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胆大妄为的小偷
作品:《当炮灰还得拯救反派》 转眼间,她回到京城的安国公府,已经两月有余。
京中的生活确实比起在边陲城邑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安逸许多。不知那几个随她一道乘船走水路的精锐,替宋添传信,上面都写了什么。安国公阖府上下,都只以为她遭受意外,丢了武功,却没人起疑。
也兴许,是他给自己满满当当的五页信,起了效。
她从没想过,自己暴露后,不仅不会被视为异类,被残害,还能被接受。
知道她只有“宋嫣”有平安符后的记忆,他遒劲的“展信佳”三字后,密密麻麻写满的,是“宋嫣”原本的生活习惯,安国公府各位亲人的样貌、性格、习惯,以及与妹妹原先的说话方式和相处方式。
“也是个痴人。”
午夜梦回她也不似在边陲城邑的那些日子那般容易惊悸多梦了,这份安定的底气大概来源于,她不再是全然没有依托之人了。
他全然把自己当成另一个妹妹在关心和爱护。
他不曾指责过自己最初对永昌城受困百姓的袖手旁观。他只觉得那是他自己的责任。他的妹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就好。
所以哪怕她以献计之名,诓他五百两黄金,他想的也是,自己妹妹缺钱花了,多给点。
更有甚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对自己会呼风唤雨的事,守口如瓶,谁也不能提起。
“小姐,快七夕了,最近街上都挺热闹的。晚上还有很多杂耍表演。老爷和夫人说,让你别拘在府里,多出去走走。等吃了晚膳,叫绯月和绯雨陪你一块儿上街去。”
午睡刚醒,绯云就和绯雨一起带着洗漱用具迎上前来。
回京的渡船,他们走走走停停,满打满算走了快半个月。她将五页信纸翻来覆去,滚熟于心。
快到京城的一次靠岸停船补给时,她下船溜达,正好遇见一个小丫头卖身葬母。
“天可怜见的。”
那群护卫查过这丫头的身世清白,她便收下,照着“宋嫣”原先的两个大丫鬟绯云、绯月的名,给她取名绯雨。
别看绯雨农户出身,家中潦倒,倒是身手不凡。她小时候有个江湖高手路过此地,看中了她骨骼清奇,留了些银两,将她收了徒。
结果父亲把银两败光,导致母亲病重无钱医治去世。他们还想用一席破草席草草将尸首丢到乱葬岗。
知道绯雨气不过,她便借了护卫给绯雨,暴打了她老子一顿。这丫头倒是就此死心塌地了。
跟着她在安国公府习惯适应了这些日子,绯雨也憋坏了,知道能出去玩,肉眼可见的开心。
这时绯月也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将东西递给她看:“这是新给您裁的衣裳,奴婢给您换上,再梳个般配的发型,晚膳在老爷夫人跟前露脸的时候叫他们瞧见了,定会高兴。”
她点点头,任由她们梳洗打扮了一番后,陪着安国公宋威庭及其夫人王若芸用晚膳。
知道她要出府玩,叮嘱了一番后,父母还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玩得尽兴。
“你别说,这没改良没添加的纯天然的山楂,吃起来比现代的更酸一些。”她咬着糖葫芦,含含糊糊道,“感觉可以改进改进。”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绯月一头雾水,反倒是绯雨,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胡言乱语,一脸淡定。
“没什么。”咬了两个,实在吃不惯的她就把糖葫芦丢开手给她俩。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都蛮好奇的,一路走,一路吃,一路逛,啥都想看看,啥都想试试。
“啊,小姐,你还买啊?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还吃得下?”
第N次叫绯月掏钱,买云片糕尝尝时,绯月的脸已经皱成小苦瓜了。
“哎呀,吃不完的带回府,平日里也能吃啊!”
“可是,府里膳房师傅做的糕点味道更好啊……”
“好了好了。出来玩,怎么这也嫌那也嫌,很扫兴的。要不你回去,让绯雨陪着我就成。”
“那不成。”闻言绯月精神马上抖擞起来,“绯雨才到京城不久,还不熟悉。我经常陪小姐出门玩,更了解哪有好吃的好玩的!”
说罢,生怕宋嫣赶她走,马上又补充道:“小姐,前面过了桥有杂耍表演,要过去看看吗?”
“这才上道嘛。”她兴致瞬间高涨,“走走走,去瞧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一名壮汉手提铜锣,敲了又敲,“杂技表演马上开始了!”
远远地听着吆喝声,她们加快脚步朝着人潮拥挤的中心走,三个人好不容易挤进前排。
眼见四周围的密不透风,人山人海,大汉这才敲了一下铜锣,预示节目开始。
“第一个节目,喷火龙——”
随着大汉口中喷出宛若长柱般的火焰,四面八方前排的观众毫无死角地感受到炽热的火苗停驻在面前的热浪。
每一次喷火,都引来“哇”声一片。
“有两把刷子。”绯雨认真地看着,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上演,就在观众们热情最高涨的时候,开场主持的大汉拿出铜锣敲了敲:
“下面是我们本次表演的压轴戏——胸口碎大石。”
“这能是真的石头吗?”绯月站在宋嫣身侧,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啊,别是轻飘飘的泡沫做的吧。”
虽然好像,这时候应该还没有泡沫这个东西。
“小姐,泡沫是什么啊?”
她摸摸下巴:“这个嘛……反正就是一种很轻的材质,给它做成大石头的纹路,好以假乱真。”
一位浑身膘肉的汉子大摇大摆地出场,躺倒在一张大板凳上。
仿佛听见了观众的心声般,主持的大汉大手一挥,指向一旁地上的一块大石头:
“这块石头乃附近山上凿壁而得,五钧重。未免质疑,将选取前排部分观众来把石头合力搬到这位壮士的胸口上。”
几个男子跃跃欲试,被邀请上台。
“这几个该不会是这个杂技班子的托儿吧?”
“小姐,托儿又是什么啊?”绯月懵懵懂懂,“小姐怎么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啊?”
“……你听就听罢,不要那么多问题。”宋嫣一脸便秘的表情,她也不晓得这个词儿在这儿他们的说法是啥啊,好难解释。(救命.jpg)
为了堵住绯月的嘴,她转而蛄蛹了一下绯雨,而后高高举起了手:“这儿!这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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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儿!”
大汉瞧见了她们,笑着道:“小姑娘家家的,搬不动,仔细一会伤着了。让男子来!”
“不是,凭什么啊!还瞧不起小姑娘!我们绯雨很厉害的好不好!”绯月不服气地撅起了小嘴。
“算了。”绯雨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大哥这是看不起我们女子呢?还是怕被我们看出什么破绽?”
“怎么会?”主持的大汉豪爽地笑道,“怕你们凑太近,一会儿压着你们小身板儿了。等会儿表演完,欢迎你们上前来查验石头。有什么问题,全场赏钱我翻倍退给大家!”
“好!”闻言观众一片喝彩声,热情空前高涨。
那边,六个成年男子齐齐卖力,龇牙咧嘴地整张脸都在用力,才堪堪抬起石头。
要抬高放至板凳上的大汉胸口上时,还脱手了好几次,才在主持的大汉搭把手帮衬下,成功放好。
接着,主持的大汉又拿着一个大铁锤,叫前排的观众都轮流拎一拎,确认是真的大铁锤之后,又虚张声势地造了一会儿势,这才来到已然被石板压得严严实实地大汉跟前,扎稳马步,气沉丹田:
“呵——”
随着他一嗓子,抡圆了胳膊,“咚”地一声将锤子砸在那个躺着的大汉胸口处的石板上,石板瞬间裂成两半,掉落在地,发出巨响。
“感谢各位欣赏本次表演。杂技表演辛苦且危险,各位父老乡亲麻烦赏个脸,给个好彩头,鼓励鼓励。”躺着的大汉起身,鞠了一躬。
主持的大汉则是马上放下锤子,趁人群还没有散开,捧着铜锣的反面做容器,绕场走一圈:“给多给少看自家情况,但是多少给个心意!”
到她们三个跟前的时候,宋嫣递了个眼神,绯月心领神会地掏出荷包,往里头放了一两银子:“我们小姐说了,你们表演的不错,辛苦了,这些权当给你们吃吃茶。”
“哎哟,多谢多谢。小姐大气。”大汉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记得你们,你们几个小姑娘本来想抬大石头的。如果还想看的话,可以上前去看看,不过仔细了,那石头是真的沉,莫要伤着了。”
“多谢了。”绯雨接受到她的信号,上前去查验,大汉也顺势往后走,去讨下一个人的彩头。
已经付过钱的人们散了场,逐渐往外走。人头攒动中,有人猛地撞了一下绯月。
“哎呦。”
“怎么了?可有事?”宋嫣立马扶住她,稳住她的身形。
“没事没事。”
“小姐,石头没问题。”这时,绯雨也去而复返。
“行,走吧,我们去别处逛逛。”
她的话音刚落,绯月就着急地喊出声:“不好了!有小偷!我们的荷包不见了!”
“什么?”绯雨和宋嫣异口同声,对望了一眼后,马上反应过来:“是刚才那个撞人的人!”
“抓小偷!抓小偷了!”绯月急忙大喊起来,但是大家听见了也不过是急忙捂住自己的钱包,生怕自己遭殃,没人出手阻拦。
小偷趁势飞快地脱离了人群。
“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绯雨气急,双手硬拨开人群就两脚一点地,飞奔追了出去。
“诶诶诶,绯雨等等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