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他一定很爱你》 “……小叔。”
霍延再次咽了口唾沫,心里再发憷,脸上也要故作镇定:“你怎么来了?”
霍斯也是他堂叔,但论年龄,霍斯也只比他年长三岁。
霍斯也的父亲晚婚,娶了一个小他15岁的妻子,40岁才有了霍斯也这个独子,这才导致辈分压他一头。
而再往上数一辈,他爷爷和霍斯也的父亲是亲兄弟。
兄弟之争从他们共存于这个世界那天就开始了。
哪怕霍斯也的父亲被任命为新一任集团董事,这场斗争也没有划上句号。
长辈不合,晚辈自然不睦。
霍斯也和霍延在家族里分属两派。
两派心照不宣维持表面的和谐,背地里一直水火不容。
但辈分只是霍延憷霍斯也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霍延单是想想霍斯也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能卷起一阵阴风,风里还带刀。
“探病。”霍斯也勾了勾唇,慢条斯理补了句,“结果先看了一场精彩的跳水表演。”
霍延:“……”
霍斯也这张不饶人的嘴就该被列入管制刀具的范畴。
“你恢复得这么好,应该也不需要我关心什么了。”霍斯也淡声道。
霍延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谢谢小叔记挂。”
“歇着吧,我走了。”
“小叔慢走。”
塑料叔侄情的对话到此为止。
霍斯也转身走了两步,余光留意到祝莺来还在原地杵着。
她表情怔怔的,不知道是刚才被吓到了没回过魂来,还是被霍延的垃圾态度刺伤正在难过。
不管是哪个原因,罪魁祸首都是同一个人。
霍斯也眼神发沉,正要说点什么,一个打扮艳丽,从头精致到脚的美貌妇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才在楼下听见好大的动静!”
说话的人是霍延的母亲,樊蕾。
樊蕾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脸色一变,瞪着梁姨:“你怎么做事的,中药碗都端不稳,还不赶紧收拾!”
她声音本来就偏尖,情绪激动起来,嗓音和语气一样扎人耳朵。
梁姨不敢跟樊蕾争辩,闷头认了:“对不起,夫人,我马上收拾。”
这都不算完,樊蕾又看向祝莺来。
樊蕾跟她说话的语气没比对保姆好多少:“你也是,不知道上哪找的江湖骗子,那个药闻着就想吐,阿延怎么喝得下去。”
“再说阿延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你到处求医问药,说是关心他,还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他谁都没忘,唯独忘了你,这都是天意,你非要逆天而行,回头遭报——”
“中药碗是你儿子摔的,跟梁姨没关系。”
祝莺来出声打断樊蕾的话,态度不卑不亢:“开药方的人也不是你说的江湖骗子,而是中医院的院长。”
“阿延每天都会剧烈头痛好几次,我不觉得这叫身体没大碍。”
最后,她看着樊蕾:“与其担心我是否逆天而行遭报应,阿姨,你不如自己先积点口德。”
樊蕾瞪大眼睛:“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祝莺来,你真的太没教养了!”
她转头看向霍延,仿佛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阿延你看看,这就是你以前交的女朋友,你把她宠上天,她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够了!”
霍延厉声打断樊蕾的喋喋不休。
车祸苏醒之后,他不断听见别人说“不知道你喜欢祝莺来什么”,“你以前跟着了魔一样”……之类的话,每听一次,他对这个名叫祝莺来的女人的厌恶就增加一分。
他曾经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里,死心塌地做一个女人的舔狗。
这个事实就像把他身体的一部分钉死在耻辱柱上。
车祸之后霍延性情大变,每天频繁发作的头疼更是让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樊蕾被霍延吼得一愣,好几秒没敢吱声。
沉默片刻,就在樊蕾都以为霍延要跟以前一样护着祝莺来,对她表达不满的时候,霍延竟然冷漠地命令祝莺来:“给我妈道歉。”
祝莺来眼神错愕:“……你说什么?”
霍延不耐烦重复:“我让你给我妈道歉。”
还冷笑补充:“你一个晚辈对长辈出言不逊,难道不该道歉?”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她被霍延母亲冷嘲热讽为难,霍延在场。
霍延说的却是:“妈,你给鸟鸟道歉。”
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问霍延:“你当众下你妈妈面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霍延握着她的手,传递给她一种安心的力量:“是她先为难你的,谁不对谁道歉,天经地义。”
他还说:“鸟鸟,尊重都是相互的。别人尊重你,你应该礼尚往来,别人不尊重你,你也该以牙还牙。”
她追问:“哪怕对方是你的父母?”
他语气坚定:“哪怕对方是我的父母。”
物是人非的割裂感让祝莺来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的手心下意识攥紧成拳,面对霍延无情无理的命令,纵然眼中蓄满泪水也不肯低头。
祝莺来吸吸鼻子,倔强地反问回去:“凭什么?”并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拒绝。”
“你指责我出言不逊,你母亲难道没有为老不尊吗?”
霍延直接听笑了:“什么意思,难道我妈还得先给你道歉不成?”
“对。”
“祝莺来你可真有意思。”霍延满脸嘲弄,“大家说的没错,我以前到底在喜欢你什么啊。你的无礼?你的嚣张?还是你名媛千金的臭架子?”
“霍延。”祝莺来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声音微颤,每个字硬生生从嗓子眼挤出来,“我没求你喜欢我。”
霍延冷呵,说话更难听:“是啊,都是我求你,我以前就是祝大小姐身边的一条狗。”
从小到大没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这话还是从本该最不会对她说重话的人嘴里讲出来的。
祝莺来的眼眶憋得通红,视线之内被笼上一层水雾。
这时,一声带着些许京片子韵味的男音接了霍延的话。
“那你先别狗叫了。”
霍斯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裤腿上面分布不均的深褐色中药汤渍太过扎眼,任谁也没办法忽视。
“各位怎么只论长幼次序不论先来后到啊。”
霍斯也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对樊蕾说:“堂嫂,本该进你儿子胃里的中药可是全喂我裤子上了。”
“这茬儿要不先论论?”
虽是平辈,樊蕾对这个小丈夫二十来岁的堂兄弟也犯憷。
樊蕾干笑,为儿子开脱:“斯也,瞧你这话说的,阿延他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是。”霍斯也笑了笑,平常的语气,威逼的态度,“他很故意。”
“需要让佣人再端碗中药上来,我给堂嫂现场还原一遍吗?”
霍斯也打量了一下樊蕾身上的高定款粗花呢套装:“这次泼堂嫂腿上怎么样?堂嫂宽容大度,肯定也会觉得我不是故意的。”
樊蕾被霍斯也笑里藏刀的神色震慑到,也勾起了心底对霍斯也的本能恐惧。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拔高音量虚张声势:“霍斯也,你犯浑也看看场合,这不是你自己家!”
“我霍斯也犯浑什么时候看过场合?”
霍斯也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妄又玩味:“原来我在堂嫂心里这么有涵养吗,真是深感荣幸。”
樊蕾:“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霍延抬起头,眼神直逼霍斯也。
霍斯也迎上霍延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笑道:“堂侄泼我一裤子中药,连个歉都不道吗?”
霍延咬牙切齿:“是你自己凑上去的。”
霍斯也无所谓:“那我不管。”
“霍斯也你他妈讲不讲理!”
“犯浑讲他妈什么理。”
“……”
“自己犯的错都没认还要求上别人了。”霍斯也懒懒散散地问,“你被车撞到的只是脑子吗?怎么感觉缺斤少两的人品也撞没了。”
霍延想回嘴,被再次袭来的剧烈头疼剥夺了说话的力气,他捂着自己的头,吃痛地蜷缩在床上。
樊蕾冲到床边,一边忙着关心儿子,一边使唤梁姨去叫医生。
房间霎时乱作一团。
只有霍斯也注意到在霍延又爆发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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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祝莺来没有再第一时间冲上去关心,而是头也不回离开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大雪。
祝莺来从霍延家别墅出来,掏出手机在平台上打车。
别墅在京郊,地段偏。
这里的住户有私车有司机,对公共交通的需求几乎为零,市政规划一直没把地铁新线路往这边通。
恶劣天气,祝莺来不断加价也没有司机接单。
漫天鹅毛大雪,明明才中午,天已经阴沉得快要入夜一样。
周围的植物和建筑都被雪铺成白色,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祝莺来感觉自己被困在这个由黑白构成的世界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和刺骨的冷。
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升腾在半空,被寒风一吹就消散。
比祝莺来的手先冻僵的是她的手机。
屏幕一黑,手机在寒风中宣告罢工。
“……”
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祝莺来捏着变成板砖的手机,抬头望这漫天大雪,正在犹豫是步行到能打到车的马路上,还是扭头回去让霍延家派辆车送她。
前者受冻,后者受气。
怎么选都一样烂。
忽然。
黑白世界里闯入一抹夺目的红。
双R标志的黑红跑车平稳停在祝莺来面前。
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霍斯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向站在廊下的祝莺来,薄唇轻启:“上车。”
祝莺来跟霍延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谈恋爱后关系更进一步,她自然跟霍延同仇敌忾。
再加上她听了太多霍斯也的“丰功伟绩”,在她心里,霍斯也跟佛口蛇心的混蛋没什么区别。
霍斯也今天接二连三的好心,让祝莺来心里直犯嘀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霍斯也像是洞悉了祝莺来的想法,饶有意味反问她:“怎么,怕我把你卖了,青天白日都不敢上我的车?”
说不上是激将法起了效果,还是祝莺来被冻得脑子发木没办法思考更多,她心一横,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叔真会说笑。”
祝莺来轻哼着瞥了霍斯也一眼,底气十足地警告他:“你要是把我卖了,就算逃到外太空,我姥爷也会追上去把刀架你脖子上要你的命。”
霍斯也“嗯”了一声,似笑非笑:“这我信。”
祝家老爷子在生意场上一贯雷霆手段,杀伐果断,年轻时候那张凶神恶煞的黑.道.大.哥脸到了老年更是权威。
老爷子唯独对祝莺来这个掌上明珠般的外孙女宠爱无度,一提到祝莺来张口闭口都是“我乖宝”。
这件事在名流圈人尽皆知。
话音落,霍斯也话锋一转:“不过,真空环境老爷子要怎么把我刀架我脖子上?”
祝莺来被他问得一秒词穷,脸懵懵的。
霍斯也并不需要她回答:“你姥爷一把年纪,咱也别给老人家上难度了,我就在地球上逃吧。”
“……”
祝莺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合着我还该谢谢您?”
霍斯也像是没听出她阴阳怪气的敬语:“不客气。”
“…………”
一股无名火直窜祝莺来的天灵盖。
祝莺来握住车门把手,想开门下车。
同一时间,咔哒一声。
霍斯也把车门锁了。
祝莺来脸上难掩火气,平时跟着霍延叫惯的称呼也没了:“霍斯也你——”
一转头,眼前是霍斯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如果有闲心,她此刻甚至能数清男人如鸦羽一般的睫毛。
霍斯也有一双深邃含情的眼睛。
双目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漆黑得像是被上等的浓墨泼过,明澈透亮。
被他注视的时候,容易滋生出一种错觉——这一秒你在他眼中,下一秒你在他心里。
“到底想干嘛”——没说完的五个字莫名其妙卡在祝莺来的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逃什么?”
霍斯也一瞬不瞬看着祝莺来的脸,不前进,不后退。
世界上只有霍斯也会用兴味的语气这么称呼她:“该逃的人不是我吗?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