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会计的东西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唐牛目光阴沉地问道。


    张悦解释道：“我就来过一次，现在这里都拆成这样了，我真找不到了。”


    唐牛凶巴巴道：“别跟我耍花样，要不然我把你们都弄死。”


    杨进哀求道：“张悦你就告诉这位大哥吧，东西也不是你的，你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张悦盯着杨进，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她看上杨进就是看上了他的肌肉所带来的安全感。


    可没想到，杨进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到了关键时刻连一个娘儿们都不如。


    “我没藏着掖着，是真找不到了，前两天听说这一带要拆，没想到今天就拆了，我真找不到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曹大哥跟我说过，原来是一家磨坊，后来磨坊关门了，就废了。”


    唐牛盯着张悦，眼中尽是寒意。


    “找到东西，我给你十万，找不到就得死！”


    “别啊，大哥，跟我没关系啊。”杨进差点要给唐牛跪下了。


    张悦也是瑟瑟发抖：“我，我找找，我找到了！”


    唐牛顺着张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废墟之中的一个亮着灯的小院。


    “那是磨坊？”唐牛质疑。


    张悦欢喜道：“小院旁边。”


    经她提醒，果然看到小院旁边有个黑灯瞎火的房子。


    “没错，肯定没错，那小院里住着一对老两口，上次来我就在他家吃的饭。”


    杨进也高兴起来，道：“大哥，找到了，没我们的事儿了吧？诶呦！”


    唐牛一拳砸在杨进的肚子上，杨进疼得弯下腰，口中厉声喝道：“闭嘴！再说一句废话，我废了你。”


    张悦冷眼旁观，对杨进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担忧。


    “走！”


    唐牛推了一把张悦。


    张悦不敢反抗，深一脚浅一脚向小院走去。


    快要到跟前的时候，黑暗中有人暴喝一声。


    “站住！”


    唐牛目光一沉，顺手掏出了一把匕首，目光阴冷地看向了声响的地方：“谁？”


    “是我。”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走了出来，年纪大概能有七十了，可精神矍铄，站如标枪，手上还端着一把自制的土枪。


    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这个老妇人的年纪和老人家年纪相仿，也是白发苍苍，可身上带着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唐牛愣了一下：“你们是什么人？”


    闯了十多年江湖没见过七十多出来打劫的。


    张悦欢喜雀跃道：“孙爷爷孙奶奶，还记得我吗？”


    说着，她把脸往前凑。


    孙奶奶仔细端详了一番，惊喜道：“你不是上次跟曹家小子回来的那姑娘吗？”


    “是我，是我。”


    “你大半夜来韩家铺干什么，他们两个又是谁？”孙爷爷一脸警惕。


    唐牛反应快，道：“我们是曹会计的朋友，是来替他取东西的。”


    孙爷爷扭头问张悦：“是吗？”


    张悦不敢说实话，唐牛手上有枪。


    “嗯，是。”


    孙爷爷问道：“曹家小子去哪里了？他怎么不来？”


    唐牛道：“曹会计失踪了。”


    “失踪了？”孙爷爷惊讶道。


    “说来话长。”张悦看了一眼唐牛。


    孙爷爷目光一动，道：“那先进家吧。”


    他这语气就跟下命令一样。


    唐牛道：“这么晚了，不打扰了，我们就到旁边的磨坊取点东西，拿了就走。”


    “都快后半夜了，什么东西用得着这么着急，走，进屋。”


    孙爷爷态度坚决。


    唐牛看了看孙爷爷手上端着的自制土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


    几个人往小院里走。


    张悦拉着孙奶奶的手道：“孙奶奶，你们大半夜的这是唱哪出啊？”


    孙奶奶恨恨道：“还不是省城的拆迁公司。”


    “拆迁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高兴呢？”张悦不解问道。


    孙奶奶恼火道：“什么好事，这帮孙子太猖狂了，拆迁款只给一半价钱，不同意就打人，很多商铺的老板都怕他们，我们可不怕他们。”


    杨进嘟囔了一句：“你们都这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何必跟他们斗气呢。”


    孙爷爷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能怕了他们那些牛鬼蛇神。”


    张悦听曹会计说过，孙爷爷叫孙建军，老革命，出身当年的大刀队，后来参加了工农军。


    扛着大刀砍过不少小鬼子的脑袋，建国之后住在了韩家铺。


    老两口没有儿女，一把年纪，眼睛里还揉不进半粒沙子。


    省城韩家铺一带要改建，拆迁公司暴力拆迁，孙建军两口子不惯着他们，已经有过交锋。


    拆迁公司的人被老爷子崩了一枪，加上今天晚上又下暴雨，暂时没来找麻烦。


    哪知道，几个人刚进小院，外面就传来一阵机械的轰鸣声，工程车的灯大亮，几乎照亮了夜空。


    足有三十多人连同工程车堵在了门口。


    孙建国双目瞬间赤红，拎着抢就往外冲，后面的孙奶奶不甘示弱，跟着老头子身边，表情毅然决然。


    他举着土枪，面对着拆迁公司派来的打手，丝毫无惧。


    那头走出来一人，这个人正是去警告秦林的刀疤脸。


    刀疤脸满脸凶悍，高声道：“老孙头，差不多就得了，你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可以啊。”


    孙爷爷叫道：“放屁，谁稀罕你的臭钱，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拿出政府的红头文件，我就认。”


    韩家铺拆迁是政府一些官员和房地产公司官商勾结狼狈为奸，红头文件含糊其辞。


    刀疤脸置若罔闻，高高在上道：“我大哥说了，你这个小院给你二十万。”


    这里是城郊，一个小院二十万简直就跟打劫一样，但这就价钱已经比其他人多了。


    孙建国冷笑一声：“好大的手笔，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能让你们给毁了，想要强拆，好呀，问问你爷爷我手上的枪！”


    他说着，端起了手中的枪，对着刀疤脸就是一枪。


    刀疤脸早有准备，不等孙建国开枪，他已经闪到了一边，目光凶狠如狼，狂叫道：“给我上！”


    三十多人如潮水般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