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摘花劫

作品:《罗克利庄园

    “嗯,已经无碍了,我上了好几次药,已经好很多了。请回去休息。”


    她想着,要他先离开,她才好回到路迪先生的房间去啊。


    他侧头看了看那墙壁,发现没画多少,看着她,问:


    “怎么不作画了?”


    “噢,我有点累了,就想着不作画,要保证质量嘛。”


    “应该的,你好好休息,身体痊愈了再来作画。”


    “嗯。”


    她想着,那位仙仙小姐还真幸福。不在这里,也有这么优秀的男子惦记着她。


    他又道:


    “我送你回房间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你不用管我。”


    “那我回去了。”


    然后,他沿着走廊的方位前行,打开那边某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叶莉这才缓缓往前行。


    路迪先生打开门,到走廊来迎她,伸手去,要拉她的手。


    她拒绝了。


    对方便返回室内,拿了之前给她买的拐杖,递给她,她便拉着,跟他走了。


    双方花了一阵子回到室内,路迪先生把门关起来,再把拐杖放到门后,问:


    “你怎么样?”


    “噢,我没事。”


    她把手里的花束放在桌面上,在躺椅上坐下来,看着他,轻声道:


    “多谢你刚才过来接我,说实在的,我有点分不清你的房间。”


    路迪先生笑笑,走到柜子那儿去拿膏药,再走回来,道:


    “你不是画师吗,方向感应该好吧?”


    叶莉回应道:


    “哪有!画师跟方向感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建筑师。”


    路迪先生蹲下来,要给叶莉脱鞋子。叶莉便道:


    “不用,我自己来,先生。”


    “就让我给你换吧,我真的很想为你做点什么。”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她说着,就把那药膏瓶从对方手里拿过来,打开塞子,用手指沾着,擦在脚踝上。


    路迪先生后退一步,靠在桌子那儿,静静地看着她。


    她一边揉着脚,一边道:


    “说实在的,你救了闫丽,就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你,我愿意听你的吩咐,但不代表在小事上,我也要让你代劳啊!你那双手那么珍贵,不应该做这些事情!”


    一双手很珍贵,不应该做这些事情。这种话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过呀。


    其实就是仙仙小姐。


    路迪先生想起往事,显得有所动容,道:


    “珍贵的手也要做事情,不然,就没什么意义。”


    叶莉轻声道:


    “谢谢你,路迪先生,但是,这些事还是我自己做。”


    她擦完了药,站起身来,要把药膏给放回去。


    路迪先生见了,把那药膏瓶给接过来,放进了那柜子里。


    她轻声道了句“谢谢”,重新坐回躺椅里。


    他在柜子那儿,回过头去看她,问:


    “需要张床吗,需要的话,我明天就去置办。”


    “噢,不用,这挺好的。”


    她垂头摸了摸那躺椅,表示出很大的接受度。


    路迪先生道:


    “抱歉,我这儿没有床,因为我根本不用床。”


    “那你怎么睡呀?”


    她透出一点求知欲。


    他眨了眨眼睛,有深意地回应:


    “那如果我演示了,你千万别怕。”


    “我不怕的,请演示。”


    她做好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不怕。


    他便向直接地挪步,走到墙边也没有停下来,最后走上了墙,平行于地面而走着。最后,还走到天花板上了,倒吊在那儿。


    叶莉见了这情形,倒吸一口气,伸手扶着躺椅的椅背。


    天花板上,路迪先生笑着道:


    “别怕,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她点头道:


    “我不怕。”


    其实还是有点怕的,他有这种能力,明显就不是人类。


    他笑笑,又按原路走回来了,停在她身边,道: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在这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伤害你。”


    “嗯。”


    她压抑着内心的冲击,不敢跟他对视。


    他的手伸出来,把她的下巴抬起,让她正对他。她显得有点不自在。


    “你要干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想看被那贱种马车夫打的伤好了没有?”


    她听到这话,就努力从他的手下逃了出来,到窗边停着了,道:


    “可能在你眼里,那位车夫是贱种吧。但是,在我眼里,他跟我是同类,就算他打了我,也是我的同类,我是不会跟着你一起骂他的。”


    路迪先生笑笑,道:


    “放心,我没有这个诉求,只是我骂他,因为他伤了我关心的人,我就不可能对他态度好。”


    她心想,她哪是他关心的人,分明只是他眼中的工具,没多说什么,走到桌子旁,拿起那花束,闻了闻,道:


    “真香啊!我准备趁着它新鲜,今晚就把墨汁给制作出来。”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


    她捧着花束站在那儿,显得有点疑惑。


    他走到门边去,听了听动静,确定无碍,才走回来。叶莉问他:


    “怎么了?”


    “有些事情绝不能让季修大人知道。”


    “你为什么好像有点芥蒂他的样子?他不是你的下属吗?”


    “绝不是。”


    路迪先生目光深刻,看着叶莉,好像要倾诉一个秘密般郑重。


    “他只是暂居在这儿。”


    “他为什么要暂居在这儿?”


    这一刻,路迪先生的表情更加深刻。


    “你以后会知道。”


    好吧,就不问。叶莉很识趣,因为她知道不能过问太多。


    然后,路迪先生走回来,把她手里的花束抢过来,往嘴里塞。


    叶莉大惊。


    “你干嘛?”


    “不能让季修大人看见这花朵的‘尸首’!我必须‘毁尸灭迹’。”


    “你到底要干嘛呀,这是我用来做颜料的呀,你是不想我用这个颜料吗?”


    她连续摇头,心中很疑惑。


    路迪先生继续吃着花束,道:


    “不,我想你用这个颜料,但是,我不想你用他摘的花,我吃了这些,等下再去摘。”


    啊?


    她简直太震惊,什么话也说不出,退到躺椅上坐着了。


    他大口地吃着花束,很快吃完了,擦了擦嘴巴,然后问她:


    “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去哪儿?”


    “摘花呀。”


    “也不用了。”


    她心想,自己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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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还不方便呢,就不要再添乱。他笑笑,对她道:


    “我知道那山上的风景很美的,夜里的风景比白天更瑰丽,说不定可以触发你的作画灵感呢。跟我一起去吧,有我保护你,什么都不怕。”


    她回应道:


    “不用了,我现在行动不方便,等我行动方便的时候再去,好吗?”


    “我可以抱你去。”


    “不要!我拒绝!实际上,那天你抱我回来,我心里已经很愧疚了,我在刚才作画的时候,还在向仙仙小姐道歉呢。”


    她是真的这么做过。他听闻,显得有点惊讶,问:


    “真的吗?”


    她认真道:


    “我还骗你么,路迪先生?我真的反省了自己的过错的,从今往后,我要做到,你的怀抱是仙仙小姐的,你的肩膀是仙仙小姐的,还有你的双手,乃至你的一切都是仙仙小姐的。”


    他听闻此言,感到有点不认同。


    但是,他到底在不认同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在原地停了停,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在出门前,不忘道:


    “放心,我会给你摘花的。”


    然后,他出了房间去,轻轻地关起门来。


    她就在躺椅上睡下来,一旁是他的西服,她不准备盖,起身,把这衣服给放到了那边的桌面上。


    很快到了更深的夜里,路迪先生回来了,捧着一大束火冠花,回到这个房间。


    那时候,他看到她窝在躺椅上睡着了。没有盖他的西服,缩在那儿睡,明显有点冷。


    他把手中花束放在桌面,再走到躺椅前,开始反手解西服的扣子。伴随他一颗颗地解下了扣子,他把西服给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一瞬间,她醒了,看到眼前站立的高大身影,有点惊讶。


    她似乎是做梦了,脑子有点迷糊,过了一下才弄清楚,眼下的站立者是路迪先生。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西服,赶紧坐起来,把西服从自己身上掀起来,递给他。


    他柔声道:


    “你盖着吧,我明天去镇上买床和被子。”


    她下了躺椅,站定了,坚定把衣服塞给他,道:


    “不用了,你什么都不用管!路迪先生,请相信我的敬业精神,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一样会把画画得很好的。”


    当她这样说着,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


    也许,她就不是个工具。他怎么会对工具这么好,来这庄园的另两个女画师不是工具么,他怎么没对她们这么好呢。


    甚至,他都不想看两人一眼,也不想讲话。但是,他就是想一直看着这女画师叶小姐,还想一直跟她交谈,更想要关心她。


    把她定义为工具似乎的确是种错误。


    但是,现在,他不想修正这个错误。因为他太高傲了,他永远也不会承认他看不起的人类对他有吸引力,他默默地穿起了自己的西服外套。


    然后,叶莉走到一旁,把灯打开了,看了看桌面的花束,道:


    “我想趁着新鲜,马上把它们做成颜料,你说怎么样?”


    “嗯,我陪着你。”


    他很好就找到借口跟她共处。她说道:


    “那还要纱布、铁锅等工具呀。”


    “那我们去厨房那边吧,那边应该工具齐全。”


    “嗯。”


    然后,双方出了房间,去到厨房那边。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没有交谈,怕吵到这里别的存在者。