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天
作品:《抱歉,让你喜欢了一个很差劲的人》 06
望舒是个不会对大场面紧张的人,纵学生时代的她可能会,但如今,经过了四年大学的过渡和三年职场的历练,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注视有过多不该有的情绪的。
唯一能困住她的,只有自己而已。
“没什么特别想听的。要不就……蓝莲花?”要说和318适配度最高的歌,便是这首了。一多半的自驾游客都是因为这首歌齐聚在这里。
“可以。”
泡面头助兴地哦吼了一声,忙不迭开始摆弄拍摄设备:“今天的剪辑素材有了。”
在节奏激昂的滴滴滴滴滴答之中,内地摇滚诗人许巍的歌正式开始。
彭京津唱歌时的嗓音和他日常说话还是挺像的,唱高/潮时,没有声嘶力竭地吼,娓娓道来地讲述了自己向往自由和远方的心情。
随着他的歌声,望舒脑内的画面已经切换成起伏无垠的山脉,高远辽阔的天空,车辆成队行驶在或蜿蜒或笔直的车道上,远处有羊群在草场上奔跑,花儿开得正盛,有经幡在猎猎风中颤抖,神灵倾听着凡人祈愿。
这是这里的常态,却是无数人的心驰神往。
“一首蓝莲花,堵在318。靠!这首歌真不能唱。”歌声最终结束在泡面头的玩笑中,换来车队成员的笑声。
在这么美的地方,连堵车都不令人讨厌。
-
从波密县古乡湖到八宿,全程247公里,驾车5小时40分钟。
上午停了一次,打卡米堆冰川。中午找地方吃饭又停了一次,下午路过了然乌湖,这个月份的然乌湖很美,上中下三段,望舒觉得中上段最佳,零零散散拍了不少照片,依旧没有可以分享的人。
必须承认,跟着车队一起,有规划性和方向性,驾驶压力小了很多,然而,时间莫名的加快了。
大多数人,自驾进藏,心里怀揣着逃离城市生活后对自然风景的期待。而望舒呢,已经游玩了一遭,自驾返程,318的景致再美再惊艳,但一想到终点等待自己的是朝九晚五的城市生活,便少了些期待,恨不能这条路变长,再长一点。
望舒的心情很矛盾地陷入了两个极端,畅通的国道,迷人的美景,让她心情舒畅,格外珍惜所剩无几的旅途时光,可一想到再有四五天她便回归城市生活,心底立刻涌出强烈的不舍和悲伤,这些消极的情绪,让她应激地又一次想起自己一团乱的生活,便没有好心情享受这段旅程。
怀揣着这样的复杂心情,望舒晚饭根本没什么胃口。
车队今晚安排了活动,音响彩灯,大家聚在一起,亢奋蹦跳,宣泄着无处安放的躁动,俨然蹦迪现场。
彭京津是第一个发现望舒离场的人。他视线尾随着望舒离开的背影看去。
因为不清楚她做什么去了,所以彭京津并没有在意。
良久不见她回来,彭京津才生出些担心。
一旁在直播的泡面头让他对着镜头跟粉丝们打个招呼,彭京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自己有事先走。
望舒回房间,先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听到外面有人敲自己的房间门。
两三下后,声音停止,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外面。她本没想理,但下一秒,望舒的手机响了下。
她绕过去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看到新消息来自彭京津。
“在房间吗?开一下门。”
外面是彭京津?
望舒理了理身上的浴袍,起身去开门:“什么事?”
彭京津欲说话,但看到她刚洗完澡素面朝天的模样,默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测一下血氧。”
望舒哦了声,没大惊小怪。这是车队每日的例行安排,大都在晚上睡前,彭京津会挨个房间给每一位成员查血氧,确保大家的身体状态良好。
不过今天来的时间有些早了。
“其他人都散了吗?”望舒伸着左手,方便他在指尖处夹血氧仪,随口问道。
“估计还得闹会儿,”彭京津看了眼偏低的数值,蹙了蹙眉,看向她,问,“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望舒下意识否定:“没啊。不太喜欢闹腾,想安静地待会儿。”
彭京津恍如没听到她的答案,自顾说:“确定身体没有舒服?你现在的血氧有点低。不过淋浴时不通风、水太烫或者洗太长时间都有可能造成这个结果,过会儿你需要重新测一下。”
望舒后知后觉方才的“狡辩”多么幼稚,嗯了声,说:“我应该是有点发烧。”
发烧会增加机体耗氧量,就算身体没有不舒服,但血氧一测便瞒不住。
“测体温了吗?”
“没。”只是她自我感觉。望舒洗澡前摸着额头便有些烫,所以想回来洗个澡,早些睡一觉,免得影响第二天大部队的行程。
说话间,彭京津变魔术似的从随身的腰包中拿出个体温/枪:“先测一下。”
望舒往门口迈两步,倾耳过去配合测体温。
“38度。”彭京津收了仪器,又抽出手机,准备给队里的女工作人员拨电话,同时对望舒说:“有准备药吗?我让桑彩过来陪你,”
桑彩就是早晨在车队对讲机频道里和那名女性游客一唱一和的工作人员。
望舒点点头,觉得这个安排挺合理的,没表现出异议。
桑彩电话接通,却在电话那头跟彭京津请假,说自己有事走不开,彭京津沉默着,嘱咐她先忙,便挂断了电话。
望舒不愿意继续麻烦他找人:“算了。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进来等吧。”
倒是不介意麻烦他。望舒在心里想。
都说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可望舒转念一想,自己少往脸上贴金了,她哪里被偏爱了。
不知道是房间太安静,还是身体的不舒服,望舒不想为这点儿无关紧要的事和彭京津在门口周旋,扭头回了房间。
彭京津进来时,没关门,避免男女共处一室造成的不必要尴尬和误会。
可敞着门,走廊上有人经过,有意无意地会朝里面望一眼,这在望舒看来,更尴尬。
“还是关一下吧。”望舒说,“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彭京津默了一瞬,转身关了门。
一时间,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因为只住一晚上,行李箱摊开在床尾和电视墙之间,而房间里的椅子在窗边,彭京津距离它隔着一地的行李,窄窄的过道过也不好过,毕竟是望舒的房间,他太自由地活动显得非常失礼。
望舒用的吹风机是自己的,她站在椅子后面的插座旁,边吹头发边朝彭京津看去。
和大学时相比,这人是不是长高了,又或者只是体型的改变,影响了视觉感受。
不过也可能是穿衣风格显得,冲锋衣一裹,还能看出个什么鬼的身材来。
脑内突然闪过对讲机里有关真空西装的聊天内容,泡面头不是经营着车队短视频平台的账号吗,如果他加把力怂恿一下彭京津露个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的,别说车队的人气了,流量变现也不是问题。
泡面头还是不够具有市场敏感度啊。
要是对自己长相不自信,戴个口罩出镜也行啊。不过就彭京津这长相,没什么好不自信的。
他这体型,肌肉应该保持的不错吧。
随便捯饬一下,就能走硬汉或者浪子路线。
望舒打量得起劲,隔了会儿才发觉对方同样在盯着自己。望舒不惧怕被人注视,可他这般没有恶意甚至没有多余感情的注视看得她心里怪怪的。
总有种她的肖想被看穿了般的心慌。
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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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拨弄头发的动作,挡开了他的目光。
彭京津并没有多心如止水,但的确没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可能是望舒头发长的缘故,她吹头发时,彭京津总担心她的头发会被卷进吹风机。
一盯就盯得久了点儿。
突然间,她扯动吹风机的力道大了些,眼看她把插头从插座里扯出来。
断电导致吹风机停止,望舒终于发现了插头的问题,倾身伸手把插头重新插好。
彭京津趁这个间隙问了句别的:“你很容易信任别人?”
真的是很短的间隙,吹风机几乎是第一时间恢复了工作,嗡嗡的声音盖过了彭京津的说话声。
一两秒后,吹风机声音停止,这次是人为的。望舒举着吹风机,视线茫然:“什么?现在就可以再测一次血氧和体温吗?”
彭京津没有反驳。
望舒拨了拨半干的头发,从行李箱旁的夹缝迈过,来到彭京津身边。
“先测血氧?”她伸了伸手。
房间里是女士洗发水的香甜气息,彭京津喉结滚了下,慢半拍拿起血氧仪夹在她食指上。
“这个数值还是偏低是不是?我应该真的发烧了。”没等彭京津说话,望舒瞥了眼显示屏,率先开口道。
说着望舒撩开耳侧的头发,朝他的方向侧了侧,方便测体温。
可等了会儿,迟迟不见彭京津动作。
太香了。女士洗发水的香气在不大的空间里一点点散开,萦绕在彭京津鼻息间挥之不去。
彭京津在片刻的走神后,察觉望舒投来的目光才一点点回笼思绪,拿高体温/枪,靠近她的耳侧测了下。
“确实发烧了。”
望舒的耳廓没红,小巧精致,白净的皮肤里透着干净的粉。
彭京津却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的耳廓发烫,烧得整个人有些没办法思考。
“有备退烧药吗?”彭京津甚至忘记这个问题自己已经问过一遍了。
“有带布洛芬。”望舒看他,隐约察觉他的走神。
彭京津点点头,说你今晚早点休息,我会找个女工作人员过来照顾你,说完便往门口走,手按在把手上开门时,才“听见”望舒说她有准备退烧药的声音。
望舒盯着被打开又合住的门板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的温度,去行李箱里找布洛芬。
不多时,望舒房门被敲响,来人是桑彩。
成年人别说是发烧了,就算是住院做个小手术,一个人也能搞定。不过这里是高原,重视一些是应该的。
房间是双人床规格,望舒睡一张,桑彩睡了另外一张,方便今晚照顾她。
其实望舒只是心理上疲惫,身体的不适反而是其次的。她躺到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麻烦桑彩专门来照顾自己心怀愧疚,迟迟没有睡着。
在她又一次翻身时,桑彩小声询问:“开着灯影响你吗?”
只是一盏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不是。往常这个时间还没睡,所以不困。”望舒如是说。
桑彩原本靠在床头玩手机,听见她说不困,当即来了兴致,眼睛亮亮地跟她聊天:“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能问吗?”
望舒睁开眼看她。
桑彩嘿嘿笑着,得到默许后,继续道:“你是阿彭哥的前女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感觉他挺在意你的。”桑彩想也没想地说。
望舒眼神平静,道:“可能是责任心过剩,怕我在他的车队出意外,不想以这样的形式上社会新闻吧。”
桑彩被这个回答逗得咯咯笑,很快听到望舒的回答。
“我不是他的前女友。”顿了下,望舒继续说,“不过确实有些后悔,没当一下他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