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高高在上

作品:《掩火[寄养梗]

    赵助理又看了乔宁一眼,清了清嗓子说,“沈总那边的事情落实了。沈总果然心急,把明年两个季度的预算全都投在了3D医疗打印零部件,他急功近利自以为看准了时机,对涨价的原料照单全收,现在资金全都陷进去了……”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跟下面的子公司确认过了,我们的标书能拿出更高的质量和更低的价格。沈总那边根本拿不出有竞争力的价格。他要么自割腿肉亏本儿把东西卖了,要么就等着东西堆在仓库拖死资金链。”


    说到这里,赵助理声线压低,小心翼翼地问道,“沈氏也有您的股份,咱们真要不留余地吗?”


    其实他不止想问这个,毕竟沈不遇也是陈祈颂的表弟,他不确定该不该下死手。


    “这才哪儿到哪儿。”陈祈颂只是静静地听着赵助理,似乎对一切的发展都了如指掌,所以没什么好评价的,见赵助理迟疑,神色淡漠道,“这点钱对沈氏不算什么。”


    “至于我那个表弟……”陈祈颂轻嗤,“有本事拿钱养对手,还敢把手伸到高层,就该想到今天。”


    乔宁没插话,他们说的商业上的事情她都听不懂。


    再看陈祈颂表情严肃,她就更不想听了,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惹祸上身。


    乔宁安静地等着,等待间隙掏出手机,给苏舒去了条消息:


    ——裴让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忐忑地咬着指甲,乔宁已经尽可能委婉。


    三个人的群里好几天都没人说话,乔宁也拿不准苏舒究竟知不知道裴让的事情。


    苏舒应该开着电脑在加班,回复的倒是很快:


    ——你都知道啦?


    聊天框上方“正在输入中”闪了又闪,苏舒措辞半天才发消息过来:


    ——哎哟,我最近年底赶工程实在是太忙了,本来打算年假约你出来再问你这些事情的


    ——反正大概就是,裴让突然被演奏团开了,我大概能猜到可能跟陈祈颂有关系,但是裴让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难办,就没跟你提,也不让我告诉你


    ——宁宁,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啊?陈祈颂为什么突然针对裴让,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想着乔宁和陈祈颂平时那个样子,苏舒又很快补充: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裴让那边回了南城也挺好的,听说正好碰上国外音乐学院的师哥乐团缺人,请他去当了小提琴手,那乐团也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国家队,但是挺有名气,不愁卖票……


    苏舒没有怪乔宁的意思,还一个劲地帮她找借口。


    落到乔宁心口,像是一块块石头堆上去,压得更不是滋味。


    裴让怎么可能不在乎北城演奏团的职位,那可是国内所有乐手梦想的殿堂。


    裴让回国可是顶着天才小提琴手的名号风光地入职,现在居然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走了。


    她以后又怎么能坦然地面对裴让。


    一股火气在乔宁的心间流转。


    乔宁的指尖深深嵌进掌心,安静地等着。


    直到陈祈颂眉宇的结松开,拿着钢笔干脆地在纸页划上笔迹,干燥的纸上沙沙的声音停止。


    乔宁吞口气,见缝插针问道,“裴让的事情,没商量了吗?”


    “嗯?”陈祈颂声音很冷,幽冷的眸子跟着落在她脸上。


    眼神还带着工作时严肃的余韵,俨然一副“说一不二陈总”的架势。


    乔宁有被吓到。


    和陈祈颂结婚的时间不长,但乔宁知道,他不会拿工作时的状态来对家里的人。


    一次都没有。


    所以直接对上那张线条冷峻绷紧,眸光晦暗的脸色。


    即使她心里也冒火,但下意识还是害怕。


    “怕什么?”陈祈颂眸光一瞬不瞬,睫羽压低,像是块沉静的琥珀石。


    他慵懒地把胳膊肘搭在窗边,勾出一抹温和的笑,让刚才的阴鸷仿佛只是个幻觉。


    而是阳光而坦荡的丈夫,在关切妻子的心绪。


    乔宁愣怔。


    下一秒,陈祈颂果然又变了脸色,“害怕,那你就别惹我。”


    他沉声道,“不就是让裴让滚出北城,你再多说几句,我不介意让他更惨一点。”


    合同被他烦躁地砸在椅上,长腿散漫交叠,男人侧影望向窗外。


    一副生人勿近,乔宁更是滚开的表情。


    说的话毫不避讳,直接默认了就是他本人授意,才会让裴让突然被演奏团开除。


    小赵助理见势不妙,拿了合同转身就开溜。


    陈祈颂眼神示意,司机发动车子,黑色轿车平稳驶上通往陈家老宅的路。


    车内只剩下白噪,乔宁吞口气,“你凭什么把裴让赶出演奏团,你又凭什么逼着他离开北城!”


    “陈祈颂,你没觉得你在我们面前的姿态太高高在上了吗?”


    就像以前,林怀川一句话,她就被演奏团开除。


    那么现在陈祈颂的做法,和林怀川又有什么区别。


    陈祈颂不说话,乔宁就气得拽他的胳膊。


    拽不动,只好双手按在他的手臂上,生气地晃,“喂,陈祈颂你回答我,为什么要针对裴让……你平时欺负我就算了,你干嘛还要整他啊,难道只要是我身边的人你就看不爽?”


    “我欺负你?”陈祈颂挑眉,视线不可置信地落在她脸上。


    覆着交错青筋的手也跟着攥在乔宁的脸上,用力,迫使她扬着头,“乔小姐,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欺负你了。”


    乔宁闷着没开腔,落在她下颌的指节就收紧一分。


    陈祈颂拧眉,面庞生冷,化开了浅于表面的倦意和懒怠,“说话。”


    “你还没欺负我?”那张小脸上除了瓷白,还透出几分愠怒的红意,“你永远这么专断,什么事情永远都是你说了算。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陈祈颂——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喜欢!”


    乔宁每多说一句,陈祈颂的脸色就多沉了几分。


    陈祈颂沉着脸没搭腔,长腿烦躁地交叠,咔吧一声打开火机。


    火苗攒动着刚要引燃香烟,又被陈祈颂烦躁地丢到一边,“哦,你是这么想的。”


    陈祈颂神色平静,眼眸在车窗光景下含着点冷淡的眸光,“原来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乔宁瞪大双眼,把抱枕朝他丢了过去,“陈祈颂,你真的很讨厌!”


    陈祈颂没躲,丢过去的抱枕砸在脸上。


    杂碎了表情,眉眼一瞬不瞬,染开一片漠然的怒意。


    “停车。”


    “先生,可是……”


    “我叫你现在就停车!”


    车轮和马路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陈祈颂开门下去,车门“砰——”摔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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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老宅下的盘山公路上,陈祈颂悄没声,长腿懒怠倚在山崖边,终于把指尖夹的烟点燃了。


    暮色降临,星火点点。


    指尖的烟头星火攒动,他深吸口气,云雾升腾,把整个人笼在烟雾里。


    看不清表情,也说不清神色。


    “高高在上?”


    陈祈颂将烟头踩在鞋底,烟火熄在一片昏暗中。


    他拽着乔宁,烟雾缓缓喷洒在乔宁脸上,“什么叫高高在上,乔小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乔宁鼻尖一酸,眼眶慢慢泛起一圈红意,“……为什么要针对他,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陈祈颂冷笑声,“我欺负人,还需要给理由吗?”


    陈祈颂掌心向下垂着,攀上她纤细的手骨,蜷曲,死死攥住。


    用力到指尖泛开一圈白,眼色却是凌厉威严的,“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一个字也不许提。”


    他嗤笑声,挑眉,声色俱厉,“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做什么?


    只要是陈祈颂想做的事情,他百无禁忌。


    乔宁从不怀疑。


    陈祈颂放开她,头也不回上了车。


    乔宁跟在后面,疲倦地缩在车边,刚彩排一整天真的头疼,眼睛很干,鼻子也泛着酸。


    有点想哭。


    车子很快停在老宅门口,厚重的黄铜色大门缓缓拉开。


    佣人早就候在门里等着接人。


    乔宁叹气,揉了会眼睛。


    深吸口气逼着自己恢复平静,刚要起身,又被陈祈颂按住。


    略微粗粝的纤细指节蹭过她的脸颊,“你哭什么。”


    他冷着脸,“都到地方了,今天人很多,你要他们都看着你哭吗?”


    陈祈颂脸上没什么表情,唇线绷紧。


    乌发一丝不苟全部束至脑后,在老宅门口昏昧光线下泛着一圈古铜色光彩。


    乌瞳一闪而过的戏谑,像是压垮乔宁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伴随着老宅熟悉清丽的腊梅香味,让她回忆起中学时期。


    陈少看见她时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丝绸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慵懒地露出利落的锁骨,从红木色的旋转楼梯里走下来。


    戏谑地盯着乔宁怯懦眼睛里明显的红痕,声线懒散地来勾她,“喂——你哭什么。”


    “谁欺负你了?那边来吃饭的人这么多,你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陈祈颂看着她,乌瞳全是好奇。


    似乎在欣赏眼泪从乔宁脸上滑落,伸手去接,又嫌弃地擦到她的衣服上。


    少爷假期的午后是闲散且百无聊赖的,所以有充足的时间挑逗她。


    他揪着人去了宴会厅门后,戏谑开口,“玩个游戏呗。”


    “你给我指出来,谁欺负你了。”


    “不说话?不说话就没意思了。”陈祈颂失望地叹气,转头死死揪住乔宁的后衣领。


    恶劣地笑起来,“不说话我就把你推出去,让大家都看看,看着你哭。”


    ——“陈祈颂,你浑蛋!”


    陈祈颂埋头找东西时候,乔宁拿白眼看他。


    陈祈颂刚拿出一包纸巾,乔宁直接抢过来,砸在他脸上。


    陈祈颂没防备,被纸巾砸在额头上,“乔宁,你丫长本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