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租的公寓并不小，家里就他一个人住，尽管回来的时候已经粗略整理过，但当霍正听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俞秋还是觉得……家里好乱，霍正听一站进来，就显得有点拥挤。


    霍正听的行李箱放在了玄关处，俞秋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个黑色行李箱上，不自在地问：“霍先生你吃过饭了吗？”


    俞秋刚睡醒，还穿着睡衣，衣服睡得出现了很明显的折痕，头发也乱糟糟的翘起来很多，脸也有点红。


    睡衣是宽松款式，领口很大，俞秋跑出来给霍正听开门的时候没注意整理，也压根没想到要整理，所以这会儿他的领口低垂着，露出了瘦削的锁骨。


    上面有一点睡觉时候被俞秋自己压出来的红痕。


    霍正听克制地收回视线，声音有些低沉地问：“还没有，开完会直接过来了，你吃过了吗？”


    俞秋手指勾着衣服下摆摇了摇头，迟疑了几秒问：“霍先生你……你想吃点什么？我点外卖吧。”


    于情于理他都该向霍正听道个歉。


    但现在这个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之后霍正听会住在他这里，但从霍正听真正进了自己的公寓开始，一切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俞秋有点不知所措。


    霍正听似乎没有发现俞秋的不自在，他笑了声，“外卖吗？俞先生平时都是吃外卖吗？”


    俞秋还以为他想要批判自己的饮食不健康，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霍正听往里走了几步，最后在他的身侧站定。


    两人又靠得很近了。


    只需要动一动，霍正听的手臂就能碰到他手臂的距离。


    俞秋不由屏住了呼吸。


    “冰箱里有食材吗？”霍正听也确实动了，他抬了下手臂，手臂正好碰到俞秋的手臂，只是擦过而已，却让俞秋瞬间绷直了脊背。


    感觉浑身的肌肉都被调动了起来。


    明明客厅里空间并不算小，就算是两个成年男人在里面跑酷，也是完全可以的。


    但霍正听就是恰好站在他的身侧。


    俞秋使劲攥住了睡衣下摆。


    霍正听刚刚似乎只是无意的，他抬起手臂，只是为了脱下西装外套。


    霍正听还穿着那身去领证时候穿的西装，这会儿他解开了外套的扣子，一颗一颗的，动作算不上缓慢，但俞秋忍不住盯着他的动作看。


    霍正听的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尖灵活地勾住精美的纽扣，中指抵在衣襟上，随着他的动作，被包裹在外套下面的紧绷的胸口也暴露了出来，虽然依然被衬衫包裹着，但更加清晰地展露在了俞秋眼前。


    霍正听的胸肌肯定很发达。


    好涩。


    俞秋的大脑嗡的一声，脑海里冒出的画面是霍正听正在解一模一样的西装外套，但穿着那身外套的人却不是霍正听，而是他自己。


    “俞先生？”霍正听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他微微弯腰，大概因为没听见俞秋的回答，喊了俞秋一声。


    俞秋：……


    蹭的一下，俞秋耳朵和脸全都红透了。


    他啊了两声，“没，没有。”


    慌乱地转过头去，视线却正好落在霍正听扔在沙发上的那件西装外套上，俞秋脑海里瞬间再度闪回刚刚的画面。


    他慌得连忙又转过脸去。


    都怪自己之前看了太多漫画了！


    俞秋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这种居然看着霍正听解衣服就胡乱想的行为，一边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摆，顺着他的动作，原本就宽松的衣服被他拉得领口更低了。


    也露出了更多胸口的皮肤。


    很白。


    霍正听喉结滚动着，将手搭在了领带上，往下扯了扯，手背上的青筋比刚才更加突起，手心也冒出了汗意。


    几秒后他才费劲地控制住自己继续盯着俞秋胸口看的冲动，嗯了声问：“你想吃什么？”


    俞秋睡了太久，这会儿根本没什么胃口，下意识摇了摇头，但又突然想起霍正听没有吃，眼皮动了下，“都能吃，我，我点外卖吧。”


    还好霍正听没发现他刚刚在想什么，不然他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用，我买点菜。”霍正听说着拿出手机。


    俞秋微微一怔，见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过，又停顿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指尖又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问：“厨房能用吗？”


    俞秋还没反应过来霍正听想干什么，听见这话轻轻啊了声，点头：“可以。”


    俞秋平时虽然懒得做饭，但偶尔也会煮点速食，厨房工具还是很齐全的。


    霍正听笑了声，将手机放回口袋，一只手搭在领带上，看起来是想把领带扯下来。


    俞秋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霍先生你等我一下！”


    霍正听扯领带的动作一顿，眼皮抬了下。


    没等霍正听说什么，俞秋就连忙往卧室跑，跑了一半，他又回过头跑到玄关处，一股脑拉起霍正听的行李箱，没好意思看霍正听，直接奔向了卧室。


    客厅里，霍正听站在沙发旁边，松开了抓着领带的手，看着卧室的方向。


    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指点了点，霍正听目光深深地落在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上。


    方才俞秋的反应依然在他脑海里盘旋。


    和他想的一样。


    俞秋果然很喜欢。


    脸也很红。


    害羞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将衬衫袖口挽起来，几秒后，霍正听又将袖口放下抚平，唇角往上勾了勾。


    俞秋抱着领带盒子出来的时候，霍正听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他坐得很端正，正低头看着手机消息。


    等他打完字，俞秋才打扰他，“霍先生，这个是……之前漏掉的见面礼。”


    刚刚看霍正听扯领带，俞秋才记起来这回事。


    差点又忘记了。


    霍正听放下手机，仰起头，目光落在俞秋手中的盒子上，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看向俞秋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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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领带。”俞秋连忙把盒子打开。


    买的时候觉得还好，但真的送给霍正听了，俞秋心里忐忑得不行。


    也不知道霍正听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觉得太敷衍了。


    除了给宋白买生日礼物，俞秋也没给别人挑过礼物。


    他刚把盒子拆开，就见霍正听扯下了领带，同时也站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加近，俞秋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他身后就是茶几，就算往后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他和霍正听离得还是很近，但没有贴在一起。


    俞秋屏住了呼吸，霍正听身上的香水味又开始往他鼻腔里钻，他耳根红得要命，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只看见霍正听面对着他，弯下了腰。


    愣了一下，俞秋听见霍正听低声问：“方便帮我试戴一下吗？”


    俞秋瞬间抬起了头。


    霍正听正低头看着他，眼神很深，似乎蕴含着其他什么东西。


    他直勾勾的没有什么避讳地看着俞秋。


    被衬衫抵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唇角往上扬了下，小幅度地抬了下下巴。


    似乎在征询俞秋的意见。


    被这么直白的看着，俞秋有些受不了地偏开脸，慌乱地哦了声，手忙脚乱地把领带从盒子里拿出来，没拿稳，盒子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但没人去管。


    霍正听弯腰的高度正好方便俞秋将领带挂在他的脖子上。


    但俞秋没有给人系领带的经验，他连自己的领带都系不好。


    领带压在了衬衫领口上，俞秋抚平领口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哪怕隔着衬衫，他都感觉自己好像摸过了霍正听的脖颈。


    温热的、跳动的。


    甚至还能感受到霍正听的呼吸。


    似乎频率有些高。


    俞秋脑子一片空白，也没细究霍正听呼吸的频率是否正常这件事，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打领带上，又莫名想起某些漫画里经常会有这样的画面。


    早起的丈夫在出门前会让自己的爱人给自己打领带，打完领带之后他们会交换一个充满爱意的亲吻——


    停！


    俞秋顶着发烫的耳朵，将领带打了个并不漂亮的结，结结巴巴道：“好，好了，但是我不太会打，可能有点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挑了一条我觉得好看的——”


    “我可以吻你吗？”


    “你……什，什么？”俞秋的手还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他拽着领带把霍正听拽到自己身前。


    他一脸茫然地抬起下巴，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霍正听正盯着他看。


    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脸看。


    俞秋不知道他在看自己脸的哪个部位，但那个眼神比刚刚深了许多，安静的空间里，俞秋甚至听出来，霍正听的呼吸也比之前重了许多。


    他的手拉着领带，因此也能细微地感觉到，霍正听吞咽了一下。


    喉结上下滚了滚，霍正听又一次问：“我可以亲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