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晚棠
作品:《为占有我夫君,嫡姐亲手活埋了我》 闻言,天明先开口回应。
“王爷,刚刚魏亭澜都已经招了,他在万仙楼说的故事,全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是。”
天明丝毫不隐瞒,他微微顿了顿,随即解释道。
“据魏亭澜说,三年前他落榜之后,本欲留在京中,一边抄书赚银子,一边备考。那时候,正赶上王爷遇刺受伤。王爷可记得,当时为了布局,曾让太医上禀说伤势严重,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与此有关?”
“是。”
天明点头,快速继续。
“当时这消息,也传到了永昌侯府嫡出小姐谢婉宁的耳中,她不愿进齐王府,故而诱惑魏亭澜,令其带她私奔逃婚。”
慕枭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
当时,他特意让太医把伤势往重了说,再也站不起来,成了残废,损了身子,丢了前程,没了指望……
这种情况下,谢婉宁不愿跟他,也没什么稀奇的。
慕枭想着,就听到天明又道。
“之后,谢婉宁跟着魏亭澜,一路南下,与他过起了小日子。
起初的时候,靠着谢婉宁带出来的银钱,他们的日子过的还算顺遂,但到了半年前,他们手中的银子所剩无几,谢婉宁吃不了苦,对魏亭澜的不满也就越来越多,故而渐渐生了异心。
当时他们住在酉阳。
一次偶然的机会,谢婉宁结识了一个富商,几次接触下来,她就背着魏亭澜,与富商逃了。
魏亭澜不甘心,这才把他们的故事,写成了话本子。
让魏亭澜意外的是,这话本子卖的出奇的好,见此,他就动了心思,开始说书,还来了京城。”
魏亭澜如何,慕枭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
“跟在魏亭澜身边的是谢婉宁,那这三年,在齐王府的是谁?”
天明也问过,只是,魏亭澜知道的不多。
“属下问魏亭澜,他说,谢婉宁与他私奔南下后,曾在一次醉酒后,洋洋得意的说,永昌侯会替她善后,还说会有冤大头,来齐王府代她受苦,至于其他的,魏亭澜也不知道。”
“属下知道。”
几乎是在天明话音落下的瞬间,天晴就开了口。
慕枭闻声,快速看向天晴。
“说。”
“跟在王爷身边的女子,是永昌侯的另一个女儿,名叫谢晚棠。”
“谢晚棠!”
慕枭闻言,低声呢喃。
明明自来冷清的人,这一刻,眼中却止不住的泪意翻滚。
难怪当初,床榻之上,他轻唤她“宁儿”的时候,她那么抗拒,而是央他唤她“晚晚”。
顶着谢婉宁的身份,在他前程最无望的时候,进齐王府跟了他,不但无名无分,甚至于连自己的名字都没了。
晚晚——
这大约是她最后的抗争了。
慕枭心疼的厉害。
谢晚棠一直跟在慕枭身边,听着他的低喃轻唤,瞧着他痛苦又怜惜的模样,她那颗早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她的眼泪,簇簇的往下落,根本止不住。
她高兴。
高兴于真相一点点被揭开,慕枭知道了她的身份,高兴于慕枭心里有她,怜她疼她。
她也难过。
难过于活着的时候,没能在慕枭跟前做一次自己,没能以谢晚棠的身份面对他,从始至终给他的好与坏,都掺杂了谎言。难过于一切都来的太晚,阴阳相隔,情不愿断,却不得不断。
谢晚棠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似的,疼也辗转反复。
这时,他就听慕枭哽咽的询问。
“她也是谢詹杭的女儿?”
“是。”
天晴点头,眼睛里也微微泛起了一抹红,语气中带着嘲弄。
“晚棠小姐也是永昌侯的嫡女,是谢夫人所出,与谢婉宁是孪生姐妹。据属下查到的当年接生的稳婆说,晚棠小姐只比谢婉宁晚出生一盏茶的工夫。但就是这一盏茶的工夫,毁了她的一生。”
慕枭拳头攥紧,眼神阴鸷。
谢晚棠泣不成声。
天晴道,“据说,在谢婉宁出生后,有满天霞光入宅,似是大吉之相。永昌侯大喜,当即便让人请来大师,为谢婉宁批字算命。可是,大师一来就说,谢婉宁一生受宠,晚棠小姐生来带灾。
这话,让永昌侯和永昌侯夫人上了心。
在晚棠小姐生下来的第三日,她就被永昌侯扔进了侯府西南角的一个破落院子里,一关就是十几年。
对外,永昌侯府只承认谢婉宁一个女儿,并不承认晚棠小姐。
所以除了伺候她的沈嬷嬷,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连带着晚棠这个名字,也是沈嬷嬷起的。
不敢用‘婉’字,沈嬷嬷用了“晚”,而棠则是因为她住的那个破落院子里,有一树秋海棠。
三年前,谢婉宁与人私奔,拒绝入齐王府。
而永昌侯当时得罪王爷,也说好了要往齐王府送人,他怕再因为这事惹恼了王爷,这才把晚棠小姐放出来,他以沈嬷嬷的命做要挟,逼晚棠小姐顶着谢婉宁的身份,进了齐王府。”
“咔!”
慕枭攥紧的手,用了大力。
他拇指上的玉扳指,硬生生被他捏断了。
断口划破慕枭的手指,血,顺着伤口处冒出来,流了他一手。
谢晚棠见状,忙靠过来。
她想伸手去帮慕枭处理伤口,她想告诉他,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没必要为了这点事伤了自己。
可是,她这几乎透明的魂魄,什么都做不了。
她无能为力。
谢晚棠心疼。
但慕枭却根本感觉不到疼。
谢晚棠进齐王府三年,她是死是活,过的好还是不好,谢詹杭从来都没过问过,而谢婉宁进府不过月余,谢詹杭就出手为她筹谋争宠,这其中的差别显而易见。
慕枭知道谢晚棠大抵是不受宠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不受宠到这种地步。
灾星?
简直荒唐!
慕枭抬眸看向天晴,“晚晚在永昌侯府,过得很不好,是吗?”
“是,除了沈嬷嬷,谢家没人在意她。”
明知道答案,可慕枭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而问了这一句后,他的心更痛的窒息。
难怪他的晚晚,喜欢做些家常小菜,说那更有家的味道。
难怪她那么渴望家,渴望家的温暖。
因为她没有家。
没享受过那种温暖。
可是,一直到死,他都没能给她一个家,没能给她一个名分,没能让她重新做回她自己。
慕枭怨自己,他恨自己发现这一切发现的太晚。
“晚晚……她……是怎么没……没的?”
慕枭询问。
短短一句话,他停顿了几次。
天晴的眼角也染上了泪意,怕慕枭看到,他侧过头,忙用手把泪珠子擦掉。
“谢婉宁遇上的富商,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跟了那富商只十日,就被富商卖进了花楼里。还是永昌侯府的下人南下办事,逛花楼的时候,无意中遇见了她,这才把她带回了京城。
知道王爷身子恢复了,晚棠小姐也在齐王府过得不错,还怀了小公子,她心生嫉妒。
她后悔了。
故而,在晚棠小姐生子半月后,她央着永昌侯夫人以身子有恙为由,将晚棠小姐骗回了永昌侯府。
她和永昌侯夫人,她们……”
天晴哽咽。
活埋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谢晚棠死前经受的那些折磨,他更是不忍想,不忍提。
说不下去,天晴红着眼睛看着慕枭,长呼了一口气,他道,“王爷,属下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她,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