


    莫莉斯。爱德华一时之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事情表面上是明朗起来了，但却又笼罩了更大的迷雾。


    乔尔不由自主的想起卢卡斯的表现，还有他房间里的画作，以及琼恩。史密斯和卢卡斯良好的关系。卢卡斯在这次的案件里真的是一名无关者吗，还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女性杀手是一个神奇的领域，我们对女性杀手并不太了解。但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她们的特征，她们既不喜欢拿钱，也不拿战利品，性很少成为女性杀人的目的，她们的目标往往很纯粹，就是单纯的杀人。”圆桌会议上，大家照例进行了讨论，无论是作案方法还是现场痕迹，瑞德都更倾向于凶手是一名女性。


    “所以女性杀人一向都很有效率。”JJ点头，“伙计们，告诫你们不要轻易惹毛女人。”


    “拜托，我很绅士的好吧。”摩根无辜摊手，顺便伸了个懒腰，“所以基本上只要将莫莉斯。爱德华带来，让我们的乔尔审讯小天才出马，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明朗起来了。”


    乔尔满头黑线，“什么时候我又多了一个审讯小天才的外号了？”


    “哦，就在刚刚。怎么样，不错吧？”


    乔尔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确很有天赋。而乔尔也在不断的学习当中提升自己，这次他并没有用到催眠。他并不希望自己过度依赖系统，如果自己没有真才实学，依靠一个个谎言来维持假象，那么很快就会陷入虚无的恐慌之中。


    连续两天的调查让大家都很疲惫，加上这次要交涉的对象有些棘手，就干脆让霍奇和吉迪恩两个职位最高的人出马了。


    但是直到夕阳西下，两人回来都没有看到莫莉斯。爱德华的影子。


    “什么？她自杀了？！”乔尔表示不敢相信。


    昨天上午的时候他还看到了莫莉斯。爱德华，是一名妆容精致，面色严肃的妇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个关口自杀，不管怎么看都是有内幕的。


    “她留下了一封遗书，在信里交代了是她在冲动之下对琼恩投毒导致他死亡，原因是两人平时生活中的一些小矛盾，还有他想将卢卡斯过继过去。”霍奇一向坚定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几分疲惫和无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各个律师们已经开始统一口风，声称琼恩。史密斯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而莫莉斯。爱德华从楼梯上滚下去不幸摔死了。”


    “还能这样的吗？”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糊弄！


    如果这些有钱人能够肆意控制舆论，那还报案做什么，还需要警察做什么？


    乔尔以前的世界不说非黑即白，但也是相对单纯，就算理智上能够明白，情感上也有些难以接受。


    第32章  富豪谋杀案6


    小组内的成员都是正直的人， 但此时他们看着乔尔清澈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默。


    就连最愤世嫉俗的艾尔，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以为常。


    “抱歉……”乔尔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道歉之后跑了出去。


    “乔尔！”瑞德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乔尔……”艾尔原本也想出去，但是被吉迪恩拦住了。


    “让乔尔自己想明白吧。”吉迪恩叹了口气，“他还太年轻了， 这并不是他的错。”但国情如此， 社会如此， 比这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了，必须习惯乃至于勇敢的直面这些黑暗， 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FBI。


    …………


    等瑞德追出来的时候，乔尔正坐在警局偏门的台阶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暖的白炽灯洒在乔尔的身上，却没能带给他安慰，反而让乔尔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委屈猫猫。


    瑞德抿了抿唇， 走过去挨着乔尔坐下， 小心而轻柔的拍拍乔尔的背， “嘿，乔尔，你还好吗？”


    “我觉得不太好。”乔尔将头埋在胳膊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不善言辞的瑞德一时语塞，他绞尽脑子，努力转动自己那高智商但低情商的大脑，没有说起今天的这件事，反而开始讲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 嗯，你知道的， 有些经历并不那么愉快。”瑞德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是当时学校的校花。青春期的时候我对她抱有好感，有一天她突然约我到体育馆，我高兴坏了，现在我都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激动。”


    很少听瑞德讲起他以前的经历，乔尔偏过头去瞧他。瑞德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削瘦，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在他在说出这些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苦笑，但乔尔却并不觉得这是他难以启齿的伤疤，相反，瑞德有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这也是他性格里最坚韧最吸引人的所在。


    同时他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斯潘塞……”


    瑞德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结果那只是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等我到了体育馆之后，几个男生把我脱光了绑在栏杆上晾了一晚。”


    作为记忆超群的天才，强大的记忆力有时是他的负担。瑞德原本以为自己不能如此自如的说出口，但现在看见乔尔担心的眼神，好像这些疼痛的记忆都逐渐被淡化了，变成了记忆里灰白的一角，依然不够美好，却已经不再刻骨铭心。


    这完全是超乎乔尔想象的校园霸凌，他知道瑞德的过往不怎么美好，但从未接触过如此残酷的一面。从刚开始穿越时认为的大家都是纸片人的形象慢慢的变得立体，和他成为朋友之后，才明白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对不起，斯潘塞，如果我早点出现就好了。”明明瑞德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乔尔心里却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委屈和难过。


    “没，没关系的，乔尔，现在遇到了你……你们大家，我觉得很满足。”瑞德一看乔尔委屈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慌了，第一次表现出了他强硬的一面，将乔尔从缩成一团的猫猫状态强行拔了起来，抱在怀里。


    “其实我只是想说，在那之后我已经不再对那个女孩有好感了，但是人们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我还喜欢她的层面上。有些真相是注定会被掩埋的。乔尔，许多事情不为人知，但只要我们自己清楚，并仍为了还原真相付诸努力，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瑞德的胸膛意外的宽阔和温暖，乔尔听着瑞德有力的心跳，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乔尔其实很聪明，只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才刚刚步入社会，面对有些事情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何况是从事了一个意想不到又高压的职业呢，人性的美好与丑恶在办案的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在此刻静谧显得格外静谧。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在这个偏僻的角落，乔尔只能听见偶尔经过的汽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跑过马路。


    良久，乔尔终于想通了，思绪渐渐从散漫中回笼，却听见了瑞德格外快的心跳声。


    “斯潘塞，你热吗？怎么心跳这么快？”乔尔是觉得自己有些热的，不然为什么回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过游戏生成的身体肯定比真正的人类好啦，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瑞德的额头。


    “嗯，好像是有点吧。”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乔尔总觉得瑞德的耳朵看起来红红的，不过感觉体温没有问题他也就放下心来，转眼间就双手叉腰支愣了起来。


    “斯潘塞，你说的对！”


    “啊？”


    “我们都是凡人，有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但在其位谋其职，我可以自己做到最好。”乔尔握紧了拳头，明亮的双眸中迸发出坚定而耀眼的神采，“哪怕真相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想努力试一试，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我依旧努力了。”


    瑞德愣了愣，很快展露出笑颜，“我支持你。”他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


    …………


    这个案子以一个头重脚轻的方式草草结尾，但乔尔仍然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调查它。


    案件结束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一堆的材料和档案，这些工作被乔尔很不好意思的暂时推给了瑞德，而他选择再去一趟史密斯大宅，和卢卡斯聊聊。


    他只是需要一个真相，也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瑞德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很主动的将乔尔的工作都包揽了过来。其他的小组成员能猜到他的想法，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默认的态度，这也是bau组内独特的温柔和默契了。


    当乔尔再次按响门铃，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布里斯。


    “嗨，布里斯，怎么是你开的门？你的家里人呢？”乔尔蹲下来笑着和布里斯搭话。


    布里斯双手抱胸，傲娇的哼了一声，“管家今天有事请假了，家里除了卢卡斯那个废物以外其他人都出去了，这些天整个家族的人都很忙。”无论是处理舆论还是生意上的事，都足以让他们忙得团团转，葬礼反而成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了。


    乔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莫莉斯是布里斯的生母，按理来说她的去世对布里斯的打击应该会打击很大才对，为什么布里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不过他还来不及深思，卢卡斯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状态看上去就要差上许多，短短的时间看上去非常颓废。


    “乔尔！”一见面卢卡斯就给了乔尔一个拥抱，力度之大几乎将乔尔感觉到了疼痛。


    卢卡斯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叔叔和母亲，想必内心是非常难过的。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乔尔对此表示哀悼，他拍拍卢卡斯宽厚的背，“我很抱歉……你还好吗？卢卡斯。”


    卢卡斯的脸色憔悴而苍白，原本阳光俊朗的面容变得黯淡了许多，双眸也失去了往日锐利的光芒，眼底有着厚厚的黑眼圈，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连胡子都没有刮。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我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了，生活总会变好的，不是吗？”


    说着他看向乔尔，仿佛带着无限的深情，“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乔尔，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然而乔尔和他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反而默默移开了视线，卢卡斯的笑容不禁僵在脸上。


    “卢卡斯，你记得这枚戒指吗？”乔尔拿出那枚古朴的戒指，放在桌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虽然不明显，但乔尔并没有错过卢卡斯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卢卡斯转头对一旁正在看热闹的布里斯招呼了一声，“布里斯，你先上楼去吧。”


    布里斯撇了撇嘴，看看乔尔，最终还是乖乖离开了。


    “这枚戒指的确是琼恩叔叔非常重要的东西，谢谢你送回来，乔尔。”卢卡斯笑着将戒指收起来，接着就转移了话题，“难得你今天过来，不如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见卢卡斯这般反应，乔尔不禁有些失望。


    卢卡斯是个敏锐的人，他必然是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的，但他却依然选择了避而不谈。


    以往卢卡斯刻意接近迎合，有一层名为“友情”的皮披着，还不觉得什么，这一刻乔尔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国家阶级鸿沟的明显。


    因为是上层，所以琼恩的死可以大张旗鼓的调动所有警力调查又可以悄无声息的掩埋真相。甚至卢卡斯对他的隐瞒，又何曾不是因为自己是上层，所以要保护家族掩面和辛秘呢？


    也许连卢卡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隐含了一些轻视，无论是轻视能力还是身份，作为朋友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乔尔突然就失去了和卢卡斯攀谈的欲望，卢卡斯的态度已经足够让他验证一些东西。站了起来，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这张精致美好的面容褪去软糯，眉眼间的冷淡变得令人难以接近，“不用了，最近FBI的工作有些繁忙。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第33章  富豪谋杀案完


    从商多年的卢卡斯自然感觉到了乔尔的变化， 内心涌上莫名的慌乱，他跟着站了起来，“乔尔， 我……”


    “好了，卢卡斯，不用送了。想必史密斯家族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扫尾’呢。”乔尔慢条斯理的刺了他一句， 让卢卡斯的脚步硬生生定在原地， 转身离开了史密斯大宅。


    走在整洁安静的富人居住社区内， 乔尔打着黑色的伞，但他的心情就如同这伞面一般， 炙热的阳光投射到这里只留下一片阴霾。


    乔尔的内心很复杂。说不生气是假的，正是因为他还在乎卢卡斯这个朋友， 才会在最后阴阳怪气的讽刺他一句，但更多的，乔尔感到了失望。


    他也不知道是失望他们的友情不堪一击， 还是失望自己的朋友是个间接的凶手。


    “乔尔， 你等一等。”


    听到熟悉的声线叫他， 乔尔回头，看到来人非常意外，“布里斯？你不是上楼了吗，怎么出来的？”


    布里斯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们家多得是门和秘密通道。”


    乔尔敲了一下布里斯的额头，见他不满的捂住头，这才笑了，“那你也该有点警惕性， 不能随便告诉我这个外人。万一我别有用心怎么办？”


    “你不会的。”再说了他也不在乎。布里斯抬起头，看着乔尔展露的笑颜， 不由得再次惋惜自己晚生了几年，不然……哼，他才不会像卢卡斯那么没用。


    不过眼下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布里斯双手抱胸，明明是一副傲慢的表情，因为年龄关系做起来却只让人觉得可爱，“我知道家里的秘密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只要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乔尔有些诧异，倒没有看不起布里斯的意思，毕竟富贵人家的孩子非常早熟，特别是布里斯还是被当作下一任继承人培养，接受的教育一定会更加超前，但到底年纪不大，可能是无意间听到了大人的谈话，他也就当哄小孩了，“嗯，求你，告诉我吧。”


    布里斯一副被噎到了的表情，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好好好。”乔尔连连点头，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愣是一副哄小孩的温柔语气，“我认真的求你，顺便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布里斯更生气了，但是念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的冰淇淋，忍了忍，还是妥协了。


    于是乔尔就干脆带着布里斯去了市中心，在一家广受好评的甜品店给布里斯点了一个草莓冰淇淋杯。他自己对冰淇淋倒是没有什么渴望，主要是他吃冷饮很慢，等他吃一半，冰淇淋就化掉了，所以他很少吃冰淇淋，干脆点了一杯咖啡。


    点餐的时候布里斯就有点后悔了，乔尔对于自己的美貌概念不大，那张脸比游戏建模还要精致，偏偏这人又带着勃勃的生命力，如同四月的朝阳，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底欢喜。但是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吸引内心黑暗的人的注意的，他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阳光和救赎抓在手里，乃至毁灭。


    眼看周围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还有几个年轻的女郎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布里斯非常不满的对着正在发花痴的店员冷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点！”


    长大了嘴巴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女店员俏脸一红，飞快写好了票据递给乔尔。


    乔尔带着布里斯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票据一看，里面还夹杂着店员的联系方式。


    布里斯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多年的教养好歹没让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好在这家甜品店的装修注重私密性，每个包间都是半隔开的，坐下来后倒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再来打扰他们。


    很快冰淇淋和咖啡就上来了，考虑到小孩子的肠胃娇嫩，乔尔不敢让他多吃，特地给他点了小份的。


    布里斯倒是没什么抱怨的，家教极严的他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一次冷饮，几口下去一杯冰淇淋就下了肚子，优雅而不失迅速。等冰淇淋吃完大半，布里斯才反应过来，抬头悄悄咪咪看乔尔一眼，果然乔尔正托腮看着他笑，眼里还散发着某种慈父般的光芒。


    布里斯不由得觉得怪怪的，虽然自己想要获得乔尔的好感，但显然不是这种，连忙两三口将冰淇淋刨完。


    “好了，不是说有秘密要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说了。”等他吃完之后乔尔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就请我吃个冰淇淋就能得到消息，你也太赚了。”布里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其实——卢卡斯是琼恩。史密斯和我母亲的孩子哦。”布里斯还是信守承诺，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语气说出了豪门辛秘，在这个过程中他观察乔尔的表情，非常期待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讶和被背叛的愤怒。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乔尔似乎并不意外他的消息，眼底毫无波澜，只是微微收敛了笑意。察觉到布里斯的目光，乔尔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笑了笑，“继续说啊。”


    布里斯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耸耸肩膀，“我父亲和琼恩叔叔都喜欢莫莉斯，她原本也是心悦于琼恩的，可惜最后阴差阳错嫁给了我的父亲。”


    说道这里，布里斯还感叹了一句，“我可怜的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莫莉斯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原来，在莫莉斯和莫西结婚后，一直和琼恩有往来，琼恩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


    但是在最近莫莉斯发现琼恩找了名媛，那个名媛还怀了他的孩子，甚至两人还打算结婚后，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莫莉斯就毒杀了他。


    之后自己接受不了打击，在史密斯大宅自杀了。


    “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乔尔没有全信，比如这个自杀就有很多水分，他往咖啡里放了几块糖，“从刚刚开始你一直直呼你母亲的名字。”


    布里斯不可置否，“谁会喜欢一个刻薄，变态还出轨的母亲呢，只生不养，她在我心目中连别墅里的保姆都不如，至少保姆还会给我做饭。”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些告诉我呢？”乔尔看着他，面前这个不过13岁的男孩剖去傲娇可爱的外表，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要知道，我可是一名BAU。”


    “因为你好看！当然是为了好玩也说不定。”布里斯离开座位走到乔尔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母亲的死，也有我那个好哥哥的一份呢。”


    乔尔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他转头看向笑得一脸纯良的布里斯，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布里斯几乎看呆了眼，如果说，乔尔之前的双眸清澈而明亮，像阳光下的翡翠湖，那么现在则变得幽暗深邃许多，乔尔变得危险而神秘起来。这样的发现几乎让布里斯感到颤栗，他忍不住激动的用虎牙咬破舌尖，才能抑制自己的兴奋。


    真好看，好想看到他更多的一面。


    乔尔站了起来，“好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将布里斯送回史密斯大宅之后，管家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急得团团转，在见到乔尔和布里斯之后才松了口气。他看向乔尔的目光里满是警惕，勉强保持礼貌的对乔尔道谢后就将乔尔送出了大宅。


    乔尔出来时，天幕已经渐渐变黑了。他收起伞，戴上口罩，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向回家的路。


    其实在再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卢卡斯血液的味道发生了改变。原本是浓烈的法国红酒般的味道，再次见到时却像是腐败了的酒，隐含着一股臭味，只是那股味道并没有如此明显。


    血液的变化和人的状态有关，他和瑞德去过卢卡斯的卧室，从那些画作可以看出来，也许卢卡斯早就意识到了琼恩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有一点布里斯说错了，琼恩与其说是莫莉斯杀的，不如说是被他的亲生儿子杀的。毕竟，琼恩早就立了遗嘱，死后所有财产归卢卡斯所有，而谁又能保证结婚后还有一个孩子的琼恩想法会不会改变呢？


    而脑海里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也验证了他的想法……难怪，这次的任务是找到真相，而不是将罪犯绳之以法，因为他们根本做不到，史密斯家族必定会花重金保卢卡斯。


    至于布里斯，这个孩子并不简单，作为继承人，有什么比让卢卡斯被警方怀疑更能稳固他的地位呢？


    这些人富丽堂皇的华丽外观下是精明的算计和腐朽的黑暗，难免让他觉得肮脏。


    乔尔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行走在迷雾中不知归处，他观念隐隐发生了一些改变，再也无法用非黑即白的单纯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突然，乔尔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橙黄的白炽灯的照耀下，瑞德穿着的棕色大衣也显出暖洋洋的颜色，自己的屋前停着他的老旧汽车。他低着头，正在借助路灯的光线飞快翻阅一本厚厚的书，让本来就又高又瘦的他更加瞩目，偏偏对于周围人投射的古怪视线他也浑然不觉。


    乔尔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第34章  撒娇


    “斯潘塞！”乔尔叫了一声， 略微感到惊喜，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瑞德抬起头， 露出一个羞涩而柔和的笑容，在看到乔尔时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我不放心， 你还好吗？”


    乔尔点点头， 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还好，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但总算知道了自己想要的。”


    此时已经正值初秋，微凉的晚风吹过街道， 偶尔卷起一两片落叶，乔尔笑着站在他面前，头顶的路灯打下来， 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明灭的阴影， 给瑞德一种强烈的易碎感。


    瑞德的手指动了动， 他有种想要将乔尔揽进怀里的冲动，但是又有些不敢。


    上次看到乔尔情绪崩溃抱住他，是急切的想要安慰他，是内心的冲动战胜了理智，现在想来他都还感到羞怯和不可思议。但现在看着面前的乔尔，他的内心有渴望，有心疼，同时也有一种不可明说的欲望， 扎得他心脏酥酥麻麻的酸疼。


    瑞德不想当一个胆小鬼，乔尔已经不知不觉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以前瑞德一直不能理解喜欢的含义， 他的认知从来都被各种理论和科学解释束缚在条条框框里，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也许并不能用荷尔蒙和生理反应来单纯的定义喜欢这个词。


    “乔尔。”于是瑞德开口了，小心翼翼又无比克制，“我可以抱抱你吗？”


    乔尔愣了愣，但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拥抱，于是张开双臂，“当然。”


    下一秒他就被人珍重的抱进怀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柠檬洗衣粉的味道，混着瑞德焦糖味血液的香气，却让乔尔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瑞德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乔尔听着瑞德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但是这个拥抱和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因为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快了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喜欢。


    …………


    两人的拥抱当然没有持续多久，尤其是还在路边，等两人松开，乔尔倒还好，瑞德的脸都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瑞德不知道来这里等了多久了，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靠在路灯下等自己回家，乔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欢喜，当然不可能让瑞德就这样折腾一番直接回家，半是邀请半是强迫的要让瑞德在他家过夜。


    说不期待是假的，一个人的生活居室是最能体现性格和行为习惯的地方，瑞德也想更贴近乔尔一些。在一番纠结后，忐忑又激动的踏入了乔尔的家。


    因为经济原因，乔尔住所的家具并不高档，但是被乔尔布置得非常温馨。无论是家具还是装横统一采用暖色调，一眼望过去非常舒服，能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书架被安置在了客厅和餐厅的中间，半镂空的书架上装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其中犯罪心理学的就占了三分之一，被主人细心而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乔尔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悄悄努力着。


    厨房和餐厅只见是一扇宽敞的玻璃门，透过门能看到厨房也同样被填得慢慢的，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瑞德能够根据餐具的摆放和痕迹想象出乔尔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斯潘塞，你站着干嘛？快坐呀。”乔尔看着瑞德无所适从呆呆站在地板上的样子觉得莫名有点可爱，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样？我家的装修不错吧。”


    虽然这些家具都很便宜，但他可是在商城里挑挑拣拣了好久，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风格最协调统一的，所以当他回到家，就会产生一个“舒适”buff，简直不要太骄傲。


    “你想喝些什么，饮料，或者柠檬水？”有人能来他家里做客，乔尔其实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孤单，“本来还可以泡茶的，但是泡茶的器具还没有到。”他想用茶之魔力冲泡器来着，但如果瑞德问起不科学的地方不好解释。


    “你把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瑞德真心实意的夸赞道，“没关系，柠檬水就好了。”


    乔尔很快就倒了两杯柠檬水过来，看到瑞德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是乔尔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瑞德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身体从局促僵硬到放松下来，只需要这一个笑容而已，瑞德的眼里满满都是乔尔的影子。


    …………


    “所以，你的调查怎么样了，能和我说说吗？”尽管意识到乔尔今天的经历并不愉快，瑞德还是问出了口。避而不谈现在看上去是没事了，但是抑郁的种子会一直埋在心里。分析师的内心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瑞德不希望乔尔受到任何伤害。


    很多事是越闷在心里越会给人造成深远的影响。


    一起这个，乔尔就有点闷闷的不快乐，他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好在瑞德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乔尔窝在沙发里，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将今天发生的事理智的一一道来。


    从他离开史密斯大宅开始，卢卡斯就不断的给乔尔发信息，乔尔直接关了静音，一条消息都没回。


    “所以，你感到气愤的原因究竟是卢卡斯是凶手本身，还是你觉得卢卡斯背叛了你们的友情呢？”瑞德抿了抿唇，直言不讳道，“亦或者是你觉得卢卡斯利用权势挑战了法律的权威？”如果给BAU更多的时间，想到获得真相是迟早的事情，可惜这个案子就这样被拦腰截断了，小组内的成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你问问题还是这么的犀利啊，斯潘塞。”乔尔笑了笑。


    “啊，对不起，我不是……”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的瑞德连忙道歉，但乔尔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


    “但是，这也正是你讨人喜欢的地方。”


    瑞德愣愣的看着乔尔。


    “你不用道歉，毕竟斯潘塞在我心目中可是很厉害的！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乔尔含笑的眉眼显得格外美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能三者都有，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再将他作为朋友了。”


    瑞德咳了两声，猛灌了一大口柠檬水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其实，这个案子本身，你不必过于忧虑。”


    “？”


    瑞德挠了挠脸颊，感觉面上的热度终于降下来不少，“我这几天翻阅了不少有关权贵人士的案宗，虽然有一部分幸存者偏差，但是在已知立案的档案里，有80％都会在五年内将凶手逮捕归案。”


    乔尔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在法律和权贵人士的犯罪博弈中，会不断的互相拉扯，这是很正常的表现，甚至还有‘法不责众’以及‘疑罪从无’的说法。”瑞德冷静的分析道，“但是中国有句古话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拥有疑点，那么这些东西就会忠实的记录在档案里，总有一天我们能抓住把柄，成功捉住他们。”


    “我想，这也正是我们BAU存在的意义所在。”瑞德在表明自己的观点的时候，语速一直很快，“因为犯罪是会上瘾的，特别是对于有钱有权的人来说，一旦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再次犯罪，fbi会时刻紧盯他们。”


    瑞德的眼神格外坚定，乔尔再次get到了这个天才的魅力，同时因为瑞德的特意开导，他的内心升起一股特别的感动。


    “斯潘塞。”瑞德说完后，乔尔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在瑞德变得有些紧张和尴尬的神情中开口。


    “什么？”


    “你为了我特地去翻了那又臭又长的卷宗了？”乔尔眨了眨眼睛，和刚刚在路灯下的脆弱与悲伤不同，纤长的睫毛衬得他的眼睛格外灵动而有活力。


    “啊，呃……其实也还好，我看得很快，也就花了20多个小时。”瑞德在来之前设想了所有安慰的话，唯独没有想到乔尔会问这个问题，当下就结巴起来了，和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判若两人。


    乔尔歪了歪脑袋，坏心眼地凑到瑞德面前，“你还去学习中国文化了？”


    在日常的相处中，瑞德早就发现了乔尔格外喜欢中国文化，连饮食也偏爱中餐，乔尔的中文造诣很高。为了能和乔尔有更多话题，瑞德的确将学习中文提上了日程。


    “中华文化的确博大精深，其中关于哲学的部分我很喜欢，还有一些俗语和诗歌……之前感兴趣我就学了一些。”瑞德干巴巴的解释道，如果忽略他红透了的脸颊，乔尔也就信了。


    但是把小博士逗得太厉害，估计后面几天又会不自在了，姑且放过他。不过也多亏了瑞德，让乔尔的心情好上不少。


    “好吧～～”乔尔的声调拐了几个弯，“时候不早了，瑞德就在我这里睡吧。”


    “不，不用了！”谁知瑞德反应极大的站了起来，脸彻底红到了脖子根，“我家离这里不远的，开车只要半小时！”


    “诶……斯潘塞你是不是嫌弃我。”这样整的自己跟洪水猛兽一样的态度反而让乔尔不想放人了，他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瑞德，“我还想和你聊聊天呢，在朋友家留宿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普通人在朋友家留宿是很正常，可问题是瑞德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别提在别人家过夜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喜欢乔尔，要是在他家留宿，对自己来说也太刺激了……虽，虽然他自己也是期待的。


    乔尔看到瑞德的表情就知道有戏，而这么久的相处，他也知道瑞德最吃自己示弱的那一套，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扯住瑞德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你就留下来嘛，好不好？”


    第35章  察觉？


    话一说出口， 乔尔自己都愣了，怎么感觉怪怪的，自己好像那个电视剧里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不过这招果然很管用， 纯情的瑞德马上就缴械投降了，在乔尔塞给他睡衣和新的洗漱用品后就乖乖进浴室去洗澡了，所以乔尔也没有为这种怪异感纠结太久。


    招不在怪， 管用就行！


    在等瑞德洗漱的期间， 乔尔顺便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 他拿出手机刚想充电，犹豫了一番， 还是打开卢卡斯的收件箱，上百条短信全是道歉， 让他不要生气，讨好以及试探的话语。


    已经清楚卢卡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尔倒是没有再感到失望。


    只是他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和布里斯见面的细节， 对于布里斯的目的， 乔尔只是猜测， 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不确定他会不会将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事情告诉给卢卡斯。


    但从卢卡斯的表现来看，起码他的确很“在意”自己这个朋友，不管这个在意里掺杂了什么。结合瑞德刚刚说的话，乔尔内心不禁升起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将卢卡斯激怒，那么他会一时冲动来找自己报仇吗？


    试试也不吃亏，乔尔拥有吸血鬼能力，是有相当的自保能力的， 而且他并不希望哪天卢卡斯真的犯罪之后会有人因此受害。于是随便给卢卡斯回了一条消息，就彻底将他拉黑删除。


    “咔嚓”


    开门声响起，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瑞德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的样子，乔尔不禁“哇哦”了一声。


    自己的睡衣虽然是新的，但毕竟是买的自己的型号，穿在瑞德身上并不小，可是却短了一截，露出瑞德削瘦的手腕和脚腕来。


    瑞德略长的棕色卷发此时软软的贴在额头上，可能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瑞德干脆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于是那深邃而富有魅力的眉眼便清晰的暴露在人前。


    不知不觉间，瑞德眉眼中的青涩也褪去了不少，至少看着现在的他谁都会说他是一个男人，而非男孩了。


    明明之前还和瑞德很自然的相处，不知为何乔尔此时也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难道害羞也会传染吗？


    乔尔胡思乱想着，一边翻出吹风机递给瑞德，“那个，我也去洗澡了。”


    离得太近了，他似乎都能感受到瑞德身上冒出的腾腾热气。


    “啊，好的。”瑞德笨手笨脚的接过吹风机，看上去颇有几分乖巧。


    乔尔麻溜的钻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可以用精致和漂亮来形容的少年，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脸红了。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原本清纯无害的美容因此染上几分绮丽，像极了清晨沾染露珠的待放玫瑰，多一分过艳，少一分则过淡。


    乔尔捂住脸，完全不明白自己在脸红什么，用冷水泼了把脸，等脸上的红晕渐渐消下去之后，他有些乱的脑子才清醒了几分。难道他也是个花痴吗，就这样被瑞德美色迷住了？嗯……虽然瑞德的确很耐看就是了……


    等乔尔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浴室时，就看到瑞德已经吹干了头发，蓬松的同时有点乱糟糟的，他正抱着一本很厚的书坐在餐桌前读。


    “你看的什么？”乔尔突然的出声吓了瑞德一跳，他飞快地转过头看向乔尔，接着就移不开目光了。


    乔尔的相貌一直都很出色，瑞德是知道的，比起那些好莱坞电影明星毫不逊色，甚至他身上的独特气质更加吸引人。但瑞德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颜控，乔尔真正吸引他的是他的内在，但不得不承认，此刻乔尔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了，以至于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此时的乔尔看起来湿漉漉的，饱满的嘴唇沾上热气后显出健康又动人的红色，柔顺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落到白皙的锁骨上，顺着精致小巧的沟壑往下滑，没入纯棉的浅色睡衣中……


    他看起来就像一朵沾了水的花，最近在学习中华文化的瑞德，脑海里只涌现出一个词：灯下看美人，朦胧中乔尔全身上下都漂亮得在发光，或者用充满诱惑的精灵来形容他更加合适。


    瑞德甚至忍不住想着，如果他是一个罪犯的话，应该会忍不住将他锁起来，还想看他哭出来的样子……


    随即瑞德一惊，被自己给吓懵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斯潘塞？怎么不说话？”乔尔一边用毛巾揉着头发，一边坐到他对面，“啊，原来你看的是中英文翻译字典啊，难怪比平时的速度慢了不少。”学习语言文字可比之间翻阅资料难多了。


    接着他就发现瑞德似乎进入了一种呆愣的状态，伸手在瑞德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没事。”瑞德深呼吸几次，不敢抬头再看乔尔的样子，他差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过在惊恐过去之后，脑子里浩瀚的知识海洋很快就为他刚刚的想法做出了解释：也许这只是侵入性思维，并不是他的真实意图和动机，“我只是看书太入迷了，中文学习起来确实有点难。”


    这样想着，他的确冷静了不少，也能勉强直视乔尔的美貌了。


    瑞德不知道的是，他大概率是被乔尔的吸血鬼魅力给影响了，理智值越低，心理越变态的人越容易被引诱。而喜欢一个人，理智肯定是会受到不少影响的。


    “没关系，哪里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来问我呀。”虽然是吃了上辈子的红利，但乔尔还是颇为骄傲，“教中文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的确不是好的学习时间，于是抽走瑞德的书，“不过今天还是不要看了，斯潘塞你一定经常熬夜，以后要尽量将这个习惯改过来，熬夜可是会秃头的哦。”


    瑞德瞪大眼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吉迪恩的秃头形象，条件反射的捂住头顶。


    太可爱啦！


    乔尔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用担心，现在你的发际线还是很安全的。”说着打了个哈欠，“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们？”瑞德的声音没忍住拔高了几个度，看乔尔的瞌睡都被自己吓醒了的模样，随即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的弱弱的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只有一间卧室吗？”他刚刚是观察了一下乔尔家里的构造的，走廊那边有几道门，但不确定是不是卧室。


    “没有没有，我家有两间卧室的，你睡走廊尽头那间就行。”乔尔好笑的摇摇头，“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一起睡哦～如果你想的话？”


    原本只是开了个小玩笑的乔尔没想到他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


    只见，瑞德红着一张脸，眨眼的频率快了不少，眼里蕴含着期待，竟然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但在察觉到乔尔的视线后，最终他还是艰难的摇摇头，“不，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睡吧。”说着他就同手同脚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回来局促的叮嘱，“对了，乔尔，你头发要记得吹，只擦个半干很容易感冒的。”


    说罢便飞快的走掉了。


    乔尔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次的怪异感实在是太明显，没法让他视而不见了。


    知道乔尔吹完头发，关上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依然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难道瑞德喜欢他？！乔尔开始不自觉的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前以为的很正常的接触在回忆的滤镜下变得暧昧起来。


    不不不，瑞德本来就生性腼腆还爱害羞，他怎么能这么想呢？忽略掉内心深处涌上的那一丝喜悦，乔尔否决了这个猜想。主要是自己看过原剧，虽然记不清什么情节了，但是瑞德从来没有表露过他是同性恋的倾向，何况两人还是同事，要是自己误会了，到时候一个部门相处不知道有多么尴尬。


    乔尔叹了口气，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难道是自己想要谈恋爱了？但他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嘛，BAU的工作本来就已经很忙了，他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想谈个恋爱完成模拟人生的爱情抱负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乔尔也没有烦恼多久，这种事又不是你焦虑就能解决的，干脆想着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好了。


    想起玩伴，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还是瑞德。没办法，自从加入BAU以来他就和瑞德最亲近，当然其他同事也很好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霍奇有家庭自然要顾家一些，其他的组员除了吉迪恩，咳，这个时候应该都在享受自己的夜生活，相对而言只有瑞德足够宅且闲……


    而且两人的共同话题更多，和瑞德相处起来也最舒服。


    尤利西斯倒和警局里其他小组的同事倒是约过乔尔几次，但乔尔相对而言和他们一起出去并没有那么放松。特别是尤利西斯，洁癖那么严重，和他出去玩要顾及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瑞德应该还没有睡吧？最终乔尔还是拿起手机，试探的给瑞德发了一条短信。


    “斯潘塞，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星际迷航》好像有首映诶！（期待）（托腮）”


    和乔尔设想的一样，瑞德几乎可以说是秒回。


    “好的，我也很期待看这部电影！”


    “（微笑）”


    乔尔露出笑意，几乎能想象出瑞德一板一眼回消息的样子，这个表情包还是补发的，一看他就不怎么和别人聊天的样子。


    “好哦，晚安！（猫猫盖被）”


    “晚安！（月亮）”


    将手机放下，乔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两颗有些痒痒的尖牙露出来放放风，这次是真的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36章  儿童拐卖案1


    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去成电影院， 因为BAU又叒叕接到了案子。这也就意味着休假时间提前结束了。


    坐上瑞德的车，两人干脆一起去了办公室。看见一起进来的两人，小组成员都愣了愣， 接着便互相眉来眼去。


    摩根找到机会攀上瑞德的肩膀，十分八卦，“诶， 你怎么和乔尔一起来的？”


    瑞德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但熟悉他的摩根哪能没看出了他羞涩下的雀跃， “我昨晚睡在乔尔家，所以……”


    摩根瞪大眼睛， “你们睡了？”


    “咳咳咳！”瑞德一下子被呛个昏天黑地，连忙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单独睡的一个房间。”


    摩根一脸失望， 看着瑞德发出怒其不争的叹息， “瑞德， 难怪过了这么久了你都还是个处！简直就是个稀有物种。”


    瑞德半是懵逼半是委屈的盯着摩根。


    索性两人的谈话声音比较小，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


    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乔尔拉开椅子坐下，“艾尔，你看起来没有睡好的样子，怎么了？”


    艾尔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看了乔尔一眼，“我昨晚去酒吧玩了……哦， 算了，说多了我真怕把你带坏。总之， 我的确没有睡好。”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坏，但乔尔懂事的没有多问，而是拿出了一个超大号的保温杯，“那今天就不要喝咖啡了吧，我请大家喝乌龙茶！”


    出差就意味着接下来几天要熬夜，大家都睡得不好，所以乔尔这次特地早起买了茶之魔力冲泡器泡了可以让人变得有活力的乌龙茶。甚至他还把茶之魔力冲泡器本体放进了随身空间里面，只要不被周围人看见，他就可以随时随地补充茶了！


    嗯……虽然有点小贵，但对于身家已经渐渐充盈起来的乔尔而言，几杯茶还是喝得起的。


    乔尔的话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几人围在了一起，好奇的看着这个超大型保温杯。


    “乌龙茶是红茶的一种吗？我吃甜点的时候最喜欢喝红茶了。”加西亚扶了扶眼镜。


    “不是的。”瑞德科普道，“乌龙茶是产自中国的茶叶，也叫青茶，是经过采摘、萎凋、摇青、炒青等一系列专业的制茶工艺制作出来的品质优异的茶类。品尝后唇齿留香。回味甘鲜，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说着说着他竟然露出了羞愧的神色，“这方面我懂得也不多，没要进行具体的了解。”


    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啊！瑞德！周围的同伴脸上露出了被凡尔赛的表情。


    明白瑞德和普通人的自我要求是不一样的，乔尔笑了笑，“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一趟书店吧，正好上次买的书我也看完了。”


    “好啊！”瑞德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个保温杯和吉迪恩的是同款吗？”艾尔指了指桌子上的这个蓝色超级保温杯，她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因为吉迪恩的保温杯是我送的啊。”


    “哈？”x3


    “上次去华人超市，保温杯买一送一，吉迪恩那段时间不是正好感冒了吗？我就送了他一个让他多和热水。”乔尔一脸理所当然。


    “嗯？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聊我？”吉迪恩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蓝色保温杯出现，他熟练的“呼—呼——”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然后“呼哧呼哧”的喝下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像极了唐人街的老大爷。


    这喝水的动作和吉迪恩也太不搭了吧！众人一脸震惊，特别是摩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接着他们就看到乔尔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用差不多是同款的动作喝上一口，眼睛像小猫一样舒服的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


    …………


    最终乔尔带的乌龙茶还是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只需要小小一杯喝下肚，整个人都会变得神清气爽，跟开了光一样。原本疲惫的精神像是得到了舒缓，甚至比咖啡的效果都要更好。


    艾尔甚至还找乔尔打听这个茶是在哪里买的，乔尔早猜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从背包里拿出几颗茶包，也是他自己做的，只是效果没有他自己泡出来那么好。目前他只做了增加活力的乌龙茶和变得欢乐的绿茶，乔尔非常大方的递给艾尔两包。


    艾尔毫不犹豫的收下了，这么神奇的茶她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乔尔身上有秘密，大家都清楚。作为一名BAU，没有秘密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有秘密，只要不是影响到这个社会的坏事，大家也不会擅自探查。小组成员从不互相侧写，对于组员的隐私，大家都给予了绝对的尊重。这也是乔尔觉得BAU小组真的很像一个家庭的原因。


    “好了，虽然我也很想悠闲的坐下来一起品茶，但是案件档案已经整理好了，我们这次又要出差。”JJ一脸无奈的给每个人分发资料。


    “特拉华州的威明顿市有个孩子失踪了。需要我们去看看。”


    摩根摊开手，“普通的儿童走失案应该不归我们管吧？”


    “是的，但是儿童一旦失踪死亡率太高了，从今年开始就归我们管了。”JJ拿起属于她的那杯乌龙茶猛地给自己灌下去，“失踪的是11岁的比利。科普兰，女孩，最后一次被看到是昨天下午4：30在学校操场上。报案时间是昨晚凌晨3点。”


    “也就是说失踪是在20个小时之前？”霍奇推开门，看上去也颇为疲惫，“……桌子上那杯是给我的茶吗？”他走过来拿起一次性杯子喝下，脸上顿时好看了些许，咂了咂嘴，“准备开始圆桌会议。”


    艾尔无语，其实那是她找乔尔要的第二杯，不过她可没胆量和霍奇说那其实是她的，看来只能下次找乔尔了。


    “儿童诱拐条例上说我们要第一时间被通知，发生了什么事？”霍奇翻开档案问道。


    一般家长在发现孩子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报警，比利才11岁，竟然隔了十多个小时才报案。


    “有理由相信她曾和她的父亲在一起，她电话记录里有一个打给她父亲的电话，和失踪时间相符。”


    “所以他们认为她和父亲在一起？”吉迪恩合上保温杯的盖子。


    JJ叹了口气，“是的，她父亲在昨晚凌晨2：30的时候给她母亲打了电话。”


    “这并不能证明他的清白。”艾尔皱起眉，只要涉及到儿童和妇女的案子她都会格外忧心。


    瑞德安慰道，“至少我们得知了他们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


    “哦，瑞德……”摩根按了按他的脑袋，“你确定这是在安慰吗？”艾尔看起来更担心了。


    “对不起……”


    “他在去家里的路上，你可以在那里和他谈谈。”JJ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是特别明晰，“但是当地警察认为这是一起陌生人诱拐案。”


    “就比利的年龄来说，陌生人诱拐有些奇怪。一年只有百分之一的案件，但这些案子的受害者大多都死亡了。”瑞德在讲述他擅长的内容时显得格外镇定，“在诱拐并被谋杀的孩子中，44%在第一个小时内死亡。一小时后，他们的死亡记录大幅度下降，75%在三小时后死亡。”


    “事实上，所有的儿童在24小时之后都死亡了。”乔尔沉着脸补充道，“多数孩子在绑架后会无法控制情绪，进一步激怒绑架犯，从而导致死亡。”


    在前世曾有两个著名的案例可以进行比对。


    第一个案例绑架犯是个男人，患有精神病。他绑架了一个七岁的男孩。原本他想杀掉这个孩子，但那个男孩家教很好，甚至在男人犯病的时候抱住他安慰他，说自己愿意当他的亲人。硬生生将男人感化得痛哭流涕，最后主动自首了。


    另一个案例绑架犯是一个富豪家里的保姆，她杀掉了富豪家中那个年仅六岁的男孩。原因只是因为男孩大吵大闹，在被她绑架后还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那样的目光令她怒火中烧，一时冲动就将孩子杀害了。


    虽然这两个案例真实性有待考证，但确实反映出来了一定的道理。孩子和绑匪之间是有一条隐形的感情纽带的，在某些时刻，几乎可以决定孩子的生命时长。


    而因为文化差异等的不同，美国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普遍会更加叛逆一点。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24小时之内找到她，而现在我们仅剩4小时了。”霍奇在最后做出了总结。


    “……”


    这是没办法的，地方当局遇到棘手的案件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求助总部，同时也会导致浪费许多时间。


    “走吧。”


    好在案发的地点并不是太远，他们不需要坐上几个小时的飞机。仅仅一个小时，众人就抵达了当地警局。


    “我去和负责人联系，就在这女孩最后被看到的公园。”下了SUV，霍奇就第一时间开始联系当地警方，“我们必须对情况了如指掌。”


    JJ点头，她一身优雅的职业套裙就是她最坚固的铠甲，“我会试着搞清楚媒体想发表些什么。我们必须想办法控制他们想要发表的东西。”


    “好的，查下警察在搜查之后都发现了什么。”吉迪恩穿上大衣带着他的保温杯就开始走，瑞德和乔尔跟在他的后面，“艾尔，我希望你能尽量多的与那个家庭联系。哦，瑞德，这次你和摩根搭档。”


    正准备跟上的瑞德慌忙停下脚步，“哦，好吧……”接着有些失落的和霍奇他们一起走了。


    “联系？”艾尔踩着高跟鞋追上他。


    “在儿童诱拐案中，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家长很容易崩溃。”乔尔解释道，毕竟孩子对于大多数家庭而言都是最重要的心肝宝贝，而在场当中没有比艾尔更适合干这活的了。


    “好的。”


    第37章  儿童拐卖案2


    他们来到了科普兰夫人的家， 是典型的美国乡村别墅建筑风格，门前种着高大的白桦树，这种树落叶较早， 草坪上已经浅浅叠了一层宽大的枯叶，走上去“沙沙”作响。


    房门被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名中年妇女， 棕色短发， 给人一种严肃干练的感觉。如果不是已经红肿的眼眶， 根本看不出来她内心的焦虑。


    “进来吧。”科普兰夫人擦了擦眼泪，尽量保持着冷静。


    “我们在找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 开着一辆新型绿色SUV，如果任何人发现了有嫌疑的地方， 请拨打……”电视上反复播放着这则新闻，看的出来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科普兰夫人一直在看这个频道，希望得到消息的同时也是在不停折磨自己。


    “这些已经重复播放2小时了。”科普兰夫人关掉电视， 坐在沙发前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看的出来她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 “媒体想和我谈谈，我只是……不认为我能够面对他们。”


    艾尔的声音很轻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发生的事呢？”


    科普兰夫人深呼吸了几次，尽管竭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带了哭腔，“我是一个足球教练，当时正专注于练习，然后……比利一直让我很烦恼，不给我好眼色看……所以我叫她去跑步了， 是我让她离开的……我的天哪……”


    艾尔稍微等她平息了一下情绪，伸手覆在科普兰的手背上， “你们离婚多久了？”


    “已经6个月了。但是我们有一年没有住在一起了。”


    “你有没有找过对象？有没有一些约会让你带了其他男人回家？”和受害者家属交谈的时候，艾尔语速缓慢却很坚定，这样有助于家属平静下来并认真回忆。


    “不，没有。我忙于工作和比利，根本没有时间。有过一些偶然的约会，但是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带回到家里来。”科普兰夫人有些愧疚，“比利仍然希望我和她爸爸能够复婚。”


    “科普兰夫人，比利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吗？”吉迪恩看着周围的陈设突然问道。


    科普兰夫人点点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她每晚都和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一天。然后问他一天过得怎么样。”


    “他是个癌症的幸存者，所以有休假的时间去带她出去进行父子郊外远游。”说道这里她忍不住目光缓和了许多，“他说我们都需要停下脚步享受生活。”


    “但他忘记了自己该有的责任，他们都有。”科普兰夫人眼底的泪光闪烁，“于是我就扮演了黑脸的角色。而且她把我们的离婚归咎于我……一切都怪我。”


    “我应该让她和她父亲呆在一起的……”


    而此时乔尔已经从比利的房间出来了，他听完几人的对话，问出一个问题，“比利的狗是怎么死的？科普兰太太？”


    科普兰惊愕的看着乔尔，实在想象不到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也是一个探员，“两周前被车撞死的……你怎么知道？”


    乔尔在刚刚打开了比利。科普兰房间的门，房间是很典型的公主房风格。整体的装修非常粉嫩，窗帘、墙壁都是淡淡的粉色，不大的房间内堆着许多可爱的玩偶。


    桌子上的相册是全家的合照，还有一张小狗的照片，桌子上摆了不少和狗狗有关的玩具。想起报告上说的，目击者看见比利是和一名手拿空狗绳的男人离开，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我在房间里看见了狗狗的墓碑，比利是被嫌疑人用找狗的借口拐走的。”乔尔肯定道。


    “哦！天哪！”科普兰夫人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但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我很抱歉。”说着就离开客厅去厨房缓解情绪了。


    “她很脆弱。”等科普兰夫人离开后吉迪恩总结道。


    “她最后和女儿做的事就是吵架，你能想象这有多难受吗？”艾尔叹了口气，科普兰夫人表面上很严肃，其实内心比谁都爱自己的女儿，偏偏女儿更喜欢父亲。


    乔尔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话刺激到科普兰夫人了，“嫌疑人对比利很熟悉，我怀疑他就居住在这个社区。”


    艾尔摇了摇头，“这个社区太大了，有几百户人家。”现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明显是不现实的。


    吉迪恩正要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人目光往窗外望去，一辆黄色的小型货车停在了屋外，车上下来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看得出来他很急。


    科普兰先生到了。


    夫妻两在门厅就爆发了不小的争吵。


    “我整晚都在找你！”科普兰夫人指责他，“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对不起，玛丽，我把电话关了。”科普兰先生显得弱势了些许。


    “你怎么可以把电话关了！”科普兰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比利生病了或者……”科普兰夫人捂住了嘴，不敢说出那个词语，她抹着眼泪离开了。


    科普兰先生颓废的走进客厅，很快将怒火对准了乔尔等人，“你们采取了什么行动来找我的女儿？！”


    “我们正在评估中……”艾尔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失踪了！”科普兰先生张开双臂，“你们tmd从那时开始做过些什么？”接着他看到了乔尔，“你们就让这么一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小白脸来找我的女儿？”


    乔尔无辜被躺枪，“事实上，我已经毕业了。”


    “科普兰先生，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吉迪恩飞快问道，打断了还想继续发泄的科普兰。


    “我？”科普兰惊诧的看着他。


    “你整天和整晚都去哪了？”尽管吉迪恩坐着，科普兰站着，但吉迪恩依然能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我在布兰迪山谷有个小木屋。”


    “警察去那里找过你。”吉迪恩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比利昨天下午打过你的手机。而你没有和你的妻子争夺抚养权，但是你时常喜欢和比利呆在一起。”


    科普兰按捺住满心的暴躁和不耐烦，“我希望她能在自己家中，在朋友周围长大。这是唯一一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所以你很爱他。”吉迪恩不可置否，“那你为什么浪费我们仅有的时间呢？你不在你的小屋里，你也不在上班或和朋友在一起，警察在几分钟之前一直认为你女儿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也许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否则是什么让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他每天和女儿打电话，突然把电话关机并失踪24小时？”


    科普兰被问住了。


    乔尔突然看向他，“科普兰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第二次？”


    乔尔的经验条已经很高，快要突破变成中阶吸血鬼了。因此嗅觉也隐隐有所提升——刚刚他闻到了科普兰的血的味道，像极了逐渐腐烂的烤鸭，腥臭中带着腐朽的暮气，所以乔尔猜测是癌症影响了他。


    科普兰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是的，如果你们一定要查的话，我去了斯隆凯特林医院，我当时在纽约。巴伊兰。马哈尔医生是肿瘤学的权威，他可以为我作证。”


    吉迪恩看着他，“你旧病复发了？”


    科普兰点点头，“肿瘤现在生在了淋巴结处，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他露出祈求般的神色看着吉迪恩，“请找到我的女儿。”


    “我们会的。”


    …………


    另一边，瑞德和JJ走在一起，他们必须尽快了解媒体的动向。来到这个小镇的媒体有很多，不停的进行拍摄。


    “这个案件有很大的反响。”JJ一脸焦灼，“我在新闻界的朋友会把这件事公开的。”


    “他们有很多空余的广播时间。”瑞德小小的开了玩笑。


    JJ笑了，就算是脸上带着忧虑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JJ笑起来很甜美，同时又很具有亲和力。


    但瑞德看到后，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乔尔的笑容。乔尔笑起来也很甜，那双湖绿色的眸子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任何人都会溺在那清澈的湖水里。


    只是才分开了这么一会……他就已经想到他了。


    而JJ在看到记者堆里面的一个说得上是仪表堂堂的男人后，她脸上的笑容却很快就消失了。


    新闻界可没有那么多遵纪守法的人，很多人为了得到最新消息，个个都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很不幸，这次她遇到了一个难缠的角色。有敏锐的嗅觉，却没有多少职业操守，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抱歉。”JJ和瑞德说了一声，迈腿朝那个男人走去。


    “瞧瞧这是谁来了。”JJ露出了营业式的笑容，“比尔，你直接就从纽约赶过来了？”


    “失踪的小女孩永远都是大新闻。”叫比尔的记者看到JJ也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你有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JJ双手叉腰问道。


    “她从昨天就失踪了，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比尔友善的微笑但并不妨碍他提出犀利的问题。


    JJ挑眉，“我们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什么时候？”


    “马上。”


    “呵呵，算了吧，JJ。透露点，怎么样？”比尔靠近她，“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


    “好啊。”JJ靠近他，在比尔期待着凑近想要听到秘密的时候，JJ开口了，“你应该重新考虑是不是用那条领带，真的丑爆了。”


    比尔的脸黑了。


    怼了这个无良的记者后，JJ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好转，接下来她必须时刻注意不要让比利发表什么不当的新闻言论，对警方查案造成负面影响。


    正好乔尔几人已经从科普兰家中离开碰到了他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乔尔总觉得瑞德看他的时候眼里的光亮了许多。


    “乔尔！”


    看着瑞德兴冲冲跑过来的样子，乔尔回以一个笑容，习惯性的将他一起遮到伞下。罢了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这么感觉最近……瑞德有点粘人？


    不过看见瑞德这次给他带的奶糖，乔尔立刻就喜滋滋的将这些思绪抛到脑后了。


    艾尔没忍住咳了咳，刚刚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不是小年轻了，瑞德看见乔尔的反应真的是越来越明显了。


    吉迪恩也移开了视线。


    小区的道路旁有几个小孩正在玩篮球，旁边跟着不少家长。自从比利走失后，现在都没有人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霍奇和摩根也正好出了警局，旁边跟着当地的警局负责人，和他们在这个有许多小朋友的交叉路口相汇。


    “有情况吗？”摩根问道。


    瑞德摇了摇头，“距离比利失踪已经22小时了。”


    艾尔看着正在玩耍的小朋友走了过去，“下午好。可以问你们一些问题吗？”


    旁边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开口就是居高临下的质疑，“这里曾经是很好的小区，但现在发生的事和你们让恋童癖和性变态自由选择居住地有关系吧？”


    大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女士……”当局负责人想要解释什么。


    “我正在查询性侵犯记录，有两个人住的很近！现在你可以从网上准确的说出地图上的点了，哈？”


    “女士。”乔尔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然有查询这些记录的权力，但是请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你可以抽时间去警署反映不是吗？”


    他能理解有些人在遇到这类案件时会社会责任感爆棚，但这并不是让她现在指责警方办事不利的理由，时间也不允许浪费在这里。乔尔不是很喜欢这种自作主张的人，如果她真的那么善良有责任心，就不会在这群八九岁的孩子们面前大大咧咧的说这些。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了，旁边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抬起头一脸迷茫的问，“什么是性变态都恋童癖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几个大人就忍不住对这女人怒目而视了。


    “我只是让大家能够提高安全防范意识！”那女人瞪了大家一眼，转身不满的走了，很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嘿嘿，孩子们孩子们，听着。”摩根连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中间谁是卡琳？”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举起了手。


    “嘿，亲爱的。”艾尔和她打了个招呼，抬头看向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女士，我们可以和你的女儿聊聊吗？”


    女孩的母亲迟疑的点点头。


    “好了，孩子们，和我过来玩吧，我请你们吃糖哦。”乔尔招了招手，小孩子们一窝蜂的就跟着他往一边去了。这个哥哥长得这么漂亮，他们都很想和他聊天，何况他还带了糖果。


    本来就在伞下的瑞德顺便也被乔尔带到一边去了，就算是面对一群小孩他也显得非常手忙脚乱，但是因为自身无害的气质，意外的也很受小孩子欢迎。


    “来，这颗是给你的……这颗给你……”乔尔蹲下来，很公平的发放糖果。


    瑞德站在一边替他打伞，看着乔尔的笑颜，没忍住将疑惑问了出来，“乔尔，为什么不给他们发我买的奶糖呢？”


    第38章  儿童拐卖案3


    乔尔抬起眼看着瑞德笑， “因为那是你买给我的啊。”把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不太好，就算是糖果也一样。而且那家糖果店离他家很远，只有瑞德能买到， 他也很舍不得好吗！


    “扑通扑通……”瑞德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实在是被乔尔的这个笑容给闪到了，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哦……斯潘塞， 你不会想吃我带的糖吧？都挺普通的。”乔尔在自己的背包里巴拉了一下， 抓了一大把给他， “给你。”


    瑞德却没有接，而是从中挑走了一颗裹着绿色包装的巧克力糖。绿色的糖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像乔尔的眼睛一样。


    旁边的小孩子忍不住开口了，吃完糖果他们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些， 开始七嘴八舌。


    “你们都是FBI吗？”


    “哥哥你好漂亮！”


    “我可以看看你的木仓吗！我以后也要当一名警察。”


    乔尔轻声笑了笑，“好啦，吃糖问题还这么多。大家快回自己妈妈那里去吧， 不过以后独自一人的时候， 除了爸爸妈妈给的糖果， 任何人给的都不要吃才对哦。”


    “为什么？不是只有陌生人给的才不能吃吗？”


    孩子们形成了，不要给陌生人递的糖果这个理念，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因为在儿童诱拐犯罪案例中，只有极少数是陌生人犯罪，更多的其实是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的亲戚。而教给孩子这个理念，就是让他们对“非陌生人”产生忽视。


    不过乔尔当然不可能对孩子们解释这些，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我可是警察哦， 是不是要听警察的话？”


    “知道了警察哥哥！”


    “那个……乔尔。”眼看着小朋友们离开，瑞德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 “你，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前提不是熊孩子。


    “那……”瑞德的心好像被揪起来了，带着一丝苦意，他握着伞柄的手不禁紧了紧，“你以后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乔尔这才听出点不对劲来，他抬起头，瑞德分明是以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在问他。这种态度让乔尔也忍不住认真起来，他想了想，很正式的回答道，“我并不在意这个，瑞德。有没有孩子，或者是不是一定要孩子，都没有那么重要，这些都是要看缘分的。”


    他站起来拍拍手，双手叉腰，“再说了，现在还这么年轻，考虑孩子干什么呢？以后想要可以领养。”


    “而且，我喜欢男生啊！”


    话说，模拟人生里是不是可以让男性生子来着……


    “什么？？？”瑞德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一下子让他变得有些懵了。


    瑞德知道自己对乔尔产生了好感，但是一直畏缩不前，其中也有性向原因。乔尔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而他出色的样貌经常引得无论男女都会向他传递出求偶信号，乔尔却一直没有表露出他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现在巨大的惊喜砸在他的脑袋上，瑞德有些无措，更多的是高兴。他定了定，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乔尔，其实我……”


    “乔尔！瑞德！”不远处的艾尔已经问完话了，招呼着他们过去。


    乔尔接过瑞德的伞，“嗯，什么？”


    “不，没什么……”


    “那个姑娘之前也被嫌疑人给盯上了，他说他在找一只名叫candy的狗，而且上了年纪。”艾尔总结道，“现在女孩和她母亲已经前往警局去认照片了，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


    “一天内到同一个社区两次，他很大胆。”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乔尔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房屋，“他在这个区域感到安心，并且很自信其他人不会注意到他——这是个外表看上去不会有任何威胁性的人，但这样的人对儿童给予过多的关注，表明了他的确是一个……”乔尔有些不忍说出后面的词语，“恋。童。癖。”


    比利很可能已经受到伤害了。


    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用一条狗的故事引诱了比利。”摩根摇头，“这个人渣。”


    “而比利最近才失去了自己的狗。”吉迪恩说道，“这说明他之前就有了解过比利。”


    “罪犯了解自己所在区域的目标是很平常的事。”瑞德看了看情绪有些低落的乔尔，站到了他的身边，“他住在这个街区里。”


    “然后我们挨家挨户的去寻找自愿搜查者。”负责人捂住了脸，这样效率显然非常低下，而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瑞德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街区已经有很多巡警了。”


    “听着，到现在为止你们都遵循着儿童诱拐条例办事。”吉迪恩顿了顿，“现在我们必须打破常规了。改变战略，如果不的话，在下一个24小时内比利可能就会丧命了。”


    “什么？”负责人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打破常规……乔尔往嘴里塞了颗奶糖，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他已经有些饿了，尖牙露出来一点，轻而易举的咬破了奶糖。如果自己的吸血鬼技能有用就好了，可惜目前的技能所对找人都没有什么用处，他必须靠自己的脑子找到罪犯。


    突然，乔尔看到了道路两旁不停进行拍摄采访的记者。


    “吉迪恩。”


    正在忙着分配工作的吉迪恩回头。


    “凶手有一辆绿色的SUV对吧？根据这个嫌疑人的性格侧写，他属于那种越找他越把自己缩起来躲藏的类型。”乔尔想了想，“他一定把自己的车藏起来了。我们对他不熟悉，所以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但是……周围的邻居对彼此都知根知底的，我们可以借助媒体来找到这个人。”


    吉迪恩眼睛一亮，“没错。我们还必须取消巡警巡逻，降低嫌疑人的压力。”


    侧写开始了。


    “比利已经失踪22小时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她失踪的前24内小时定位。她在这宗案子的所在处可能是公园附件的某栋住宅，我们取消了安珀警戒（安珀警戒是在美国和加拿大当国内确认发生儿童绑架案时，透过各种媒体向社会大众传播的一种警戒告知），我们必须与你们所有警官进行合作把房子内的所有人弄到街上来。”吉迪恩站在台前，对当地的警方发表侧写结论。


    “这太疯狂了！”下方的警员提出质疑。


    “你只需要听我们说完就好了。”


    “但这和法院程序相冲突。”那个警员不管不顾的开口，“是你们写出的那该死的东西！”


    “儿童诱拐条例只是一个指导章程用来对儿童诱拐案采取及时的措施。”瑞德反驳他，“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已经迟了。而且我们对罪犯的了解还不足以去推断他是不是了解到我们接近了他，然后马上杀了比利以避免染上嫌疑。如果他有这个打算的话，我们必须减轻施加于他的压力。”


    “他说的对。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吉迪恩摊开手，“我们能真正了解我们的邻居吗？”


    “他遛狗……在后院里工作，他喜欢独自工作。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对小区里的孩子投以了过多的注意力。”乔尔总结了针对嫌疑人的形象侧写，“但他之所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是因为他看起来足够平凡，并且没有任何的威胁。他是个白人男性，20—30岁。”


    “这种人看起来很落魄，他是一个社会的边缘人物。和成年人相比，他和孩子相处的更加容易，因为他是个内向且无趣的人，就算和邻居聊天，也都是一些枯燥的话题。”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儿童犯罪。罪犯的第一次犯罪都是挑离家近的，有经验的狩猎者不会这么做。”艾尔摇摇头，“而且他最近遭受过刺激，要么是丢了工作，要么是有其他的不顺心。所以才无法与其它人保持正常交流。”


    霍奇在会议室走来走去，“他的家里和电脑里会有很多色情片，也许并不是全部都和儿童有关，但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他用的是“走失的狗”这种花招，所以他一定是这个住宅区的固定住户。很有可能他现在或者曾经真的拥有过一条名叫condy的狗。我建议调查一下这个区域的兽医记录。”


    吉迪恩总结道，“这种人只会躲藏，不会主动来接触警方。但他却一定会看新闻，所以，如何处理媒体是至关重要的。”


    在他的说服下，最终警方采纳了乔尔的建议，撤销了街上巡逻的警车。


    想要减缓嫌疑人的压力，他们需要让受害者家属登上电视台澄清，绿色SUV的主人不是罪犯，但他很可能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希望看到新闻的人关注一下周围的邻居，将绿色SUV的主人找出来。


    这样他们就能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找到嫌疑人。因为但凭绿色SUV这一个线索，周围的人是很难相信自己的邻居是一个罪犯的，换一个说法，大家就能主动许多。这也是一种典型的晕轮效应的应用。


    现在最重要的大概是去说服科普兰夫妇上电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有必要先调查一下威明顿这个区域的性侵犯记录，这些人身上都有一定的嫌疑。


    开头例行开了几句玩笑，加西亚很快就给出了名单，这个住宅区周围只有几个一二级的性侵犯记录者，但都没有儿童犯罪的记录，加西亚可以继续广撒网的深挖，但他们毕竟时间有限，这个方法只能放弃。


    乔尔、艾尔和瑞德被派去科普兰家中说服他们，因为他们三个看起来最具有亲和力且无害。是说服受害者家属的最好人选。


    第39章  儿童拐卖案4


    “你们让警察从街上撤离？”科普兰先生不是很能理解警方的做法。


    “我们认为你的女儿被这个地区的某个人绑架了， 她可能还在附近。”艾尔解释道。


    科普兰夫人递给他一杯水，科普兰先生抓起一大把药就往嘴里灌。科普兰夫人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你又在吃药了？”


    科普兰先生躲闪着她的目光， 看向艾尔，“听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我的女儿找回来？”


    “我们希望你去和媒体见面……”乔尔解释着， 将警方的安排告诉他们。


    突然门铃声响起， 科普兰先生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继续告诉我的妻子。”接着他就去打开了们。


    乔尔继续解释着，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40岁大妈， 他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科普兰先生，我是来自几个街区外的海伦。高尔， 我把这个地区所有的性。侵。犯。罪。犯名单都打印了出来，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里面的东西，我们需要加强防范意识……”


    科普兰先生结果名单愣了一下， 突然飞快跑上他自己的车， 开车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大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艾尔追了出去， 恨恨的转头看向那个大妈，“你给他看了什么！”


    “这个区域有性。侵。犯。罪。犯，我觉得应该给他看一下！”大妈理直气壮。


    乔尔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给受害者家属身上撒盐的白痴，瑞德已经反应过来立刻给霍奇和摩根打电话了。


    大妈还在七嘴八舌的发表着她的言论，突然一阵嗜血的欲望涌上心头，乔尔湖绿色的眸子像深潭一样幽深，其中甚至隐隐透露出血色。他毫无感情的一瞥， 大妈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从脊背往上窜，硬生生被吓得闭上了嘴， 转身悻悻的离开。


    乔尔闭上眼睛揉了揉。


    怎么回事……


    此刻瑞德已经打完电话，霍奇和摩根开车去追科普兰了。一转头就看到乔尔面色苍白不舒服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乔尔，你怎么了？”


    “我没事……斯潘塞，借我靠一下……”乔尔将额头抵在瑞德的肩膀上，沉重的喘息着。


    乔尔突然的靠近让瑞德感到无措，但很快，他缓缓张开手将乔尔抱住，让他能够除了幼年的记忆中和母亲的撒娇，他还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亲密的拥抱过，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这个时候瑞德无比庆幸自己虽然瘦，但是足够高，乔尔比他矮小半个头，像只奶白色的大型玩偶，正好可以圈在怀里。而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终于清楚的闻清楚了乔尔身上甜美的香气，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瑞德觉得很熟悉，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脑细胞进行思考，怀抱中的乔尔暖暖的一只，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猝不及防又小心翼翼。


    乔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这些天偶尔心里会有种暴躁的感觉，像一团火焰长久的炙烤着他的心脏，不过这股暴躁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但刚刚被那个大妈的神操作气到的时候，他的心里真的升起一种嗜血的欲望，如果不是拼命压制，他真的会想动口吸干大妈的血。


    瑞德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味洗衣液的味道，并且怀抱很温暖。像吸猫一样深深吸了一口瑞德身上的味道，意外的让乔尔内心的暴戾慢慢平息下来。


    “乔尔，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艾尔担心的问了一句，她瞥了瑞德一样，不明白乔尔不舒服他抱得这么紧干嘛，搞得好像在拍偶像剧一样。


    “我没事了，艾尔。我刚刚就是有点头晕。”乔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在瑞德怀里挣了挣，瑞德像被烫到一样放开他。乔尔疑惑的看了看瑞德，摸了摸他的胳膊，“斯潘塞你好硬哦。”


    “咳……”这是突然呛到的瑞德。


    “噗……”这是听到乔尔的惊人之语而绷不住的艾尔。


    “乔尔，以后你可以亲自看看……瑞德到底有多硬。”艾尔挑眉，好在因为乔尔的打岔，她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嗯？嗯！乔尔反应过来，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啊啊啊！


    红晕一点一点蔓上脸颊，乔尔尴尬得简直想当场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瑞德不会认为他是在性骚扰吧！


    “我不是那个意识，我……”


    正当他想要解释的时候，艾尔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挥了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案子更重要，不是吗？”说完就马上接了电话。


    乔尔，“……”不是，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没事的，乔尔。我知道艾尔只是开玩笑。”乔尔转头看瑞德，他的目光有些躲闪，虽然他一副竭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但是他也脸红了啊！完全遮不住！


    乔尔累觉不爱。


    好在艾尔挂完电话后带来了好消息：刚刚科普兰先生拎着锤子就去找其中一个性侵犯罪犯了，不过在最后关头霍奇和摩根赶到现场阻止了他。


    时间的确非常宝贵，三人直接回屋带上了科普兰夫人和霍奇他们一起在警察局汇合。


    来到房间里，科普兰先生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他显得非常愤怒，并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们理解你的极端愤怒，但你在阻止我们寻找你的女儿。”霍奇语气平淡的说道，效果却出类拔萃，直接让科普兰先生熄火了，“我们来追你的每一分钟都是对时间的浪费。所以要么控制你自己听从我们的命令，要么不要插手。”


    科普兰夫人反而比科普兰先生更加镇定，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家庭她一直扮演的都是主心骨的角色，“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呢？我们会配合的。”


    于是又花了十分钟告诉他们到底该说什么，虽然对于将开着绿色SUV的嫌疑人说成是目击者让他们有些疑虑，但好在最后顺利结束了。那个叫比尔的嘴臭记者还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JJ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而他们能做的事情此刻也越来越少，只能将大部分希望寄托在公众上。


    不过根据侧写，嫌疑人是喜欢躲藏的人，很大可能会避免和任何官方势力接触。并且这类嫌疑人在面临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很难控制呼吸、说话的语气以及肢体语言。根据这点他们可以排查掉一部分接受巡警问话的人家和自愿接受搜查者，范围又缩小了许多。


    等待的时间是十分难熬的。两名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也越来越崩溃，吉迪恩和艾尔分别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如果比利找不回来，这个家应该就彻底散了，而科普兰先生估计也会彻底失去和癌症对抗的勇气。


    和瑞德在外间的办公室随便找了两个椅子坐着等待，看着满脸憔悴的两夫妻，乔尔叹了口气，他们看着真的很可怜。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孩子走失了的家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唔……”乔尔捂住嘴，悄悄偏过了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就在刚刚，他那种想要吸血的欲望又来了，并且和瑞德坐得有点近，他血液里散发的焦糖咖啡的甜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他以前明明没有这种感觉的！


    乔尔打开系统页面，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自己昨天刚刚将离高阶吸血鬼的经验条刷过了一半，也就是一个黑暗冥想的功夫。难道是因为经验条带来的副作用？


    “乔尔？”瑞德拍了拍乔尔的肩膀。


    “啊，怎么？”乔尔一颤，差点露出了他的小尖牙。


    “你没事吗？”瑞德看着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新获得的消息太过重要，他语速很快的说道，“有消息了，有一个人打来热线，他说他的邻居就有一辆绿色的SUV。刚刚我查过了巡视记录，那个人正好是没有应答的住户之一。”


    说道这里瑞德眼睛都亮了不少，“我想，我们找到他了。”


    乔尔站了起来，再次往口里扔了一颗奶糖用来磨牙，“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两辆车容纳了BUA小组的所有人，瑞德看着文文弱弱的，开车倒是意外的很猛，跟上摩根的车速也不在话下。根据那个热心人士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居住的房屋，等他们下了车敲门，里面果然无人应答。


    讽刺的是，在没有确凿证据和搜查证的情况下，不允许直接进屋搜查。


    “撞开门！”吉迪恩命令道。


    “不行，我们还没有十拿九稳！”负责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他。


    “他的邻居说他一定在家，而且他车库里有一辆绿色的车。我敢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嫌疑人。”摩根说道，“他有一条名叫candy的狗，在6个月前死了，也经常去公园。”


    “没有一样是违法的，靠这些东西申请不到搜查令。”负责人还是没办法同意。


    吉迪恩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在衡量一扇门和一个小女孩生命的价值吗？”


    “我在衡量法律和一扇门的价值！”


    负责人和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乔尔叹气，也许是他还年轻，但他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对一个小女孩见死不救，也许这次过后自己会面临很严重的处罚。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干脆利落的走过去敲碎了房子的窗户。


    第40章  儿童拐卖案完


    “乔尔！”


    “跟上！”


    在负责人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 小组的其他成员已经默契的跟了上来，砸窗的砸窗，踹门的踹门， 蜂拥而进。


    “FBI！”那个男人躲在房子的最里层，很轻易就被他们找到了，但是搜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比利的踪迹。


    “我要和我的律师说话， 并且起诉你们！”夜幕渐渐降临， 这个名叫巴里的嫌疑人被锁在车上， 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但对于BAU提出的问题一概不答， 只嚷嚷着要找他的律师。


    “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下载大量的色情图片， 其中就有为恋童专门设立的文件夹。”摩根蹲在电脑前轻易破开了这个死宅的密码，“里面有很多自拍的虐待孩子的小电影。”


    “吉迪恩，我们搜查了楼上楼下还有车库所有地方， 都没有找到比利的踪影， 她会不会是被转移了？”瑞德翻找着巴里存放的各种光盘， 依然没有找到线索。


    “我觉得不会，时间来不及。巴里也不像有胆子在重重包围下敢出门转移比利的人。”乔尔摇头。


    此刻审问过巴里的霍奇进来了，吉迪恩看向他，“他怎么说？”


    “他闭口不谈并且一心想要找律师。”霍奇失望的摇摇头。


    “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聪明事。”吉迪恩陷进沙发里。


    乔尔突然出声，“我去吧。”


    大家转头看向他。


    乔尔笑了笑，“我也想去‘审讯’一下巴里，应该没关系？”


    霍奇立刻道，“我去找警员针对车库再搜查一次。”


    摩根：“我突然想起来我找探长也还有事。”


    瑞德反应过来， 在乔尔的眼神示意中走向负责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呃，关于这个色情光碟我有话想说。这种形式的DV最早生产于1952年，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它的售卖渠道，通过……”


    很好，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乔尔和大家一起工作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默契了。如果巴里已经证据确凿，那么他对着巴里用催眠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现在他们连搜查证都没有，乔尔要是在当地警方面前催眠巴里就容易招惹麻烦了。


    虽然私下审讯是明面上不允许的事情，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为了孩子的安全，让乔尔这个催眠天才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现在小组成员帮他拖住别人，也是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乔尔快步来到警车前，打开车门。


    巴里的脸上还带着因恐惧和懦弱产生的泪痕，看着就很欠扁。他看清乔尔的正脸，眼里闪过贪婪和痴迷，如果面前的这个青年再小几岁的话……但在触及到那眼眸中的冰冷和怒火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可以把车门关上吗？我有点冷。”


    那种暴戾的情绪又升了起来，乔尔看着这个人渣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弄死他，“还想着能翻身呢？”


    他揪住巴里的领子将他拽到自己面前，“看着我！”对着惊惶害怕的巴里，乔尔释放了幻觉。


    很快，巴里的神色变得痴呆，在他的幻觉里，他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无助的躲在家中的角落，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狗绳朝他走来，等他靠近，他才发现那高大的身影竟然是他自己，他面目狰狞，狠狠的扬起手中的狗绳。


    “不！不！别碰我！啊，救命！”巴里捂住头，眼泪鼻涕都留了出来。


    乔尔对这个人渣丝毫生不起同情心，他大声的质问他，“比利。科普兰在哪里！”


    “在，在阁楼上，天花板有一道暗门……”即使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依然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下意识回答了乔尔的问题。


    乔尔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解除了对他释放的幻觉，但是刚刚的阴影足够让他回味很久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身为一名BAU他不能这么冲动，巴里这种人自会有法律来制裁他。


    他飞快跑进屋里，“这栋屋子的天花板有一个暗门通往阁楼！”


    大家立刻开始行动到处找了起来，乔的但五感随着能力的提升变得比以前更强，很快他敏锐的视线就集中在走廊的尽头，那里的天花板周围不显眼的夹着隔音棉，“在那里！”说着他就搬来板凳踩了上去。


    “乔尔小心！”瑞德连忙跑过来扶着他。


    “我没事！”乔尔一个用力将暗门拆了下来，“瑞德，肩膀借我踩一下。”说着不等瑞德回答就踩着瑞德的肩膀轻巧地翻了上去。


    摩根“哇哦”了一声，“看不出来乔尔身手挺好的哈。”


    吉迪恩的目光闪了闪，他不由得看向霍奇，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面果然是一个小阁楼，光线非常昏暗，乔尔灼热的体温让他呼吸都带着白气，没时间注意自己的情况，乔尔观察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角落里的比利，“她在这里！”


    “嘿，比利，我是FBI，你还好吗？”乔尔的声音尽可能的温柔，他拿掉她塞在嘴里的棉布。


    比利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蜷缩着身体，小声的哭起来，“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比利的衣服还算完整，只是沾满了尘土，也许那个混蛋过于胆小还没有来得及对比利做些什么。


    乔尔解开绳子，他想要抱起比利，但心里十分恐惧的比利非常抗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乔尔只能先安慰她，“好的，宝贝，我们回家好吗？我带你回家。”


    乔尔将揣在兜里的奶糖剥开一粒喂给比利，“这能让你好受一些，爸爸妈妈很想你，我带你回到他们身边好吗？”乔尔的亲和力让比利慢慢的放松下来，她捏着糖纸轻轻的点点头，不像那个坏蛋，乔尔纯粹的善意和温暖体温反而让她感到安全。


    于是乔尔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阁楼。


    “接着，小心她的胳膊！”乔尔将比利从暗门处放了下去，瑞德和吉迪恩在下方接住了她。


    找到了比利，这个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巴里被成功关押了起来，要根据比利的情况来判决他。美国各州法律略有差异，遗憾的是特拉华州关于这种案件通常判罪犯5到10年不等，留给受害人的心理阴影却是一辈子的。


    幸运的是，比利的确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个混蛋因为太过懦弱，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后续比利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科普兰先生终于坦诚的说出自己癌症的事情，他再也无法忍受因自己的离开而无法保护亲爱的女儿。


    科普兰女士原谅了他，两夫妻重归于好，决定共同面对疾病，无论最终是否能战胜它，他们都将珍惜当下，用满满的爱来治愈比利的童年。


    …………


    回去的飞机上，乔尔拿着比利送给他的全家福看，上面的比利依偎在父母怀里，手里还拿着狗狗的玩偶，笑得十分开心。


    比利很喜欢他，在他离开的时候特地送了这样一张照片，并且立誓，“那些诱拐儿童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以后一定要学法学，也成为一名出色的警探，惩善除恶！”


    “可是我记得科普兰女士说你本来想当一名足球运动员？”收到这张照片乔尔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他好奇的问道。


    比利骄傲的扬起脑袋，棕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可以把踢足球当作业余爱好，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探员不能踢球吧？”


    乔尔失笑，比利真的是一个很坚强很出色的孩子。


    这次案件的结局让乔尔很高兴，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很久。


    吉迪恩走到乔尔身边坐下，他转头看着乔尔手里的相片不禁笑了，“我也有很多张这种照片。”


    在相处这么久之后，乔尔已经不再对吉迪恩抱有畏惧心理了，事实上他是一个严肃又风趣的帅哥老头，就像长辈一样给予每一个人关心。乔尔歪着头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你办公室后面的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堆相片？那些全是受害者？”


    吉迪恩笑着纠正他，“准确来说，是在受到大的伤害之前成功被我们救下来的人，有很多孩子时隔数十年了都和我还有联系。成为BAU拯救别人的意义就在于此，没有什么比挽救悲剧和伤害能令人感受到人生的价值了。”


    原来是这样，吉迪恩在办公室摆的照片再怎么都有几十张了，里面的人物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带着阳光的笑容。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感到很有意义的事情，至少对于常年和黑暗的人性做斗争的BAU来说，是一道紧紧牵住他们的锚。


    当然，吉迪恩跟乔尔聊这些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乔尔年龄太小，心性未定，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乔尔的秘密……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相反，他有时候会帮这孩子打打掩护。


    因为这关乎到所有人的安全，最好烂在肚子里。


    乔尔毕竟年轻又特殊，只要不涉及到公事危急到大家，相信霍奇能够妥善处理这些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