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大梦初醒

作品:《东照棠

    李元听到喊自己,立刻窜回房间。


    刚进房就看常道春在吹胡子瞪眼,李昭微则躺在旁边,双手交握着一枚朱红色随型石头,状若朱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小......公子怎么样了?”李元嗫嗫问道。


    常道春很不成钢地戳戳她的脑袋,“差点没给你吓死,一天天的咋咋唬唬的,能不能改改。”


    “哎呀,她没事吧?”李元抱着脑袋躲着。


    “没事了。”常道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朝神色似乎恢复如常,但双眼却变得如古井般无波的谢清道:“你过来吧,给你徒儿渡点真气,也不算亏。”


    神色绷了一路的陆长华站在人群后,闻言几乎不可察地松口气。


    梁若走进来,看他们神色紧张地围着李昭微,也多看了两眼。


    梦中的时间不可以逻辑来考究,灰蒙蒙的空间里,跪坐着一座毫无知觉的石雕,李昭微哭下的血泪已干,在脸上留下两道红痕,灰蒙蒙的浓雾似有光亮透出,僵麻的四肢感到一丝暖流。


    呆滞的眼睛,轻微转动了一下,只是一瞬,整个石雕开始鲜活了起来。


    垂着手臂,左摇右摆艰难地站起来,她仰头看着那光亮越来越亮,仿若有一股吸力,要将她拽出这深潭,光亮很快盈满整个空间,白得人睁不开眼,李昭微勉强眯着一条缝,再回头看一眼依然跪在那的祖父及远处抱刀而立的北狄人。


    谢清满头大汗,内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被吸走,直到最后一个周天运转完毕,李昭微猛地睁开眼,落点虚虚无焦,只见她满脸嫣红,很快喷出一口黑中混红的鲜血,星星点点洒在帏幔上状若红梅,有浓有淡。


    常道春探头左看看李昭微,右看看帏幔上的血迹,来回几次摇摆,差点没给脖子扭了,突然大喜道:“成了!”


    “成了!真的成了!”


    谢清扶着床架站直,擦着头上的汗问道:“怎么说。”


    “古籍诚不欺我!这朱雀髓果真是天地间至阳至纯之物!你看她往日吐出来的全是黑血,适才是我第一次见她吐出鲜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李元适时接话。


    “意味着她体内已经能有新的生机!不会再淤塞得浑浊不流通!”


    在场的人闻言都不自禁露出微笑,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人注意到李昭微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转身正想下地。


    唯有梁若坐在桌旁,视线与她持平,一早便与她对视上,李昭微不认识这个人,只瞥一眼,又复弯腰穿鞋。


    “润润嗓子吧。”


    所有人这时候才被拉来注意力,发现李昭微已经恢复了行动力。


    李昭微抬头见这中年美妇人正递给自己一杯茶,她舔舔嘴巴,发现整个嘴唇都干裂了,点头致谢接过一饮而尽。


    梁若见他们人刚醒,有些体己话要说,便带着朱雀髓自行告辞,何榕也带着人回自己屋休息,怕吵到李昭微。


    待他们走后,憋了半天的李元立刻扑倒李昭微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小姐我好想你啊,你睡着啦好吓人啊!”


    李昭微手搭在李元肩膀,轻拍安抚,陆长华不能像李元一样扑到她怀里,只能站在一侧激动地看着她。


    常道春这人虽然有些浑,但却是医道圣手,见人见事见微知著,他察觉到李昭微此次醒来,神态性格有些不一样,就将两个小辈轰出去。


    门才带上,李昭微转头看着窗外湛蓝的一角天空,突然说道:“我要去北疆。”


    此话一出,谢清和常道春都吓了一跳。


    上头有人要杀他们家,怎么说都不该往跟政治权力沾边的地方去的。


    “明日就出发,能有什么药给我吃么?”李昭微并不是跟他们商量,她心里主意已定。


    “昭微,你......”


    “祖父的死必然有蹊跷,不查清楚我放不下。”


    谢清,常道春拗不过李昭微,给她煮了点补气的药,便出去安排明日启程的事宜。


    李元适才跑开后,找了含珊借小厨房给李昭微做了许多吃食,原本预计着她刚醒,最多挑点顺嘴的吃,没想到李昭微一言不发,抱着碗,一盘不落全吃完。


    李元也后知后觉意识到,李昭微心里怕是还没缓过来,默默叹了口气,帮她留了茶消食,自己去厨房收拾残局,也不打扰她。


    李昭微坐了一会,批上外衣,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往后山走去。


    梦里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她甚至怀疑是否是祖父在梦中托梦相告。


    她误打误撞走到了,早上常道春他们来过的后院,转过屏风见上头有一座金身大佛,她撩起衣袍直直跪下,抬头望着金佛,“世人皆说您有通天之灵,若您在天有灵,可否为我指明一条路。”


    “你心中有感便是路。”没想到空旷的大殿竟然有人在,李昭微猛地一个回头,便见到早上的美妇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好厉害的修为,她竟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在。


    “此话何解。”李昭微看她走近自己,从供桌上抽了檀香,点燃递过来。


    “一切都是缘,是业力,起心动念便是路,在缕缕念头中探破我执,见真我。”她话毕也给自己再燃了三根香,跪下虔诚诵念后,仔细插在香炉内才转身道:“李姑娘明日便启程吗?”


    李昭微见她探自己真身也不恼,执香虔诚一拜,亦学她插入香炉,才退开仰望着佛身道:“是的。”


    "那便祝李姑娘能顺利觅得答案。"梁若巧笑倩兮。


    李昭微对她也颇有眼缘,“承您吉言。”


    第二天,一大早李昭微就自己收拾好,在庄子门口等着拖拖拉拉的众人,含珠、含珊见难得出现的客人这就要告辞,拉着李元依依不舍,告诉她没事要常来看她们。


    含珠转头偷偷瞥了眼正帮何榕抬行李的陆长华,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们先前是怎么躲过崖下大虫上来的?”


    陆长华闻言,哼了声道:“这等小畜生打死便罢了,有何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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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我看你来的时候可是被背来的。”含珊性子直,最看不得这种口气大的人。


    陆长华一哑,脸涨得通红,她这话倒是没错,最后杀了老虎的不是她。


    含珠倒是抓住关键信息:“你是说,崖下的大虫死了?”


    “对呀,被谢老头打死了呢,怎么了含珠姐姐。”李元好奇问道。


    “没,往常我何含珊吊在崖上,那大虫必然会出现,我们也因此没下山过。”


    李元懵懂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倒是李昭微闻言,抬眼看了一下含珠。


    今日梁若不知道是否是不想见到谢清,只让这姐妹俩出来相送,大家都是轻装而来很好收拾,闲聊一会,人也到齐了,便告辞这对双生子,原路下山。


    谢清,在门口又深深遥望了一下后院方向,最后摇摇头,长叹出一口气,跟上大部队也走了。


    上山不易,下山也难。


    那条路不好走,但也赶在天黑前,一群人下到崖下,此处深山老林,鲜有人气,原本留着道马匹和马车都还在。


    李昭微心里着急去北疆,大家都不敢耽搁,很快便正装出发到官道上。


    跑了些距离才找着驿站,没想到李昭微竟然夜也不过,让大家买了干粮,再把马车卖了换多两匹马,全部人打马前行。


    李元虽然娇,但也是长在将军府,也是会骑马,她看李昭微自从醒来,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敢撒娇,立即弃了马车跟他们骑马前行。


    连着一天一夜,偶尔给马休息外,都在马上,赶了约二百里路。


    没想到越靠近北边,越多的流民往南走,竟然把路堵得死死的,马也不太跑得起来。


    李昭微一行人,只能先下马牵着马逆行。


    何榕常年在这条道上跑镖,一下子就觉出这里面有点不对劲,赶紧拉住一流民问道:“大爷不知道前方发生何事?怎么这么多人呐?”


    那大爷少了一只手臂,一只手被何榕抓住有点挣不开,眼里透露出一股愤怒,并不回答他的话。


    李昭微见状,将人请到路边林子里,远离流氓大部队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张饼递给他,老大爷一见饼,也顾不上生气,立刻抢过来,胡乱塞进嘴里。


    李元有点看不下去,赶紧递过去一个水囊。


    老大爷水足饼饱后,才张着那漏风的嘴一张一合道:“打战啦!天下乱拉!”


    李昭微瞳孔猛缩,立刻追问道:“怎么就打战了,这太平盛世!”


    “你个小娃娃懂个啥,不打战我们这秋收年跑什么!”老头被李昭微一激,又开始生气,立刻竹筒倒豆般,哗哗啦啦说个不停:“那北蛮子跑进来了!大部队你懂吗!大部队来了!是县丞见状不对,偷偷派人挨家挨户喊,让大家从后城门跑。但还是晚了呀,晚了呀!我这手就是砍没的!”


    大爷说话颠三倒四,但说到自己的手就再也说不下去,光顾着哭。


    李昭微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沉下去。


    北疆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