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落下一拍

    “真的还假的。”秦笙眼睛亮了,“那你快给说说,你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肯定有过人之处吧。宋存喜欢什么样的?”


    周柯无声叹息,摇了摇头,平时没见她这么八卦啊,这就是宋存的魅力吗?


    白放挠了挠头,“什么样的啊,,,,首先脾气肯定要好,否则忍受不了。”


    秦笙:“你的意思是她爱对喜欢的人发脾气?”


    白放:“......”他这么说了吗?他想说的是她脾气本身就很不好。


    言列有些头疼地往后仰了仰,肯定不是啊,按照这个逻辑,那她就应该.....


    猛地一抬眼,对上白放又要胡说八道的嘴,对方收到信号,谨慎了些,“我桉哥....就是很好的。”一下子找不到准确的措辞,看向言列,“和我列哥差不多好。”


    言列:“.......”


    白放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你自己感受感受?”


    “好啊,”秦笙端了酒杯,正要起身,被白放拦住。


    “别别别,我桉哥不是那种等着女士递台阶的人,你等着,我去叫他。”说完,放下杯子,就往旁边走。


    言列跟过去一眼,总觉得这小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在点他。


    这一眼正好看见拿着手机出去的宋存。


    柳桉在白放的引导下,来到了隔壁桌,正好与起身出去的言列擦肩而过。衣料间的磁场,相互作用般地,排斥了一下。


    柳桉收回了眼神。对着站起来目送的周柯,“上次很抱歉,撞了你的车。”他适当开了一个头。


    周柯也不含糊,马上进入社交状态,“都是些小事,还挂在心上呢。”两方非当事人,互相在飙戏。


    宋存出去接的是章舒窈的电话。任何时候,只要不在台上,老妈的电话是一定要接的。


    章女士住着院无聊,骚扰她的时间就多了些。就是每次讲不了几分钟就挂,说是怕耽误她练琴和休息。


    她汗颜,也并没有老妈想的那么刻苦。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嫌她烦,找的借口。老妈却一直记到了现在,都不给她纠正的机会。


    刚挂了电话,身后一阵清冽的气息靠近,犹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


    难得的是,这味道干净清透,没有过分的香熏痕迹。


    宋存刚要让开,就被人撞了下肩。


    她趔趄着进了半步,那人已经走到了她前面。


    对着那个饱满的后脑勺,她也仿佛看见一张桀骜的脸。


    宋存刚要骂出口,脑子里灵光一闪。


    总觉得像是菩提老祖敲孙悟空的那三下,暗示意味太浓。


    然而,她就算是有这个灵性,也是不认这个师傅的。


    直接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何况她包还在里面呢。


    再回去时,柳桉在旁边的卡座上和邵厅说话,她没打扰。岑宁送酒正好到了她这一桌,见她一个人,索性坐了下来。


    “宋存姐,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我们酒吧的特调,好多女孩都喜欢的。”


    一个琉璃平口杯,落在她面前,水晶般透明的酒液里,飘着几朵雕刻精致的玫瑰花苞。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调酒,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打底。


    抿了一口,度数很低,味道没样子好。


    “这叫‘有花堪折直须折’。”岑宁说。


    宋存听着这文嗖嗖的名字,有点起鸡皮疙瘩,酒吧就是这样,不调酒就调情,起个名字都遵循这个规律。


    而她又想到了另一层意思,机会。


    “我有事,先走了,下次见。”她一瞬间又重新做了决定。主要是不想再磨蹭下去了,问完就了事。


    “啊,好啊,再见,宋存姐。”岑宁挥挥手。


    白放过来时,宋存已经走了。


    “她说她有事,先走一步,”岑宁给老板汇报。


    “嗯。”


    “老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


    “那个,那个刚刚坐最中间的那个帅哥,是不是认识宋存姐啊。”


    “最帅的那个?”白放仰了一下头,在考虑是不是自己。


    “就是黑衣服的那个,坐中间的那个。”


    “哦。”白放些许失望,“你说我列哥啊,认识啊,从小就认识。”丢下这么一句,就直接走了。


    留下岑宁在原地略加思索,不觉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个天大的秘密。


    是说怎么一个陌生的帅哥问都不问就让她们进了屋,是说怎么一向礼貌的宋存连句谢谢都不说,敢情他俩是前男女朋友啊。


    那一切都合理了。那么重的离婚感,她的直觉不会错。


    宋存回到分开的位置,四下张望,人倒是比刚才多了,就是没有想找的那一个。


    拿出电话犹豫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鸣笛”。


    张扬地像是五星红旗在天上飘。


    嚣张的车牌外加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很难不引人注目。更重要的是,这货生怕人看不见,还开了车内灯给自己打光,鼻梁是鼻梁,眉骨是眉骨的,尺量过的比例。


    宋存在心里骂了一句,耍什么酷啊。


    正要走过去,就听到不友好的声音传来。


    “这是不是那个威胁人的钢琴家,叫宋...真?”


    “不是宋真,是宋存,听说来头很大,小声点。”


    这人提醒同伴小声点,自己声音却很大。宋存看不见,也觉得被手指戳着脊梁骨。


    “我有个朋友,前阵子好奇去听了她的演奏会,据说弹得很烂,现场气氛也差,气得她再也不想听音乐会了。”


    “可不是吗?想蹭热度没蹭上,都说是为了演奏会炒作,结果把自己炒糊了。”


    听见这些指指点点,双脚像是灌了铅,拳头握紧又松开,隐忍不发。


    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围过来,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往前走。那股一闪而过的味道,彻彻底底地包围了她。


    由他建造的城墙,短暂的为她抵御了外间的纷扰。


    上车的第一时间,宋存抬手就给关了灯,又不是两尊蜡像,还供人参观的。她现在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关了灯也没有打消掉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前窗玻璃上要是能投射,眼睛都能多到密集恐惧症犯了。


    她目视着正前方那个白色摄像头,打破了沉寂,“这里不能停车吧,前面有个摄像头。”


    言列怔怔看了她一眼,像是看稀奇。这交规都跟哪学的,地上画着停车线呢。而且他确定自己停在白线范围内。


    “停车是可以的,只是不能撞车。”他一本正经挤兑她。


    “???”


    他妈的有病吧,鸡毛蒜皮的事,反复说。


    阿弥陀佛,她在心里默念。


    真的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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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谁遇见这么个人,能不发火的啊。别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是四十几岁,也会讨厌他的吧。


    “你停在人家大门口,影响别人做生意,是个什么道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不能认输。


    言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这停着一排的的车呢,碍着谁做生意了。


    但他没说,按她的意思,右转拐弯,去了没人的巷子。或许她还有另一层意思,不想和他出现在有人认识的场合。


    私底下可以屈尊降贵地来找他,但是在人前,是一个眼神也不会给的。


    两个人坐在车里交谈的这一幕,被刚下车的闻帛笑和万雨萌看在眼里。本以为是一起来,结果是一起走,这性质似乎更严重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从酒吧出来,能做什么呢。


    闻帛笑身上的绿色薄纱裙,在夜风中,微微起了些褶皱。


    万雨萌安慰她,“兴许是有什么事吧,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他俩是最不对付的,白放都说呢,他列哥最不喜欢的就是宋存。”这句是她编的,白放说的是要避免言列和宋存见面,反正意思也差不多。


    闻帛笑没听进去,沉着声说了句,“走吧。”今天这身,又白打扮了。


    “最不喜欢”这种话,本来就很难从他口中讲出。若是真有这么一句,大概也不会是字面意思,她宁愿没有。


    一下子安静过了头,几片银杏叶落在玻璃窗上,像是某种刻意的顿点。


    就像上台前的候场,盼望着盼望着,帘幕拉开,却不知道怎么上手。敬礼、落座,是刻在她脑子里的流程,对他,她还没有这样的固化思维。


    言列开了窗,风吹进来,好受多了。


    刚刚等她的时候,其实一直开着窗,又跑了几步,应该没味道了吧。他来的时候在车上抽了烟。


    “这里好像没画线。”宋存说。


    .......


    真是谁也跟不上谁的脑回路,这会儿又知道画线的地方能停车了。


    “没事。”他看了她一眼,“除非你要去告我。”


    “我有病吗,我为这事告你。”话说得急了一下,她闻到呼吸之间的酒气。


    “你喝了酒,还开车?”


    言列嘴角很轻地弯了一点弧度,只有左侧的后视镜知道。


    “大小姐,是你喝的酒。”


    宋存闻言,低头靠近自己的领口,确实是她的味道,果酒香,甜腻甜腻的。


    她一点拉扯的动作,引来了他的目光,斜着向下。


    本来就短的裙子,坐下来就更短了,匀称白皙的腿折叠着,落在他眼里,两根玉柱一般。可能是职业关系,她坐下时,也不会塌着腰,上衣紧贴着身体的曲线,抬手之间,露出一点腰线。


    他移开了视线,随手拨弄了一下未打开的空调出风口。


    看这些干嘛,难道是想挨打吗?


    宋存倒是没注意这些,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自己先看了看,才递给他。


    “认识这个人?”


    出门时,她临时带上了这张照片,也是存了点,如果碰上他,能不能聊聊的打算。


    这是一张证件照,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整张脸。最大化地展示了一个人的五官。


    他瞄了一眼,从她指尖接过来,扔在了中控台上。


    轻飘飘落下两个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