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雪摆好了姿势，准备拦截这个女人。


    可没等她出手，陆知白已经先出手了像一堵墙一样拦在了刘玉玲身前。


    “又是你这个小白脸！姜云筝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护着她？你知不知道这个烂女人和我儿子离婚了还勾搭我儿子，还冤枉我儿子侵犯她。我儿子要是想睡她，结婚这六年她都被睡烂了。”


    刘玉玲气急败坏，一张拉皮拉的过度平整的脸拉扯出怪异的表情。


    “霍太太，你搞清楚，是你儿子去找的筝筝，是他纠缠筝筝。”


    殷如雪实在听不下去，冲上去要打她，被殷如愿拦下了。


    “哥，你别拦着我，她嘴太臭了。”


    “你别给筝筝添乱了。”


    姜云筝也拉住了殷如雪。


    “我是来看霍聿川的，既然她们这个态度，不谈也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要走。


    “等一下。”


    霍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云筝顿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个前公公喜欢研究佛学，把集团交给霍聿川后隔三岔五就上山辟谷修行。


    六十出头的年纪了，但保养很好，和刘玉玲明明相差十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却相差无几。


    结婚六年，她本来也不受霍家待见。


    所以和前公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更谈不上了解。


    “云筝，医生说聿川需要让他在意的人跟他多说说话，刺激刺激他，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辛苦你跟他说说话。兴许有用！”霍父虽然客气，但自带长辈的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霍老先生，他在乎的人是姜明珠，你们应该找她。”


    姜云筝客气的解释着。


    “她已经陪了一天一夜了，有用的话人早该醒了。”


    霍父看向身后，神情冷漠。


    此时姜明珠正从病房出来。


    听到霍父的话，一脸的哀怨，尴尬。


    姜云筝剜了她一眼，并未理会。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求我闺蜜吗？有你们这么求人的吗？”


    殷如雪不屑嘲讽了一句。


    “给云筝道歉。”


    霍父目光冷冷看了一眼刘玉玲命令道。


    “老公，我，我……”


    “道歉！他们俩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


    霍父呵斥，没给她留半分脸面。


    他虽然和姜云筝见面很少，但几次家宴她亲历亲为帮着张罗，他都看在眼里。


    他一直觉得霍聿川能娶到姜云筝，是他的福气。


    可惜她们母子都蠢。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刘玉玲涨红了脸，只能硬着头皮道歉。


    “你说清楚谁是烂人？谁缠着谁？”


    殷如雪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这是我们霍家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你给我闭嘴！”


    刘玉玲气恼冲着殷如雪不忿的喊着。


    “霍夫人，我和霍家早就没关系了，但你对我闺蜜这个态度，也不是诚心要道歉。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勉强。”


    姜云筝护犊子似的护着殷如雪，拉着她就走。


    “你五十多岁了，连道歉都不会吗？”


    霍父闭着眼，拨弄着佛珠。


    没看刘玉玲一眼，但却能够感受到他浑身头骨的森寒。


    “是姜明珠，姜明珠就是个烂人，要不是她缠着聿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姜明珠站在她身后，无辜中枪。


    欲言又止。


    刘玉玲把锅全甩给了姜明珠。


    霍父知道霍聿川离婚，都是她在背后操作很生气，要跟她离婚。


    她现在只能把锅都甩给姜明珠。


    姜云筝和殷如雪对视一眼。


    万万没想到刘玉玲会骂姜明珠。


    偏偏姜明珠还乖乖听着，受着，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熹熹的份上去看看聿川哥吧。”


    看着她的憋屈样儿，姜云筝和殷如雪心里痛快多了。


    贱人真是够贱。


    “我可以去看他，跟他说话，但他恨了我六年，讨厌了我六年，我不保证我几乎话就能把他唤醒。”


    姜云筝凉声应了一句，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知白。


    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霍父的身上。


    眼神复杂晦暗，意味不明。


    姜云筝带着疑虑推开病房门。


    “我跟你一起进去，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差点伤害你，我不放心。”


    陆知白伸手拦住姜云筝。


    “他是？”


    霍父摸着手里的佛珠冷声问着姜云筝，犀利的眼神落在陆知白身上。


    刘玉玲刚才叫他小白脸，他也听到了。


    对吃软饭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看到这张脸，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能当小白脸肯定长得帅，霍父早有预料。


    但他从没见过气质如此矜贵桀骜，浑身透着上位者之气的小白脸。


    “他，他是我男朋友。”


    姜云筝伸手拉住了陆知白的手，冲他甜甜笑着。


    她不想陆知白被人叫小白脸。


    而且一开始就是她把他牵扯进来的。


    “我们进去了。”


    霍父微微点头默许眉头紧促着，一直在盘着那条盘了几十年的佛珠。


    病房很安静。


    霍聿川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姜云筝走近，看着这张曾经偷偷画过无数张素描的脸。


    许多回忆陡然袭来，在心头翻涌奔腾。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心情无比复杂。


    十二年前，她在黑暗里听到他的名字那刻起，就把他刻在了心里。


    可他又用了六年，把她刻在了骨子里的名字一点一点剜掉了。


    疼过了，疼麻了。


    她放下了。


    为什么他又不肯放过了？


    陆知白一直在观察霍聿川。


    昨晚他已经安排医生过来验证过了。


    霍聿川就是装的。


    他就是想吓唬云筝。


    想逼她妥协。


    他和他爸一样无耻。


    “霍聿川，都让我进来跟你说说话。可是我能跟你说什么呢？”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在法国你救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吗？你不记得了，但我记住你了。”


    “我拼命练琴，参加各种比赛，很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就是想要走近你的世界，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你。我没想到最后会用那样不堪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成为你的妻子。”


    “我没有算计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你的床上？那时你车祸失明，嫁给你，也只是想照顾你，我爱你，毫无保留的付出了。十二年，救命之恩我还了，你想要的自由我也给你了。”


    “霍聿川，我不欠你的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聚好散？”


    姜云筝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自己都挺意外的。


    以前每每想到他对她的冷漠，无视，她都会伤心难过很久不能释怀。


    但现在，她真的放下了。


    陆知白心里咯噔一下。


    十二年前，法国。


    是他救了她。


    怎么就变成了霍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