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时微,我对你,只是“好心”?

作品:《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

    顾南淮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季砚深,脚步未停,径直穿过房间,走向僵坐在桌边的时微。


    时微手中紧握的中性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抽走。


    一股成熟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浓郁的烟草味当头笼下,温热干燥,瞬间将她包裹。


    “时微,看着我。”顾南淮嗓音温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时微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接。


    她眼下薄粉遮掩不住的青黑暗影,瞬间揪紧了顾南淮的心口。


    男人喉结滚了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责任,更不该由你来承担后果。”


    话音落下,他拿起桌上那两份协议,看也未看,扬手精准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啪”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时微一震。


    季砚深摩挲戒指的动作骤然顿住,眼皮危险地眯紧,唇角勾起冰冷的嘲弄:“勾引有夫之妇,主动承担责任,顾大律师够男人!”


    他声音淬着寒冰,一字一顿,“这份担当,配得上一个——身败名裂。”


    季砚深阴鸷的视线死死钉在顾南淮落在时微肩头的手上,那张刺目的病房亲吻照猛地撞入脑海!


    妒火如毒藤般爆燃,瞬间绞紧心脏,他再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手机,拨通周京辞的号。


    “照片,送出去。”命令,斩钉截铁。


    闻声,时微脸色骤然煞白,身体猛地绷紧,想要挣脱站起。


    顾南淮宽厚的手掌隔着薄薄衣料,沉稳地按在她肩头,无声压下那份惊惶。


    听筒里,周京辞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艰涩:


    “季哥,顾南淮……拿到了我们恶意抄底季氏股价的证据链,前后闭环,很完整。”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季砚深下颌绷出凌厉的线条,目光如淬毒的箭矢,隔空射向顾南淮。


    顾南淮迎着他的视线,眸色沉静如渊。


    无声的对峙,绷紧每一寸空气。


    “发出去!”季砚深眼底翻涌着玉石俱焚的狠绝,齿缝里挤出命令。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威严、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穿透力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传来:


    “砚深。”周靳康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铁压下了所有躁动的气流,“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大局为重,从长计议。”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别冲动,毁了咱们——来之不易的根基。”


    季砚深齿关死咬,下颌绷成一道冷硬欲碎的线,周身翻涌的戾气如有实质,沉沉压向四周。


    他维持着举机的姿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泛出惨白。


    隔了仿佛一个世纪般的许久,才从紧锁的齿缝间沉沉挤出一声,“……嗯。”


    他缓缓抬眸,目光狠狠刺向顾南淮,唇角勾出一抹讥诮弧度,笑意森冷,不达眼底。


    他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袖口。


    “啧,我们‘公平正义’化身的顾大律师。”那“公平正义”四字咬得极重,极尽讽刺。


    “为了捂紧你那点见不得光的‘清誉’,为了顾家的颜面……”他微微倾身,眼中是赤裸裸的鄙夷,“连骨头里的职责、信仰,都肯卖了当筹码?”


    顾南淮按在时微肩头的手,纹丝未动。


    在季砚深燃着妒火与恨意的注视下,这姿态是最响亮的宣战。


    他缓缓抬起眼,眸光很深,平静地映出季砚深此刻脸上的戾气和偏执。


    男人薄唇微动,“季砚深,我跟你说过——”


    他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对方,掷地有声,“我顾南淮,从不需要自诩什么圣人!”


    闻声,时微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


    从他们的对话里,她隐约拼凑出一个大概。


    顾南淮用了某种非常手段,甚至可能触及了灰色地带,才制衡住季砚深玉石俱焚的疯狂。


    换来了季砚深刻骨的嘲讽。


    而顾南淮……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以一种近乎离经叛道的姿态,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圣洁”。


    空气凝滞。


    季砚深眼皮微垂,遮了下眼神,唇角勾了勾。


    接着,他放下交叠的长腿,站起身。


    目光扫过顾南淮搁在时微肩头的手,停了一瞬,眼底一片漆黑。


    他什么也没再说,目光只意味深深地剜了他们一眼,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拂袖而去。


    沉重的门扉“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季砚深留下的最后一丝戾气。


    时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以顺利离婚,还不拖累顾南淮,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了。


    察觉到灼热的视线,男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时微想起那张照片、顾家夫人……神经再次牵紧。


    ……


    调解室骤然陷入一片紧绷的寂静,只剩下窗外隐约透进来的蝉鸣、城市模糊的喧嚣。


    时微轻轻挣开顾南淮搁在她肩头的手,起身走到桌边收拾自己的包。


    她低着头,侧脸线条清冷而平静,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无声地将两人隔开。


    时微打破沉默,嗓音自然得像是同他寒暄。


    “师哥,你昨晚不是飞柏林的吗?怎么又突然回来。”


    “时微。”


    顾南淮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被砂砾磨砺过的沙哑。


    “对不起。”


    他昨晚登机前,接到三弟顾南城的电话,才知道照片的事,也才知道孟女士自作主张找了时微!


    时微收拾东西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仿佛有心疼、愧疚、燃烧的怒意,还有浓稠的关切。


    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母亲却来找你……”顾南淮口起伏,满心都是对孟女士自作主张、伤害她的强烈愤慨。


    时微刚经历过季砚深母亲那种伪善势利的婆婆带来的伤害。


    孟女士的“那些话,对她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的审视与压力。


    他懂她独自咽下这份委屈,是为了什么——逃离,避嫌,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时微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回心底最深处。


    嘴角极其克制地、几不可察地向上提了一下,更显疏离。


    “顾师哥,你不用抱歉。”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怨怼,只有一种刻意为之的“体谅”,“季砚深的目的从来都是我,逼我回头。”


    她微微侧开脸,目光落向窗外模糊的街景,避开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


    “是我拖累了你……”


    时微顿了顿,声音更轻,“如果照片里的女主角换成别人,季砚深根本不会费心对付你。”


    “时微!”


    顾南淮猛地攥紧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并不粗暴。


    “我们之间,谈什么拖累?!”


    他的目光灼灼如火炬,紧紧锁住她。


    时微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火焰烫得心尖一颤。


    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已被沙发靠背挡住。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你只是好心,帮我打这场官司。”她刻意加重了“好心”二字,强调他们之间是普通的律师与委托人的关系。


    “你本来……就不需要帮我趟这趟浑水的。”


    好心。


    顾南淮猛地倾身向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滚烫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将她完全囚困在沙发与他身体构成的、密不透风的狭小空间里。


    一只手依然紧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


    他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烟草味余韵,急促地、滚烫地喷洒在她的唇瓣、脸颊、甚至敏感的耳廓上。


    过于亲昵的灼热气息烫得她浑身一颤。


    时微惊愕地睁大眼,被迫迎上他近在咫尺的漆黑深眸。


    那里面,是毫不掩饰、汹涌澎湃的情愫,仿佛积压多年。


    时微胸脯起起伏伏。


    “时微……”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砂砾上艰难地摩擦过,在你心里,我对你……就只是‘好心’?”


    说话间,男人滚烫的唇几乎擦上她的。


    气息相撞,乱了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