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个文明的猎杀
作品:《谁说丰饶阵营没良民?》 拉亚维星域,高度发展的科技造就了极其盛的文明。
先进的生产力加上富有整个星域的资源,解决了人类绝大多数的问题。在这里生活的有智生命,从出生到死去,都少有烦恼。
不过,无论多先进的科技都有解决不了的疾病。比如,反式克斯替综合征,从免疫系统开始的全线崩溃。
利维从冰冷的病床上醒来。
智械护工像往常一样端来了甜腻的餐点。反胃。熟悉的立方体病房与昨日没有区别。
也许还是有点区别,他瞥了一眼病房的另一张空空的床位,死了一个。
那里之前还有一只烦人的章鱼,一个来自普尔郎的头足纲病号。它在水缸里一刻不停地呢喃,是呼救?是痛呼?谁在乎是什么呢?他只觉得吵闹。
虚拟光屏投影出今日的新闻。看起来是学者的人举起手中的东西,向观众展示他的最新成果,一个装填了黑洞的玻璃瓶。
可黑洞那么遥远,他甚至走不出病房。立方体外,对他而言不过都是不存在的空间。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又活过了一天。
他只是不想死亡。
生存就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战斗,有人胜利,有人失败,也有人选择了放弃。尽管死亡永远耐心地等待在终点。
但他相信,在死亡的终点
前,他能获得第一次胜利。
虚拟光屏突然疯狂弹出消息。利维,这个游走于虚拟世界的消息贩子,意识到自己的朋友可能遇到了什么着急的问题。
谢长生:军师军师。
谢长生:人在星船,刚刚驶入银轨。跃迁准备中。
谢长生:再确认一下。
谢长生:摘星客的消息靠谱吗?
意念发消息的速度极快,看到这一条消息不到一秒,反驳的话语已经发了出去。
胜者走向死亡:长生仔,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按照你提供的消息,最符合你要求的目标,最后出没的地点就在那里。塔拉侬。只是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而我也提醒过你这点。
星网对面的人不出意外的先道歉。下一步就会找他谈报酬。
谢长生:抱歉,不应该怀疑你师从朋克洛德的技术,那我出……
怎么没有下文了?利维疑惑。和谢长生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对方应该也不是故意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人……不如说对面是个话唠,至少在星网上话多又密。
谢长生:救救救救!好大一颗树?!
谢长生:啊啊啊啊我星船被炸了!
谢长生:有一伙长着翅膀的鸟人突然出现追杀我!还有一些长得像眼珠子一样的东西。
谢长生:怎么还有会移动的树状星球!??
胜者走向死亡:是造翼者。跑吧,长生仔。希望我还能收到你的尾款……
聊天框安静如墓。
造翼者,臭名昭著的丰饶民的一支,也是最适应全环境作战的一支。他们身有羽翼,通过掠夺其他世界的资源,来供养他们的母星,吸食群星的树状世界——穹桑。且能通过穹桑伸出的枝梢,跃迁世界。
所以,当猎物看到穹桑的时候,就已经跑不出造翼者的猎场了。
长生仔还真不得了啊,竟然值得造翼者一个文明的猎杀……
不会一个年轻的长生者还死在我前面吧?利维叹气。
……
世界有边界,宇宙有尽头。
无数的世界在同一片寰宇,被虚数障壁分隔,似是保护,又像禁锢。坚实的虚数障壁,只能通过开拓的银轨或者命途的力量来穿越。开拓的银轨联通万千世界,带来沟通、交流和侵略。
快到世界的边缘,<歌民>舰群考虑了性价比,沿着「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铺设的银轨,直接进行了跃迁。
在事情繁多、生活充实的情况下,时间总是过得那样快。弹指间过去了一两年。
谢长生在<歌民>主舰上转熟了,新奇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觉得不过如此。伙伴戈徳约他玩了大半年后,也去忙自己的事业了。
做些什么好呢?
他第一次这样自由地决定自己的未来。嗯,也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没钱的事实。
信息渠道、跃迁星船、能源……样样都要花钱。
星路浩瀚,没钱咋办?
首先,拒绝加布里埃尔打来的零花钱。钱还是得自己赚。
自从知道了他的过往,布里越来越把他当小孩子看,以监护人的身份自诩。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爸爸?这难道不ooc吗?这崩了向死狂人的人设啊!谢长生羞愤!
打工还得是打工!
在赛娜医生的邀请下,他在记忆小屋打工。赛娜医生说,他在这里呆着就是最好的忆质稳定剂。开心挣钱。
还能顺便向赛娜学习怎么使用自己潜藏的力量。虽然进度很感人。
可能他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以至于很难掌握这唯心的力量。
就算进步感人,他也要用嘶哑的喉咙喊出:赛娜医生比加布里埃尔适合当老师多了。谁能听懂布里这样那样自然就会了的教学啊?
虚拟世界总会有各种暗面,谢长生通过各种隐秘的信息摸进了潜藏的情报网。(终末力量显现出来自未来某不知名牛仔留言:他宝了个贝的,你就是这样摸进巡海游侠的内网的?)
“胜者走向死亡?”谢长生对比大量信息最终瞄准了这个情报贩子。虽然好评率不高,但是价格真的很实在。而且差评都是在骂老板脾气,而不是骂能力。
他看着自己买完星船,没剩下多少的小钱钱。
就决定是你了!
希望能通过情报贩子找到摘星客的消息。
阿哈:哈哈为什么不来问问神奇的阿哈呢?
……
一段被情报商人利维精心收藏的聊天记录。
利维在这里缅怀他的客户,陪伴者,知己与好友。
:
胜者走向死亡:你是说,你只有玛哈拉星恒星被摘,和那个恒星系的坐标。就让我来找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摘星客?
谢长生:老板老板!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的!我有时间,那绝对不是他摘下的第一颗恒星,绝对不是他犯下的唯一一笔罪孽。
谢长生:老板老板!我可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要拒绝我呀!!
胜者走向死亡:没错,我确实有点相关消息。但是找到他,然后呢?然后你打算干什么?
谢长生:为那些无辜的人复仇,杀了他。
胜者走向死亡:哈哈哈哈,不如你V我50,让我听听你的复仇计划?
谢长生:【50信用点转账】
……省略亿点点心路历程。
胜者走向死亡:算了,看在你真诚陪我聊这么久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
宇宙间绝大部分区域都由恒星的光芒点亮。但在这片星域,灯光取代了星光的璀璨。不可计量的星舰、星船等在星海航行的交通工具在此汇聚,带来了文明的光火,组成大天体级别的星港。
<歌民>舰群驶入繁华的星港。主舰与卫舰留在稍远的地方,其他的舰群就迅速的登录,开始做生意。
这是宇宙贸易的中心地带之一。无数物资在此交汇转运。无数人在此短暂相遇,然后各奔东西。
星港接驳平台上,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的剧目。这偏僻的角落,谢长生和加布里埃尔,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离别。
“布里,我要走了……”谢长生仰头认真地看着布里的眼睛,这是一场很认真的告别。
他有些难过,他舍不得布里。布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也许是雏鸟效应,他不自觉地信任依赖布里。他们同行,从相遇那天,直到现在。他已经习惯布里的存在。
但他还是得离开。他们终归不是同路人。
“欧,我的朋友,实在舍不得我的话~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寻找刺激呢?”
加布里埃尔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如同带着一张虚伪的假面。他不像以前那样靠的很近,而是站在谢长生身前一米外,他拉远了距离。
小家伙不舍难过的情绪写在了眼睛里,一眼就能看懂。
不像活过几千年的他,他早已经习惯了离别。但他同样厌恶离别。他是寂寞的,一次次送别,直到孤身一人……真是讨厌啊~
这个小家伙呀,他知道他们会迟早会分道扬镳,从一开始就知道。毕竟这个小家伙……还有一颗炽热的真心啊。
“你知道的,布里。既然你邀请了我,可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去呢?你也有那么多的时间,为什么只愿意用来寻找刺激呢?”谢长生的声音与情绪由小变大,由大变小,“算了,当我没说。”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心口发酸。他知道布里没有对上摘星客的理由。也知道不能将布里卷入自己的复仇。他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对他来说很长,但是对布里来说很短……这种不相称的时间,可能也会带来不相称的情感。
他只是不习惯离别。
挺好的,至少这次也是他先离开……
谢长生的思绪乱飘,又被加布里埃尔突然的摸头唤了回来。
“再见了,朋友……飞快些!可别在路上哭鼻子~哈哈哈哈!”加布里埃尔只郑重了半句再见,然后又笑了起来。他丢给谢长生一个空间纽,不等谢长生反应,就直接转身离开,只留给谢长生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次不要拒绝被一个人留下的可怜的布里了~”
最后的话语随着加布里埃尔的背影渐渐淡去。
“再见…再见!再!见!布里!!”谢长生伸出的想要挽留的手停在一半。他站在原地,道别一声高过一声。
……
繁华的星港,赛娜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心情不佳的加布里埃尔,快步拦住了他。
“‘一刀医生’,怎么不拦着那孩子,那摘星客一听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赛娜想到谢长生对力量的笨拙使用,没忍住轻笑。
“哎呀呀,我们贴心的‘记忆医生’不也没拦吗?”加布里埃尔语气讥讽,神态倦怠。
“我终将到达我自己的终点,而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反正那小家伙也死不了,让他去飞吧,去撞吧~”
赛娜无奈摇头,“这些缘由你怎么不和那孩子说?”
她又叹了口气,“真拿你们这些长生种没办法,拿你的记忆没办法,那个孩子的也动不了,下次我可不接你的出诊了……”让她在<歌民>等了那么久。
而且,就算是记忆医生也有治愈不了的人啊。刻印在躯壳上的疯狂,可不在记忆就诊的范围内。唉。
再见了。
加布里埃尔又回到了人群,在人群中旁若无人的表演。笑声中只有疯狂。
“啦~啦~啦~我在今日放飞一只雏鸟,我放飞他,就像放飞一只寰星鸽~我放飞他,他终有一日会归来!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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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这里才是鸽巢哈哈哈哈!”
加布里埃尔唱着不成调的诗,在去寻找新的刺激的路上。
他在今日放飞了一个年轻自由的灵魂,告别了一颗炽热的心。但这只是短暂的离别,他相信未来还会相遇。那个小家伙总会长大的,他在等待着他们成为真正的同类的时候。
而且那漫长的时光里,他不会忘记谢长生,谁会忘记那么一个矛盾有趣的灵魂呢?
……
无尽的虚空,无尽的星海。沿着胜者老板给出的方向,谢长生的行船行驶在阿基维利的银轨上。算了,还是叫军师吧。毕竟帮他参谋了全盘复仇大计。
他已经在预演接下来的行动。当然,也考虑到了摘星客不在目标范围内的状况。军师承诺会一直帮忙搜寻直到找到。
无聊无聊好无聊。
当人类一个人置身在无尽的星空,很难不觉得自己渺小寂寞。时间在孤寂中格外的难熬。
百无聊赖,谢长生拿起通讯器就开始刷消息。疯狂骚扰通讯名单里唯一亮着的那个——军师。长生牌陪聊,你值得拥有。
谢长生:军师军师。
谢长生:人在星船,刚刚驶入银轨。跃迁准备中。
谢长生:再确认一下。
谢长生:摘星客的消息靠谱吗?
哈哈哈,已经能想到对面的愤怒了。果然秒回哈哈哈。
胜者走向死亡:长生仔,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按照你提供的消息,最符合你要求的目标,最后出没的地点就在那里。塔拉侬。只是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而我也提醒过你这点。
该滑跪了,道歉道歉。
谢长生:抱歉,不应该怀疑你师从朋克洛德的技术,那我出……
视野的尽头突然出现一棵庞大的树,宏伟壮观的枝干仿佛天柱贯穿天地,如云的枝叶华盖遮蔽了虚空,不计其数的发光的枝梢垂下,像是在播撒着什么。
那棵树还会动。
那棵树…还在靠近!!
等等,前面闪烁的是什么?怎么出现了那么多的不明物体在靠近?
鸟人?眼球?克苏鲁?
惊讶间意念在聊天框里乱窜,瞬间发出了几条消息。
来不及多想了,星船被远程武器密集覆盖打击。威力很大,星船和通讯器当场化为虚无。
巨痛袭击了谢长生的每一根神经。理智再度濒危。
庞大的树状天体,在靠近中显露出狰狞面目。一根根如虚似幻的吸管枝梢,破空伸张。一支又一支舰队与兵团,布满星域,锁死了谢长生所有的逃跑空间,光速形成包围阵势。
谢长生有所感应,那有一个世界那么大的树,与他的位格相近,他们可以互相吞噬成长,他能隐隐感受到从那树状天体传来的吸引力。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他何德何能和这玩意儿一个位格?他打戴森树?真的假的?
这下跑不掉就真成道菜了。
没来得及感叹大场面,他狼狈地躲避着枝梢。不去管造翼人密集的覆盖打击。
吸管状的枝梢吞噬他可太方便了,就像吸奶茶里的珍珠一样,一个囫囵就能吞进去。
跑!!!!
没有思考时间,谢长生无师自通凭着本能疯狂跃迁。
在跃迁的间隙,他摇头苦笑。布里说的对啊,就是这样那样,这样就好了。事教人一次就会。这丰饶力量,虚数力量,肉身跃迁,逃命的时候自己就会了。哈哈。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不知道多少次了……好累……
丰饶民的执着和他们的凶残一样臭名昭著。
谢长生理智早已被怒火熔断,只靠着剩下愤怒与求生的本能狼狈逃窜。
逃!
逃……
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
好痛……痛……好累……
这无止境的追杀,无止境的疲惫。什么时候是尽头?
机械。
重复。
麻木。
阿哈:重复的画面,实在是太无趣了~切了哈哈~
浑浑噩噩间,不知道跃迁了多少次后,谢长生的本能终于感到安全。
他沉沉睡去,带着一丝解脱。
……
从沉睡中迷迷蒙蒙有了意识,疲累的谢长生还控制不了身体,只能听到:
“怎么还没醒呀?”
“可能伤的太重了?”
“那不能吧?看着没伤啊。”
“我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可被血浸透了。”
“衣服质量这么好的吗?”
嘈杂热闹,叽叽喳喳。
“别吵了,都自觉出去训练!”持着弓的威严青年震声清场。
“知道了岚队。”
“是!岚将军!”
“收到!”
……
阿哈:哈哈,有意思,这又是谁呢? </歌民></歌民></歌民></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