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季砚深身陷危机

作品:《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

    男人吻着她,炙热、浓烈。


    她现在都还记得身体隐隐悸动的感觉。


    指尖用力掐一下手心,感觉到疼意,时微的目光掠过黄昏的光束,再度落在墙边坐着的男人。


    他隐在明暗交界处,轮廓冷硬如雕塑,指尖反复摩挲着……一枚黑色棋子。


    确确实实是顾南淮。


    不过,怎么可能。


    又是梦罢了,或是高烧烧出的幻觉。


    他克己复礼,是正人君子,万不会跟她这个有夫之妇有染,做出跌落神坛的事。


    装修豪华的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时微这才想起思考,他怎么在这,守在这多久了?


    “师哥,你怎么在这?”脱口问了出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顾南淮抬眸,隔着一室昏黄,对上她苍白的脸,目光在她殷红的唇瓣稍稍一顿,立刻收起棋子,站了起身,走向她。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矜贵、沉稳,不发一语。


    时微猜测,“是何蔓找你帮我的吧。”


    她本以为何蔓会直接跟季砚深撕破脸的。


    顾南淮到了床沿,深眸凝视她,语气淡淡,“是我找的她,从她口中得知,你被季砚深带来这做试管。”


    时微愣住。


    空气凝滞得能听见点滴管里药水坠落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她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打破静谧,“又麻烦你了,谢谢。”


    想来试管失败,也是他在暗中干预……


    顾南淮眼皮一撩,病床上的她,苍白着脸,嘴角的笑意客气得刺眼。


    客气。


    他居高临下,目光锁着她,一言不发,深眸里翻涌交织着各种情绪。


    时微察觉他的异样,四目相接。


    气氛微妙。


    世界安静得只剩空气中的浮光粒子,不停跃动。


    时微喉咙发干,那个荒诞的念头又钻出来——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病房内微妙的氛围。


    时微回神。


    顾南淮也转了身,面向病房门口。


    “顾先生,时小姐醒了?”敲门的是一位女医生,穿着白大褂,笑容热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顾南淮微微颔首,“嗯,刚醒,烧退了。”


    音落,他走去了外间。


    时微看着医护,想着这是季砚深的医院,顾南淮却公然现身她的病房,心里隐隐不安,转瞬一想,他能阻断试管的事,这些医护应该也被他“解决”了。


    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退了烧后,很快离开。


    顾南淮提着食盒进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升起病床桌板。


    一碗桂花糖藕粥上桌的时候,时微眼眸一亮。


    桂花混合着糯米的香气弥漫进鼻腔,光是闻着就觉得甜、暖,也教她想起,第一次跟着杜老师去江城顾宅的时候,顾奶奶招待她的就是这一口。


    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桂花糖藕粥,后来只要过去,顾奶奶都会吩咐厨房给她煲上一锅。


    所以,应该是顾奶奶让他帮她、送餐的。


    时微拿起调羹,没有负担地吃了起来。


    顾南淮将老鸡汤、清炖狮子头、香菇青菜、米饭等一并放上,时微连连说着“谢谢”。


    最后一声“谢谢”,男人放下骨碟的动静稍稍有点大,时微抬眸,对上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下有点莫名。


    “师哥,不早了,你有事先去忙,不用管我。”


    顾南淮听出她这是下逐客令,眸色发暗,嗓音沉了几分,“我不忙。”


    时微,“……”


    她低着头,吃粥的动作放缓。


    顾南淮瞧着她食不下咽的样子,下颌绷了绷,“你先吃,何蔓一会儿过来看你,至于季砚深,他应该……”话到一半又顿住。


    季砚深现在没工夫来照顾她。


    时微想起季砚深现在应该还在叶婵那厮混,在顾南淮面前心生起一股难堪,头垂得更低。


    顾南淮只以为她在失落,“我先回去。”


    话落,扫了眼食盒,刻意没带走。


    待他到了门口,时微才回神,连忙扬声道:“师哥,你慢走。”


    顾南淮回眸望了她一眼,轻轻带上了门。


    刚上车,他拿起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角快速点上,连吸几口,才缓缓吐出烟雾,靠进椅背里。


    幽暗光线里,他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落寞。


    ……


    与此同时,季砚深身陷恶意抄底收购季氏股价夺权,被证监会调查风波。


    那些受害股民现在才明白,之前季氏股价大跌是季砚深做的局,他们拉着横幅堵在季氏集团门口讨要说法。


    而昔日素有“企业家”“慈善家”之称的季砚深,成了人人喊打的黑心资本家。


    酒店,豪华包厢内。


    季砚深在一众证监会的人面前,阿谀奉承、点头哈腰,全然没了往日上位者的傲慢姿态。


    他躬身为领导们点着烟,说着恭维的话,边喝下他们“敬”的酒。


    大圆桌斜对面,一位中年男人睨着他,笑道:“季总,今晚才发现你是海量啊,上回请你吃饭,滴酒未沾的,以为……你不能喝。”


    季砚深听出对方这是在指责他,拿起一瓶五粮液,走了过去,脸上赔笑,“汪哥,上回胃病犯了,老婆耳提面命,不让沾酒,您知道的,我是妻奴,实在对不住!”


    “最近胃好了,连同上回的,老弟我一并敬了!”


    汪局鼻尖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一瓶全干?”


    季砚深胃部一阵绞痛,面不改色点着头,“干,必须全干!”


    酒局上,上位者还肯让下位者敬酒,说明还有谈的机会。


    季砚深毫不迟疑地倒酒,却被对方拦着,递给他一瓶红酒,“季总,红加白,怎样?”


    酒混着喝,更容易醉,更伤肝伤胃。


    季砚深扬唇,满眼诚意,二话没说,抬手招来服务员,吩咐一起倒上。


    两种酒混合后,他端着1升容量的调酒杯,在一桌人幸灾乐祸、或是鄙夷的目光下,仰头喝下。


    守在包厢外的周奕,在服务员上菜时,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眉心轻皱。


    他还是第一次见季砚深应酬时这般狼狈。


    脸颊潮红,一直红到了脖颈,领带结松开,被刁难得跟个孙子似的,没了往日矜贵自傲的风采。


    回到车上前,季砚深吐了三回,喉间涌起了一股血腥味。


    刚落座,接到周琼芝打来的电话。


    “季砚深!你到底怎么回事?家主的位置还没坐上几天,就要保不住了吗?你让我以后在季家人面前怎么抬头?!”


    闻声,季砚深咬了咬牙关,手捂着腹部,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妈,没事,对手造谣罢了,我很快平息。”


    周琼芝脸色有所缓和,“你呀你,成日让我为你挂心,喝酒了吧?下次少喝点。”


    季砚深“嗯”了一声。


    周琼芝又叮嘱了他几句,挂断后,他接过周奕递来的胃药。


    “夫人之前在澳洲给你带回来的特效药。”周奕多了句嘴。


    季砚深顿了下,转瞬吞下,“去医院……”


    周奕挑眉,劝了一句:“季总,您还是先回家休息,明早还有新闻发布会。”


    季砚深仰靠在椅背里,没说话。


    周奕了然,对司机吩咐,“去医院。”


    ……


    时微洗漱好,看了网上的新闻才知道,季砚深上次不仅算计了她和季老太爷,还连累众多股民倾家荡产。


    一年前,他被评为“全国杰出青年企业家”“年度慈善家”的事迹还历历在目。


    当然,他车祸不要命护她的事……


    如今,都成了讽刺。


    不是他变了。


    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时微关了灯,躺下。


    半醒半睡间,病房响起动静,她醒了过来,刚要开灯,床畔一沉,一股浓郁的烟酒气,窜进鼻腔。


    “老婆……”寂静的夜,响起男人醉意熏熏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