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忌惮
作品:《我捡的戏子怎么就君临天下了?》 “公子且慢!”老鸨粗哑的嗓音强拆进来,猝不及防看见紧贴的二人,面色立刻变得古怪又暧昧。
卿如意不着声色推开辞缘,冲老鸨颔首:“所为何事?”
老鸨登时摇着镶满珍珠的扇子,笑出褶子:“公子,不若同奴家去包间里聊聊,双喜临门呢。”
一曲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悦耳动听,卿如意顿觉疏朗万般,爽快应下。
回头看了眼辞缘:“你看好祈生几个,为师去去就回。”
辞缘敛去千万思绪,嘴上乖巧应下,待她走远了,却悄然避开分赏钱的祈生,顺着那袅袅笛声,离了这戏台。
卿如意摩挲茶杯,老鸨正同她侃侃而谈,笑容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公子,不若同小楼合作,这昆曲,能否相授一些门道,是奴家一开始有眼无珠,折了公子给的机会,还请公子当下切莫计较。”
说着,她便要给卿如意添茶,岂料银壶是空的。
老鸨面色一沉,冲她赔了个笑,怒着声唤跑堂的进来:“怎么连茶都没备好?怎么待客的?”
跑堂的点头哈腰连连认错,端着银壶匆匆而去。
卿如意不拘小节地挥手:“好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公子但说无妨。”
“这唱曲儿的伶人们,都不得再卖身,从此好好沿袭昆曲。”
老鸨松下一口气,二人很快便谈拢,话题也逐渐变得散漫起来。
“奴家也觉得这男旦唱曲最好,这可不,奴家又得人引荐,得了一样貌姝丽的男角儿,公子若是感兴趣,奴家这就叫他来见见。”
卿如意也来了点兴趣,当即同意。
外头骚动阵阵,哐啷啷一阵碎响,听上去像是瓷杯落地,老鸨甫一开门,便见到跑堂的惊慌失措,气得老鸨劈头盖脸一顿骂:“瞎了狗眼的奴才,惊着贵人怎么办?送个茶都办不好!”
“把那新来的男旦轻鸿给我叫来!别在这里碍眼。”
跑堂的哆嗦着:“他刚被贵人带走,奴才也不知是谁。”
卿如意不可置信望向门外,轻鸿?她没听错吧!忙将老鸨叫过来一问,果真是他。
她心中预兆不详,无心逗留,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包间,追着那跑堂的问清楚轻鸿去向,寻到一偏僻的厢房。
卿如意没有叩门,仔细谛听里头动静,隐有人语。
“呵,我说是谁,原来是你。怎么?现在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同我炫耀,你混得风生水起?”
脆生生的,正是轻鸿。
另一道声音清越绵绵,听得她呼吸一滞,辞缘?
“我倒想明白,师父待你不薄,你何至于在茶中下药,手法歹毒如此?”
跑堂的从她身边经过,端着新一壶热茶:“公子小心。”
卿如意回身躲避,一不小心撞上了门,包间内说话声骤停。
随即门被打开:“师父?”
卿如意对上辞缘的眼,没有率先问他为何来此处,而是迈入房中,冷冷看向地上轻鸿。
多日未见,轻鸿清瘦许多,衣裳凌乱,一头长发狼狈披散,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唯独一双眼亮得吓人,闪烁算计的阴光。
见到她,轻鸿先是一滞,随即冷笑:“你都知道了?见到我,还有什么想说的?”
卿如意垂眼道:“辞缘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轻鸿嗤笑:“不然呢?很失望?你不是早就同我恩断义绝了吗,早就看清我的为人。”
卿如意心中更是冷上几分,她不明白,明明也是曾经用心教导的徒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冷血模样。
“我问你,是什么药?”她握紧拳头,那地上少年看着她,肮脏心思昭然若揭:“媚药,如何呢?败露你的女儿身,混迹青楼,你这昆曲复兴,全都是白搭。”
轻鸿毫无歉疚之色,倨傲地看向辞缘:“可惜,都被你的爱徒毁了。”
卿如意再也忍耐不住,上前狠狠扇了轻鸿一耳光,破口大骂:“我昔日教你的礼义廉耻呢?都他妈喂狗了?”
轻鸿眸中划过一丝哀伤,捂住泛红的脸颊,声音凄切:“是,我就是烂人一个,觊觎不该觊觎的,一步错,步步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师傅,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他痛苦地指着辞缘,眼泪决堤:“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只在意他?他明明是后来者,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可师傅你呢?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弟子的感受!”
卿如意一把拉过辞缘,挡住自家小树苗:“又与他何干?能者挑大梁,这又有何错?你本就心术不正,反责怪他人,现在更是忘本,连昔日师傅都敢谋害,我真是看走了眼!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轻鸿眼眶通红,眸中翻滚着滔天的妒意,恨不得将她身后辞缘烧尽。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痛苦,嫉妒,不甘,情绪全化作最可怖的深渊,将一个人的本性与良知蚕食殆尽。
卿如意浑身发冷,觉得他陌生得可怕,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罢了,甚至颠倒黑白,反说拜她所赐?
轻鸿喉中呜咽,收回落在辞缘身上的视线,哀哀看着她,好似能凝结淡淡的霜,满是沁骨的凉,了无生机,像是凋敝的凛冬:“师傅,事到如今,你也没有明白弟子为何如此。”
她不明白?卿如意皱眉,什么事情,会是她永远不能明白的?
她深深望着轻鸿的眼,那隐隐的恨意,从何而来?从何而来?
辞缘握住她手腕,试图安抚她激烈的情绪,温度滚烫,直刺她肌肤,勾得她心跳微乱,这费解的悸动……
卿如意呼吸乍停,愕然的想法如同惊雷划过,她慌乱撤出手腕,紧紧盯着轻鸿,不可置信——
“你……喜欢我?”
辞缘睫毛颤抖,空落的手心缓缓收拢。
轻鸿止住了哭,凄惨的笑攀上脸颊,鲜红巴掌印缓缓提拉起来,可怖又可怜:“是又如何呢?我不过是弃子,对于你来说,没有意义。问也是多余。”
卿如意不知如何作想,浑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她一个趔趄,一阵晕眩,恐慌油然而生,原来她的徒弟喜欢她,原来是因爱生恨,多么的荒唐,不可理喻!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她声线发颤。
“不过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卿如意切齿道:“你现在委身于红香楼,这合作权已在我手中,当我治不了你?”
轻鸿浑身一颤,明白了她话里意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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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肯松口奉告真相。
卿如意心寒透顶,浑身冒着火气,夺门而去。
辞缘收回视线,拦在门前,好整以暇看着轻鸿:“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兄,我说过,你赢不了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从最开始你就输了。”
轻鸿披头散发,近似疯癫地瘫坐于地,又哭又笑,突然扑向辞缘,掐住他喉咙,目眦欲裂:“什么输赢?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同样是喜欢师父!为何你可以留在她身边?都是你抢走了她!我要你死!”
辞缘反手钳制住他手臂,力道一圈圈收紧,浑身杀气凛冽:“我不杀你,非我不想,更非我不能,是因为师父,她要的是听话的徒弟,而非咬人的狗。”
轻鸿瞳孔颤抖,醍醐灌顶般,泄力失去了抵抗,他终于明白,他输在了哪里。
辞缘松开心如死灰的轻鸿:“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你的下场,可就和你的同伙一样,身首异处。”
想到那血腥场面,轻鸿浑身血液发冷,辞缘那带了云纹的佩剑,还有他熟稔的杀人手段,怎么可能只是个戏子!他早该想到辞缘有问题。
所以他还没有输!
*
老鸨一锤定音,要将轻鸿发卖。伶人没有依靠,长得漂亮,反倒成了原罪。
卿如意失了交谈的心思,枯坐桌前,室内唯余一缕幽幽檀香,孤独升起。
老鸨转着一双眼,打探道:“轻鸿素来老实安分,这是与娘子结下了多大的梁子?”
她紧绷张脸,如何也不肯说,冷静过后,心乱如麻,老鸨只得在一旁给她添茶。
膝上衣裙掐出深深折痕,轻鸿偏执如此,居然是因为喜欢她,她的徒弟喜欢她,她的徒弟……辞缘,辞缘越来越强的占有欲……
辞缘会不会也喜欢她?
卿如意握住方才被辞缘抓住的手腕,面色惨白。
老鸨关切地呼唤她:“娘子?”
卿如意看向老鸨,故作无事地笑道:“无妨,只是回想方才登台有无出岔子罢了。”
老鸨当即抓住这个阿谀机会:“现下无一不是夸您的呢,都在说,台上男女两个角儿登对,选角选的太好了,天作之合,命定的姻缘般。”
这话落在她耳朵里,直叫她后背发凉。她不仅过不去师徒这道坎,她甚至更害怕让辞缘步上轻鸿的后路,他不能喜欢她。
“没有,我们只是师徒关系。”卿如意声音淡静,眼中微澜涌动。
门外,刚抬起的手顿在了空中,辞缘眸色幽深。
“哎,是奴家说错话了,毕竟,谁人不知,先前世子与您的喜事儿啊,您和世子殿下,才是佳偶天成啊。”
卿如意无心应付,甚至都没有听进去,挤出一抹笑:“世子殿下自然是丰神俊朗,实乃良配,不过我……”
“哎?辞缘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门外响起祈生的嗓音。
木凳在身后刺啦一声响,卿如意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冲上前,拉开门。
可室外只有祈生呆呆站着,诧异地看向她:“师傅,你竟然在里面?那辞缘师兄为何站了这么久?”
卿如意眼皮狂跳,四下张望,青楼灯火幢幢,人潮汹涌,哪里还见着辞缘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