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意外见癸爹
作品:《我也不想破案啊》 地宫深处,海水倒灌而入,滔天巨浪似万马奔腾扫荡,冲得入处骨堆七零八落。
更大的危险来临,癸钰及天侦院众人却仍在与比菩萨相斗。
可他留下不是为什么长生玉骨,全为朋友之间的一个‘义’字。
“喂,走不走?!”话虽这样朝壬毓舟问,可癸钰知道对方不达目的时难罢休的偏执,对比菩萨的出手也未曾停歇。
果然,扯下比菩萨一角白纱的壬毓舟抹去嘴角血迹,决然摇头。
阎十二阎十四同样不走,骨堆被冲散,众人飘荡,或攀石壁或勾石柱稳住身形,空中弥漫毒气,熏得众人头昏脑胀。
“师叔,今日你必死无疑了,将生死簿交出来吧,日后我同十四屠尽天侦院,也当为你老报仇了!!”
“哈哈哈~十二十四,十八本生死簿早赐在你们手中,为何又来找老夫讨要!”比菩萨死到临头,却也不想便宜旁人。
阎十四怒喝:“师叔!你明知道我们要的是生死簿的原本——玉骨舍利!”
“那不好意思了,本菩萨之物,不交你等玷污!”
比菩萨抽出腰间的骨雕莲花,震力一甩,莲花受骨变长半丈,赫然成了一根长骨棍,狠力甩出。
天侦院的掏心两兄弟被打落,壬毓舟接了一手,只听得两人道:
“主上,此地不能再留,您同癸少主快走,我等命微,今日舍命拖着比菩萨葬身深海,绝计不会让他再残害无辜!”
“谁的命又不是命!这种话不需再说!”
壬毓舟若是贪生怕死之人,天侦院首的位子他一开始也坐不稳。
从前闯天浮海狱,九死一生他都未曾想过弃这两兄弟不顾,而今身临绝境,他更不会舍弃追随自己的人。
地宫上口。
凌巳巳和侯赛雷同归,见壬毓舟和癸钰等人没一个出来的,皆是着急:
“这样下去,他们就一起葬身鱼腹了!”
“凌姑娘,我们要下去救主,你和胖侯爷活舍利在上接应!”
红鱼橙衣带着天侦院的人全乎跳下深处。
“诶呀!都怪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接动了倒灌机关,现在重关也来不及了!”侯赛雷懊悔不已。
紧张呼气的凌巳巳只觉动静不对,貌似这座海神附岛不单单有海水冲浪而来的声响,整座地宫已经有了被震塌的趋势,外面可能有船炮对着岛屿石山开轰!
想到这一种可能,凌巳巳面色越发苍白:
“难道现在岛上在打仗……”
“啊?不会是那个圣女在外面还有人接应,想要我们全死在这儿吧?”侯赛雷听了凌巳巳的低喃,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情耽误不得了,说不准所有人都得死!
凌巳巳探头入机关之中,海水之势,虽来得凶险,可地宫四通八达,期间又有石室阻隔,一时想要全数淹没也没那么快。
癸钰他们应该能逃出来。
“赛雷哥,佛咎,你们在这儿等癸钰,我去外面看看岛上的情况再回来!”
“好!”侯赛雷满心等着兄弟出来,也没多琢磨凌巳巳的话,应得飞快。
一直安静的佛咎忽然拦下凌巳巳,道:
“巳巳施主,小僧与你一同去。”
???
“为何?外面只怕比这里更危险,我自保都难,佛咎你跟着我,只怕会丢命啊。”
凌巳巳快人快语,说出自己忧心之事。
她并非是嫌佛咎累赘,只怕害了他。
佛咎却沉重道:
“佛宗有门闭息功,可令人在海中犹如游鱼来去,现在比菩萨遭人围攻,不会再走他的地宫常路,多数会从海中逃亡,
小僧奉师命拿回至宝,也要清理门户,需去海上等候,放出佛宗香火,超度比菩萨。”
“……”
一听如此,凌巳巳抓着佛咎的手一同离去。
天侦院过处,会留记号,也会毁坏沿途机关,好方便遇险撤离,凌巳巳带着佛咎,两人顺着记号走,很快有惊无险重回有佛祖拈花图的石室。
中途凌巳巳还心血来潮询问起佛咎手中的佛宗香火:
“它只度邪祟吗?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烧无辜之人?”
“佛籍记载,我宗香火专度邪祟,巳巳施主碰不得,小僧猜是有阴物缠身罢。”
佛咎坦白道:
“宝香山庄初见施主,小僧便觉不对,施主无论神貌,皆属人间仙流,可周身却隐有阴诡之息未散,当时小僧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庄内情香使乱,多人放纵而死之故,可如今看来并不是。”
“……”凌巳巳整个人白得快透散了,依旧强颜欢笑。
难不成她是孤魂野鬼的事,被佛咎看出来了?
这事后还不得召集佛宗那十八铁罗汉,将自己超度了。
佛咎宽慰道:
“癸钰能如此珍视巳巳施主,你必不可能是奸恶之辈,这一点,小僧向来深信。
不过阴物终究是阴物,不除恐伤阳寿,小僧道行太浅,看不见那物真身,待你同癸钰大婚之日,我师傅‘又悟了’必定会出关贺喜,到时再除它。”
“……好。多谢。”凌巳巳硬着头皮应下。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
出得地宫,来到岛岸。
果然见海上几十艘战舰分成两队,一队立麒麟黒旗,连船帆上绘的都是麒麟;
一队则是都立独角兽旗,排排蒙面诡士排在将士之前,站满船头。
鼓声、号角声在炮火中交响。
战得热火朝天!
凌巳巳和佛咎匍匐前进,观察战事。
很快,领头的麒麟战舰顶层站出来一人,凌巳巳一看便抽吸冷气,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那是……”
全军皆由那人调动排阵,或弓弩手或盾手替换,船侧机关炮弹火石矛枪接连换出,井然有序。
对面黑衣蒙面的诡士分批想要突袭,皆在半空被那人一刀轻松划分了脑袋,排排头颅齐刷刷噗通落海,杀得对面军将无一不胆寒!
这等威风凛凛发号施令又能隔空斩首之人,面容上竟同癸钰有七分相似!
只是两人气质全然不同。
癸钰仍有少年之气,眉宇间神态多是风流肆意,气度闲逸,
而眼前这位身披铠甲手持沉重厚刀的人物神态甚是威严,浑身煞气,虽也英俊潇洒,可眸中厉色,实在叫人不敢直视。
凌巳巳还只是暗中偷窥,都觉心头大颤。
“阿弥陀佛,巳巳施主,咱们真是好运,那是癸钰的父亲,波澜海城癸城主。”
佛咎眼中带笑,
“癸城主轻易不出城的,想来是得了消息,特来此击退外海之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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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凌巳巳可不想在癸钰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见他亲人,也怕对方觉察,便移开视线,想去搜寻对面领战之人瞧瞧。
可惜外海战舰那层层包裹,藏于众将之后的身影,她始终难以瞧清,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个坐于轮椅之上的轮廓。
虽瞧不清敌方将首,可凌巳巳却意外瞧见了换过衣物重新遮挡面目的幻宗圣女相陪在旁,想来能得她相陪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什么雪泽殿下罢。
“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其他人。”凌巳巳算盘打得很好,她回去只要朝着机关口大喊癸钰爹来了,癸钰必然会追声逃出来。
天侦院那些人,不好说。
但只要壬毓舟跟癸钰一起出来,其他人肯定也会一起。
至于比菩萨和轮回宗阎十二、十四的生死,她不在乎了。
然而她方才转身要爬,人便如同小鸡一般被展翅而来的雄鹰利爪抓了去。
凌空升高一阵,待她重得自由,整个人如坠冰窖。
抓她的哪是雄鹰利爪,那是癸钰他老爹!
四周将领投来好奇目光。
“……”凌巳巳赧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埋于腿间。
恕她实在没有在大庭广众被长辈抓包偷窥的准备。
佛咎也一同被抓了来,却毫不惊慌,爬起身同癸城主打了招呼,道出自己为何在此,也道出癸钰和侯赛雷、壬毓舟等人也在海神附岛之事。
癸葬点头,却垂眸看向不起身的凌巳巳问:
“这小姑娘是谁?”
他的声音磁性十足,带着成熟男子独有的粗犷洪亮,听在凌巳巳这青雉少女耳中,却如同一道长辈催命符。
“这位……”佛咎挠挠脑袋,这貌似不该他小和尚来做介绍吧……
纠结为难之际,只见那原本羞愤至脸颊红欲滴血的少女自己起了身,飞速整理衣着秀发,强自镇定,规矩施礼,脆声道:
“晚辈凌巳巳,拜见癸城主!”
若不看少女云霞一样的面色,在场将士谁都要道一句姑娘好胆色,竟能在癸城主的注目下这样得体端庄。
“江湖上传得风风雨雨的倾城绝色,原来就是你这小姑娘,如此……儿女情长,倒也不足为怪了。”
癸葬盯着扣凌巳巳手腕上的千丝万针镯,似有叹息,却也不再说什么,摆手令两人入船舱中暂避祸事。
至于比菩萨,若真冒海而出,他顺手斩杀便是。
凌巳巳却不肯随小将入舱,走上前拱手道:
“晚辈要重回地宫接应朋友,还望癸城主成全。”
“你内力浅薄,身上也有伤势,能从地宫逃出已是意外之喜,再折身而返,不是明智之举。”
海上战事不断,癸葬只微微分心给少女,同时指挥战舰,高大身躯移步挡在少女身前,免得敌军箭矢伤人。
凌巳巳自是注意到了,心中稍暖,心中对长辈的惧意散去不少,却坚持道:
“我与他们,共历生死数遭,他们从没有弃我不顾,我既同人说了,看完情况就回去,就一定要回去的。”
癸葬状似无意问:“你是同谁说了,一定会回去?”
“……”
凌巳巳抿唇,不疑有他,如实回答:
“侯赛雷。”
少女此言,竟惹得前方专注战事的癸城主诧异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