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乐在其中的江盼星，现在一整个自食恶果。


    下楼吃饭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脸上发烫，无言面对裴父裴母。


    裴书臣的脸皮，比她稍微厚点。


    最起码吃饭的时候面不改色，完全当看不见裴母的暧-昧眼神。


    江盼星吃饭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头也不抬，分外乖顺。


    等江盼星筷子一放下，裴母就开口道，“盼星，你能不能去帮阿姨取个东西？”


    江盼星乖巧应下。


    但裴母的下一句话是：“书臣，你也赶紧吃两口，跟盼星一起过去。”


    江盼星：“……”


    合着在这等着呢。


    裴母让他们去江家拿东西，也算是让江盼星，去江家露个脸。


    江夫人今天送东西的时候，她“不在”。


    “回来了”，总不能一个面都不露。


    以后说不定是一家人，总不能太生分。


    “我没想到他们都能听见。”裴书臣不太好意思地挠挠鼻尖，跟在她的身后，像是做错事情的小狗，“对不起啊，让你难堪了。我回去跟他们说，以后，不让他们提这个事儿了。”


    难堪倒是不至于。


    “也不是，就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听见，有点不好意思。”


    江盼星走到军区大院的小路上，低着脑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最重要的问题，她问：“但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给我写情……咳，写信啊？”


    裴书臣对这个问题就更纳闷：“你是我对象，我不给你写，给谁写？”


    他琢磨一下，试探着问：“你是不喜欢这个方式吗？”


    “也不是。”江盼星轻声回答。


    她本来以为，那情书应该是给江清月的。


    “盼星同志。”


    裴书臣站定脚步，却仿佛明白她的未尽之言，很严肃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情书不应该给你？”


    既然被拆穿，江盼星没有再隐瞒，慢吞吞地点点头。


    裴书臣猜到她的意思，但不多。


    他误会道：“盼星同志，我写就是为了给你的。你真的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你，也特别值的。虽然你是从村子里来的，但是在我眼里，不输给任何京城里的女同志，你就是最好的。”


    江盼星的脸被夜风吹拂，却仍旧满是灼热。


    “裴同志，这种话不能突然说！”


    她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这不是作弊吗！


    “我说的是真心话！”裴书臣试图为自己辩白，但注意到江盼星脸上的一片灼热，自己也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说了多让人害羞的话。


    他一下语噎，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江盼星站在他的身前不远，低着脑袋，仿佛不知该往什么哪里看。


    他喉结滚动，看夜风吹起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心都漏跳一拍。


    吴景仁提醒过他的，不要太急着和对方有肢体接触，这样不仅不能让两人增进感情，反而还可能适得其反。


    他也记得，当初江盼星对他的靠近，有多恐惧。


    可……


    他咽一下口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江盼星垂下的小指。


    柔软的手指瑟缩一瞬，却没有焦急躲开。


    仿佛得到什么鼓励一般，裴书臣轻轻地勾住，又顺势握住她整只手。


    江盼星没有躲开。


    裴书臣听见脑海里，瞬间响起一个声音。


    要不然，这只手今晚不要洗了吧。


    江盼星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稍稍蜷缩。


    她顶着自己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轻声开口问：“你那封信，不是给江清月的吗？”


    裴书臣的手一瞬间握紧，声音也变得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给她的！她是修……”


    “盼星！我正要去找你呢！”


    江清月焦急到甚至有些尖锐的声音，划破两人的旖旎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