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两人久久

作品:《白月光她活到大结局了

    冬日寒凉,白雪纷纷。


    这场雪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下了,犹记得晚上烛火微光,推开小窗看到的那悄然落下的片片白色,寂静又空灵。


    谢玉真昨夜看了许久,大抵是以往生活的地方不常有雪,她对这场大雪总是格外期待,是的,这是一场大雪,一场鹅毛大雪。


    漆黑夜里它静悄悄地落下,她点燃了烛火,倚靠在窗前,伸手向窗外探去,那冰冰凉凉的雪花就这样落在她的掌心。


    屋里炉火正旺,而屋外却是很冷,那一片天地,逐渐染上苍白的颜色。


    很美,也很安静。


    早晨起来时,昨夜屋外薄薄的一层白已经变得十分厚重,雪未停,依旧下着。


    厚雪浮积,满树银白。


    她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是李玄朔在洛阳西山的别院。


    按照魏国的礼法规矩,未婚男女不可同居一处,由此她与李玄朔虽然已定下了婚约,但一日未成婚便一日不可住到一个府院中。


    至于她何时从这里搬走,这应该是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因为她们的婚期定在了明年。


    如果可以,谢玉真还想让婚期变得更长一些,拖着不成婚仿佛这样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光。


    就像现在这样,悠闲自在。


    西山景色不错,冬日是雪景,大雪满山,而夏日就该是树林郁郁葱葱,溪水自山上流淌,常见走兽飞禽。


    在这里生活久了远离繁杂,好像自己也成了闲云野鹤,落得个自在。


    良辰美景,谢玉真来了兴致,看着窗外还在飞舞着的雪花,她想着这时候围炉煮茶正是时候。


    窗户大开,就在窗前,煮沸了的红枣茶冒着腾腾热气。


    红泥小火炉,枣茶缕缕香,空气中是甜甜的味道,轻抿一口茶,转头看看窗外白茫茫的雪景,胸臆直抒,甚是畅快。


    李玄朔来时她已然享受了很久的悠闲,红泥火炉上的枣茶又一次煮沸,翻滚的热水发出冒泡的声响,火炉边上的案几摆了几盘点心,她就坐在那里,眸光探向窗外。


    他将她整个人尽收眼底,原本没有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泛起了温和。


    “你倒是悠闲自在。”


    他脸上带了笑意,打趣的声音响起。


    谢玉真回过神来,见是李玄朔过来,浅浅笑了起来,道:“不过是为了与这雪天应应景罢了,你来得凑巧,何不坐下来与我共享这份悠闲?”


    她既然邀请,那他自然不会客气,她的话音刚落他也立刻坐在了她的对面。


    谢玉真为他倒了一杯红枣茶,冒着热气的枣茶被端到他面前,他一路走来的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这场雪很大,从昨夜起到现在都没有停下,飘飘洒洒落下,天气也越来越冷,从洛阳城里再到西山这距离不近,他走了许久,来到她面前坐下是带着寒气的。


    谢玉真抬眸,他披着的大氅上还沾了些雪,黑色皮毛的大氅与上面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道:“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的。”


    李玄朔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谢玉真看了看他身上残留的点点雪花,道:“因为今天下雪了。”


    自从她搬来这西山别院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她,若是当日上朝,那么他就会在下朝以后来这里,若遇上紧急事宜需要去办那么他会来得晚些,若是休沐日不用上朝那么他一早便会过来。


    算算日子,今日虽说是他休沐,但由于从昨夜起就一直下雪到现在都没有停,她便以为他不会过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他是冒着大雪来到这里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眼间似乎还留着那风雪中的寒凉,束发的玉冠隐隐透着严寒霜雪的冷气。


    她轻轻开口,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这场雪很大,雪天路滑,从洛阳城里到这里一定很不好走吧......”


    “还好,只是今天确实走得慢了些,以至于虽是休沐日来了你这里比平时晚了很多。”


    谢玉真闻言笑道:“看来我这里你是非来不可了,一场大雪还阻挡不住你。”


    李玄朔也是笑着道:“正是如此。”


    他看着她眼眸中渐渐升腾起温度,眼神温柔缱绻,一直看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心里暗暗道,一场大雪确实是阻挡不了他来她这里,只要能见到她莫说是大雪了,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来。


    他这眼神令谢玉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眼神好像是对她一往情深可以付出一切的样子,谢玉真垂下眼眸,心内又叹了一口气,真是执着的人啊。


    如果今天他俩调换身份,她自问不会为了见他一面冒着大雪赶来,别说下了大雪,就算是没下大雪从洛阳城里再到西山这么长一段路她也赶不过来。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她懒,她做不到啊。


    所以谢玉真才觉得不好意思,有些汗颜。


    惭愧啊惭愧,她小小的反思了一下,嗯,只是反思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还是做不到。


    她的心里有了小小的愧疚,虽然这点愧疚很小,小到她可能明天就没有了,但这也是愧疚,是她此时此刻真实的情感,带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愧疚,谢玉真又给他杯中添满红枣茶,关心道:“多喝些红枣茶吧,驱驱寒。”


    她这关怀的动作和关切的话语令李玄朔的嘴角上扬挂起了笑。


    可以看到她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如今又得她关心更是令人心中愉悦。


    他接过红枣茶,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和,“多谢玉真。”


    谢玉真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她的眼神,她心里想,别,他可千万别谢她,她本就是觉着不好意思有些汗颜才想着对他好一些,他再一谢她更让她觉着无地自容了。


    她不敢让他发现她对他的喜欢没有他对她的喜欢那么深。


    她更加不敢让他发现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她是有些喜欢他的,但也仅仅只是喜欢,然后没了。


    她不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能给予给他的喜欢或者是爱不算多,因为剩下的她要全部给她自己。


    女孩子嘛,最爱和最喜欢的不应该是自己嘛,所以她能给他的喜欢已经算是很多了,是从她本就不算多的可以拿出来给别人的情感中匀出来的,所以她没有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追女孩子自然要对女孩子好一些,他不对女孩子好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答应他呢?


    所以她不需要不好意思,坦然接受他的示好,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示好。


    谢玉真干咳一声,她转变了她先前感到汗颜的想法。


    为了缓解尴尬,哦,是她内心的尴尬,李玄朔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像是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以往你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来一件小礼物,今日还有没有,你不会忘记了吧?”


    他真的是很注重细节的一个人,每次来看她都会随身携带礼物,有的时候是一件小首饰,有的时候是一枝鲜艳的花,礼物无论贵贱都是他悉心准备的,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心的。


    她现在问他也不是真的为了问他要礼物,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即便他今日没有给她带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在意的也不是什么礼物,他能来看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本来是为了缓解她心里尴尬才随口问他有没有给她带礼物,但问出了她心里又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厚脸皮了,哪里有追着人家问给没给自己带礼物的。


    “自然是带了的,方才只顾着与你说话却忘了把它拿出来,实在是抱歉,玉真。”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缓缓打开放置于案几上。


    那是一支雕刻精细的梅花簪子,赤金作的纤细枝干,其上缀着红玛瑙梅花,簪子上还镶嵌了红宝石。


    红宝石熠熠生辉,这支梅花簪子很漂亮。


    收到这样一份漂亮的礼物,她当然是很开心的,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羞惭。


    她错了啊,她不该那样想的。


    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眸子中满是澄澈,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影子,他的目光是那样堂堂正正,毫无退避,就像是他对她的情感那样,明确表露,无从遮掩。


    这一刻,他是那样的光明正大,胸怀坦荡,而她却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在他的对比之下,她仿佛是一个无处遁形的阴暗之人。


    “喜欢吗?”他问道。


    “喜欢的。”她点了点头,却欲言又止,“只是......”


    见她面露迟疑之色,李玄朔问道:“怎么了,玉真?”


    “你对我太好了。”


    谢玉真看着他,认真道:“你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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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里都要送我一份礼物,日子久了我总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你给了我很多,而我所能给予你的又太少......”


    李玄朔笑了笑,道:“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他正了正神色,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郑重,“玉真,我已将我最贵重的东西都送给了你,这些物件不过身外之物,与那最贵重之物相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你既已得到了我最贵重之物,又何必在意这些物件呢?它们只不过是我为了讨你欢心的小东西罢了,能博你一笑已是它们最大的用处,若你因为它们而忧思烦心反倒是我的罪过了。”


    听到他这样说,谢玉真满脸疑惑,“最贵重之物?”


    “是啊,我的最贵重之物。”


    “可是我并没有拿你的最贵重之物呀。”


    她连多收他几件礼物都会觉着不好意思,若是他的最贵重之物那肯定连拿都不会拿了。


    李玄朔道:“不,你已经得到了。”


    谢玉真:???


    怎么感觉她脑子不够用了,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李玄朔笑了笑,为她解惑,“你已经得到了我的心,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比它更为贵重的吗?”


    眼前这人清贵冷峻,他以前不常笑,眉眼中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那一副风姿俊朗衣冠文雅的模样着实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而现在,他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眸在看向她时总是带着温情,那抹温情是从他心底产生的遮掩不住的最真实的情感。


    虽然这句话是一句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但她还是觉着有些肉麻了。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他吗?


    他现在怎么总是爱说些这么肉麻的话?


    谢玉真定定看着他,说不出来话。


    良久,她才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我刚认识那时你可是一位清正雅量的君子模样,怎么如今说起话来倒像是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痴人?”


    李玄朔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与玉真在一起久了情难自抑,就算是天底下再清正雅量的君子也会变成痴人的。”


    谢玉真扶额:……


    这话没法说了。


    还能不能正常沟通?


    谢玉真无奈道:“莫要再说笑了,我是认真的。”


    “我没有在说笑。”


    谢玉真:……


    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见她如此,李玄朔眼中浮现玩味的笑意,随后正了正神色道:“好了,我明白玉真的意思,也是,刚才在下确实有些轻浮了,在这里给玉真姑娘赔个不是,玉真姑娘大人有大量,可否原谅在下?”


    谢玉真咳嗽一声,而后道:“这次就先原谅你了,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可是要生气了。”


    “好好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还差不多。”


    谢玉真道:“说真的,以后来这里不要再带礼物了,从洛阳城里到西山这么长一段路途,你又是骑马过来,再带这些物件不累吗?”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想让你收到我的心意。”


    “你几乎日日都会过来看我,你的人来了不就是你的心意到了吗?”


    李玄朔微微摇头,“这不一样。”


    她问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缓缓道来其中原委:“我希望与玉真天长地久,九九为久久,在你我正式成婚之前,我想要送你九十九件礼物,如此寓意你我久久,这是我所期望的愿景。”


    谢玉真怔住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谢玉真拿起案几上的梅花簪子,她凝视着手中的这支簪子,一瞬间,她感觉手中的这支簪子有些烫手。


    这支簪子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珍贵,因为上面承载了他的殷切期盼。


    她的心里热热的,有些小小的感动。


    因为这小小的感动,她决定以后要对李玄朔好一点。


    嗯,今天只是给他倒茶关心他冷不冷,之后再多问候问候他吧。


    要不,过段时间她也送他一份礼物?


    还要多关心关心他。


    不过再过段时间他应该也不会每日来这里了,因为不日李兴业就要回到洛阳,届时洛阳的局势才是真的大乱,他与李兴业、李文越的争斗愈演愈烈,他被要事缠身自然不得空闲。


    李兴业啊,这场夺嫡争斗的重要角色,终于要回到洛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