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陆明川已经没什么心情写卷子了，干脆和姜圆圆一起研究中午吃什么。


    最后定下一家本地口碑不错的茶餐厅。


    吃完后，沈衔月主动去结账。


    直到走出餐厅，姜圆圆都还在夸奖那个菠萝包。


    “绝对是我吃过最最最最好吃的菠萝包。”


    她甚至还打包了四个。


    吃完饭后有些犯困的陆明川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菠萝包好吃不好吃，我是不知道，但如果模考砸了，我妈一定会把我做成叉烧包。”


    姜圆圆侧头扫了一眼陆明川，眼神堪比探照灯，给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用手臂环抱住自己。


    “干嘛？”


    “叉烧要肥瘦相间才好吃，你这个小身板，做叉烧包都拿不到第一名。”


    陆明川瞪大了眼睛，一副被狠狠伤害到的表情，掩面朝周照野肩膀扑去。


    周照野默默往前大跨一步：“别搞。”


    气得陆明川狠狠捶了周照野一下。


    沈衔月听着几人打闹的声音，弯了弯唇角。


    商场三楼有一间很大的书店，什么书都有，还有单独卖教材的区域，市面上的教辅资料几乎都有，非常齐全。


    本地的学生非常喜欢来这边逛。


    刚刚吃完饭，沈衔月也没心情学习，她走进书店之后，直奔理综教辅区而去。


    一排排书架中间，花花绿绿的教辅堆成一座小山。


    沈衔月有些看花眼了。


    她干脆把感兴趣的都拿了一本，不多时，怀里就抱了一堆练习册。


    差不多了。


    沈衔月有选择困难症，打算把这一堆全买回家。


    后退一步准备转身去结账，却撞到一堵人墙。


    周照野双手揣在防晒外套的口袋里，微微低头看着她。


    “买这么多，你做得完吗？”


    沈衔月摸了摸额头：“管他呢，买了就等于做了。”


    这言论跟她信奉的那句“瓜甜不甜不重要，扭下来就开心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照野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大叠练习册，放在一旁的书上，然后开始一本本翻开看。


    他很少做练习册，学校发什么他做什么，不会额外去买。


    有时候白蕴蔓给陆明川买，会顺便也给他带两本。


    沈衔月跟着凑上去，从他手臂边上探个头。


    她以前从来不买练习册，考试都是能考多少是多少，家里对她没要求，她也不在意成绩。


    但重来一次，选了理科之后，物理和化学给了她很大的挫败感。


    她学习能力一直很强，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好胜心蠢蠢欲动，沈衔月接受不了自己被物理打败。


    她看着周照野从那一堆里挑了两本出来，又走到书架那边，拿了两本很小的背诵手册出来。


    沈衔月：“就这些？”


    周照野：“不然呢，这些教材每年都会出新的，你买这么多回去根本做不完，就这些够了。”


    也行。


    沈衔月把那四本资料直接扔到了周照野怀里。


    周照野：“……？”


    沈衔月理所当然地扬了扬下巴：“你帮我拿。”


    说完，她率先往前走。


    之前没怎么来过这里，刚才好像看到有一面墙放的是漫画书和轻小说，她一直想收一套《魔卡少女樱》的漫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沈衔月刚准备拐弯，不经意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脚步瞬间顿在了原地，连忙后退。


    周照野刹车不急，两个人又撞在了一起。


    柔软卷曲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少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桃子味，之前变成柴犬时他也闻到过。


    不是沐浴露就是身体乳。


    周照野呼吸一滞，心跳猛地加速。


    喉咙像是被哽住一样，顿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沈衔月无暇顾及身后的人，回过神来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果然，她没看错。


    是谢景淮和安青桃。


    这个小说世界的男主和女主。


    文理分科后重新分班，除了报到日那一天，她再没见过谢景淮。


    新班级的生活轻松平静，宿舍关系也很和谐，沈衔月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是炮灰女配的事情了。


    尽管已经做过心理准备，当真的遇见安青桃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上一世，直到她和谢景淮分手，她其实都没见过对方，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唯一一次，是在朋友圈看到那张合照。


    沈衔月忍不住把视线放在安青桃身上，重新打量她。


    少女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脸圆圆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非常可爱。


    脸上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像是从少女漫走出来的元气小太阳。


    怪不得她是女主角。


    沈衔月想。


    她的思绪不断发散。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手，曲起指节打了个响指：“回神。”


    周照野俯身，下巴快压到她的肩膀上。


    沈衔月意识到他们现在有多近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跳声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她有点受不了这种距离，默默往旁边挪了点，然后才问：“你在看什么？”


    周照野轻飘飘扫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沈衔月瞪了他一眼：“你先说。”


    周照野直起身子：“你看什么我就在看什么。”


    懒得和他进行没营养的垃圾对话。


    沈衔月对于安青桃这个女主角很好奇，更好奇谢景淮和她是怎么相处的。


    于是忍不住又探头去看。


    这一看，沈衔月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我天。”


    周照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蓦地冒出一句：“我靠。”


    不远处，谢景淮皱着眉头，跟安青桃说：“那本书放得太高了，我去找工作人员。”


    安青桃眨了眨眼：“不用啊，我托着你上去拿就好了。”


    谢景淮和她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张俊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下颌线条绷紧，双唇紧紧抿着。


    “我还是去找工作人员……”


    安青桃拉住他：“那多麻烦啊，我抱着你上去拿就好了。”


    说完，她直接蹲下，两条白皙又纤细的手臂停在谢景淮的膝盖处，紧紧抱住。


    然后谢景淮就像是一根萝卜，拔地而起。


    安青桃气都不喘：“拿到了吗？”


    谢景淮木着脸：“拿到了。”


    沈衔月记忆里的谢景淮，清冷淡漠、八风不动，哪里有过这么窘迫尴尬的时候。


    她忍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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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实在是憋不住。


    背过身子无声笑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周照野伸手捂着嘴，和她几乎同步转过了身。


    很快，身后传来安青桃和谢景淮的对话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沈衔月和周照野对视一眼，两个人迅速钻到另外一个书架后面。


    淮神神格破碎。


    -


    买完资料回到图书馆，沈衔月想起谢景淮那个样子还是想笑，干脆和姜圆圆发微信聊八卦。


    碍于周围人都在学习，姜圆圆不能笑出声，于是一张脸憋得通红，手指拼命戳着“H”键，打出一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缓过来之后，已经快三点了，沈衔月喝了几口水，把剩下的作业写完之后，就打开了周照野给自己选的练习册。


    刚做到第三题，她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遂翻到最后看答案，发现前面做完的两题都选错了。


    她啧了一声，硬着头皮做完这一面，才用笔头去戳周照野。


    沈衔月：“周照野。”


    周照野：“啊？”


    她皱了皱鼻子，满脸控诉：“我怀疑你这个刁民想害我。”


    周照野扬眉：“你有被害妄想症？”


    沈衔月冷笑：“我有证据，这本练习册就是铁证，你企图用物理题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周照野拿过她的练习册扫了一眼，十道错了八道，憋笑：“菜就多练。”


    沈衔月想掐死周照野。


    他们长得帅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狗。


    在她阴恻恻的眼神下，周照野率先举手投降，拿起笔兢兢业业给她讲题。


    小明同学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一杯鸳鸯奶茶，连跑了两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周照野给沈衔月讲题。


    他们选择的位置靠窗，能很清晰地看见夕阳。


    云被染成了橙色，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两个人身上。


    这个角度看上去，两个人的脑袋都快挨到一起了。


    唯美得像是一幅画。


    搁这儿拍偶像剧呢？


    陆明川吐槽，狗狗祟祟拿出手机，找了一个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反手给周照野发了过去。


    讲完这一整面题目后，周照野嗓子有些干，喝水的时候看见上厕所回来的陆明川对着他挤眉弄眼。


    周照野莫名：“你眼皮抽筋？”


    陆明川被噎了一下：“你能不能看下手机。”


    进了图书馆，周照野就把手机静音了，现在才注意到陆明川几分钟前给他发了个图片。


    他直接打开了大图，等看清楚后，立刻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


    沈衔月注意到他的动作，侧头看过来。


    周照野故作镇定地说：“陆明川发鬼图。”


    忽然被CUE的陆明川一脸震惊地指了指自己：“？”


    无辜被冤枉的陆明川收到了来自姜圆圆和沈衔月谴责的眼神。


    周照野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才敢拿起手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


    少女一头长发披在肩头，被夕阳照得金灿灿的，发尾都泛着光，整个人像是镀上一层光晕，漂亮得不像话。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张合照。


    让长按之后保存，就看见陆明川发了满屏的问号。


    【Z：回去之后带你上分。】


    【小明同学：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